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還嫌自己的傷不夠少麽
字數:5737 加入書籤
月明星稀,夜涼如水。 vw韓劇搜 hanjo
半醉的曲朗被疾風與冷霜架著朝新房而去,有的賓客不盡意,去攔,卻被傲雪擋在麵前,笑著飲下了杯酒。
新郎官若是醉了,還如何洞房
賓客自然也明白其道理,大大方方的放了行,隻是苦了傲雪。
賓客漸漸散去,臨安城主放下酒杯欲要離去,不料剛要走出玄樓的大門,被一人攔住。此人有一雙桃花眼,是個極其俊美的男子。記得他的名字是傲雪,玄樓的傲雪公子,臨安第一美男子。攔下了那麽多人的酒,喝了那麽多人的酒,卻不見他有任何醉態。
清明的聲音,淡然的態度,讓臨安城主心下一凜,好一個玄樓,自而下都是冷持自醒的人。城主大人,我家主子有請。
臨安城主知道,他口的主子是玄樓的樓主。不知這麽晚了,青綾樓主請老夫過去有何事
傲雪不知。
這樣啊傲雪公子請前邊帶路吧。
繞過恢弘的玄樓正殿,往後麵走去。傲雪在一處院落前駐足,臨安城主望著眼前的牌匾,杏花微雨,好一個詩情畫意的青綾樓主。
我家主子在裏麵等城主大人,您請吧。
懷揣著忐忑,臨安城主走進這個名叫杏花微雨的院子。正對麵是一間半敞開式的正廳,掛著匾額,可惜太黑,看不清字跡。
前院安靜,尋不見人影。臨安城主隻好穿過拱門來到後院,一眼望去,樹下石桌前坐著一名女子,仍舊穿著早先的那件衣服,外麵罩著的月白長衫微敞,露出裏麵綰色的內衫。頭帶著的珠釵步搖此刻放在石桌,長發隨意用綢子係了。
城主大人來了,坐吧。說著取過酒壺,將對麵的空盞填滿木樨花酒。在寂靜的夜裏,木犀花香四溢,夏念的聲音顯得格外空洞。
臨安城主想不通,為何她會在酒席散盡後,單獨找自己前來。而杏花微雨這個院子,應該是屬於她自己的吧。
這麽晚找您前來是青綾的錯。不過,城主大人應該也想清楚了解一下關於您那未過門兒媳被害之事吧
晃動著酒杯,夏念一直沉著頭,聲音也冷清,不似早先那般熱情。
聽她提及那件事,臨安城主也有些動怒。所有證據都指向玄樓,青綾樓主難不成是想替玄樓開脫
嗬夏念冷笑一聲抬起頭,鳳眸深沉讓人看不透,所有證據不過是一枚玄樓的暗鏢。玄樓做是做了,沒做是沒做,本座可不想替他人被黑鍋。
口氣一改,夏念轉而自稱本座。
青綾樓主話的意思是有人嫁禍玄樓臨安城主是個精明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西亞的統治下,臨安城自立門戶,在他經過深思熟慮後仍舊不信,死了的不過是一名幾乎沒有家世可言的女子,誰會用她來嫁禍玄樓,要是老夫定要殺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城主大人似乎忘記了,她可不是個普通的女子,臨安城主家公子未過門的妻子,這個頭銜足夠讓人做些章,引了有心人的注意。
臨安城內百姓都知曉,城主而立之年才得了個獨子,自小是寵愛有加。也因為是這份寵愛,城主與夫人才同意兒子迎娶村長的女兒。
可惜了。
臨安城在西亞皇朝內可算是個異數,城內一切不歸皇帝管轄,全有城主您做主。再者玄樓也在臨安,兩相對峙一直相安無事,自然有人坐不住。如果,玄樓與臨安城主起了矛盾,最終的受益人是誰,不難想象吧。
你是說陛下臨安城主難以置信的聽著夏念的推論,越發覺得手腳冰冷。近些年朝廷一直想要收回臨安城的管轄權,是自己沒有放手,霸著權利。難不成,陛下容不得他們了
豎起手指搖了搖,夏念挑著唇角道,本座可什麽都沒說。
一時間氣氛沉澱下來,夏念用指腹摩挲著酒盞,她在等臨安城主開口。
老夫要在想想
她給的信息讓人難以接受,話的意思無非是陛下想要看自己與玄樓相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在這時,夏念又拋給他一個信息。玄樓替那人做過許多醜事,當初他對本座趕盡殺絕,豈料本座自有天護著,他動不得。如今,他容不得玄樓,又不好親自出麵。城主大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本座想,無論是螳螂還是蟬,您都不想當吧。
青綾樓主到底何意,不妨請您直說
飲盡盞木樨花酒,夏念笑得意味深長,既然事情牽扯到玄樓,本座保證給您與令公子一個交待。在這之前,請城主大人稍安勿躁。
好。臨安城主知曉,她既然身為玄樓樓主,自然不會言而無信,若當真牽扯到那人,自己不動也好,省得露出馬腳。老夫告辭了。
