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飛機上的急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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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小段插曲之後,所有乘客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飛機平穩起飛,進入平流層,隨著頭頂指示燈的熄滅,人們終於鬆了一口氣,畢竟飛機起飛和降落的時候發生空難的幾率是最高的。

    解開安全帶,意味著可以自由活動了,任蓉雪不好意思的對身邊的楚寒道歉:“這位先生,剛才真是對不起。”

    “沒事,誰沒遇過一兩個臭蟲?不必在意。”楚寒雲淡風輕的擺擺手,並沒有放在心。

    任蓉雪淡淡一笑,似乎也沒有因為楚寒把何家歡比喻成臭蟲而產生異議,不過她的臉依舊藏著些許擔憂。

    方才楚寒得罪的何家歡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家在國內很有勢力,而且據說靠不幹淨的生意起家的,即便現在早已洗白,何家在黑道依舊擁有數不盡的新朋舊友。

    況且何家老爺子何榮興對他這個小兒子何家歡溺愛過度,哪怕要摘天的月亮都願意捧給他,更別說收拾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青年,任蓉雪見楚寒衣著寒酸,便知道他不可能擁有讓何家歡忌憚的實力。

    萬一何家歡對他不利的話……

    不管怎麽說楚寒也是無辜的,任蓉雪決定保護他,但不知道這人旅行的目的,是準備在省長期逗留還是短期小住,於是問道:“不揣冒昧,敢問先生在哪裏高就?”

    按理說任蓉雪這樣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女肯主動來搭訕,放在一般人早就高興得雲天之外了,而楚寒僅僅淺笑一下,神態平靜的問:“這位美女,我想咱們沒有這麽熟吧?”

    “嗯?”

    任蓉雪一愣,緊接著楚寒又道:“你看,這種事情明顯屬於個人**,貿然向陌生人打聽,是否不太禮貌?”

    任蓉雪無語,心說這家夥的確有些不識好歹,把她一片好心當成驢肝肺了,當時便有甩手不管的衝動。但何家歡的囂張程度令任蓉雪不得不放低姿態歉然道:“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剛才多虧了您剛才的幫助,所以我想如果您方便的話,是否可以送您一程以作報答呢?”

    大美女都低三下四的到這份兒了,結果楚寒的回答依舊不冷不熱:“謝謝你的好意,我有手有腳的可以自己走,再說了你和你男朋友鬧不愉快,如果因為我的關係再讓他吃醋,嗬嗬,萬一鬧分手了豈不是我的責任?”

    任蓉雪氣惱不已,剛想大聲抗辯道:“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可轉念一想本姑娘憑什麽跟這家夥解釋?他既然這麽不識抬舉,索性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二人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會對方,一個人專心致誌的閉目養神,另一個邊賭氣邊看書,沒過一會兒,書本無法吸引任蓉雪的目光,她的大部分目光反而被楚寒吸引過去。

    方才的短暫對話,使任蓉雪忍不住手托香腮朝楚寒多關注了幾眼,她忽然發現這個人雖然不是很帥,舉手投足間卻散發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說是人格魅力也可以。作為一家大型集團的領導者,任蓉雪的社會交際麵不可謂不廣,什麽形形色色的人沒見過?但卻唯獨沒有和楚寒這般,集合了陰鬱、冷、淡泊、高傲等複雜氣質於一體的怪人打過交道。

    她不禁開始思考,這個男人的身,一定有著深不見底的秘密!

    任蓉雪正思考得出神,楚寒沒來由的一句話,頓時嚇得她芳心一跳:“我說美女,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就要愛你了。”

    “啊!”任蓉雪驚呼一聲,明明對方一直閉著眼的,怎麽可能知道自己在端詳他?捂住小嘴吃驚的問:“你……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楚寒掀開雜誌,朝她笑了笑,接下來的回答卻讓她紅到了脖子根:“我猜的。”

    “你!”

    任蓉雪知道自己被耍了,氣得朱唇微顫,身為集團總裁的她,平時指點江山習慣了,何曾被人如此戲弄?也怪她自己太不冷靜,被人家一詐就惶惶承認,反倒顯得不矜持,好像倒貼對方似的。

    剛才建立起來的一點好感瞬間化為烏有,任蓉雪俏臉一板,發誓絕對不再理這家夥!楚寒也樂得清靜,繼續和周公的女兒約會,順便思考一下回國以後要幹什麽。

    要說這些年在國外當國際雇傭兵,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錢沒少掙,但都隨著舊身份的注銷化作一串再也無法取出來的數字,換了新身份的楚寒可謂一窮二白,除了麥克給的那一遝子美鈔,再無半點積蓄。

    雖然發誓要為死去的戰友們報仇,但又談何容易?剛從米國逃出來的他一點兒線索都沒有,即便仇人就近在咫尺也認不出來。更何況無論哪一個國家的地下黑市,線索都是和金錢緊密掛鉤的,沒錢想報仇?簡直天方夜譚!

    算了,還是先解決錢的問題再說其他吧!

