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七個職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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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議鬆開了一直扼著男人脖子的右手,男人便像斷線風箏一樣倒在了地上。

    他甩了甩左手的血,用厭惡的表情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潔淨手帕,接著在有血的地方反複擦拭起來。

    “孔明兄?”

    從程議奔向那個男人開始,諸葛亮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程議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什麽事,禦主?”

    腦海裏傳來的是英靈文雅的聲音。

    “說起來,你還是第一次看見我‘執法’呢,是吧?”

    手腕處的血液已經擦不掉了,這讓身為潔癖的程議有些煩躁。

    他討厭血液,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這種液體不光著色容易,而且還帶著一種難以擺脫的腥氣。

    程議已經忘了死在自己手裏的異端有多少個了,他不喜歡事後的清洗工作,但對於“執法”過程本身,倒說不上討厭。

    甚至有點,喜歡。

    “是覺得惡心麽?”

    “也不是,再怎麽說我也是上過戰場的人啊,斷臂殘肢見得太多了,隻是…禦主平時一直是個教書先生。”

    “噗,啊哈哈哈哈”程議爽朗地大笑起來。

    “好吧,我平時講課確實挺認真的,教會交代給我的工作嘛。你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我已經很久沒有履行代行者的職責了。

    不說這個了,先看看這個人是怎麽回事吧,為什麽在流川市也會出現這樣的走屍?”

    “那個人怎麽辦?”諸葛亮說的是保衛室裏已經嚇得直哆嗦的門衛大爺。

    程議背著手看向保衛室,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又多了個麻煩。

    看見“殺人犯”朝自己這邊看,門衛大爺更害怕了,幹脆躲到了椅子下邊,年邁的驅趕瑟瑟發抖。

    “沒關係,我在魔術師協會那段時間學了點簡單的催眠暗示,用來給這樣的老人洗腦足夠了,一會兒我去辦。”

    同時是兩大組織的人,程議感到很矛盾,在轉會到魔術師協會之前,也曾有十幾個魔術師在他手裏送了命,而他卻在以後也加入了那個組織。

    雖說程議的“轉會”是屬於具有臨時性質和象征性質、且為了聖杯戰爭能夠順利進行的舉動,但代行者的內心依舊有些異樣,他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對神明不敬。

    晶瑩的藍色粒子如同一隻隻細小的螢火蟲,在這黑夜飛舞,隨後顯現成型,包裹在魔力之中的,是一個手持羽扇的男人。

    現在的諸葛亮可以說和一旁的禦主格格不入,前者文雅而又具風度,後者卻宛如凶神,看來“相性”一詞,在這一組主從身上並不適用。

    諸葛亮星目微眯,身體的魔力瞬間在他的眼睛裏聚集,寶具——觀星,用來讀取使用者想知道的信息。

    他發現,這個躺在地上的身體裏,處處都有淡紫色的魔力,心髒處最為集中,隻是在程議剛才那一擊之下,已經有些潰散。

    “禦主,是走屍。”

    “這我知道,用這種姿勢走路的怎麽都不像是個正常人呐。”

    “不過和一般的走屍有些許不同,這個走屍好像……是被人控製的。”

    “被人控製?”

    “是,他身上沒有魔術回路,所以說那些魔力也不是他自己的。應該是有魔術師在他死後用死靈術類型的魔術,將自身魔力侵入其中,再加以控製。”

    “魔術師……”

    其實在諸葛亮解釋之前,程議已經在心裏猜到了七八分,在許多異種已經銷聲匿跡的今天,發生異常的現象,十有**是魔術師所為。

    他之前猜想,可能是聖杯戰爭的禦主想通過殺死普通人,來為自己的隨從補充魔力。

    聖杯戰爭的參與者資質良莠不齊,有的是一些實力不夠的人,他們自身沒有充足的魔力,隻能通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補魔。就算魔力充沛,再給隨從吸取一些普通人的靈魂總是好的。

    可在聽了諸葛亮的分析之後,他又否定了這個猜想。

    因為要真是聖杯戰爭的禦主,為什麽在吸取完魔力之後還要控製走屍呢,這不是多此一舉麽。

    更何況,還將這種東西就這麽放出來,這也太過草率了。

    程議看著腳邊已經失去全部生命特征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

    流川市,南部商業街,某地下車庫。

    “嘀嗒——嘀嗒——嘀嗒”

    不斷有水滴聲從承重柱旁的粗壯管道傳來。

    鏽跡斑斑的管道上已經有了很多小孔,管道中流通的液體也有可乘之機,一顆顆爭先恐後地從中逃離了出去,也不知道當它們栽落到地上的時候會不會後悔。

    因為這裏,是一個更大的牢籠。

    這裏離清河酒吧不遠,是一個已經被廢棄的地下車庫。

    冷風嗖嗖地刮過那些被遺棄的車,像是這些鐵塊自己發出的哀鳴。

    一個穿著法衣的年輕男人,正坐在一輛桑塔納的頂部,若有所思地朝著下麵數數。

    他看上去20來歲,卻穿著和程議一樣的衣服,教堂的法衣跟中山裝有些類似,在他身上看來就有些顯老了。

    他的食指一會指向這,一會兒指向那兒,嘴裏還一直念叨著“1、2、3、4……”數到65的時候,卻又突然停住了,皺著眉頭,看上去很不高興的樣子。

    “啊啊啊不對,重數!”

    男人抱怨了一陣之後,又開始了他的數數行動,好像是不數到66不肯罷休。

    昏暗的地下車庫裏沒有燈光,全靠男人將自己的手機打開充作光源,在車上蹦蹦跳跳的數著數,胸前的十字架吊墜都跟著晃悠起來。

    那是聖堂教會的標誌。

    “還是不對啊!!!怎麽少了一個呀,怎麽回事呀!”

    男人終究是把耐心給磨沒了,他開始急躁地踩著腳下的桑塔納,潔白的車頂都被他踩出了幾個皮鞋的凹痕。

    “出來!喂,快出來!”

    男人朝著空曠的車庫大喊,封閉的空間裏傳來他自己的回音。

    “我在。”

    男人的喊話真的有了應答,隻不過這聲音無法辨別方位,或者說是從四麵八方同時傳來的。

    紫色的光芒照亮了這幽閉的場所,最那光芒最為耀眼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戴著口罩的刺客。

    男人用很不耐煩的語氣向他抱怨道:“我說蘭陵王,你這寶具靠不靠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