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是醫生,但我會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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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雪,蓉雪你怎麽了?”
何家歡尖叫一聲,趕忙詢問情況,然而此時的任蓉雪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了,隻吐出幾個關鍵字:“胸口……疼!”
“胸口疼……你有心髒病?”
何家歡咋咋呼呼的叫:“蓉雪,你有心髒病我怎麽不知道?你一定帶著藥吧,快把藥拿出來!”說著,便要去翻任蓉雪的行李。
此刻的任蓉雪已經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她象征性的朝空氣一指,想說些什麽,忽然癱倒失去意識。空姐嚇傻了,小姑娘貌似還沒經曆過這種情況,趕緊跑到服務艙向乘務長報告,周圍的人紛紛圍觀,七嘴八舌的出著各種靠譜不靠譜的主意。
“快掐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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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什麽人中?先讓人平躺,減小心髒壓力。”
“硝酸甘油,誰有硝酸甘油?趕緊給她含在舌根底下。”
……
在人們的吵鬧聲中,原本安安靜靜的經濟艙頓時變成一團亂麻,空姐和何家歡手忙腳亂的,卻沒什麽卵用,眼看著任蓉雪的情況越來越差,由於心髒驟停,臉色迅速青紫,再晚一會兒的話恐怕小命就歸西了。
楚寒眉頭微皺,作為旁觀者的他明顯感覺到事情有些詭異,目光聚焦在那半杯被打翻的咖啡,思考了一會兒,卻最終微微歎氣,反正這事兒和他沒有關係,無論是普通的犯病或者凶殺案,自有航空公司和華夏警方去處理,沒必要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美女暴露自己的能力。
一會兒功夫,比較年長的乘務長踩著高跟鞋走在最前麵,帶著飛機配備的急救設備緊急趕過來。
“都讓開,病人需要呼吸!”
乘務長一看就是個訓練有素的,她先組織空姐們安撫眾人情緒,讓乘客們好好的坐回座位,再組織人用白布拉起一個簡易的急救室,立刻詢問何家歡病人的病史和相關情況。
結果何家歡回答得支支吾吾,也不能怪他,在他的印象裏,任蓉雪是個特別健康活潑的女孩,不但學習優秀,運動方便也是全能,從來沒聽說過她有心髒病,這突如其來的病兆直接把何家歡弄懵了,著急得像熱鍋的螞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乘務長一聲歎息,何家歡的答案和廢話沒什麽區別,看了一眼病人的情況,斷然道:“沒時間打聽了,準備施行急救!同時向飛機的乘客發布求救信息,並聯係空管單位,安排飛機就近備降!”
小空姐忙不迭的照做,按民航的國際通用條例,一旦發生航空緊急醫療事故,飛機可以通過空管聯係緊急備降救人。但對於心髒病人來說這條措施無異於杯水車薪,因為聯絡、調度、備降、送醫等一係列程序忙活完,最慢也要二十多分鍾,而心髒病人每耽誤一分鍾都是致命的,況且這架飛機從安大略起飛,現在應該處於浩瀚的太平洋空,根本沒地方降落。
也就是說任蓉雪能不能活命,完全取決於機急救的成功與否!
飛機響起了雙語廣播,有乘客突發疾病,問機有沒有醫生肯幫忙。也真是倒黴,這架航班恰巧一個大夫都沒有,乘務長當人也不會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乘客身,立刻對任蓉雪開始做心髒複蘇。
胸外按壓,人工呼吸,再按壓……
如此過程重複了幾分鍾,任蓉雪一片平湖的心電圖忽然恢複了跳動,然而眾人還沒高興兩秒鍾,乘務長忽然發現恢複的所謂心跳其實是室顫!果斷令助手啟動除顫儀,並撕開任蓉雪胸前的衣服。
大片雪白的皮膚驟然暴露在空氣中,看得一旁的何家歡一陣口幹舌燥。
“250給電!”
乘務長一聲令下,拿住電極貼緊任蓉雪胸前左、右下兩角,隨著“嗞”的一聲響,嬌軀瞬間被電得彈了起來,所有人緊緊注視著儀器的顯示屏,但數秒鍾
過去之後,仍舊是一條毫無規律的亂波。
“沒有反應!”
“繼續,提升300給電!”
“……”
急救室內一片雜亂,大家都在等待電擊過後的結果,然而令人冷汗如雨的情況發生了,心電圖並沒有起色,反而變成了一條直線。
乘務長回頭冷冷的瞪了何家歡一眼,這種情況絕對不尋常,他一定有什麽沒說,但現在糾結這些毫無意義,乘務長撂下電極繼續做著最後的努力,一邊繼續進行心髒複蘇術,一邊讓何家歡不停地和她說話,企圖喚回她本能的求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何家歡的心情也愈發急躁,終於忍不住暴跳如雷。
“你們這些沒用的華夏空乘,存了心要害死我女朋友!平常是怎麽訓練的,連最基本的急救都做不好,這麽半天了她怎麽還沒有好轉?”