    楚寒默默打定主意,飛機即將降落的天海市,曾經是他一位生死兄弟許誌軍的老家,整個傭兵團隻有他和誌軍兩個人是華夏人,因此特別親近,許誌軍人為人很仗義,經常說有機會邀請楚寒一同去他家坐坐。

    然而天不遂人願,傭兵團因為一次任務幾乎全軍覆沒,如果不是許誌軍舍生擋住敵人,楚寒已經化作黃土了,他欠誌軍一條命,因此決定替他完成未竟的心願照顧好他的家人。

    隻是不知道誌軍的家還在不在原來的地方,和楚寒這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家夥不同,誌軍每次完成任務,都通過渠道將大部分工資寄回家中,應該有千萬美金了吧,或許他的家人早就有搬離了天海市也未可知。

    一切都處於迷茫狀態,前路坎坷,楚寒也不知道他能否達成此行的目的。正在他靜靜養神的時候,身旁那個聒噪的聲音又不合時宜的響起。

    “蓉雪,來,這是你最喜歡喝的藍山咖啡,我專門借飛機的廚房為你親手煮製的。”

    睜眼一瞧,又是那個叫何家歡的臭蟲,此刻正端著一杯咖啡在任蓉雪跟前大獻殷勤。

    看到這廝,任蓉雪覺得有些頭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道:“何家歡,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蓉雪,我真的受不起。再有,如果沒什麽特殊的事兒,就請你在位置坐好,不要來打攪我,好麽?”

    何家歡發揮了他牛皮糖一般的狂帖神功,絲毫不為所動:“蓉雪,你怎麽去了一趟米國就對我不冷不熱了?我可是放下所有工作專程來當你的護花使者的,你看,我還知道你最喜歡藍山咖啡,這不,特意托哥們兒從牙買加帶來的藍山一號,絕對100的原裝貨,保準你喝一口就愛!”說著,他搖了搖手中一個包裝精美的小麻袋邀功獻寶。

    任蓉雪雖然討厭何家歡,但咖啡是沒有罪的,這麽一杯要好多錢,不喝實在浪費,她也實在難以抵禦一號藍山的誘惑,輕輕的咂了口,秀眉微皺,雖然和自己平時喝的藍山味道差不多,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沒多問便喝了大半杯進去。

    何家歡的一番話反倒引起了楚寒的興趣,略略朝小袋子瞟一眼,發現端倪後瞬而“哼”了一聲,聲音雖不大,卻清晰的傳到兩人的耳朵裏。

    本來就對楚寒心存報複之心的何家歡鄙夷的瞧著他,一定要把剛才的場子找回來,於是陰陽怪氣的嘲諷道:“藍山咖啡榮列全球十大名貴咖啡之一,就這麽一小包折合人民幣要五千多元,某些窮鬼恐怕連見都沒見過吧!”

    任蓉雪一個頭兩個大,心說這廝怎麽像個愛惹禍的熊孩子,沒事兒就喜歡招惹是非,她剛準備嗬斥何家歡,卻被楚寒搶先了一步笑道:“這位先生何必指桑罵槐?你手裏的所謂藍山咖啡,我的確沒見過。”

    此言一出,何家歡以為楚寒認輸了,剛準備繼續奚落,對方緊接著說:“據我了解,藍山咖啡產於牙買加高山地區,海拔2200英尺以的地方是其的真正產地,一號更是精品種的精品。為了保證質量穩定可靠,牙買加政府特意成立咖啡工業局,並在每一袋牙買加原裝生產的咖啡豆標注有認證標識。你這袋子咖啡既然是從原產帶來的,就必然有標識,為什麽我根本沒看到呢?”

    “……”

    何家歡被噎得一臉懵,平時他隻知道買貴的東西一定是對的,從未想過到底哪裏對,藍山咖啡的講究,他又如何了解?

    “再者,所謂一號藍山,指生長在海拔4000英尺以的名貴咖啡果,每年產量極低,因此牙買加政府規定,隻有四**定工廠才能生產並出售此種咖啡,然而你手中的公司並不屬於此列,所以究竟是你朋友偷梁換柱,還是你自己人傻錢多,我就不便評價了。”

    楚寒又一顆炸彈丟過來,直接把何家歡定了性:人傻錢多!更可氣的是,任蓉雪居然在一旁偷笑,不但沒有幫他,反倒給楚寒幫腔。

    何少爺頓時出離了憤怒,指著楚寒的鼻子怒吼:“小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故意和我過不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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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寒聳聳肩膀,做出一個人畜無害的表情,話卻比誰都狠:“哪有,咱們兩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我為什麽要和你結梁子?不過這做人吧,不能太囂張,你以為自己仗著家裏的勢力就可以橫行霸道,殊不知在人家眼裏,你隻不過是一隻可憐的臭蟲罷了。”

    “你……”

    何家歡還想說什麽,空姐看情況不對趕忙過來警告道:“先生,請您不要吵鬧,飛機正在飛行中,您這樣做的後果十分危險,如果您不顧勸阻的話,我們就要對您采取強製措施了。”

    連續兩次在楚寒麵前吃癟,何家歡把對他的報複從揍一頓提升到卸一條胳膊,不甘的點了點頭:“好,小子,咱們下飛機再說!”

    “啪”

    話音未落,那熱騰騰的杯藍山咖啡忽然潑灑在地毯,任蓉雪捂著心髒,癱軟無力,一瞬間的功夫,整張俏臉慘白如紙,嘴唇呈現青紫色,好像心髒病突發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