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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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然報了一個駕校,每天白天在公司忙到很晚,回來還要看交通法規的考題。周陽總想和她說說話,她笑笑說:“你早點睡,我現在惡補一下,不至於到時候考不過,時間緊迫啊!”周陽摟著她的脖子說:“白天忙工作,晚上忙駕考,留給我的時間好少。”吻了她一下就躺下了。

    蘇然是個工作狂,她樂在其中,工作不僅僅給她帶來物質的滿足並且讓她覺的自己很有價值。她沉溺在工作上,在考駕照沒空理周陽的時候。周陽百無聊賴,蘇然埋頭學題時。他晚上就玩兒網遊,他還真有那個天賦,遊戲玩兒的段位很高。在虛擬的遊戲裏認識了不少朋友,他還建了一個群,有男有女。

    蘇然買了一部小排量的汽車,工作起來方便多了,她的客戶很穩定,有不少轉介紹的,她會指導新人,也幫新人傳授一些銷售的技巧。收入也算穩定。當和客戶成了朋友時,晚上難免會有一些應酬,跟她接觸久了的客戶,異性的話,對蘇然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瀆的感覺,她的口才,人格魅力,做事雷厲風行,他們覺得她是巾幗不讓須眉。即便她和客戶吃飯也好,應酬也好,回來再晚,周陽對她這方麵是非常放心的。

    等最初在一起生活的甜蜜期漸漸過去。周陽覺的和蘇然生活在一起很孤獨,她習慣我行我素,她回來晚了的時候洗漱完了就睡,回來早了就看看書,畫畫。還有就是和蘇然機械式的夫妻生活是他最不能接受的,他可以容忍蘇然是工作狂,可以容忍她不夠小女人,可以容忍蘇然不夠依賴他。他每次和蘇然過夫妻生活時,蘇然從來不睜開眼睛看他,也沒有任何反饋,又將近一年的時間都是如此,他逐漸的覺的這個事情變的毫無意義。

    蘇然晚歸,打電話說有應酬,周陽很無聊,他覺的自己需要的是一個妻子,不是一個工作的機器。群裏玩遊戲的一幫人約好在一個酒吧見麵,他去了,一群人相互寒暄,推杯換盞。他不大喜歡這樣吵的地方,遊戲群裏一個女孩一直在看她,走過來和他打招呼。她說:“嗨,群主,我叫卓爾,上海人,做廣告營銷。”他打量眼前的女孩,短發,大眼睛,衣品很好,身材凸凹有致大眼睛裏透著古靈精怪的美。他微笑著說:“我叫周陽,牙醫。平時不大來這種地方,感覺自己格格不入。”卓爾笑著說:“什麽樣的生活都要嚐試,反正隻是放鬆而已,無傷大雅。”卓爾問:你結婚了嗎?周陽說:結了。你呢?卓爾說:單身,我25了。周陽旁邊坐著的一起聚會的男的起哄說:“挺漂亮的姑娘,單身可惜了,來,求帶走!卓爾白了她一眼說:我可不要打折促銷的東西,說完哈哈一笑。酒吧裏音樂聲很大,卓爾趴到周陽耳邊說:你知道嗎,我喜歡大話西遊裏紫霞仙子說的那段話:“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他會駕著五彩祥雲來接我”,說完哈哈一樂。她看見周陽第一眼就心動了,長的那麽好看,眼神裏還有一絲憂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像極了自己坐牢的前男友。隻是男朋友是一個性格暴躁的人,而他看起來那麽溫暖。一群人喝了不少酒,從酒吧出來大家道別散了後。卓爾還沒有走,她凝視著周陽說:你怎麽回去?周陽避開她的眼神說:我找代駕,你呢,是...?他還沒說完,卓爾就在人來人往的酒吧門口一把把他抱著,她的身體貼近他的身體,她感覺他的身體起了變化,抱的他更緊。周陽被猝不及防的熱情搞的不知所措,說:“你喝多了,卓爾,我送你回去吧!”卓爾的嘴唇湊了上來,周陽太高了,她踮著腳尖吻他,用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周陽從來沒有被一個女孩這麽炙熱的吻過,他的每一個細胞都被點燃。他從一開始的逐漸迎合到最後兩人忘情的在大街上親吻。他電話響了,他恢複了常態,卓爾依然靠在他身上,他看電話是蘇然打來的。蘇然電話那邊說:“這麽晚了,還沒回來,在哪兒呢,你是開車出去了?”周陽帶著醉意說:“我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你也不回來,我就和遊戲群裏的朋友在‘光年酒吧’喝酒了,離家裏不太遠。”蘇然電話裏說:“你喝酒了,等我,我接你去,把你車放在停車場吧,你在酒吧大廳坐會兒等我,我一會兒到。”周陽心裏突然一陣歉疚,他推開了懷裏的卓爾,說:“對不起,我老婆一會兒開車過來接我,我給你叫輛車吧?”卓爾被他這一推清醒了不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我自己打車,借你電話用一下!”周陽把電話遞過來,她接過電話撥通了自己的號碼並存上自己的名字,轉頭走了,留給周陽一個背後揮手的瀟灑身影。周陽站在原地,等蘇然從車裏下來時,遠遠望去,長發飄散著,過膝的白色體恤,白色的運動鞋,隨意的穿著,在人群裏是那麽顯眼。時間把她雕琢的越來越完美,他抱著她,緊緊的抱著,他眼淚掉下來,嘴裏輕聲說著:“老婆,我該拿你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那麽愛你!”蘇然不是不懂,她從內心裏是愛周陽的,但那方麵自己的無知無覺,她想,自己是不是要去看看醫生了。這一晚上,周陽被卓爾激起了情欲。回家後,進屋後,迫不及待的寬衣解帶,親吻,愛撫。蘇然也配合他,進行到最後一個環節時,他拿來平板,放了一部硬盤存的電影。蘇然說“你幹嘛呢,”他說:“你平時又沒有聲音,你要不喜歡我就關了。”蘇然別過頭說:“沒事兒,你看吧。”他看著,因為他太亢奮,動作加快了,蘇然眉頭擰了起來。

