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板上，表示哥德爾係統核心的小圓圈，被塗抹的部分不足一半，這就意味著，哥德爾係統的核心，被破壞了50%以上。

    看著那些醒目的空白，王一男欲哭無淚。

    而與此同時，在濱海國際機場，史密斯已經登上了最早一班飛往太陽國的班機。他沒有隨身攜帶硬盤出境，顯然那些東西在過安檢的時候可能會帶來麻煩。

    臨時在機場買了些金屬的紀念幣，史密斯把紀念幣的包裝盒扔掉，然後將超導體材料跟紀念幣混雜在一起，隨意塞在旅行包邊上的小袋子裏，看起來像是跟紀念幣放一起的小玩意。

    史密斯就這樣很輕鬆的混過了安檢。

    帝都，景石山邊上，“有關部門“的總部裏，錢中華敲響了某大佬辦公室的大門。

    “小錢來了”

    “昨天半夜，你們部門可是把總部折騰的夠嗆”

    “最近在帝都有個大型的金石頭國家合作會議，安保工作任務很重啊”

    “你這次一下子抽調了幾乎所有的空閑人手抓捕這個鬢狗史密斯，有這個必要嗎？”

    “容與科技不就是一個普通的私營企業，最多就是有361這個股東，史密斯也就是個普通的商業間諜”

    “看你的架勢，就好像零零七來了似的”

    錢中華哼了一聲，“就你手下那幫飯桶知道什麽，他們就知道盯著航空口啊，兵器口，當然還有火箭口”

    “真要是聽他們的，整個華國都被賣了，他們還不知道呢”

    “這麽說這個容與科技還是有點好東西的，我聽說昨晚被盜竊了，丟了什麽？”，有關部門的老大問，按照普通諜戰片的慣例，我們給他一個單字母的綽號，叫做s吧，嗯，女的就叫m(adam)，男的就叫s (ir)。

    “盜竊，還有破壞“，錢中華回答到。

    “至於損失，不算太大吧，也就是一個目前世界上最領先的人工智能被盜走了核心數據後，全部損毀，破壞的很徹底”

    “什麽？”s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世界最領先，你沒弄錯吧”

    “嗯，沒弄錯，千歌最新研究的打戰爭星際的人工智能徹底實現了的話，應該可以接近它的水平吧“。

    s有點懵了，現在私營企業已經這麽猛了，我怎麽聽說這種水平的ai，隻有千歌啊，千度啊，或者鵝腸才能幹得出來的。

    錢中華沒等s回過神來，“這個是次要損失，主要損失的還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能在液氮溫區穩定實現超導的一些材料”

    “全部被盜走了”

    “什麽！”

    s徹底抓狂了，“為什麽之前沒人告訴我？”

    “你手下那幫飯桶也該換一換了，居然把容與公司當成普通的私營企業，說沒啥值得關注的”

    “讓人家整整盯了容與科技三個月，沒采取任何行動，說出去也夠丟人的”

    “王小兵“，s大喊一聲，警衛員應聲跑了進來，“報告”

    “立刻通知所有部門副主任以上領導到我這裏開會，十分鍾之內不出現的，就地免職！”

    錢中華別別嘴，“你教訓整頓手下，就不需要我陪綁了吧”

    “不，你來介紹情況，以及部署一下抓捕史密斯的任務”，s還是很有頭腦的，

    “追究責任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攔住這個史密斯，別讓他出境”

    十分鍾之後，在有關部門的一個小會議室裏，錢中華首先花兩分鍾介紹了情況，包括目前采取的措施。

    從各地警方，包括特警反饋回來的情況，在帝都機場，帝都各高鐵，普鐵車站，包括各公路檢查哨所，都沒有發現可疑的情況。s立刻吩咐所有在帝都的“有關部門”加大監控和排查的力度。

    此時，時間已經到了上午八點三十分，濱海機場飛往太陽國的飛機已經關閉了艙門。

    這個時候，被特別邀請參加會議的刑警隊劉隊長的電話響了，他拿起電話，是刑警隊打來的。

    聽手下匯報了一會，放下電話，他一臉嚴肅的對s說，

    “報告，我們刑警隊有重大發現”，

    “我們調閱了臨近所有路口的監控錄像，直到檢查到將近一公裏外的一個路口的攝像頭，我們發現了一輛可疑的汽車，在案發前大概半小時經過這個路口“

    “但是大概案發後半小時，我們在另外一個路口的攝像頭發現了這輛汽車的蹤跡”

    “從行駛的時間和方向來看，這輛車有重大作案嫌疑”

    “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駕車經過第一個攝像頭之後，將車停在路邊，然後徒步進入容與科技作案，作案結束後迅速驅車經過第二個攝像頭離開”，

    “因為，如果是正常行駛，在這個距離不可能花費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立刻通過車輛管理部門，查找這輛汽車登記信息“，s立刻吩咐，

    “同時所有人，給我調閱所有離京的高速監控信息，一定給我抓住這輛車的蹤跡“。

    然而，就在s他們追蹤這輛可疑汽車時候，太陽國航空從濱海飛往太陽國的航班已經起飛了。

    十分鍾後，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啊，各種信息立刻匯總了過來。

    “報告”，“車輛查到了，是昨晚在大城酒店附近的砍柴胡同被盜的，車主剛報案”

    “報告“，“淩晨四點，這輛車從小馬駒入口開上了帝都到濱海的高速“

    “濱海”，“該死，我怎麽忘了濱海也有國際機場”，錢中華懊惱的一拍腦袋。

    “立刻看一下濱海今天上午有哪些出境的航班”

