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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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天策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來她是真的忘記了。
接駕的馬車緩緩的駛來了,太監趴在地上做腳踏,讓赫連天策上馬車。
赫連天策上車之前,他看了淩泠泠一眼,剛剛他那樣對她。看來這隻小野貓有情緒了。
而且,是真的被嚇壞了。
“你今夜不用伺候了,回去休息吧。”
淩泠泠用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伸出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陛下,奴婢沒事。可以伺候陛下。”
赫連天策淡然的睨了她的手,淩泠泠才注意到自己不應該伸手去拽他,怯怯的收回手。
“朕今晚不去禦書房。”
飄著雨的微涼空氣裏隻留下了這麽淡淡的一句,他的身影就進了馬車。
淩泠泠心裏驀地一空,晚上他不去禦書房,就是回去合歡殿……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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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淩泠泠吃過了早飯,收拾了一下,就趕去宣政殿上班了。
皇帝一般下早朝之後,就會去宣政殿處理政務,接待有有事要議的大臣。
作為唯一的一個還活著的禦前宮女,淩泠泠的工作量其實並不比皇帝少多少。
隻不過,皇帝是要動腦不動手,她是動手也動腦。
是的,她必須時時刻刻都動腦,伴君如伴虎,她每時每刻都得小心翼翼的順著老虎毛,每時每刻都琢磨著怎麽將老虎毛捋對了方向。
簡直比上戰場都累,心累……
淩泠泠走到璟瑄殿的門口,站在門檻外麵,卻沒走進去。
她隻覺得背後陰風陣陣,頭皮發麻。
老實說,死人她見過不少,可是這位南宮將軍是被暗算而死的,她莫名的感覺到枉死的鬼怨氣特別大。
別以為醫生都是無鬼神論者。
有時候,往往是科學家,才最迷信上帝!
淩泠泠默默的退了出去,退到了宣政殿外的花繁葉茂的庭院裏,走到陽光底下。
忽然她看都花圃裏的小白菊,開得正好。
淩泠泠微微眯眸,她想了想,於是走到大殿裏,去找了把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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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駕到——”
此時淩泠泠正跪坐在璟瑄殿裏擺弄著著花瓶裏的小菊花,聽到這聲傳令聽到,她就莫名心理咯噔了一下,停下手中的活兒,從容的走到大殿門口,在側邊跪下接駕。
赫連天策果然又是一下早朝來了璟瑄殿,但是,這次跟著他來璟瑄殿的還有幾位大臣。
俊美挺拔的青年皇帝,走在在那些肚子微凸的將軍,頭發稀少的老臣前麵,愈發顯得光芒萬丈,鶴立雞群。
雞群……唔,好歹那些大臣都是國家棟梁,這樣比喻成雞,忽不大合適。
淩泠泠跪著趴在地上,明黃色的龍紋雲靴晃過她的眼前,並沒有絲毫的停頓。
隻是,今天他忽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平身。”
赫連天策步入宣政殿,在長案前落座之後,抬眸瞥了一眼遠處的案幾。
古雅的青瓷瓶裏插著幾枝白菊。
赫連天策淡淡望著淩泠泠,道:“為何要在宣政殿裏擺菊花。”
淩泠泠心底一震,那瓶白菊並沒有擺在赫連天策辦公的禦案上,而是擺在很不起眼地方,不過就是一瓶普通的插花而已,赫連天策點名讓她回答,這是什麽意思呢?
她猜不出,也聽不出他有責備或者反感的意思。
於是她就實話實說,從容道: “回陛下,奴婢是看著庭院裏花開甚好,所以才摘了幾朵……”
赫連天策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朕問你,為何是菊花。”
大殿上的幾位大臣都在望著她,淩泠泠很緊張,不知道赫連天策想讓她如何回答,她額頭上冒著冷汗,仔細的想了想……
忽然……她就想明白了!
“回稟陛下,昨日,奴婢看陛下對南宮將軍追念傷心,所以,今日特地采來菊花來讓陛下祭奠將軍。”
其實是,她估計那位將軍會死不瞑目,肯定還在璟瑄殿裏飄來飄去,找點菊花擺上,讓他看到了心情能好點,免得變成背後靈,貼在身後找她的晦氣。
赫連天策的唇角微微的勾了一個淺得幾乎看不出的弧度:“做的好。”
大殿裏立即有一位老臣跪下了,目光中似有隱隱的恨意,表情很是僵硬且有些抽筋:“謝陛下對小婿的體恤之心,身為人臣,為了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我等臣子的榮耀!”
赫連天策的聲音冰冷淡漠:“鳳相,平身吧。賜座。”
淩泠泠打了一個激靈,又是鳳家的人。
昨天死的那個南宮將軍,是鳳相的女婿?!
尼瑪……
整個皇朝是不是被鳳家承包了?處處都有鳳家的人把持著重要的位置。
“南宮將軍不能作為朕攻打燕國的前鋒,朕是相當的遺憾。就連這白菊都無法表示朕沉重而傷痛的心情。”
在座的幾位大臣一聽出兵的事情,臉色變得更黑了,沒有人隨聲附和。
淩泠泠心裏嘀咕著,看來現在在宣政殿開的都是軍機大臣的會議,可是,為什麽不見林峯?林峯是兵馬大元帥啊。
鳳尚書緊緊的皺著眉頭,捂著心口,看樣子似乎是有些心絞痛,雖然不知道是真痛還是假痛。
“陛下,微臣可能是過於哀傷,昨日起就一直心絞痛,微臣懇請告假時日,往陛下恩準。”
赫連天策麵無表情,一臉冷峻:“準。”
鳳尚書捧著心口剛要走出去,大殿之上的玉座傳來一聲低沉的喝止:“等等,把這束白菊擺在赫連愛卿的靈前,這是朕的心意。”
鳳尚書略顯佝僂的身體像篩糠一樣的抖著,跪在大殿中央:“謝陛下恩典!”
淩泠泠抱著花瓶遞給了鳳尚書,鳳尚書那刀刻出來的皺紋,看上去十分的淩厲,一點都不想老人家的樣子,總感覺是一個什麽披著老樹皮的妖怪,眼神裏也沒有絲毫的善意。
她覺得,這個貴為丞相的老頭,並不蠢,他也許並不相信自己的女婿是護駕身亡的。
鳳尚書沒有接過花瓶,反而一把抓住了淩泠泠纖細的手腕,陰狠的目光逼視著她:“昨天,你是最後一個見到我兒的人,他走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