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遭逢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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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商等人離開了,不過卻留下了包括被刀疤臉占據的船隻在內的一成貨物,匆匆地離去。
離去之時,柴紫玲卻從古墨身邊經過,嘴中細微吐出幾個字來,古墨知道她已然清楚當日救下她的就是自己,是在對自己表示感謝,但臉上的猶豫和掙紮也流露出對古墨接下來可能麵對的不安。
古墨突然有些喜歡柴紫玲了,她雖是柴商之女,當其性格不似柴商般逐利天下,她更加明辨是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古墨也不能說到底誰的性格好,誰的壞,隻能說誰比較對自己胃口罷了,隻是最後意料之外地被當做棄子拋棄了,終究是有些不快。
壓下心頭的不快,在柴紫玲快要走過之時,古墨淡淡地說了一句:“若真覺得虧欠我,幫我好好照顧蓮翠。”
“好。”柴紫玲腳下不緩,沒有絲毫猶豫,輕聲應了一句。
兩人從頭到尾都沒有細看過彼此,聲音也細微到若不在身旁就無法聽見,加上眾人神色匆匆,倒也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看著柴氏商船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身邊又盡是流寇,古墨心底歎息一聲,青陽城的經曆算是結束了,當時的承諾也不再需要兌現,接下來該何去何從,最關鍵的是,該如何逃離這裏。
“少年,解藥。”古墨正環顧四周,尋找解脫之法,刀疤臉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哦。”古墨聞言,右手一揮,半顆黑色的藥丸被扔向刀疤臉。
“你這是何意?”見解藥隻有半顆,刀疤臉不愉地說道:“人我已經放走了,解藥為何隻有一半。”
“給我準備一條船,若是你覺得我給你服下的半顆藥丸有效,讓我離開,我給你另外一半,若不同意,另外一半你也別想得到了。”古墨並沒有傻到將解藥一次性拿給刀疤臉,他可以肯定,若是刀疤臉恢複正常,絕對不會放自己安然離去。
聞言,刀疤臉臉上泛起猶豫,但僅僅掙紮了數秒,就將古墨給他的半顆藥丸吞了下去。
古墨匕首緊握,細細地觀察著刀疤臉的變化,僅盞茶功夫,刀疤臉的臉上就泛起了些許血色。
這也在古墨意料之中,畢竟隻有古墨自己知道,匕首上塗抹地隻是些許麻痹和腹瀉以及讓人心悸的藥劑,並不致命,隻是刀疤臉生性多疑,這些藥劑發揮作用時若是運行真氣,會讓人痛苦難耐,但實際傷害並不大。
古墨並不想等待太久,畢竟刀疤臉一方人數太多,而且拖得越久,就越有可能暴露。
因此見刀疤臉恢複了些許精神,古墨就出聲打斷道:“既然藥物有效,我想我應該可以離開了吧。”
看著古墨一直都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刀疤臉身邊守護著的人臉上泛起為難之色,正不知如何開口,刀疤臉的聲音卻響了起來,“小子,既然有緣相見,何不去寒舍小住幾日,也好讓我敬敬地主之誼。”
“閣下的心意小子心領了,隻是已與我家叔父約好日期相見,改日小子再登門拜訪可好。”古墨胡亂編了一句,但手中的匕首卻握得更緊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來啊,把這小子給我拿下,我就不信搜不出另外半顆解藥。”聽到古墨不願意隨自己回去,刀疤臉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大喝了一聲,惱怒地叫喊道。
聞言,古墨手中多出了七八個小瓶,平淡地說道:“看你是要解藥還是要拿下我。”
說著,七八個小瓶被古墨往好幾個方向扔了出去,扔完最後一個小瓶,古墨一步跨出,匕首順勢捅入了衝在最前麵的一人,之後連匕首也沒有拔出,將將自己殺掉的流寇推向眾人,接力彈出了商船,一頭紮入了江中。
“你們幾個,去把解藥撈上來,你們,不要讓那小子逃了!”刀疤臉沒有理會被古墨殺掉的下屬,隻是隨意指派了幾個人咆哮道,自己卻沒有出手,而是再度盤膝坐下恢複起來。
