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篇(宋昊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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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安接到樊哲的電話,店鋪打烊後,她鎖上門就出來了市場,樊哲就在路口。看她走過來,樊哲迎了過去。樊哲說:“賞臉吃個飯可好!”
楚安安本是不想去的,但樊哲這是第無數次的約她,她隻好答應了。樊哲平時沒事兒總往她店裏跑,給她送些水果,他知道她愛吃石榴,經常往店裏給她拎著大個兒的石榴。她每次讓他把衣服拿走,他都不拿,他笑說,拿了就沒借口過來看她了。
在附近找了個餐館,點了幾個小炒。
樊哲說:“約你吃個飯真難啊?”
楚安安說:“我平時晚上很少吃飯,所以就沒去。”
楚安安自己心裏也說不清,畢竟他和宋昊是朋友,自己不想把身邊關係搞的很亂,所以刻意和樊哲保持距離。
樊哲說:“你知道他們為什麽叫我野馬嗎?”
楚安安說:“為什麽?”
樊哲說:“因為我喜歡跑快車,永遠跑在前麵,並且敢愛敢恨,喜歡的東西不惜一切都去爭取。我今年二十八歲,從十六歲開始玩兒車,車友就給我起了個野馬的名字。”
楚安安‘哦’了一聲。
樊哲說:“我喜歡你,宋昊已經有家了,你別和他耗啊,你耗不起,他媳婦兒對他特別好,除了蘇然,沒有任何人能讓他放棄家庭的。”
楚安安笑了,笑過之後說:“我和宋昊嗎沒什麽啊,我也從沒想過要和宋昊一起生活,隻是能談得來的朋友,你的表白,是不是太突然了。還有你也知道蘇然啊?”
樊哲說:“知道,他好朋友沒有不知道蘇然的,挺漂亮的姑娘,就是性取向不大對,可惜了。最後她走的時候,我們這幫人沒少陪宋昊喝酒”。
楚安安說:“這個隻能說沒緣分,人生總是要帶著些遺憾的。還有我和你之間不可能。隻能是朋友。”
樊哲的視線一直沒離開楚安安,他對她著了迷。
他說:“你為什麽不願給我一次機會,是因為宋昊嗎?”
楚安安說:“不是的,我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隻覺得在感情上耗費心神太累了,我想活的灑脫些,我並不愛宋昊,可以說沒到那個高度,友情之上,戀人未滿吧。”
樊哲苦笑了一下,說:“我覺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有第三類感情,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的,我是男人,我更懂男人,你不要活的那麽詩情畫意,我喜歡你,就是陪伴,就是在一起,過渡到結婚生子。沒有那麽多的意淫和精神之戀,那不現實。”
楚安安說:“也許吧,是我沒活明白。”
樊哲說:“你要是願意,我明天過來咱們一起看電影,我已經告訴宋昊了我喜歡你。”
楚安安說:“明天我有事兒。”
楚安安沒想到的是,這次是他見樊哲的最後一麵,當他接到宋昊電話時,宋昊告訴她樊哲騎摩托車出來了事。搶救無效死亡。她愣住了,她沒想到頭天晚上還和他表白的樊哲第二天就出了事。人的生命如此脆弱,這是她第一次麵對死亡。她整個人都覺的不舒服,想起樊哲頭天晚上說的話,字字珠璣,針針見血,她什麽心情也沒有了,晚上早早關了門。回家裏打開衣櫃,樊哲的皮夾克醒目的掛在衣櫃裏,她的眼睛有點濕潤,如果答應了樊哲去看電影,樊哲第二天是不是就不去參加比賽了,那麽他就不會死,客廳的桌子上還有幾個樊哲送來的又紅又大的石榴,有一個是打開的,石榴子兒很飽滿,也很鮮豔,像寶石一樣散發著光芒。刺的她眼睛很疼,很疼。
幾天後,宋昊在市場門口等她,他開車來的,她坐上車,看宋昊眼睛通紅。他車停下,遞給楚安安一根煙,他自己也點了一支。宋昊說:“白天車隊的人約好一起去另一個市裏去比賽,大家一起騎車去樊哲家裏叫的他,出門的時候他父母就不想讓他去,他自己說了玩兒車玩兒這麽久沒事兒的,我們去了八個人叫他,其中有我。本來已經比賽完了,一切都很順利,樊哲很高興,他得了第二名。晚上慶功宴,都喝了點酒,隻一點兒,你知道嗎?回來的盤山公路,羊腸小道,騎趴賽的人都喜歡騎行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結果他騎得最快,我說讓他慢點,路不好。他說著沒事兒,轉眼間酒就翻在路上,車滾出去好遠,當時血流如注。等救護車來的時候,人已經沒氣兒了。宋昊說著眼淚掉下來了,他和我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他就在我麵前死了。我以後不會再碰車了。”楚安安一邊安慰宋昊一邊說:“樊哲昨晚剛來找過我,他說他喜歡我,我拒絕了他,我沒想到他今天就出事兒了。”她說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宋昊說:“我知道他喜歡你,他對我說過,他說素華對我挺好的,不要我辜負素華,也別傷害你。不過我當時什麽也沒說。
