第七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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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珩也看的出來,婆婆並沒有要答應卿玨的意思,她此時的神情極為複雜,像是有什麽隱憂,卻不便在眾人麵前說出來,隻是蹙眉瞧著卿玨,沒有說話。 vw

    卿珩並未在婆婆臉見過這樣的神情。

    她前,想要將跪在地的卿玨扶起來:哥,你先起來,婆婆不讓你去,自有她的道理。

    她的手觸到卿玨的胳膊時,卿玨卻轉過來對著她一笑,說道:妹妹,這件事情,你不懂。

    卿珩一驚,卿玨方才說話的語氣,像極了當日在幽冥血海的模樣。

    隻有遇到馥黎的事情,卿玨才會流露出方才的那種痛苦愧疚的神情,他一貫如此,遇到馥黎的事情,不管是什麽事情,都會沒了分寸。

    望著卿玨堅定的眸子,卿珩不自覺的將手慢慢放開,轉身退了回去。

    卿珩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身邊的玉裳,又望了望仍舊麵無表情的婆婆,再掃了一遍廳站著的人,殿的眾人,不知是何原因,一應聚到了此處,眾人顯然各懷心思,但卻各自沉默著。

    過了許久,婆婆盯著跪在地倔強的身影,最終還是鬆了口,她歎口氣,說道:也罷,今日看來我攔不住你,有些事情,早日做個了結也好,你要去便去吧。婆婆目光瞥向玉裳,繼續說道:你已經是有妻兒的人了,有些事情,心也應該有數。此次去南海,凡事要聽從辛夷的安排,你先起來,回去準備一下,其他人也都出去吧,辛夷與卿珩留下。

    卿玨臉終於露出一絲微笑,可他的神情看著有些疲憊。

    他站起身來,與玉裳相視一笑,兩人一起走了出去。

    卿珩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思緒繁雜,她此刻卻有些擔心玉裳,若玉裳知道,卿玨此次去南海,是為了另一個女子時,不知她會作何感想。

    卿玨已經成親這麽久,玉裳還為他生下了孩子,他到現在還是忘不了馥黎嗎那玉裳母子該怎麽辦

    但這畢竟是卿玨自己的事情,此次南海氐人族出了這樣的事情,卿玨到底要怎樣做,她不得而知,她隻有站在一旁,瞧著這諸多的紛擾,安安靜靜的當一個看客。

    婆婆不能阻止卿玨去南海,自然也沒有阻止想要跟著一起去的卿珩。

    她一直當他們是孩子,但如今看來,他們確實都長大了。

    卿玨走後,婆婆對著殿站著的幾個綠衣小仙們說道:你們回去以後,告訴天帝,他信所說的事情,我金烏一族算是應下了。

    卿珩聞言瞧了一眼殿側站著的幾個小仙,他們竟是天帝派來的。

    可這個時候,天帝不是應該忙著處理氐人族的事情嗎派人來頵羝山做什麽婆婆說的天帝托她辦的事情,又是什麽事情

    小仙們聞言,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淩暉殿。

    婆婆看著餘下的兩人,說道:天帝的麵子,我已然給了。

    卿珩瞧著婆婆很是無奈,也沒有多說話。

    叮囑了辛夷幾句話之後,婆婆兀自歎了口氣,拖著疲累的身子,回了自己的寢殿。

    卿珩與辛夷見聖尊離去,紛紛轉身離開了大殿。

    卿珩雖不是很清楚,但也對剛才的事情知道了個大概。這兩千年來,頵羝山的確還欠著氐人族一筆未還清的債,若是此次頵羝山能將戕害氐人族的凶手給揪出來,也算是對他們有個交代了。

    半晌後,三人各自拿了法器,離開頵羝山,一路朝著南海去了。

    外麵微風徐徐,豔陽高照,南海的海麵頗為平靜,連個大一點的浪都沒有,周遭的一切,看似與往常一樣安寧。

    午後,廢棄了的南海水宮前,多出三道人影來。

    時隔兩千多年,卿珩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還會回到南海,站在氐人族的水宮前。

    她審視著印象祥和熱鬧的地方,水宮外的風景,一如往日的絢麗,各色珊瑚與水草,長得很是繁盛。

    水宮的門是敞開著的,水宮外麵除了被砍斷的紅珊瑚,看起來有些光禿禿的,周圍的一切,與兩千年前他們初來此處時,並沒有什麽不同。

    卿珩轉身時,看到原本應該在他們身後的卿玨,站在水宮前,呆呆的立在一根柱子邊,神色有些古怪,他在那裏站了很久,卿珩喚了幾聲,他才跟了過來。

    卿珩知道,此時的卿玨也跟自己一樣,瞥見南海水宮如今的模樣,定會觸景生情,引發許多的感慨。

    但此番,他們來南海的目的,並不是為了緬懷過去。

    但卿珩對他們要完成的事情,卻沒有一絲的把握,自己之前是來過這裏,可那畢竟是兩千年前的事情了,卿珩自然不清楚,這麽多年來,南海水宮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

