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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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彥越闖禍了。在剛剛過去的星期六下午,許彥越和秦誠智,孫建輝以及幾個關係很好的朋友將四班一位名叫張珂的男生堵在了校門口,並且強行將張珂帶到郊外的一處荒地裏,幾個人合夥把張珂打的頭破血流,打斷了張珂的一根肋骨,並造成了他的多處軟組織受傷。周一上課時,張珂的父母拿著醫院的病曆,怒氣衝衝的找到學校,要求見許彥越的家長。李老師得知此事,也是憤怒異常,她沒想到許彥越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來。等到李老師,侯老師及其他眾多老師和張珂的父母協商好處理事宜後,李老師將許彥越叫到辦公室。其實許彥越一直在教室等著李老師叫他,聽到媽媽叫他,許彥越沒有片刻耽擱,直接去了辦公室。在辦公室的李老師怒氣未消,看到許彥越進來不僅沒有一點知錯的意思反倒一臉坦然,李老師更加生氣。

    “許彥越!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和人打架?!好嘛,長誌氣了。說,你為什麽和張珂打架還把他傷得那麽重?嗯?”

    許彥越直麵李老師:“不為什麽。”

    “不為什麽?不為什麽又是為了什麽,你打他也該有個理由吧。”

    “他活該。”

    “活該?那你倒是說說他究竟是怎麽個活該法。你要是能說出個讓我認可的理由,我就不再追究。要是說不出來,這次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簡簡單單的原諒你。”

    “沒有理由。我就是想打他,”

    聞言,李老師勃然大怒:“你就是想?誰給你這麽大膽子,想打誰就打誰?許彥越,你什麽時候這麽大膽了?””媽,這事你就別管了,我能處理好。”

    “你能處理好?你倒是說說你怎麽處理?”

    “你別管。反正我能處理好。”

    李老師更加生氣:“好好好。你能處理,我不管。你長大了,不要我操心了,我這當媽的也沒必要再管你了是吧?”

    “不是。”

    “不是什麽不是?你打架的事都不用我管了。我不想再說你了,你給我出去。”

    聽到這話,許彥越咬緊了嘴唇,沒有說話,離開了辦公室。看著許彥越離開辦公室,李老師既生氣又難過。她生氣的是許彥越居然會和別人打架,還把別人傷的那麽重。她難過的是許彥越居然不知錯,還不要她管。

    許彥越剛剛離開辦公室,就看見孫建輝他們在辦公室門口等著他。孫建輝他們從許彥越走進辦公室開始就一直在外麵等著,聽裏麵的動靜,他們打算如果李老師真的要處罰許彥越的話,他們就一起進去替許彥越把一切都攬下來,最少也得幫許彥越分擔一些處罰。許彥越看到他們站在辦公室門外就知道他們想幹什麽,他很感激他們。“謝謝。”許彥越對他們說。孫建輝他們互相看看,都笑了,許彥越也笑了。他們都知道許彥越要對張珂下手的原因,雖然與他們沒有什麽關係,但是他們沒有任何的猶豫,就答應幫許彥越。哥們兒之間的義氣,就是這樣。

    許彥越要打張珂的原因很簡單,用他對孫建輝他們說的話就是張珂嘴很欠。那天,許彥越路過四班,在四班的許彥越的一個初中同學問許彥越是不是和程智君好上了。許彥越感到很詫異,問他從哪聽到的這些流言蜚語,他的同學說這在火箭班都傳開了,大家都知道六班的許彥越對程智君無微不至,許彥越甚至摟抱著程智君上課。許彥越聽到這話不由心中火氣,再三逼問是誰造謠生事。許彥越的同學頂住不他追問,就告訴他說是張珂說的。許彥越找來張珂,警告他不要再胡說八道。張珂看許彥越麵色不善,忙答應說再也不亂說了。可是沒過幾天,許彥越再一次路過四班時,碰到張珂在大談特談許彥越和程智君的“私密事”。張珂當時是背對著許彥越的,沒有看到許彥越的表情,可是站在張珂對麵的同學看到了,他們不斷示意張珂不要再說了,可是張珂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大說特說,而且越說越過分。其是許彥越並不在乎別人怎麽說他自己,可是他很反感別人在說他時還拉上他周圍的人。再加上許彥越既喜歡程智君又對程智君抱有一絲歉意,所以當他聽到張珂這些有損程智君名聲的話時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拍拍張珂的肩膀,當張珂回過頭時,許彥越一拳打到了張珂的臉上。周圍的同學一看動起手來了,立刻將他們拉開了,許彥越的同學也將他勸回了六班。可是許彥越並沒有善罷甘休,在周六補課完之後,叫上孫建輝他們,狠狠地“教訓”了張珂。這才有了後麵張珂的家長來學校討說法,李老師怒斥許彥越的事。