“撲通,撲通……”一陣入水的聲音接連響起,下屬們不敢違背刀疤臉,紛紛紮入了水中。
“首領,沒有……”
“首領,沒有……”
“首領,這裏也沒有……”
一連串的聲音從水麵傳來,但是皆是沒有找到古墨的身影。
“廢物,全是廢物,給我接著找……”刀疤臉憤怒之色更勝之前。
“首領,這……”然而正當刀疤臉發怒之時,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其怒吼,然而聲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以他為中心,緩緩散開的鮮紅血色。
這名流寇雙眼圓睜,身體不甘地緩緩下沉,然而沒有人流露出悲戚之色,紛紛興奮地從遠處撲了過來,但失望的是,除了流寇的屍體,什麽也沒有。
“首領,解藥撈到了!”正當刀疤臉準備再度怒罵,一個流寇的聲音從水裏傳來。
“快,快,呈上來。”刀疤臉一下子忘記了尋找古墨,有些急切地對著下屬叫道。
急切地接過了小瓶,刀疤臉打開正想倒在手上,一股心悸的感覺卻讓他的動作為之一鈍,手中的小瓶也脫手而出,正巧砸在了給自己找到小瓶的流寇頭上。
“啊!”一聲慘叫在水中響起,藥瓶中的不是那半顆藥丸,而且一股有著些許香味的液體,藥瓶砸在這名流寇的腦袋上,液體也正好澆了他一臉。
隻見這名流寇慘叫過後,在水中掙紮了幾下就再沒了動靜,不多時,一具屍體浮出了水麵,已然沒有了臉。
“嘶……”不隻是刀疤臉,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腦袋不由自主地紛紛縮了一下,身怕下一個就是自己。而刀疤臉也一臉後怕地拍了拍胸口,為自己的明智而慶幸。
不多時,剩餘的幾個小瓶也被盡數撈到了船上,不過刀疤臉卻不敢打開,臉上忌憚之色頗為明顯,瓶子擺放在麵前好一會兒,卻遲遲不肯動手,猶豫幾番,刀疤臉叫來幾個流寇,強迫其將小瓶一一打開。
在場的人都看見了當時小瓶中的事物接觸到人體後的反應,都害怕地不敢打開,但是無奈眼前這位臉上附著著刀疤的男人也很危險,權衡利弊,這幾個流寇還是在刀疤臉恐怖地目光中打開了小瓶。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剩餘的小瓶裏並沒有之前眾人遇到的恐怖液體,除了一個小瓶中有著寥寥幾顆藥丸,別的小瓶裏什麽也沒有。
捏起其中一枚藥丸,刀疤臉端詳了片刻,又將指間殘留的一點藥末與之對此,才是確定無疑,臉上也浮現出些許輕鬆之色。原來卻是古墨給他那半顆藥丸時,他偷偷用指甲留下了一些,這麽一對比,兩者毫無差別。
“你,過來。”刀疤臉隨意指向了一人,將手中的藥丸扔出,說道:“拿去給程藥師,讓他研究一下這是什麽藥丸。”
“是。”見不是要自己試藥,被刀疤臉指派的流寇馬上應答,屁顛屁顛地捧著藥丸離開。
“你們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接著找,今天我一定要找到那小子。”刀疤臉看著水裏的流寇因為找到了藥丸而有所懈怠,又是一陣怒吼。
聽到刀疤臉的怒吼,水中頓時又是一陣翻騰,但是離古墨下水如此之久,誰都知道除非對方不肯離去,不然這麽長的時間,足夠對方躲入茂密的蘆葦叢裏了。
常年在此地流竄,所有流寇都明白這些蘆葦叢是自己的護身符,自己不管是伏擊商船還是躲避官兵,這些蘆葦叢都有些不可否認的功勞。
因此也更加明白一旦古墨躲入了其中,想要找到更是難如登天,但是卻架不住刀疤臉的憤怒,隻能佯裝認真的尋找,畢竟還未至夏,水中的溫度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承受,而且尋找如此之久也再沒有流寇被伏殺,也更能證明對方已然離開。
就在刀疤臉再次失去耐心之時,一個流寇匆匆跑到船上,對著刀疤臉弱弱地說道:“首領,程藥師說,程藥師說……”
刀疤臉一巴掌扇在這名流寇臉上,將不滿盡數發泄出來,罵道:“婆婆媽媽地,有什麽就說什麽!”
“程藥師說,這隻是鎮靜和止瀉的藥丸。”捂著被刀疤臉扇腫的半邊臉,流寇眼中閃過隱晦的陰毒,但隨即一閃而逝,有些躲閃地說道。
正如這名流寇所料,聽完匯報之後刀疤臉臉上浮現出濃濃地憤怒,大吼道:“來人啊,給我將這片蘆葦叢全部燒幹淨,他不是不出來麽,我要讓他死,讓他活生生燒死!”
“首領,不可!”刀疤臉話音剛落,就有好幾道勸阻響起,但是看見刀疤臉的神色,聲音又都漸漸變得細不可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