寒月,送客
隱蔽在角落的寒月突然現身,甩了甩因夜露侵濕的長發,對著臨安城主做了個請的手勢。
將人送走後,寒月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心道,為什麽總是自己命苦,不能回去睡覺。
重新回到杏花微雨院子,石桌前的身影卻不見了。書房與寢室都無人,心一緊,寒月招來侍影,可見到樓主去了哪裏
回長老的話,樓主朝傲雪長老的院子去了。
知道了,下去吧。
果不其然,在傲雪院子內,寒月發現月下獨立的夏念。月光灑在她身,更襯得她形單影隻。
微微側目,夏念知道有人來了,是寒月的氣息,並未多加理會,轉而收回了目光。
這一次回玄樓,本因為傲雪,白天隻打了碰麵,並未正式說話。夏念卻注意到他的傷,不在了。可那道傷疤不緊劃在了傲雪的臉,也同樣割在夏念的心頭。如今傲雪臉的傷疤不在了,那她心頭還未愈合的血粼粼的傷口又該何去何從
白天匆忙間似乎有印象,傲雪的臉色泛著蒼白,是不是在外麵累到了
手停在離門扇隻有一拳距離的地方,最終未曾推開門,進去瞧一瞧,他可安好。
寒月的氣息近了,直到與她差了三四步的距離。主子若是擔心傲雪,不妨進去瞧瞧。
估計他睡了,本座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等白天再說吧。
樓主想不想知道在深西,莫嫌師傅是如何給傲雪去除疤痕的寒月說得急忙,聲音也略微尖了三分,在寂靜的夜裏有些刺耳。
植皮之術,夏念在深西時偶然聽莫嫌師傅提起過,此術施行起來疼痛難當,非凡人能夠承受的。因為了解,才能狠絕,不想
兩個字將寒月到了嘴邊的話堵了回去,啞口無言。
寒月,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想必傲雪也不願意提起來,這件事到此為止。表麵的傷疤可以痊愈,心裏的卻不會。
心口微微刺疼,寒月忽然覺得自己明白夏念話的意思。無論是自己受傷還是傲雪受傷,想必都在她的心頭狠狠地劃了一刀,而最重的那一刀,想必是曲封所帶來的。曲封死了,那道傷口根本不可能痊愈,傲雪麵容的傷疤已然不見,但她心口的傷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愈合。
望著走出院子的身影,寒月懊惱自己的急躁,怕是又惹了她傷心吧。
夏念總是挑著唇角,給人感覺邪妄而不羈,但是她極其敏感。很多人認為夏念冷血無情,可是她總是溫柔的對著他們笑。
矛盾的一個人,看似堅強,實際讓人心疼。
夏念剛走出院門,寒月便聽到房間內有輕微的響動,像是什麽落在地碎裂的聲音。
漆黑的臥室內,傲雪在夏念到來的那一刻便醒來了。作為殺手的警覺,一直讓他保持著淺眠的狀態,風吹草動的刹那,他便能做出反應。
剛剛夏念的話擊在心頭,傲雪很想當麵告訴她,我臉的傷好了,你心底的傷是不是也能痊愈了
當初傲雪的決定便是為了夏念,傲雪知道如果夏念總是見到自己麵猙獰的傷疤,那麽她心底的傷痕也永遠會血肉模糊。
落在地碎裂的是一支玉釵,很早之前出任務時夏念買來贈予他的,雖算不是什麽貴重物件,但傲雪向來視作珍寶。今日,卻不小心碎掉了。
傲雪。
門外傳來寒月的聲音,充滿擔憂的語氣。
傲雪正赤著腳將碎裂的玉釵從地撿起來,聽到寒月的話隻道,我沒事,寒月回去休息吧。
其實寒月與自己的心境一樣,是想留在夏念身邊,保護她安全的吧。
這個小小的願望,不知道是否還能實現。
身單穿了一件裏衣,倚在窗邊坐在冰冷的地,手握著斷裂的玉釵,碎玉割破了手指,豔紅的血流了出來。
完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這一次連傲雪都未曾注意,緊閉的門扉被從外麵推開,一名女子走進來。
淡淡的血腥氣味讓她皺起了眉頭,麵泛起怒容。
直到流血的手被執起來,撥開碎玉,白色的帕子將其包裹,還嫌自己的傷不夠少麽要不要本座再添一刀
傲雪瞪大眼睛詫異的望著去而複返的女子,輕柔的笑了,青你贈予我的玉釵碎了呢。
庫房裏有的是,你要去取。
不一樣,這是青當年買給我的。
果不其然,難怪會眼熟,是當初在街一家小攤買來的,不值錢,很精致,那時覺得它很適合傲雪。
青,請讓傲雪在身邊保護你,好不好
夏念的手一顫,卻沒有拒絕。
這般的傲雪,讓人無法拒絕。
42423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