乘務長猛然抬起頭,憤怒的瞪了他一眼,但出於職業性的禮貌依舊選擇強壓住怒火,心平氣和的解釋道:“這位乘客您先不要激動,您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我可以向您保證我們公司的所有空乘人員,接受的都是正規的醫療培訓,一定會盡最大努力救治病人,請您務必冷靜,您這樣激動導致我們沒法操作。”
“操個屁作!”何家歡爆了句粗口,“反正人是在你們飛機出事兒的,救回來則罷,但凡有任何閃失,我一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乘務長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笑容淡了幾分:“這是您的權力,您可以依照法律法規對我們公司或者我個人提出任何投訴,我都無權幹涉,但現在請您安靜,並配合我的工作。”
何家歡當然知道在飛機鬧事兒是個什麽下場,不敢再放肆,嘴卻沒有留得,低聲罵著:“還宣稱全國最好的航空公司呢,華夏人果然都是低素質,連個心髒病人都不懂得怎麽救,真是垃圾的國家!”
他這一番話打擊麵兒太大了,空姐也有脾氣,連帶著一些乘客紛紛對他怒目而視,卻也拿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客人沒轍,服務業很多會時候麵臨這種情況,明明是客人的不對,她們也隻能笑臉作陪,根本沒有公平可言。
兩耳一閉,就當有人放屁算了!
盡管被侮辱,乘務長依舊履行著她的職責,忙碌得半身都浸滿了汗水,可任蓉雪依舊沒有任何反應,距離她失去意識已經過了四分鍾,有點兒醫學常識的人都清楚,對於心髒驟停的病人來說,四分鍾可謂黃金搶救時間,再往後拖延,人就會出現腦水腫的情況,進而引發腦細胞壞死,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換句話說,如果再沒有進展,就算救回來,那麽漂亮的人兒也會烙下後遺症……
“算了,女人長得太漂亮,就是容易讓人喪失原則,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幫幫她好了。”
一直在旁邊冷眼觀看的楚寒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朝急救室走過去,裏麵的人各懷心事,何家歡在一旁看空乘人員的笑話,空姐們則沉寂在一片毫無希望的陰霾中,乘務長不禁長歎一口氣,她從事空乘行業這麽多年,難道今日要親手送別一位乘客,成為她職業生涯中的汙點嗎?
“看來隻剩最後的辦法了。”
乘務長邊進行胸外按壓,邊沉靜的說道,空姐們麵麵相覷,她們都明白領導指的是什麽心三聯針。
腎腺素利多卡因阿托品,心髒驟停的時候采取心腔注射的方式,雖然能救一時之急,但對心髒有著不可逆的傷害,除非緊急情況否則絕對不能使用。
一名空姐把塑料兜包裹著的小注射器拿出來,乘務長接過去,打開包裝,已經到了這份兒,沒有什麽猶豫的理由了。
然而就在乘務長將針頭對準任蓉雪肋骨空隙準備插進去的時候,一聲斷喝驟然阻止了她的動作:“等等!”
機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聲音來源看去,除了楚寒還有誰?
“混蛋,怎麽又是你!”
何家歡可算找到了出氣的目標,指著楚寒的鼻子罵道:“蓉雪是我女朋友,你過來幹什麽?”
“我沒否認她是你女友,但這和我過來又有什麽關係?”楚寒像看白癡一樣瞅了何少爺一眼,轉而對乘務長道:“乘務長女士,請您相信我,絕對不能給她打三聯針,那樣隻會加速她的死亡。”
何家歡怒吼道:“小子,你到底哪兒蹦出來的?憑什麽你說不打就不打?”接著,他不懷好意的揣測道:“或者說你本來就知道些什麽?”
他這麽一說,周圍乘客和空姐免不了在腦海裏開啟柯南模式,何家歡的懷疑不無道理,你一個和此事無關的人為什麽知道打三聯針不行?難道說被害人的發病和你有直接關係?
似乎早就料到這廝會倒打一耙,楚寒笑了笑說:“天地良心啊這位兄台,病人可是你的女朋友,和我隻是萍水相逢,要說接觸,你接觸她的機會總比我多,再說了剛才那杯咖啡可是你端給她的,跟我有什麽關係?假如這事兒和我有關,我為什麽要阻止你們打三聯針?安心的看著她去死不就好了?”
這麽一辯解,眾人的懷疑目標又轉移回何家歡身,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頓時破口大罵:“你放屁!bull**!蓉雪是我女朋友,我最愛的女人,又怎麽會害她?”
“那就是你倆之間的問題了,我怎麽知道?”楚寒聳了聳肩,做出一個事不關己的姿勢。
人命關天,哪怕楚寒說的話根們沒有佐證,乘務長也願意選擇相信他,抬起的手遲遲不肯落下,對楚寒問道:“這位乘客,請問你是醫生麽?如果你是,那麽為什麽剛才廣播的時候沒有站出來?”
“這還用問,他怕擔責任唄!”何家歡鄙視的瞧著楚寒,極盡潑髒水之能事,卻忘了自己的腦子有些秀逗,如果他真的怕擔責任,為什麽現在卻要站出來?
“很抱歉,我沒有站出來,因為我不是醫生,但我會治病,請您相信我。”楚寒的回答,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