楚安安扭過臉去,擦拭了一下眼淚。
“他父母要把我們八個人告上法庭,最後因為都是朋友,最後私了了事兒,他父母就他一個兒子,一下子都垮了。要不是那天我們叫他出來,他也不會出事兒。”
兩個人後來都沉默了,宋昊說:“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
楚安安說:不用了,沒胃口,把我送回去就行。
宋昊也覺的沒什麽心情。把楚安安送回去,他就回家了。
他回來的時候,素華看他臉色不好,輕聲問:“事情處理怎麽樣了,我們八個人都賠了錢,我多給了一些。樊哲和我畢竟是多年的好友。”
素華說:“多給些也是應該的,以後騎車沒那麽快了,你也不小了,該為我和孩子考慮考慮。”
宋昊說:“我以後把不碰車了,準備把趴賽賣了。”
素華欣慰的點點頭。
之後,宋昊的情緒差了很多,酒吧生意也不上心了,賬目一片混亂,最後生意一落千尺,他覺的就專心做工程吧,就把酒吧轉了出去。
當時,宋昊在小城有一個獨棟小院,有兩套房子,兩倆車。他是同齡人裏混的最好的,雖然也沾了父親的光。等他調整好狀態,好好幹工程的時候,他出事了,他墊資進去很多錢,資金鏈斷裂。下麵的施工的追債,他從上麵拿不到錢,自己墊進去的錢又收不回來。要賬的堵上了家門,素華又生了女兒,隻好帶著兒子和女兒躲在了娘家。
焦頭爛額的宋昊再顧不上什麽風花雪月,他如喪家之犬四處躲債。他手機換了號,在qq上給楚安安留言:我最近不大好,短時間內不要聯係。
躲過了春節,有了別的公司接下了爛尾的工程,他唯一要做的就說是結清債務。他把兩套房賣了,連同奶奶留給他的房子,兩倆車。還了一大部分,素華也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給了他,他父親幹工程也賠了錢,這次沒有再幫他。他出了這麽大事,素華沒有埋怨他一句,他一下子又黑又瘦。
生活陷入絕境,他天天借酒消愁。素華說:我們還年輕,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你別太消極了,我們還有孩子,你去找個地方上個班,有點進項就行,不需要你大富大貴,你平平安安就行。
他抱住了素華,說:“對不起,那些年太順利了,忘乎所以了,現在真是一無所有了,你不怪我嗎?”
素華說:“不怪你,隻要你好好的就行。”
後來宋昊去了外地一個礦山上,開鏟車,生活總得繼續。
楚安安看宋昊的qq空間發的狀態知道他破產了,曾經一個事業風生水起的男人現在一無所有,她感歎世事無常。她沒有和宋昊聯係過,把一切都停留在最好的時候,他有自己的生活,她也將會有自己的生活,她給他留言:願珍重,安好。
蘇然從朋友那裏知道了宋昊的近況,唏噓不已。她從他以前的朋友那裏,知道了他現在的號。加了他微信,這是宋昊破產五年後。蘇然的店經營的很好,又開了分店。莫莫一直在她身邊,她在上海貸款買了房子。
蘇然發了一條消息:這幾年怎麽樣,我還是頭段時間回去看父母,先去你家小院看你,結果易主了,找到你以前朋友才知道你的情況。
宋昊回:這麽多年過去了,真是物是人非,所幸素華一直不離不棄的默默支持我,到今年我才還完了債,人生大起大落啊,現在什麽都看淡了,你呢,還好嗎?
蘇然把電話撥了過來,此過經年,時過境遷。再聽到對方的聲音恍如隔世。蘇然說:“發微信太麻煩,還是直接說話吧!你現在一個人在礦區嗎?”
宋昊說:“我這幾年把剩餘不多的債還清了,買了一個鏟車,專門在礦區工作用,素華帶著孩子在家,都挺好的,我現在什麽心都沒有了,把你也放下了,以後我好好的對素華,跟她好好過日子。你呢你怎麽樣?”
蘇然說:“我離婚之後自己帶孩子,開了幾家店,認識了莫莫,她一直跟著我,很多年了,孩子跟她感情也很深。”
宋昊電話裏笑笑,“你最終還是遇到了第二個邵亞君啊,謝謝你當初拒絕我,否則我也不會娶到素華,估計我要娶了你現在沒準兒也離婚了,現在肯定會愛及生恨的,也不會現在心平氣和的和你說話。”
蘇然說:“是啊,你還需要錢嗎?”
宋昊說:“不用了,當初最難的時候也沒有想找別人求助,那時候房子車子賣了,素華存的錢,還有我的們的積蓄,她家裏也也拿了一部分,還的都差不多了。不過謝謝你。”
電話掛完宋昊發現自己真的把一切放下了,蘇然隻是他的一個夢,楚安安也是他一個欲求不滿的一種向往,現在一切都歸於平靜。
周沐七歲了,她習慣了每天和媽媽還有莫莫阿姨一起生活,她很幸福,也很滿足。莫莫每天變著花樣給她梳頭編辮子,有時候媽媽和莫莫一起帶她去看電影,去遊樂場,她的童年過的多姿多彩。
現在周沐一個人睡一個屋,蘇然和莫莫睡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