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達·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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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糟糕啊!”斐迪南想起那個1馬力的原始蒸汽機就不禁搖頭,讓剛剛走進來的秘書費爾南多·德·薩弗拉嚇了一跳(其實費爾南多就是斐迪南的另一個音譯,為方便區分,姑且這麽稱呼吧):“陛下,我是做錯了什麽嗎?”
“沒,沒什麽。”斐迪南擺擺手,然後又敲了幾下桌子,秘書神情頓時一正,開始仔細聆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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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蒸汽機研製計劃遭受的挫折,未能讓斐迪南在推動工業革命的道路上止步,反而更加堅定了他在科學技術進步事業上加大投入的決心。尤其是在先進的機器的研製上。
不僅僅是蒸汽機,如前所述,經過總結經驗教訓和深入分析,斐迪南不僅對於研製瓦特蒸汽機興趣濃厚,更對各種工業母機的製造越發重視。
工業革命不僅僅是機器代替人類進行勞動的革命,不僅僅是燃煤動力取代人力的革命,不僅僅是大機器生產的革命,也是機器本身的革命。想要製造動力機,想要建立大工業大機器生產,就不僅要用機器代替人力,也要用機器製造機器——機器製造機器,是工業革命不可或缺的關鍵部分。
如果在18世紀下半葉到19世紀初,,沒有車床的進步,鏜床的更迭,刨床的引入,刀架的創新,是根本無法想象,僅靠著棉紡織業幾種織機的進步就引來一係列的工業突破的。
斐迪南已經接到三兩起拿破侖炮製造時因為炮管鏜製精度過低而不合格的報告。1馬力原始蒸汽機的悲劇中也有沒有足夠精度的汽缸的原因。未來像後膛線膛炮和改良蒸汽機這樣的近代產品,機器精度不足的問題將越發突出。改進機械是一個十分迫切的問題了。
實施研製新型工業母機和改進蒸汽機的宏大計劃,當然需要一位高瞻遠矚、能力卓著的“總設計師”,來統攬全局,攻克關鍵技術難題。斐迪南自己或許可以充當這個角色,但是那會讓他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當好國王這個主業以及推進其他的改革計劃和重大行動。在自己事務繁忙的情況下,如果能找到一個同時代的科學技術大牛來擔當這個“總設計師”的重任,那也是很吼的……
“去米蘭拜訪那位著名畫家和科學家(雖然並沒有斐迪南口中所說的那麽著名)列奧納多·達·芬奇先生的事情,安排得怎麽樣了?”(摩斯電碼語)
“陛下,一切順利,雖然不得不借道威尼斯,但按照計劃,到(1496年)1月3日,我們的人就會拜訪他的居所。”薩弗拉敲擊著桌子回答。
斐迪南的秘書也是尼德霍格的一個成員。但像秘書這樣的國王身邊之人,以及其他一些執行特別重大任務、負責極高機密項目或與王室關聯密切(比如核心安保人員)的尼德霍格成員,在【良知暨教團領導委員會第六辦事處】(尼德霍格全名)中具有獨立的地位,單獨劃設出一個【良知暨教團領導委員會第六辦事處直屬工作組】,又稱“最高小組”,直接對斐迪南負責,並不受西斯內羅斯的領導。當然,他們與尼德霍格其他部門和成員的合作還是十分融洽順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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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們的杜卡特金幣一定要準備足夠,據我所知,達·芬奇先生現在很缺錢。”
“陛下,您不必擔心,我們的經費一直十分充足。”薩弗拉敲擊著密碼回答。