    “什麽，八點半飛往太陽國的航班，是太陽航空的，目前已經離境了？“

    “啪”的一聲，錢中華給了自己一個清脆的耳光，“mmp”，“史密斯一定在這架飛機上”

    “早想到濱海，一定可以把他攔下來的“

    “確認一下吧，讓濱海機場把今天上午到目前為止的安檢錄像傳過來”，s冷靜的說。

    “同時，各大機場和涉外口岸的管控千萬不能放鬆”

    很快，會議室的投影上出現了濱海機場的安檢畫麵，一個背著旅行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外籍禿頂男子引起了錢中華他們的注意，

    “像不像”

    “挺像的，至少這身衣服跟哪個夜跑男很像，應該是沒來得及換衣服”

    “但是酒店迎賓說的可疑男子是卷發”

    “很可能帶了頭套，讓技術科給他弄一個卷發的頭套，然後把合成的照片拿給酒店迎賓辨認”

    很快，留在警局接受詢問的酒店迎賓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就是他，半夜出去跑步的那個”

    “降低抓捕的級別吧” s說。

    “我讓太陽國的外勤想想辦法，不過別抱太大希望，他應該有接應的人“

    “何況我們也不可能在太陽國對他下手。“

    “我去把壞消息告訴王一男“，錢中華離開了“有關部門”總部。

    留下s開始咆哮他那幫不爭氣的手下。

    錢中華給王一男打了個電話，得知他們還在吉祥村之後，就直接驅車過去。

    等到錢中華再次看見一片狼藉的哥德爾係統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

    王一男和孫偉還在白板前寫寫畫畫的，

    “幹嘛呢”，錢中華問。

    “評估一下哥德爾係統的損失，製定修複的方案，你有什麽好消息帶給我們嗎，史密斯抓到了？”

    “呃”，錢中華很有些不好意思。

    “恰恰相反，我有個壞消息告訴你們“

    “我們基本確定，史密斯已經離境“，錢中華看了看表，

    “現在應該已經抵達太陽國首都“

    “意料之中，我就沒指望警察能抓住小偷”

    聽著王一男陰陽怪氣的嘲諷，錢中華有些怒了，“你要早告訴我們這些東西的價值，至於像今天這樣嗎“

    “告訴你們，先不說我連你們的門在哪裏開都不知道”

    “就算告訴你們，你們會相信嗎”，王一男一邊寫著什麽，一邊說到。

    錢中華有些無言以對了，要是沒出今天的事情，估計“有關部門”還真會把容與公司當個笑話，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張琪一樣，會給一個號稱改變人類文明進程的人，以足夠的信任。

    錢中華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好吧“，對於遭受如此巨大打擊的人，錢中華決定還是釋放自己的同情心，就不跟王一男計較了。

    “最近這段時間，我會派人在你這裏值班，你們安排好吃飯住宿的地方就行”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

    龐中華匆匆離開了容與公司。

    整理被損壞的哥德爾係統就花了整整兩天時間，王一男考慮了一下，還是把公司所有的人召集在一起開了個會，包括那兩隻準備來報道的科研狗。

    “目前情況就是這樣，我們下一階段的核心任務，是恢複哥德爾係統，根據目前損害的情況，最樂觀的估計，也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恢複，當然也有可能，是永遠也恢複不了，因為我們自身對哥德爾的運行機製都不是絕對清楚。

    “董誌和羅小音，你們可以跟我做一些超導材料的前期理論和實踐準備，當然，你們還沒有報到，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開工資不”，董誌看了一眼羅小音，問到。

    “當然”，王一男苦笑著回答道，“咱公司，現在就隻剩下錢了“

    “老板，那我跟定你了，小音也一樣對吧”，董誌說，

    羅小音苦笑著點了點頭說，“嗯，既然來了，就跟你混吧”

    哥德爾係統的硬件恢複工作比預期的快一些，大部分cpu和gpu在找到專業的硬件維修公司之後，都恢複了正常工作。

    錢中華也將他們最好的硬件專家派了過來，畢竟相信上帝的史密斯還是有一點惻隱之心，他用來破壞哥德爾係統的隻是一把掃帚而已，如果當時他放一把火。。。王一男想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大部分硬盤在修理後也能讀出內容來，有幾塊破壞特別嚴重的，“有關部門”的硬件專家把他們拿到特別的實驗室裏麵，直接從損壞的碟片上，也恢複了大部分數據。

    王一男，李飛和趙天成，在原始的linux係統基礎上，重寫了大部分缺失的訪問接口，有些確定損壞了的數據，王一男他們就編寫一個空的函數體，首先保證係統能正常運行起來。

    經過近一個月的艱苦努力，哥德爾係統重新上線了，用王一男的話來說，“不管還有多少錯誤，多少缺陷“

    “隻要還能抓住自己的頭發，哥德爾係統就一定能把自己拔到一個新的高度“

    然而，重新加電上線的哥德爾係統，再也抓不住自己的頭發了。

    所有形式化的方法都可以使用，王一男使用孫偉那篇h265 的論文進行測試，問題域的抽象，孫偉原始解決方案的形式化都是那麽的順暢和完美，王一男敲入指令，開始利用重生後的哥德爾係統尋找形式係統的缺陷。

    形形色色的led閃爍著，閃爍著，正當大家以為哥德爾係統計算能力下降，又要開始漫長等待的時候。

    蜂鳴聲響了起來。

    王一男看著屏幕，上麵沒有1，2，3，4 。。。的缺陷，

    隻有一行小字

    “ no fau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