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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在此刻仿若凝固了一般。
    顧世安的喉嚨裏哽得厲害，隔了那麽會兒，正要開口說點兒什麽，陳效卻忽然鬆開了她，閉上眼睛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顧世安僵著身體就那麽坐著，隔了許久，這才發動了車子。她的動作生疏得厲害，一路上開得並不快。
    車子還未駛出多遠，陳效忽然嘔了一聲。顧世安將車靠邊停下，他打開了車門就往衝了下去。就在路邊翻天吐地的嘔了起來。
    他吐得厲害，一張俊美的臉上滿是潮紅。他應該隻喝了酒，並沒有吃什麽東西，嘔出來的都是水。
    待到他嘔得停了下來，顧世安上前遞了水和紙巾給他。陳效接了過來，漱口之後在路邊的電線杆上靠了良久，這才清理幹淨上車。
    大抵是嘔吐後酒勁上來了，他走得更是歪歪斜斜的。顧世安伸手去扶他，他卻沒有讓，自個兒就上了車。
    這一上車他繼續又睡了過去，不知道是熱還是怎麽的，他伸手用力的扯著領口的扣子，額頭上冒出了密密的汗來。
    顧世安停著車子沒有動，直到他不再動了，這才拿了紙巾替他擦去額頭上密密的汗。
    他的臉色紅得厲害，下巴下已冒出了青色的胡渣。顧世安看著那張安靜的睡顏，將他那沒扯開的領口的扣子解開來。這才重新發動了車子。
    她開車開得生疏，好在一路上並沒有什麽人。倒是平平安安的開到了停車場。
    等到要去將陳效從車裏扶出來時，她才想起她早已經沒有了屋子的鑰匙。陳效是睡著的，她伸手摸了他的包裏，但他的包裏並沒有鑰匙。她隻得推了推陳效，叫了他的名字。
    陳效像是睡熟了，一連叫了兩聲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顧世安隻得又伸手去推他。
    這次他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顧世安的身體一僵，他喃喃的說道：“冉冉，別鬧。”
    他將她的手指捏得緊緊的。
    顧世安原本就僵的身體僵得更是厲害，一點點的將手指從他的手心裏抽了出來。
    地下停車場陰冷，她的手指冰冰涼，抖動得厲害。隔了好會兒，她這才將手機給摸了出來，給孫助理打電話。
    電話沒多時就被接通，孫助理客客氣氣的問道：“顧小姐，您有事嗎？”
    顧世安看了一眼車裏的陳效，說道：“你們陳總醉了，我沒有這邊的鑰匙。你能過來一下嗎？”
    電話那端的孫助理微微的愣了愣，隨即說道：“您稍等，我馬上過來。”
    孫助理不知道從哪兒過來，久久的沒有到。顧世安將車門關了，就在外邊兒站著。
    寒氣從腳底生起，她控製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在外邊兒不知道站了多久，孫助理這才趕了過來。看到顧世安在外邊兒站著他有些驚訝，說道：“顧小姐，您……”
    顧世安的反應慢了半拍，隔了會兒才反應了過來。抽了抽鼻子，說道：“你們陳總在車裏。”
    她說完這話就要走。
    她並沒有車，孫助理趕緊的叫住了她，說道：“顧小姐，晚上一個人不安全，我送您。”
    顧世安擠出了笑容來，說道：“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說著便往外邊兒走。孫助理看了看車裏的陳效，追了上去，說道：“顧小姐，您等一下。這時候車不好打。我送陳總上去馬上就下來。”
    顧世安搖搖頭，說道：“不用，他醉得厲害，你趕緊送他上去把。這邊出去挺好打車的。”
    她說著也不多做停留，快步往外邊兒走。
    孫助理還想再叫她，見她已走到了電梯那邊，隻得回到了車邊，伸手敲了敲車窗。
    車門很快便打開。孫助理低聲的說道：“陳總，顧小姐走了。”
    陳效是聽到外邊兒的動靜了的，沒有睜開眼睛，啞著聲音說道：“跟著她回去。”
    他這樣子，完全看不出醉了沒有。孫助理遲疑了一下，說道：“您沒事吧？”
    陳效睜開了眼，說道：“沒事，不用管我。”
    孫助理遲疑了一下，說道：“那我過去了，您有事給我打電話。”
    陳效應了聲好。
    孫助理不再多說話，開了車追了出去。
    顧世安的運氣很好，出去就遇到了一輛空車。街道上的人少得很，她上了車就閉上了眼睛。
    孫助理跟著顧世安到了小區外，看到顧世安上了樓，這才趕回陳效那邊。
    他回去時陳效仍舊還在車裏，他叫了一聲陳總，陳效才睜開了眼睛來，問道：“回去了嗎？”
    孫助理點點頭，說道：“回去了，我看著顧小姐的燈開了才走的。”他稍稍的沉默了一下，說道：“您沒事吧？”
    陳效搖搖頭，說道：“沒事。”
    他說著就扶著車門要下車。
    孫助理趕緊的上前扶住了他。
    陳效低低的說了句不用，才剛下車，胃裏又是一陣翻湧。但這次卻什麽東西也沒有吐出來。
    他這些日子都在喝酒，孫助理一臉的擔憂，問道：“您還好嗎？”
    陳效擺擺手，等胃裏的那陣惡心過去了，這才說道：“沒事，你回去吧。”
    “我送您上去。”孫助理伸手去扶他，陳效這才沒有將他推開。
    陳效身上的酒味是濃的，扶著他進了電梯裏，孫助理才說道：“您不能再這麽喝了。再喝身體遲早會垮掉。”
    上次就胃出血住過院，再這麽喝下去哪裏能行。
    陳效靠在了電梯壁上，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帶，說道：“沒事。”
    孫助理沉默了一下，過了會兒，才開口說道：“您可以把顧小姐送到國外。現在這樣子，顧小姐那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效給打斷，他伸手摁著眉心，啞著聲音說道：“讓我想想。”
    孫助理這下就不再說話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誰也沒有再說話。電梯裏一時隻有陳效微粗的呼吸聲。電梯門打開，陳效才說道：“回去休息，我自己會回去。”
    孫助理應了聲好，看著他開門進去了，這才摁下了電梯，回了停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