    卓爾是個敢愛敢恨的人,她喜歡一段話:‘人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甚至不求你愛我,隻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裏,遇見你。’她是個我行我素的人,活得灑脫,她正式交往有過兩個男人,第一個是初戀,叫路超。兩人在一起時十六歲,他性格暴躁,叛逆,喜歡打架,喝酒抽煙。卓爾也跟著他喝酒,抽煙。她永遠記得他長得俊郎的臉,和打她時扭曲的表情。每次打完她他都會跪地求她原諒,然後是無休止的做愛,他不打她時,會半夜跑很遠買來她愛吃的食物,會給她彈唱‘廣島之戀’,以至於後來她和朋友們一k歌點這首歌時,她就會打趣這是分手歌。卓爾父母離異,她也叛逆。兩個叛逆的孩子過家家時的愛情,她記得,路超不喝醉,不發脾氣時對她很好,會在大街上背著她走很遠的路。會老婆老婆的叫她。小時候家裏住在小弄堂裏。每次她回家晚了,臉上化著妝,頭發弄得流裏流氣的。弄堂裏納涼的女的會在背後說:“這小姑娘長大也不是什麽好人,小小年紀就打扮的跟狐狸精似的。”她不會假裝聽不見,她直接調轉回來:“狐你爸了還是狐你老公了,一群大嘴巴,長舌婦。”幾個女的一邊和她對罵一邊叫她媽媽管管,她媽媽穿著睡衣穿著拖鞋在屋裏打牌,從牌桌上她媽媽迅速起身,走到近前把拖鞋砸到她身上,“你個小賤人,不回來在外麵浪什麽浪!”她恨母親。雖然路超喝了酒脾氣來了會莫名其妙打她,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對他好的,比弄堂裏罵她‘小賤人’的媽媽強。她19歲就住在路超家裏。從十六歲認識到二十一歲,她記不清挨了他多少打,她覺的打人是會上癮的,路超的母親有一次看到麵部青腫的她說:“你離開他吧,我怎麽養出這樣的畜生。”她始終沒有離開,直到21歲時他跟人打架失手打死人坐了牢。她哭了兩天,即便路超總是打她,但她覺的這世上路超對她是最好的。她沒地方去,回到家,家裏已經搬了樓房,母親也嫁了人。她在家裏是多餘的,母親對她也很冷漠。她在外麵玩兒搭了一個叫李哥的男人,那男的四十多歲了,長的也不難看。男的給她租了一個房子,她就住在了那裏。男的給了她足夠的錢用,她每天吃飯,喝酒,逛街,無所事事。李哥說,你不能一直這麽活著,要學東西,為以後打算。她報了成人班,學設計。她人夠聰明。後來學成後去了廣告公司上班,後來李哥老婆知道了她的存在,上門打了她。李哥就在旁邊看著老婆打她,也沒有維護她,她就搬了出來。和李哥斷了。她從心裏還是感激這個男人的,畢竟是他鼓勵她重新學習,以至於以後不會像寄生蟲一樣生活。她把頭發剪了,染成了黑色,她決定重新開始,她之後也找過幾個男的,都是相互玩耍的心態。她沒事兒的時候去也會去監獄看路超,路超因為是過失殺人判的無期。路超看到她時淚流滿麵,哽咽的說對不起她。對她說不用等他,找一個對她好的男人嫁了。她當時沒哭,探完監走出來她哭的一塌糊塗,路超是她整個少女時期最愛的人。

    卓爾現在租住在一個單身公寓裏,工作收入也還可以,下班沒事兒和朋友吃吃飯,泡泡吧,也還算愜意,晚上回來玩玩兒遊戲。直到見到周陽,她看到他時仿佛中了魔一樣,眼光再也挪不走了。

    周陽的電話從遇到卓爾後再也沒有清淨過,所幸蘇然從來不看他的電話。周陽不是那些經常在外麵玩兒的男人,沒有太多的技巧,第一次見麵就把自己工作的地方告訴了卓爾。卓爾打電話過來的時候,他的一個患者剛走。他接了電話,他看了一眼是卓爾的電話,猶豫了一下接了電話。電話那端卓爾甜甜的說:周陽,我是卓爾,我想你了,我想見你。周陽精神上對蘇然的愛是百分之百的,但肉體上卻不是。卓爾讓他充滿了激情和幻想,但是他克製著。他說:“今晚下班後和我老婆約好一起吃飯的,以後再說吧!”卓爾那端笑著說:“今天沒空,總有有空的時候,我等著,就是太想你了。你的眼,你的眉,你的唇。”周陽慌亂的掛了電話,給她發了條短信:下班之後不要給我電話或者發短信。她回了一個親吻的圖片和‘那可不一定’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