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神情平淡地搖了搖頭道：“小梅不要那些。”

    小菊也穿著睡衣鑽進馬車，笑道：“聽說小梅姐剛和杜玄鐵惡戰一場，我想著想著怎麽都睡不著。”

    小梅看著小菊，道：“你們幾個千萬不要和他交手，他真的很可怕。”

    小菊點點頭，興奮地道：“剛才小梅姐說杜玄鐵三十招內可殺薛輕風，可我聽說這些年來杜玄鐵殺人從來都是一擊必殺。”

    小梅想了想望向宇文雙城。

    宇文雙城微微一笑，道：“殺手最可怕的地方並不隻是他們的劍法武功，而是如何選擇在最恰當的時候發出致命一擊，今晚這一戰小梅和他都是蓄勢而發，結果當然是陷入一場惡戰，但殺手殺人時往往隱藏在人群中，或者潛伏在暗中，趁人不備發出致命一擊——以杜玄鐵的劍法武功，江湖上又有多少人能在沒有完全提防的情況下擋住他一擊？”

    小菊輕輕吐了口氣，道：“殺手好可怕。”

    宇文雙城點頭道：“杜玄鐵少年出道時最愛扮成乞丐在城鎮鬧事路口出手，每次殺人都在繁華地段，殺的都是江湖成名人物，所以江湖人才對他聞風色變——近幾年來他作風變了，幾次殺人都是直接找上門，來去一身紅衣十分顯眼，雖然殺的人越來越少，名聲卻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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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宇文雙城微笑著看著小梅，道：“小梅，一場勢均力敵的惡戰，感覺很好吧？”

    小梅輕聲道：“是的。“

    她沉吟片刻又道：“我很想再來一次。”

    宇文雙城雖然依然微笑著心中卻發出一聲歎息。

    他知道和這種旗鼓相當的對手交戰真的很難得，或許小梅以後還能再遭遇類似的對手，但自己呢？

    過了半晌，宇文雙城點頭，道：“雲公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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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飛回到小鎮即刻用傳音入密的武功和宇文雙城問候了聲就去客棧睡了，他的心情雖然沉重，但這一覺卻睡得還算安穩——他不斷想起那對少年少女的遭遇，覺得自己都算是幸運的。

    他身邊有小雪，沒有人阻攔他們在一起，他們已經在一起。

    這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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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時雨停了，暴雨清洗過的大地尤其清新幹淨。

    宇文雙城和雲飛走在小路上，宇文雙城將昨晚雲飛走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雲飛道：“杜玄鐵是趕來狙擊那個叫古風的武當弟子，但他來遲了一步。”

    宇文雙城道：“古風？”

    雲飛道：“你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宇文雙城道：“沒有。”

    雲飛也說了昨晚小酒店發生的大致事情，說到那口寶劍。

    宇文雙城道：“那口劍的事情我倒知道，上個月武當遺失多年的鎮山之寶真武劍在河北一家當鋪被發現，武當派高手都出動前去河北尋找線索，那個古風拿的應該就是那把武當真武劍——隻是不知為何三手幫也要這把劍。”

    雲飛道：“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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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雙城道：“一劍破四刀，難得武當有這般厲害的少年弟子，如果杜玄鐵早來一步，不知他和古風交手誰會更強些？”

    古風和杜玄鐵，一個是江湖名門大派的高足，一個是江湖殺星中的煞神，二人都是年紀輕輕，也算是江湖難得的少年高手。

    雲飛道：“前些日子我也在留意小梅的劍法武功，如果隻論劍法武功，古風應該還不如杜玄鐵，隻是——”

    雲飛沒有說下去，決定勝負的關鍵不僅僅是劍法武功，還有很多因素，他總覺得古風身上有些特別的東西比他的劍法武功更為可怕。

    宇文雙城笑道：“小梅昨晚還說要多謝你前些日子指點過她劍法，否則這一戰她絕對支持不下一百招。”

