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向桃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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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老者的談話持續了一段時間後,王昕大致上對這個時代有了一些初步的認知。他現在身處幽州涿郡郊外的雲陽村,這是一個安逸祥和的小村子。
老者姓徐,穎川郡長社縣人,一家五口,徐老曾擔任涿郡治下涿縣的一名文吏,如今年事已高,退了下來在家含飴弄孫,享受天倫之樂。這些天他的兒子陪兒媳回了縣裏的娘家串門兒,預計今天就能回來,屆時可以得知縣裏關於黃巾兵的最新消息。
現在是中平元年二月底,也就是漢靈帝光和七年,公元184年。據王昕所了解的三國知識,在這多事的一年中,發生了許多大事。
首先,太平道領袖大賢良師張角自封天公將軍,與眾信徒約定在三月初五,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為口號,興兵反漢。不曾想,張角一名叫做唐周的門徒告密,供出了準備在京師洛陽做內應的馬元義,導致馬元義於中平元年正月在河內郡山陽縣被捕,送往洛陽車裂。而後官兵大力逮殺信奉太平道信徒,誅連千餘人,並且下令冀州全力追捕張角。由於事出突然,張角被迫提前了一個月發難,倉促起義。
張角自稱天公將軍,張寶、張梁分別為地公將軍、人公將軍。三人在北方冀州一帶親自領軍作戰,而渠帥張曼成就在宛城起兵,波才、彭脫則在豫州轉戰,縱使手下四處劫略。黃巾兵各部攻打郡縣,焚燒官府,奈何漢廷地方官員大多數不戰而退,紛紛逃竄。旬月之間,天下四處響應,京師洛陽震動。
王昕得知現在已然到了二月底,內心中的一股小火苗迅速的竄了上來。“這裏離涿縣很近,涿縣有什麽?當然是名傳千古的桃園三結義啊,聽說這哥兒仨是在今年開春兒結拜的,這種事情自己絕不能錯過。”
正想著這件事時,院門處傳來了聲響,王昕抬眼望去,見是一對頭戴竹笠,身披蓑衣的中年夫婦走了進來。“爹爹,公公,我們回來了。”原來是徐老的兒子兒媳回來了,徐老在客廳對他們笑嗬嗬的招了招手道:“快些進來,取取暖。”待他們進到屋裏後,老婆婆又過來詢問二人中午可曾用飯,男子稱中午早些在媳婦兒家吃過才回來的。
王昕此時站了起來,抱拳對他們一拱手道:“昕,見過兄台,見過嫂夫人。”二人見狀急忙還禮。而後徐老為他們介紹了王昕的來曆。女子見有外人在,便拉著婆婆和孩子一同告辭回屋教導兒子學習去了。
徐老的兒子名叫徐廣,中等身材,相貌憨厚,在老人退下來的時候接替了老人在涿縣縣衙的職位,做事到也本份。
待大家落座寒暄了幾句後,王昕便轉變話題對著徐廣道:“敢問兄台涿縣可否張貼了招募義兵的榜文,以對抗黃巾兵?”
徐廣道:“聽說洛陽的宗正劉焉大人已經派發了招募義兵的榜文,現在已經到了郭勳郭刺史的府邸中,預計很快就會在幽州全麵張貼。”
聽到此話王昕心中的火苗越演越烈,眾所周知,劉備張飛二人結識於涿縣招募義兵的榜文前。如果自己能與他們相識於微時,四人結伴共同闖蕩天下,那該是何等的恣意快活。而且自己孤身一人來到東漢末年,勢單力薄,隻靠自己白手起家,很難實現心中的抱負理想。所以在曹操劉備二人中,他早已做好了投靠劉備的心思。
如果投靠曹操,以自身的現代隨意性格,在曹操處一不小心就會性命不保。自己可不是郭嘉,萬一得不到曹操的歡心,就要像賈詡和司馬懿他倆那樣小心謹慎的自保,那種生活可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且曹操的宗室將領們在朝堂上獨霸一方,和外姓群臣鬥的不可開交,自己還是不要去趟這趟渾水為好。
還是在寬己待人的劉備處更能實現心中的抱負,雖然劉備善於演戲,時常做戲收買人心,但也是因為在危難時善於保護自己。對待屬下演戲,也正是因為看中此人才能,起了愛才之心,才會如此,此點並不招王昕厭煩。而且人生如戲,全靠演技,誰又能獨善其身?
想到此處,王昕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脫下長袍還給老人,拿起一旁快晾幹的羽絨服穿上,並向徐老父子二人告辭。臨行之前,王昕因感念徐老的熱情,贈了徐老一段忠告:“此次黃巾賊聲勢浩大,波及長遠,中原大地,恐難繼續安然生活,就算是徐老的家鄉穎川也屬黃巾險地。然而益州和江東路途遙遠,眼下唯有荊州才算安全,望老先生為了家人,早做打算。”
說完後王昕便走出了房屋,這時老人的小孫子跑了過來,看著王昕天真的說道:“大哥哥,我還能再見到你嗎?”王昕慈愛的看著這個自己穿越到東漢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感慨萬千的說道:“倘若汝以後能文武雙全,護得家人安穩,待抵達荊州安頓平穩後,去拜司馬徽為師,這樣,你我二人還會有相見之時。”
說罷王昕衝著陸續出來相送自己的徐老一家人,拱手抱拳道:“諸位請留步吧,不必再相送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會。”
出了徐老家的院子後,王昕問清了路人去往涿縣的方向,不再停留,加快了行進速度,離開了這個古老而又安逸的村落。
此時,日頭已經開始偏西,王昕艱難的行走在因為積雪初融所導致滿是泥濘的官道上,聽著腳下一步一步踩著泥水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看著道路兩旁一排排沒有長出新葉的樹木在風中搖曳,這些好像都在向王昕傾訴著東漢末年的凋零衰敗。
“既然上天選擇了我,那我必當不負天恩。我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徹底結束這個亂世,絕不能留給子孫後代一個滿目蒼夷的天下,五胡亂華?絕不可能再次發生!”王昕瞪著堅毅果敢的眼神在心中暗暗的發誓。
天地間仿佛籠罩著一股沉寂的氣氛圍繞在了王昕的身上,從遠處看,這天地好像隻剩下他一個人行走在雪白筆直的官道上,這條路顯的那麽孤單,而他的背影卻又那麽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