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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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古紀元,成紀媧皇淵。

    白螭載著慎到風燧自虛空破雲而來,浩淼的水波,漫天的碧綠藤葉,誠是仙家福地。

    青衣白螭領著慎到風燧二人來到一處被水波藤葉密封的地域,此處水中有藤蔓,藤蔓蕩水波,疏影橫斜,如夢似幻。

    望著眼前的一幕,青衣白螭言道:“娘娘已經開始了,我們要快。”說著,她取出一塊五彩源石。

    五彩源石的光芒投射在水藤牆上,藤蔓如龍,蠕動伸縮,帶動著水波,為慎到諸人開辟出一道洞門。

    浩淼汪洋的水波之下,女媧趺坐於蒲團上,瞑目靜心,蒲團則是由葫蘆藤蔓編製。

    一條黝黑的騰蛇盤於女媧座下,龐大美麗的翅膀收攏覆蓋在其軀體上。

    風燧一進入水幕內,便化作一個粉嘟嘟的男孩拖著蛇尾,鼓著麵頰,小手不停的撥動八卦羅盤,黑白色的陰陽源力縈繞其上,一段段奇異的聲音從其周身擴散,一條迷你的時空長河出現在其頭頂之上,乳白的霧,氤氳生息,不知緣起何處,流入何地。

    小巧的源神依然手持相應的八卦羅盤,雙目炯炯,看穿神秘莫測的未來。

    “我們來晚了,娘親已經入定多時。”風燧有些遺憾,就像失去了一件長輩所賜心愛寶貝。

    聰慧的目光靈動,時而盯著母親,時而瞧瞧手上的八卦羅盤。

    嫩嘟嘟的小手,飛速的撥動羅盤,如疾雷,似閃電,忽然,停了下來,不動如山,未來在他麵前如畫卷清晰的呈現,但關於女媧的卻是模糊不清。

    “白螭姐姐,你守在這裏,慎到你跟我到那邊去。”風燧經過一段時間的推演,終於想出應對之策。

    “小祖,你這方法行嗎?。”慎到內心有些打鼓。

    “切,小朋友,我算過的,我未來很厲害的,你們讚揚的隻是九牛一毛。”風燧很是臭屁的在慎到麵前嘚瑟。

    “連羲皇都不敢說知曉未來,就你一歲不到,能行嗎。”慎到樂嗬嗬的說道,一點都不怕打擊到對方的自信心。

    “青出於藍勝於藍,聽說過沒。就連你敬重的羲皇大人,也曾經曰過,小孩子和大道最親近,預言最是準的,連他都不能望項背呢?”風燧很開心的說道,眸光中盡是睥睨天下的雄姿。

    慎到雙手一攤,笑道:“好好好,小祖說的都對,信小祖得永生。”

    “娘親現在是關鍵時刻,可惜姐姐要跟著父親修行,不然,何懼那些牛鬼蛇神。”風燧盤尾而坐,目光一直遊離在女媧身上。

    “加油哦,娘親!龍兒會一直守護你的。”龍兒是伏羲女媧對他的愛稱。

    “媧皇陛下,我會拚盡全力守護您的,您能為眾生平息洪水,殺惡獸,立四機,我也能為您奉上綿薄之力。”慎到望著女媧心中暗自禱告。

    將心中的想法祈禱出來,渾身輕鬆多了,一轉身卻發現風燧正盯著,慎到有些尷尬,摸摸腦袋:“那啥,我先坐下哈。”

    “以後誰欺負你了,報我名字,小祖罩著你”風燧說完,轉身繼續盯著女媧。

    慎到見他又開始專心凝神,守護著媧皇,他也找了一處離風燧不遠的地方坐下來,目不轉睛的盯著。

    起初,一切,風平浪靜。

    漸漸的,起風了,冬雷陣陣。

    女媧周圍變化也開始明顯,一根嫩綠的小草芽抽出新蕊,刺破堅硬的土地,變化成小草,灌叢,小樹苗,參天大樹,由綠泛黃,枯萎凋零,經曆春夏秋冬,感受春雷夏雨,秋風冬雪,最終走向幹枯,腐朽,重回大地。

    緊接著,麵前的場景再次轉變,那是一片電弧恣意的場景,到處都是濃鬱發黑的雷池,到處都是厚重如積墨的雷雲。

    四周死寂,毫無生機,肅殺的戰場估計都沒此刻此地令人壓抑,喘不過氣。

    死寂的雷雲,開始喧鬧,互相放著他們張揚的爪牙——電弧。

    死寂的雷雲、電弧不再是死寂的,開始變。

    變則為生,不變為死。

    流動的雷雲,閃耀的電弧,照亮了死寂的雷池。

    雷池活了過來,熊熊的雷火,點點了這片黑暗的天地。

    一株金蓮從熊熊燃燒的雷火中拔節生長,旺盛的生機,畫龍點睛的激活了此片死地。

    金蓮一株,菡萏並蒂,青葉三支。

    雷池中金蓮開始吐苞,濃鬱的生之源炁,刹時充盈滿天地,清香的氣息生生不息。

    金蓮完全綻放,青葉舒展至極致。天地中的所有雷池也是由死入生,金蓮所帶來的生機,喚醒了他們的生命,柳樹、菩提、小草等所有生機出現在其中。

    不久,他們也和小草的經曆一般,由死入生,最終由生入滅,再次回歸大道。

    “死極而生,生極而滅,死死生生,朝生暮死,死即是生,生即是滅,萬物有陰陽對立,有生死相悖,陰中亦曾抱陽,死中更孕育生機。”慎到盯著女媧悟道所生的異象,此刻他並不明白這些,即使明白一二,以他如今的修為水準去嚐試,也無異於自取滅亡。

    此刻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拚命的把自己所看的異象完全銘記在心,在試著將其轉化為文字加深自己的記憶。

    “你做的很好。”女媧自其身邊飛升而去。

    的確,慎到做的真很不錯。

    無論什麽,第一感受才是最真,最直觀的。或許有些許瑕疵,但他有最原始的異象印證,或許有些畫麵會因力量不夠而模糊,但他有最原始的字句去推敲,隻要修為高深,還原出最初的畫麵也不是不可。

    眾人見女媧飛了出去,緊緊跟著出來。

    一路上,慎到沒有貼的很近,他把分寸把握的很好,不遠不近,嘴裏,腦海裏不停地消化著剛才的畫麵,極為認真的在鞏固,生怕遺忘了什麽。

    女媧蛇尾遊弋,也並沒有飛多遠,就在碧波畔,找了一塊光滑極為潔淨的石頭席地而坐。

    石頭很普通,裸露在地表。隨著女媧的到來,綠意遍布其周遭,小巧的綠草迎風暴漲,如碧綠的毯子,鋪滿碧波畔。

    一株金蓮更是從碧波中抽了出來。

    女媧坐了起來,雙目再次閉合,這次沒有出現極為龐大的異象,反而女媧的氣息愈發沉寂,收斂。

    和祥,溫暖,平凡,對,就是平凡,簡直就是一位再平凡不過的婦人。但是,無論你是火爆如山,還是殺業滔天,在她麵前你都會心如止水,生不起絲毫雜念,就像春風拂麵,躺在母親的懷抱。

    不知又過了多久,女媧睜開了雙眼,雙手輕輕對著金蓮一揮,金蓮入滅,綠意褪卻,露出了一片厚德、清香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