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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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朝陽不曾透過厚重的雲層冉冉升起,臨安城空一片烏雲蔽日的景象,狂風怒吼,與昨夜的月明星稀完全不同。 vw韓劇搜 hanjo
玄樓內也與昨晚的喜氣洋洋相悖,此刻正殿內,樓主高坐位,兩側是副樓主曲朗與吟嬈。新郎曲朗一早來到正殿,並未多與新婚妻子溫存,冷著一張英俊的麵容,不知在想著何事。在兩側是四大長老,無一缺席,每個人都鄭重嚴肅。下麵是一幹分堂堂主,等著樓主的吩咐。
他們知道,那件事情,該有個說法了。
夏念依舊不改往日的一襲白衣,長發垂在胸前,鳳眸微垂,撐著頭,食指一下下按壓著額側。
見她這般,下麵的人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雖說樓主許久未曾出現在玄樓,樓內大小事務全憑兩位副樓主與四位長老做決斷,但他們始終不敢忘記,樓主的精明與心狠。
對於樓主,他們一直保持著一種敬畏之心,不敢衝撞。
沉靜的正殿內,連外麵作響的風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如惡鬼哭嚎。
在這時,端坐位的夏念突然開口,清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傲雪,你說說看那件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自昨日回到玄樓,正趕曲朗大婚,此事夏念未曾提起,也沒有稟告,直至今日,傲雪才將自己所查一一講了出來。稟樓主,事發之地被官兵重重圍堵,正麵是進不去的。屬下暗調查,並未有所發現。隨後搜索方圓十裏之內,結果找到了這個。
在傲雪手的是一個香囊,散發著淺淡的清香,甚是好聞。
據屬下所知,此香囊所用的綢緞乃帝都東側一家名為絲禦坊的商鋪所出。但此商鋪與別家不同,他們並不對外出售,所製絲綢全部進貢皇族。
微垂的鳳眸睜開,夏念盯著傲雪手的香囊,若真按傲雪所說,那麽這件事情一定與庚子雅有關。拿來給本座瞧瞧。
翻看著手的香囊,並未瞧出蛛絲馬跡,既然如此也不能知曉到底那件事與誰有關。夏念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扯開香囊,從裏麵飄落一塊絲帕,絲帕下角繡著一對鴛鴦,並用藍色的繡線刺了個字,一個令夏念滿意的字。
藍。
沒想到啊,裏麵藏著的竟然是定情之物。
語畢,唇角的弧度逐漸擴大,瞬間消失不見,薄唇緊抿,鳳眸閃過殺意。
不知,這是誰與藍義訂的情呢
真是有趣,越來越想看看這出戲如何演下去了。
樓主,隻憑這一個香囊與一方手帕,恐是不能指正與庚子雅有關。吟嬈坐在側首,將心所想說了出來。隻憑這些,臨安城主又怎會相信他們的說辭呢,更何況,那人是西亞的皇帝。
庚子雅此次是想借由臨安城主之手重創玄樓,亦或者收回臨安城,無論哪一方麵,他都是贏家。不過,夏念又怎會讓他如意呢。
自然。隨著她話音剛落,殿內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朝她望了過來。夏念白衣如雪,宛若仙子,熟知她的人都了解,她乃地獄修羅。曲二哥新婚,此時不易見血,此事交給吟嬈來辦吧。
聞言,曲朗並未多做反應,他懂得夏念存了私心,不想讓剛剛新婚的彩真為丈夫擔心。
聽著夏念輕聲交代,麵神色如常,吟嬈將她的吩咐牢記心底。屬下領命
戲既然開演,便要精彩萬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誰是黃雀,不得而知了。
一切在暗籌備,晝夜交替。白日的暴雨到了夜晚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的臨安城顯得少了些人氣。店鋪早早關了門,連往日車水馬龍,門庭若市的花街楚館都人煙稀少,門可羅雀。在這樣的夜晚,黑衣黑發的一人翻過高高的院牆,來到臨安城主府內,熟門熟路朝著一座院落而去。
原本作為新房的院子,少了喜氣,在某些地方甚至還能瞧出悲哀的色彩。
黑衣人推開房門,被雨水打濕的鞋子踩在地,印下一個個腳印。漆黑銀光一閃,直取熟睡男子的命門,可惜,棋差一招。
臨安城城主家的公子也是自小被嚴師調教過的,有著一身不錯的武藝。即使夜晚熟睡,也能保持適當的警醒。在剛剛他察覺到一絲殺氣,在危機之刻躲開刺過來的匕首。什麽人
