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簡弘時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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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辦公室,看到唐朵還以他離開的時候,坐在沙發上,心裏的重擔終於放下了。

    常出一口氣,簡弘時利索的將手裏的工具放下,打開桌上的台燈。

    “有點兒疼,朵兒,你忍著點。”

    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簡弘時狠了狠心,將鑷子消過毒慢慢的超傷口探去。

    整個過程,唐朵一聲不吭,仿若受傷的不時她一般,簡弘時卻在寒冬臘月裏除了一身汗。

    將最後一塊玻璃拿出來,上好藥,用紗布將傷口包紮好。

    簡弘時起身將東西放好,清洗好手,這才端著一杯養樂多放在桌子上。

    看著桌上的養樂多,唐朵眉頭聳動,有些記憶就這樣不經意間閃現出來,比如她最愛喝的養樂多。

    此刻一個一米八多的27歲的男人拿在手裏,滑稽之餘,唐朵卻覺的有些傷悲。

    看到唐朵的神色終於有了緩和,簡弘時這才將手裏捂熱的養樂多地給她。

    “趕緊喝吧,捂熱了。”然後將桌子上的另一瓶養樂多拿起來,放在了手心。

    低頭看著手裏的養樂多,心裏忽然有好多話想說,卻找不到個缺口,隻是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仿佛代替心裏的傷痛在宣泄。

    唐朵一低頭,簡弘時這才看到唐朵左臉上的紅印,清晰的巴掌印,眼底立馬浮現出駭人的怒氣。

    簡弘時大手一把擒住唐朵的臉,左臉上的巴掌印立馬浮現在眼前,厲聲問道:“誰打的?”

    看著唐朵的眼睛,簡弘時怒不可遏,語氣充滿了不可違抗的威嚴感。

    唐朵瑟縮一下,看著他的眼睛,就好像做錯事情的小孩子一般,被家長捉住一般。

    “兄長”

    方才的怒氣,被唐朵一聲兄長打散盡了,像隻受了傷的小花貓一般,圓潤的小臉皺作一團,圓溜溜的大眼咕嚕嚕的向下留著淚花。

    對上這樣的唐朵,簡弘時從小就沒有對策,每每都會束手就擒,就算錯不在他,他也會舉著手認錯。

    思念了三年的人兒悄悄的躺在自己懷裏,哭成的淚人,簡弘時的心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安寧過。

    好像心尖上的一塊又失而複得了一般,他的心又再次找回了跳動的頻率。

    “好了,丫頭,別哭啦,再哭怪獸就要來捉你了。”

    簡弘時還拿小時候的一套來騙她,可是沒回都很好用。

    果然,唐朵破涕為喜,隨著她的笑,鼻頭還吹起了一個泡。

    本來悲傷的氣氛,隨著那個泡的破滅一切都塵歸塵了。

    “噗”

    簡弘時沒忍住還是笑出了口。

    喝掉手裏的養樂多,唐朵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簡弘時手裏的另一瓶,簡弘時無奈的搖搖頭,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伸手將手裏的養樂多給她,順手掛掛她的鼻子,寵溺的像是對待自己女兒一般。

    “說吧,到底怎麽了?”

    哭也哭了,笑也笑了,鬧也鬧了,簡弘時終於回歸正題,她臉上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我說,是我自己弄的,你信嗎?”

    唐朵怯生生的開口。

    簡弘時努努嘴,寓意不言而喻。

    “你覺得呢?”

    “肯定不信。”唐朵喪氣的自問自答著。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唐朵這才緩緩的將跟楊晉南認識耳朵所有經過說了一遍,著重講述了一下這幾天跟穆晨的事情。

    簡弘時若有所思的聽著,直到聽到穆晨的時候,他才微微抬起頭看了唐朵一眼,滿含歉意又飽含深情。

    “對不起。”

    要不是當年的事情,子玉唐多也不會有那麽多的顧慮,也不至於會承受這麽多的心裏負擔。

    唐朵沒有說話,隻是拿著手裏的養樂多輕抿一口,嘴角的明明上揚,卻是一副苦澀的微笑。

    唐朵是被簡弘時看著長大的,一開始唐、簡兩家就定下了娃娃親,將來兒子生了孫子就結為兄弟,如果生了女孩就定下娃娃親。

    誰知道,後來簡家老大未成年就生下了簡弘時,唐家老大唐德明卻背起行囊一個人去了美國,而這一去就是10年。

    唐老二也就是唐朵的爸爸更是中年得女,所以,從唐朵剛出生開始,已經12歲的簡弘時就知道自己有個還在繈褓中的娃娃親未婚妻。

    這麽多年來,簡弘時對唐朵好已經成了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他什麽都依自己。

    久而久之,別人都受不了她的脾氣,隻有簡弘時不計較她的任性,萬事以她為先,唐朵從小就很依賴他,在宮澤出現之前。

    “兄長?”

    簡弘時自言自語道,這三年來他是如何煎熬過來的,他一刻都沒有忘記過那些甜蜜的打鬧,原來都是他一個人的遐想。

    那個時候的簡弘時隻是覺得唐朵這個奶娃娃好玩,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喜歡上她,更別提愛上她。

    所以青春期的簡弘時早就長的像個偏偏貴公子,招惹了很多女孩子的喜歡,簡弘時更是換女友比唐朵換兜兜褂還勤快。

    後來,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對於那個還是個小丫頭的女孩有了別樣感情的時候,那個女孩已經情竇初開,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當年有個好女孩在自己身邊,他視而不見。

    每日留戀於萬花叢中,直到有一日那朵白玫瑰被別人采走了,他才意識到自己愛的不是妖豔的紅玫瑰,而是清雅的白玫瑰。

    等到他想要采摘時,一切都已太晚,隻留下了根莖上斑駁的刺了,沒觸動一下都會紮傷自己,直到滿手瘡痍。

    看著此刻的唐朵,因為另一個男孩痛徹心扉的樣子。

    簡弘時知道,他跟唐朵已經永遠的成為過去了。

    苦笑一聲,現在他能做的就是陪伴,做一個“兄長”該做的。

    就像她曾經說過:“這世間,最勉強不得的就是人心。”

    “如果不是我,穆晨有不會受傷,我現在好擔心她,我怕我怕”

    一想到如果有一個人以為她,人生會變得不同,她就恐懼。

    拍拍她的肩膀,語氣沉靜的安撫道:“你放心,我現在就打個diàn huà問問。”

    撥通急診室的值班diàn huà,簡弘時開口問道:“今天中午收到的那個病患怎麽樣了?對,叫穆晨,什麽?什麽時候的事情?好,我知道了,謝謝。”

    掛掉diàn huà,簡弘時臉色巨變,看著唐朵的卻不知如何開口。

    簡弘時接diàn huà的時候,唐朵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在聽到他接下來的話時,她還是覺得渾身的力氣像是被吸走了一般。

    “穆晨摔下來的時候剛好碰到脊椎,可能會會癱。”

    簡弘時的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般,轟的一下在唐朵的腦海中炸開,接下來的話,她什麽都聽不到了。

    “癱癱”

    一個時光正好的女孩,就因為她,就因為她要在床上躺一輩子,她的一生才剛剛開始。

    都怪她,都怪她,她就是罪魁禍首,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要去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