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個年級共一個班的村校裏，這一屆一年級隻有五名同學。韋子道是唯一跟農遠既是鄰居又是同班的，因此，平時兩人很要好。

    今天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是一年級的算術。課上二十多分鍾後，老師就布置了十道練習題，然後就講二年級的課了。或許題目真的有點難度，農遠做到第四道時，竟怎麽也想不通，於是走到前排座位去跟韋子道商討，不小心碰到了他桌麵上的鋼筆。說來也巧，鋼筆正好開著，掉下地板後，筆尖直刺堅硬的地板，變成了“丫”字形，沒法用了。

    “子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賠你吧！”

    “賠是不可能的，我們村的代銷店沒有賣呀，是我爸去鎮上給我買的！”

    “什麽牌子的？告訴我，我星期天到鎮上買來還你。”

    “是英雄牌的，不過你又不是故意的，不用還了，我回去告訴我爸爸重新給我買一支好了！”

    “那怎能行呢，是我弄壞的，我一定跟我媽拿錢買來還你！”

    “別說了！有什麽問題咱們現在就討論吧！”

    “哦！”

    接下來，韋子道改用鉛筆來做作業，他和農遠一起商討著，直到做完。

    星期天一大早，農遠就匆匆地打算獨自一人徒步上集鎮去，可剛出家門，就被在門外等候多時的韋子道給攔住了。

    “農遠別去了！不用賠的，我爸說了，你又不是故意的，怎能讓你賠呢？”

    “不行，我媽說，損壞同學的東西要賠償，她給我錢了，我要去買！”

    “別這樣嘛，農遠！”

    “一定得這樣，要不，我的心是不會安寧的！”說著他掙開了韋子道的阻攔，上路了。

    “等一下，農遠！我也要陪你一起去，不然你不知道在哪兒有賣。”

    兩人到集鎮時，已是午時分。那天正好是集圩日，集市裏，人流密集，熙熙攘攘，說話聲，吆喝聲，不絕於耳，小鎮大大小小的角落裏，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小雜貨。當農遠經過一地攤時，不禁愣住了。“怎麽這地攤的老板左的小指也沒了呢？莫非他就是童（銅）大爺？”

    “銅大爺，你在這呀，那天……”

    “小朋友，你認錯人了！我是鐵……鐵大爺呀，你？你是……誰？”

    “我叫農遠，你怎麽跟銅大爺一樣，左的小指沒了？”

    “童大爺是誰呀？我……我可不認識他，這是巧合吧，我是收購古董的，他是幹什麽呀？”

    “他是收購破爛的，什麽破銅爛鐵呀，什麽玉石呀古幣呀，他都收，他還到過我家呢。”

    “哦，你賣過什麽給他沒有？”

    “我賣了一塊生鏽的鋤頭給他，他可好了，不但給我兩包糖吃，還給我十塊錢呢。”

    “可惜他已經……不知道哪裏去了，是吧？”

    “鐵大爺，你收購古董呀？我家有呢。”站在一旁的韋子道說。

    “是呀，你家都有些什麽古董？”

    “有古幣，有一枚銅錢！”

    “哦，有玉珠呀，什麽的嗎？”

    “沒有！”

    “你是哪裏人？”

    “八萬山村的！”

    “哦，聽說八萬山村裏有人藏有非常值錢的夜明珠，你聽說過嗎？”

    “沒聽說過呀，你聽誰說的？”

    “不，不……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鐵大爺，你問的東西，怎麽跟銅大爺那麽的相似呀？難道你跟銅大爺是一夥的？”農遠疑惑地問。

    “不是的，我不認識他，你也是八萬山村人？”

    “是呀，你怎麽知道的？你去過我們村？”

    “沒……沒去過，隻是聽說而已！”

    “哦，那……”

    “農遠，不要在這裏費口舌了，咱們去百貨店買鋼筆吧！”看著農遠老是問鐵大爺一些無聊的事，韋子道忍不住便說道。

    “百貨店有嗎？”

    “我爸說，鋼筆是在百貨店買的。”

    “那就去吧，可百貨店在哪裏？”

    “咱們找個人問一下！”

    “好的！”

    兩人邊走邊打聽，終於來到了百貨店。在百貨店裏，農遠很快在韋子道的指點下，買了一支跟原先一模一樣的英雄牌鋼筆，並當場交給了韋子道。這時，在櫃台的另一角，農遠無意看到貨架上擺放有跟他從馬將軍墓地裏撿到的一模一樣的黑色劍皮套，於是農遠叫售貨員拿出來看看。

    農遠用拔出劍套，一把寒光閃閃的劍便呈現了出來。他心想，多麽鋒利的一把劍呀！馬將軍墓地裏的那個黑色皮套，要是帶有劍的話，應該就像這把呀，可不知它到哪裏去了呢？

    “農遠，還發什麽呆？咱們該回去了吧！”

    “哦！”農遠從沉思醒來，同韋子道一起高高興興地回家了。

    農遠回到家已是晚飯的時間，可不知怎麽的，農遠卻吃不下飯，腦海裏老是浮現著鐵大爺那吞吞吐吐的話語。他老想著連續見到的金童（銅）鐵這位大爺怎麽都一樣沒有小指頭？為什麽今天在百貨店裏的那把劍跟馬將軍墓地裏的那把劍是一樣的？而馬將軍墓地裏的那把又到哪裏去了呢？它跟這位大爺的小指缺失有關嗎？年幼的農遠越想越頭疼，以致吃不下飯。

    夜裏，他夢見那把劍閃閃發光，劍鋒有一嘀血在一直往下流，緩緩地流到劍柄，忽然，那把帶血的劍飄浮了起來，不一會飛向了一團濃濃的白霧裏消失了……

    “劍！劍呀，你哪裏去了？”

    “農遠，你在說什麽？”睡在身旁的媽媽聽到兒子說話便問。

    “媽，剛才我做了一個惡夢，見到一把帶血的劍，然後它又突然地消失了……”

    “遠兒，別怕！夢不是真的。”

    “不，媽，那把劍的皮套和我撿到的是一樣的。”

    “你撿到一個劍皮套？”

    “嗯！”

    “遠兒呀，別多想了，你怎知道夢裏的那把劍的套子會是什麽模樣？”

    “我今天和韋子道在百貨店裏見過。”

    “那也沒什麽大驚小怪呀，不要胡思亂想了，睡覺吧！”

    “嗯！”農遠說著，不再作聲了，不一會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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