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章 回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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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悅左顧右盼:“那什麽,我突然想起齊楚哥找我有個事,先走了啊!”
說完,她就如同來時那樣匆匆忙忙地跑掉了,當然在跑出去之後還不忘從門口探出頭來對承澈比了個意義不明的手勢加上一句“歐巴,撒拉嘿呦!”才徹底消失。
這是蒼生大師教她的一套動作,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意思有什麽功效,她每天都要對著承澈打上幾套。
風度翩翩的年輕盟主承澈不管他瘋癲的妹妹,依舊保持著腹黑無比的笑容,就好像是在盤算什麽陰謀詭計似的,突然,他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
“二位,這天泣穀,一時到還去不得。“
承澈確實不管做什麽都像滿懷陰謀,這句話配上他的臉就像是一個巨大陷阱的開場,黎堯謹慎地問:
“為何?”
“天泣穀正在三期封閉建設中,還有□□日才能完成,外人是不得入內的,而離姑娘據說也不在穀內。”
“盟主可知她去了何處?”
“這倒是不知,不過三期建設完畢之後剪彩的那天,她是一定會出現的,若是需要訂票,現在我就能幫二位預約,在等待剪彩之日的這段時間裏,二位不妨在我武林盟小住。”
承澈誠懇地微笑著,活像是等著獵物跳入陷阱的狡狐。
黎堯還沒開口,就聽見央鳴若無其事地答應了下來:“如此,便多謝盟主好意,叨擾了。”
怎麽這麽快就答應了?看著承澈那張臉,黎堯的心裏充滿擔憂,這種擔憂一直到了央鳴選定民宅,家丁將一切都打點好,二人住下之後都還存在著。
他們並沒有住在盟主府裏,盟主府雖大,但是用來住人的屋子卻不是很多,大部分屋子用作存貯的倉庫,放著各類武器與武功秘籍,央鳴便在武林盟小鎮裏選擇了一間空置的房子,這房子屬於一位老婆婆,她兒子出去闖蕩了,這間為了她兒子留著的屋子也就常年空著不用,正好作為央鳴黎堯暫住之處。
老婆婆就住在隔壁另一間更小的屋子裏,心善熱情,黎堯上門拜訪的時候,也正巧遇見老婆婆拎著一個籃子要過來,籃子裏是她晾曬的一些果脯幹,口味很好,準備送給這兩位新房客嚐嚐。
黎堯請她來進屋坐了,她反而顯得很拘謹,拖過板凳先是拿藍布圍裙擦了擦,才坐下來,雙手放在腿上四處打量著屋子。看他這幅模樣,黎堯問道:“既然是閑置的,老人家為何不住這間更大的屋子”
她低下頭笑了笑:“我哪兒舍得啊,這本來是給我小子準備的婚房,我住了,多不好...這麽多年都空著。”
“那我們......”
老婆婆的頭又低了幾分:“不瞞你說,他已經二十年沒歸家了,我想著,他大概是不會回來了,與其空著,還不如租出去,招點人氣來。”
“您兒子是...?”
“出去闖蕩啦...年輕人,總是待不住,這裏又老有來來往往的大俠,他看了,眼饞的不得了,就老念叨著要去,結果長大了真的走了,把我一個老婆子撂在這裏。“
“一直都沒回來過?”
“沒啊,他走的時候,還是十幾歲的小毛頭,現在估計得有個四十歲了,真不知道那張臉老了會長成什麽樣子,我這印象裏還全是他十幾歲的樣子呢...真的想不出他大了會是什麽模樣。“
老人低頭看見屋裏桌子邊上那個不大不小的缺口,聲音都抖了:“這個豁口,我記得是他小時候不小心撞上去,疼的鬼喊,我為了給他解氣拿刀砍了的,我那麽寵他,外麵又沒人寵他,他可怎麽辦、怎麽辦呢。”
她還想說些什麽,張了張嘴,話堵在喉嚨裏,最終是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再用藍布圍裙擦擦凳子,推辭了幾句,回去自己住的小屋,沒再出來過。
央鳴端著吃食進了屋子擺在桌子上,問了一句:“你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怎麽?”