    許彥越說對李老師說他能處理,果真自己就去處理了。星期一下午放學後,許彥越去了醫院。張珂的父母還以為許彥越是為了表示歉意來看望張珂的,就讓他進病房了。結果,許彥越徑直走到張珂床邊,指著張珂的鼻子說:“下次再讓我聽到你胡說八道,你就不止會是現在這樣了!”對許彥越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張珂的父母既生氣又震驚。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不僅是讓他們震驚,而是讓他們害怕了。張珂的父母對許彥越的舉動可以說是忍無可忍,便嗬斥他道:“你小小年紀還這麽凶?打了人你還有理了還?我家張珂再怎麽不對也輪不到你來教訓。你不道歉就算了,還跑到這來嚇唬人。你父母怎麽教育你的?!”聞言,許彥越什麽也沒說,隻是狠狠地等著他們。就當張珂的父母以為許彥越被他們震懾住了的時候,許彥越做出了病房裏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許彥越從書包裏掏出一把嶄新的砍刀,用力砍進了張珂病床邊的桌子上。他說:“別他媽嚇唬我。我打人是壞學生,可是你家張珂也不是什麽好種。嘴欠的要命。我收拾了他是他活該,我也沒想過要道歉什麽的。要是想讓我做出什麽補償,簡單,刀在這,我打他的手也一直在我身上。你們要是有本事就把我的手砍了,我許彥越什麽都不會計較。要是不敢,以後就別他媽來討什麽公道!”病房裏所有人都嚇壞了,他們誰都沒想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居然會如此的狠。張珂的父母緩過神來後還想再嗬斥他幾句,可是當他們看到許彥越的眼神後,什麽話也沒敢說出口。許彥越見他們半天沒有什麽反應,便將刀拔出來放回了書包。他看了張珂一眼,離開了病房。張珂被嚇壞了,半晌,他對父母說:“我要轉學。”

    許彥越的舉動被醫院告知了學校,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尤其是許彥越的同學。大家議論紛紛,都在好奇究竟張珂做了什麽惹得許彥越如此生氣,因為雖說許彥越平時脾氣倔,愛激動,可是對同學還是很不錯的,更別說他和同學鬧別扭了。他們萬萬沒想到許彥越居然會有如此“狠毒”的一麵。當他們得知實情的起因後,他們震驚了,雖說他們都感覺到了許彥越對程智君的感情不一般,可是他們誰都沒敢確定許彥越是不是真的喜歡程智君,更沒想到許彥越會喜歡到為了程智君的名聲而對別人大打出手並且下手如此之重的地步。同時,孫建輝他們知道許彥越是真的生氣了,也是真的動情了。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可是沒有人告訴程智君。許彥越這次出手傷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維護程智君的名聲,再跟程智君提這件事,天知道許彥越會做出什麽來。而沒有人告訴李老師,是因為他們雖然覺得許彥越下手狠毒,可是也有些佩服許彥越這種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而不管不顧的做法,雖然很不理智,可是這份膽量和這份情的深讓他們暗暗讚歎。他們不忍心許彥越因為這個“英雄舉動”而被李老師訓斥。被瞞在鼓裏的程智君和李老師對許彥越的舉動各有各的想法。程智君覺得很不可思議,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她覺得許彥越是個很不錯的人,她也把許彥越當做很要好的朋友。根據她之前對許彥越的了解,許彥越雖然調皮搗蛋,可是對自己很好,隻是這好有點過分,可是這可以說明許彥越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他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呢?程智君百思不得其解。李老師則是徹底對許彥越失望了,她沒想到許彥越這次居然會犯下如此過分的錯。毆打同學,恐嚇家長,還什麽都不肯說。小彥,你究竟是怎了,為什麽就不肯告訴媽媽呢?李老師很傷心。

    許彥越生氣,李老師也很生氣。她沒想到許彥越會一錯再錯,生氣之餘,她很傷心,於是便“答應”許彥越不再管這件事。雖然李老師不再管這件事,可畢竟她是學校的老師,再加上其他老師為許彥越求情,本應該被開出的許彥越隻得到了記大過的處分。這是許彥越長這麽大以來第一次背處分,可是他並沒有什麽怨言。多年之後,許彥越再次和孫建輝他們談到此事時,許彥越說這個處分背得值。許彥越被處分了,張珂轉學了,他的父母再沒來討說法,李老師因為不願想起來傷心也不再提了。大家都默認了這個事件已經過去了的事實,可是沒有幾個人忘掉了這件事。其他幾個造謠生事的同學都暗暗後怕,慶幸自己沒有被許彥越抓住“罪行”,同時所有人都為自己提了個醒,千萬不要再去招惹許彥越,尤其不能用與程智君有關的事來挑戰許彥越的耐性。許彥越自然也沒有忘,他根本不可能忘。星期一過後,許彥越又在另一張青色的信紙上寫下了自己心中關於此次事件未曾向他人提起的一切。

    我不後悔這次出手痛打張珂,這是他自找的。可是,就算把張珂收拾了一頓,我依然不好受。我知道張珂隻是造謠生事的人中的一個,我沒有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找出來,我很不甘心。還好,現在他們都安靜了。但是我依然難過,這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如果我沒有對程智君做出過那麽親密的舉動,也許就不會有這些流言,如果我沒有喜歡程智君,就不會有這次的事。程智君,我到底該怎麽麵對你才好?我喜歡你,卻沒有勇氣告訴你。我知道自己害你陷入流言蜚語之中,可我沒有勇氣說對不起。程智君,我真的好喜歡你,可是我也好難受。程智君,你是否能感覺到我對你的喜歡?我是真的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