    雲飛淡淡笑道：“她和你一樣，有練武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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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雲飛腦海中又閃過另一個少女身影，昨晚那個在狂風暴雨中一劍破七星的少女——那個少女比古風、杜玄鐵和小梅更可怕，而且她心中想必充滿了仇恨。

    宇文雙城道：“你一直跟著古風？”

    雲飛道：“是的。”

    宇文雙城道：“後來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雲飛停下腳步看著路邊的綠色田野沒有立即出聲。

    宇文雙城也停下腳步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知道有些事情雲飛也許不想說。

    既然雲飛不想說那一定有很特殊的原因。

    宇文雙城猜想雲飛昨夜一定經曆了一些極其不平凡的事——別人都希望遇到一些不平凡的事卻偏偏遇不到，但象宇文雙城和雲飛這樣的人卻時時可以遇到很多不平凡甚至稀奇古怪的事情。

    雲飛並非不信任宇文雙城，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將昨夜無意中所看到的那個秘密告訴給別人，他不知道古風該如何走前麵的路，希望古風是一個堅強的人，也期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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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飛輕輕點了點頭，對宇文雙城說道：“我有個直覺，昨晚發生的事情也許會給整個江湖帶來很大的影響——我想那不僅僅是一個人的秘密，隻是我希望盡可能少的人知道這個秘密。”

    於是雲飛告訴了宇文雙城昨晚自己看到的事情。

    聽完後宇文雙城也是半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一會雲飛道：“那女孩會用混天五采劍法。”

    宇文雙城道：“江湖傳說中變化最繁雜的劍法，也是最凶殘的劍法。”

    雲飛道：“是，這套劍法是慕容冰從埋劍法山莊中盜走的。”

    宇文雙城奇道：“有這事？”

    雲飛道：“當年慕容冰在武當解劍池一劍破七星，秋先生趕到時晚了一步，他看過幾位武當前輩身上的傷口，懷疑慕容冰用的就是混天五采劍法——他說那一戰慕容冰雖大獲全勝但也武功盡廢。”

    宇文雙城道：“所以這些年她隱居在此。”

    雲飛道：“我昨晚將那中年女子的屍體火化時看過她的容貌，和秋先生和家師描述很相似，我想她應該是慕容冰。”

    他苦笑一聲接著道：“又死了這麽多人，這仇恨該如何才能化解？”

    宇文雙道：“有些仇恨是永遠都無法化解的。”

    雲飛道：“難道就這樣一百年、一千年的恨下去？”

    宇文雙城道：“很多時候這種江湖仇恨一直要等到某一方的人死絕殆盡之後才會了結——這也就是很多江湖人掛在口邊斬草除根這一說。”

    雲飛道：“這樣對嗎？”

    宇文雙城道：“我不知道。”

    雲飛沉思著久久沒有出聲，又繼續往前走去。

    過了半晌雲飛道：“那把真武劍曾經在慕容冰手中，她上武當時就帶著，在解劍池那裏揚言要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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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梅從後麵匆忙跑到二人身邊，微微躬身道：“公子，有那趟暗鏢消息了。”

    宇文雙城哦了一聲。

    小梅道：“護送暗鏢的人出事了，他們昨晚並沒有按時趕到第三個接應點，就在這裏附近斷了音訊。”

    雲飛動容道：“丟得好快。”

    宇文雙城道：“是，好快。”

    宇文雙城問道：“可查出是誰負責護送這趟暗鏢？”

    小梅道：“還沒有消息。”

    宇文雙城皺眉道：“這下糟了，沒有線索可查，就算能將這趟暗鏢奪回來，恐怕也得耽誤不少時間。”

    雲飛點頭，現今最耽誤不起的就是時間。

    小梅道：“還有，前麵路段這兩天出現大量江湖高手，他們都向同一方向趕去，暫時還不知道他們要匯集到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