飯菜都是家丁們從不遠的客棧裏買來的,為了安置馬車,家丁們也住在那裏,他們並不是太能理解自家少爺放著上好的廂房不住,為什麽要住在一個老婆子的屋子裏,不過主人的事,他們也無權過問。
黎堯幫他擺好碗筷:“沒,剛剛隔壁的老人家過來,說了點事情,她兒子二十年都沒回來了,有點可憐她。”
“摸約是在外麵出了事情。“
“兒子出了事情和兒子忘恩負義,不知道那個會更好些。”
“都不好。”
“是啊...央兄也有人在家裏記掛著吧?“
央鳴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大概並無,我父母與長姊常年都忙著事情,沒空顧及我的。”
話是這麽說,但既然對你的婚事催促的很緊迫,自然是關心的。當然黎堯也就是這樣想想,沒有真的說出口。反正他是真的沒有人在關心的,自己無父無母的,撐死了就是個黃泉手下的長工,而且黃泉雖然是個愛管閑事愛交朋友的性子,在他心裏卻好像並沒有太多和他在一起的記憶,頂多就是有這個認知罷了,就連黃泉是長的什麽樣子,他都想不起來。
最近自己好像總是古古怪怪的,這倒不是說他行為古怪,反正就是不對勁,不對勁的很。
央鳴吃飯的樣子也很有涵養,食不言寢不語,結束了交談之後,就隻有筷子偶爾觸碰碗沿的聲音響起。飯菜都很漂亮可口,熱騰騰的冒著香氣,燈籠著罩子,柔柔暖暖的一團光,鬥櫃上擺著老人送來的籃子,條凳很舊了,被磨的很有光澤,腳底下的磚塊,有一處沒有對的齊,聽見外麵有狗叫,油紙窗戶外麵隱約看見一隻貓擦著過去的影子,尾巴豎的很直。
吃著飯,人也漸漸暖和了起來,雖說現在是初夏,但是入了夜還是有點涼。外麵有了人聲,想必是那些街坊吃過,然後出來乘涼談天說地了,用的是方言,基本聽不懂。
家丁甲一直候在外麵,看見兩人吃完了,就進來熟練的收拾走,順帶把桌子也擦幹淨,外麵有看熱鬧的人,看著屋裏的排場感到好奇,就湊過來看,是個端著飯碗的漢子,一邊捧著碗一邊吃著,在門口往裏張望。
他捧的是個大海碗,裏麵基本上就是白飯,可是他並不在意,除了他之外也有一些人這樣做,蹲在門檻上或者是坐在磨上,仿佛閑談的內容就是最好的小菜,能夠過好幾口飯似的。
那大漢注意到黎堯在看他,訕訕地說:“那啥,現在上市了,你們這樣亮著燈,招的,還浪費。”
zhao?什麽是”“?
大漢看著他一臉不解,做了個拍手的姿勢,險些把手裏碗跌了,黎堯這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蚊子,蚊子在出沒,便順應著好意熄了燈,和央鳴站到外麵去。
外麵熱鬧的很,更多的人從家裏走了出來,談笑聲不絕於耳,還有小孩跑來跑去的嬉鬧,而天邊還殘留著最後一抹霞光,從西方向東方漸漸從橘色自然過度成深藍,漂亮的不得了。
央鳴感到自己的小腿好像被什麽撞了一下,低頭一看,是個小孩子,梳著孩童常見的鬏,臉肥肥的,還殘留著幹掉的鼻涕糊,衣服領口顯得有些髒,大概是覺得央鳴身上的衣服料子很柔軟,抱著蹭了兩下才仰起頭來傻乎乎地對著央鳴笑,央鳴彎腰摸摸他的頭,小孩的頭發軟的像是胎毛,又細又黃,手感很熟悉。
小孩咯咯咯地笑著從他手底下躲開,和別的孩子用方言說著什麽互相追逐著跑遠了。
央鳴看看自己的掌心,又看看身邊在努力聽懂方言的黎堯,鬼使神差地也去摸了摸他的頭。
長發?不對,應該是短發。
黎堯轉過頭來,央鳴已經將自己的手飛快收回,一副很自然的樣子,表情也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嗯?錯覺嗎?黎堯奇怪著,再次試著去理解那些居民在講的內容。
“就我說的,那丫頭十七歲以前嫁不出去的!”
“賭不賭?”
“賭!我老張什麽時候怕過你?就我說的,承家丫頭十七歲之前嫁不出去,賭什麽?”
“要是真沒嫁出去,我請你去喝酒?”
“喝屁,我不稀罕那幾滴馬尿!”
“那我請你啥,你說!”
這邊的還沒聽完,另一對大嬸也吵吵了起來:“我就說你家媳婦能幹嘛!二蛋賺大發了真的!”
“哪兒啊,饞得很,老要吃梅子,一刻停不下來。”
“你看看你那臉,喜成什麽樣了還推脫,你懷二蛋的時候那些事情還要我說?”
“哎,看來這次又要是個男娃,我不想要男娃,我想有個小孫女疼疼。”
“那也說不準的,你看承家丫頭,她娘懷她的時候吃飯都拌醋,生下來還不是女的?都和齊家定好親了,結果以為是男的的是女的,齊家以為自己養的丫頭,反而是男的!”
“這事都多少年了,有什麽好說的,不行我得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