    他們三人,最熟悉水宮的,要數卿玨了,但卿珩瞧他此時望著水宮,一副觸景傷情的模樣,想來他如今也沉浸在難過傷心,怕是無心找什麽線索。

    為了不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他們走的很慢。

    卿珩依著腦殘存的印象,來到了次氐人族長招待他們的大殿外。

    大殿的門是虛掩著的,殿外兩側的石柱的燭台依舊亮著,想是燈油還未燃盡。

    殿門方的牌匾,書水宮兩個燙金大字。

    周圍很是靜謐,但這樣不尋常的安靜,卻更使卿珩隱隱的感覺到不安。

    卿珩前幾步,伸手將水宮的大門推開,關於殿的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重獲自由,四處逃竄,順著打開的門,從殿逃鑽了出來。

    卿珩聞到衝鼻撲來的血腥味時,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她連忙後退幾步,掩住了口鼻,卻隻覺得這些味道久久不曾散盡,隻好在門外等了好一會。

    半晌之後,三人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殿裏橫著氐人族眾人的屍體,地到處都是血,鮮血將他們身各色的衣衫都染了顏色。

    卿珩仔細看了幾眼地躺著的人,許多人的樣子都很熟悉,這些人,大半都是兩千年前,在水宮時見過的。

    殿不再流淌的幹涸的血,在地麵延伸開來,變幻出許多不同的形狀,像極了一朵朵鮮花,無莖無葉,卻開的十分妖嬈。

    任誰都無法將兩千年前一片安樂祥和的水宮,與眼前看到的這些扯任何的關係。

    大殿央的坐榻坐了個人,身的錦衣華服彰顯了他的身份,正是千年前借了他們混沌珠的氐人族長。

    他瞪大著眼睛瞧著前方,眼神有些空洞,嘴微張,是一副震驚的模樣。

    他右手握著一柄鉞,卻是斷的,隻有鉞身,另一截本該有的長柄不知道去了哪裏。

    一柄利劍從背後貫穿了他的身體,劍尖從胸口的傷處竄出來好一大截,襟前的衣衫也是破的,破了的衣衫,卻看不到任何的殘絲斷線。

    傷口處的衣衫深深的凹陷,周圍的血已經凝固,他的嘴角也有些血跡,身別處並無明顯的傷痕,致命傷應該是胸前的利劍所致。

    他左手握的很緊,好像手捏著什麽東西。

    卿玨前去,扳開他的左手,他掌赫然躺著一塊衣角。

    卿玨拿起衣角,放在手仔細看了看,卻有些失望,這隻是塊普通的衣角,麵也沒有留下任何人的氣息。

    卿珩盯著氐人族長看了很久,又看了幾眼他身的傷口,總覺得哪個地方怪怪的,卻說不來。

    他們在水宮找了許久,卻發現行凶者在殺了水宮那麽多人之後,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隨後,卿珩與辛夷又跟著卿玨到了水宮深處的一處礁台前,礁台還是完整的,麵擺著一塊四方四正的石頭,足足有半人高,卿珩往後退了一步,才看清眼前的礁台,竟是個石榻的模樣。

    地橫著幾塊不大的碎石,在離石榻不遠的地方。

    卿玨自看到礁石以來,便低垂著眼睛,雙拳緊握,像是在極力忍著某種情緒。

    卿珩看著卿玨麵無血色的臉,想到了這兩千年來卿玨時常來這南海的目的,恍然大悟:原來這座礁石台,是兩千年間存放著馥黎屍體的地方。

    可她並沒有在附近看到馥黎的屍體,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屠盡南海氐人族的凶手,真正的目的是馥黎

    可馥黎已經逝去了兩千多年,一具屍體,能有什麽用呢

    直到三人離開時,卿玨的眼神從未離開過石榻。

    辛夷歎口氣,拍了拍卿玨的肩膀。

    此次南海之行,直至幾人離開時,都沒有任何的收獲。

    放眼整個水宮,唯一有些可疑的,隻剩下氐人族長手的衣角,然而衣角並未殘留凶手的氣息,它的料子也很是普通,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幾人什麽東西都沒有找到,隻好拿著從氐人族長手找到的一塊衣角,將它帶回天庭,交到了天帝手。

    天帝接過衣角,聽到幾人費了一日的功夫,找回來這麽一塊半大的衣角時,頹然的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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