取你性命之人。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兩人纏鬥間互不相讓,你來我往,一時間倒也瞧不出誰占了優勢。
不過片刻,兩人竟是鬥了百招。
泛著冷光的匕首再一次對準城主家公子的心口,這一次他不再好運,刹那間純白的裏衣被鮮血染紅。
也是那一瞬間,黑衣人的黑色麵巾被扯下,露出了遮蓋的麵容。
屋外劃過一道閃電,照亮了房間內,也讓他瞧清了此人的長相。
你是城主公子認得黑衣人,在皇宮內,此人總是跟在陛下的身後,帶刀侍衛,陛下最得力的心腹,藍義。
剛剛一道閃電過後,雨再次瓢潑而下,甚至白日時更加猖狂,肆無忌憚。
意識逐漸消失,最後城主公子眼睜睜看著那人消失在雨幕,不見蹤影。
杏花微雨院子的書房內,閃爍著微微亮光。
夏念借著燭火之光在書案前練字,筆走龍蛇,行雲流水過後,一個靜字躍然紙。
門外響起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在聲勢浩大的雨聲,仍舊能分辨出冷霜講話的聲音,樓主,任務已完成。
很好,查到藍義的住處沒
房間外的冷霜一襲黑衣,黑色的發用同樣黑色的緞帶束起,麵無表情,倒是對得起他的名字。查到了,藍義確實仍在臨安,暗關注城主府與咱們樓的行動。另外,他似乎派人在事發之地尋找什麽東西,屬下猜測應該是咱們手的那枚香囊。
這樣一來,戲更加精彩了。撂了手的筆,燭火映在夏念眼,詭異異常。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冷霜告退。
既然你將人送來了,本王自然沒有還回去的道理啊,皇帝陛下。
書靜字的薄紙碎裂,如雪般落下,在夏念的意識裏,從來沒有靜觀其變的道理。
外麵雨勢滔天,狂風作響。
杏花微雨院子內的書房,亮了一整夜的燭光。
天蒙蒙泛亮,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終於停歇了。
閉著的眸子睜開,吹滅了燈燭。夏念從椅子起身,舒展了下僵硬的身子,自顧道,今日諸位分堂堂主該離去了吧
黑影一閃,夏念的身後跪了一名侍影,是。
你去告訴諸位堂主,說本座願他們一路順風。
侍影離去,夏念重新換過衣衫推開書房的門扇,走到院子,剛出院門,隻見傲雪迎麵走來。主子
何事
其實不說,夏念也知道了個大概。
傲雪淡笑,城主想要見您。
恭候多時,終於來了。同樣的笑著,夏念對傲雪道,隨本座一同去瞧瞧。
玄樓正殿小廳,臨安城主一襲青衫坐於座位,呷著茶。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讓他抬起了頭。那名年輕的女子還是一身白衣,長發隨意挽著,麵帶淺笑,似乎什麽事情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城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樓主客氣。
她年紀輕輕可以坐穩玄樓樓主之位,自然也不容小覷。臨安城主對夏念又起了三分忌憚。
夏念接過婢女遞來的茶,仔仔細細的撇開茶末,在這之餘開口問道,不知這一大早城主前來有何貴幹
她客套疏遠的語氣讓臨安城主略微遲疑,猶豫過後仍舊決定將昨夜府發生的一切道了出來。昨夜小兒在自家的院落內遭人暗害,身受重傷。
哦,令郎如何,可有大礙
勞煩樓主惦念,未曾傷及性命。隻是今晨小兒醒來後倒出,昨夜暗害之人竟是藍義,想必樓主也知道此人,他是皇城內那人的侍衛。臨安城主記得夏念說過,玄樓替那人做過許多秘密之事,想來不會不熟悉藍義的。
夏念黛眉蹙起,略微沉吟。關於城主未過門兒媳遇害一事,玄樓確實也查出一些端倪,隻是苦無證據,一時不好跟城主講。不過,本座暗派人調查,藍義確實在臨安城內,不曾離去。
一聲悶響,臨安城主勃然大怒,將白玉製成的茶杯重重摔在桌麵,好的白玉從斷裂。既然如此,一定是他
鳳眸閃過一絲灰暗,快得根本讓人無法察覺。
城主稍安勿躁,以免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他既然敢做,要為此付出代價
我們沒有證據證明啊。
臨安城主拂袖離去,那又如何即使將臨安城翻遍,老夫也一定要找到他。
夏念心一聲冷笑,如此沉不住氣的人,到底是怎樣在庚子雅的統治下還能霸占臨安城獨自管轄的,看來,愛子之心,可令人蒙了雙目啊。
讓吟嬈準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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