“很好,那我靜候佳音了。”秘書離開後,斐迪南疲憊地閉上眼睛,這段時間致力於各種研究工作,國內國外又不斷搞出一些大新聞,休息一段時間都很難。是時候在夢裏向牛頓到個歉,然後把他的水晶棺推進萬丈深淵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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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頭真是無奇不有,”米蘭的一間染業鋪子堆棧中,一個低沉的聲音帶著諷刺的口氣。“現在異教的神靈都已經被從地下挖出來了……真是應了薩沃納羅拉修士的話,上帝的刀劍就要向著地上落下來了!……”
聽得出這是一個信奉佛羅倫薩的薩沃納羅拉的1500年末世論者。然而在牢騷之後,也不得不回歸現實,忙於生計。
“……蘇格蘭毛布,褐色、絨毛……三十二尺六寸八分……”批判了一些所謂物欲橫流的無恥之徒後,他還是麵向另一位夥計報數,路易斯聽完了安東尼阿的抱怨,無奈地搖著頭,把數碼記在賬簿上麵。
阿拉伯數字在這個時代還並不流行,至少賬簿上仍然沿用羅馬數字來記錄。不過斐迪南和他新成立的那些機構是例外,比如尼德霍格內部就采用阿拉伯數字。撒丁島上也是采取全島阿拉伯數字的製度,這讓撒丁島更加有了世外孤島的感覺,盡管出產大量棉紡織品和火炮,但與大眾,尤其是別國的社會關聯很少,來這裏做生意的少量外國商人隻覺得連這裏的數字都很孤僻,而且由於阿拉貢國王把整個島劃為他的私人獵場和莊園的荒唐舉動,想離開卡利亞裏城深入溜達一點都不可以。當然,也沒人有那個閑心去闖阿拉貢國王的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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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一種說法就是,少數好奇心過於旺盛的都已經死了。
“安東尼阿,”路易斯記錄完數字發問,“我聽說你的堂兄列奧納多·達·芬奇在他的工場招收不少學徒學藝,我也想……”
“去那吧!如果你想讓你的靈魂墮落!”安東尼阿揮手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他是你的堂兄啊,而且比你大二十歲……”
“為什麽?因為列奧納多先生就是一個邪教徒,一個無神論者,撒旦的追隨者,他想用數學和黑魔法去探索自然界的秘密,窺探上帝的隱秘……”
安東尼阿一邊用卡那尺測量布匹,一邊咒罵著他的親戚,他的技藝不錯,不會妨礙他精準地報出尺碼。
“可是……”路易斯又說,“他被公爵雇來作畫,我覺得跟他學藝還是有前途的……”
“那便去罷!我知道他的路最終是要通向撒旦的巢穴那裏的,褻瀆上帝的人,他燒成的灰都要在地獄裏受苦!”安東尼阿厭惡地打斷他的話。
“不說他了!與我毫不相幹!布拉班毛布!平滑!十七尺四寸九分!??”
路易斯見完全不能交流,隻好任由這位虔心信主的窮苦人發表觀點,無奈地繼續在賬簿上記錄。
夜深了,路易斯合上賬簿,走到街上來,在這裏待了兩年,還是不大習慣。
“窮苦人,越是困苦,信仰越是虔誠……”路易斯走向他要去的地點,晚上的一連串的對話還在他心裏起伏。
“一個人的命運啊,當然要靠自我奮鬥!”
一隻有力的手扣住他肩膀,路易斯幾乎就要使出在部門裏的那些格鬥術來,還好,熟悉的暗語讓他暗鬆一口氣。
“但是也要考慮到曆史的行程!侯爵大人,下會不要這樣暴力了!我不是性情沉穩的長者,很容易誤會的……”路易斯小聲回應。
佩雷斯侯爵哈哈一笑,“這次我就算是得罪你一下嘛,別介意啊?明天還要你陪我去見達·芬奇先生呢!”
我敢介意嗎?尼德霍格爵位最高的先生也被暗語文化傳染了……路易斯無奈地搖頭。“我聽他的堂弟說,達·芬奇先生是為無神論者,抑或邪教徒……”
“唉……你信嗎?”公爵擺手,“我看,二十三歲的染鋪夥計明顯搞不清楚無神論者是什麽東西啊!愚昧的老百姓總是這樣……聽風就是雨,通商寬衣,通商寬衣啊……”
“大人,您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對啊,我就是喜歡玩一玩一些梗,陛下的這些暗語個個都有故事的,你聽過那位長者的傳說嗎?陛下對他十分崇敬,甚至不顧他在東方信仰中異教神明也仍然每天向他致敬,托爾克馬達裁判長也是知道一定又吹胡子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