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詩樂質

    滄瀾星的體積並不算大，整顆星辰之上隻有一片大陸，兩個國度，冰國和雪國，北方冰國以北便是北極極地，與冰國接壤的即是雪國，雪國最南端的巨城叫鎮南城，鎮南城之南是一個與整個滄瀾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地方，荒神山脈，山脈之中集聚著各種生靈，即使築基期的強大生靈也有不少，甚至可能比冰雪兩國還要多，他們生活在茫茫大山之中，與冰雪兩國並不常往來，偶爾會有生靈外出或者雪國生靈進入尋找靈藥。

    荒神山脈往南便是巨魔部落生存的地方，一片並不算大的荒原，再往南便是南極極地。這顆星辰上隻有一片大陸，一片海洋，盡管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將它們叫做“藍西洋”和“東平洋”，但兩者的的確確是互相連著的。

    雪國境內共有三十六座巨城，比如鎮南城、雪芒城、夢雪城、雪國皇城……三十六座巨城或依大雪山而建，或鎮守邊關，卻不為軍隊所駐紮，主要作為交通之用和一些商品寶物的買賣交換。但這並不代表城內沒有強者存在，雪國針對境內之生靈和進入雪國之生靈都有一套嚴苛的法規，在進入雪國之時便會給予他們，若是觸犯雪國便會以雷霆手段讓其後悔。

    雪國皇城，一座遠離皇室並不大卻極其豪華奢侈的宮殿，一個高大的黑發中年男子站在最高的高閣，負手看著眼前和腳下的風景。

    此人高大雄壯，卻有一個與其氣質不符的名字，詩樂質，他便是是名副其實的雪國“太上皇”。

    不止因為他可以稱得上這顆星辰上修為最高的寥寥幾人之一，他更是仙界赤凰族一個附屬族群火雀族的人，是赤凰族間接控製滄瀾星的執行人。

    詩樂質目光深沉，在這個高閣上站了許久，他抬起頭，看了看陰雲密布的天空，臉色沉重，“一百五十年了。”

    “你們赤凰族拓展勢力，直接吞並了我族，為了體現族群對你們赤凰族的忠誠我來此地已經一百五十年了，我不惜失去進階元嬰期的機會將結丹期自降修為到築基，為你們在這蒼穹邊荒之地鎮守，這一百多年來在這裏雖說過的還算滋潤但終究是以壽命和修為做代價的，這麽多年來為你們赤凰族獻上了多少時空石和寶貴的靈物靈藥，可你們呢？”

    說道這裏，詩樂質黑發飄動，雙手緊握，青筋顯現，“就因為沒有守護好你族的鳳靈草就斬了我族的族長，你赤凰一族無情，將我們當狗一樣看待使喚，也別怪我無義。既然讓你族的天驕聖女來到這裏……”

    詩樂質冷哼一聲，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麽，隻看到其神色愈發猙獰。

    風吹過，天地蒼茫，這時，天空之中飛來了一名身長雙翅的士兵，帶著有些不安和恐懼的神情說道：“大人，城中並未有您說的那女子到來。”

    詩樂質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其離去。

    等到士兵飛走之後，詩樂質在高閣之上走動了幾圈，疑惑自語道：“按道理來說赤凰族的聖女應該到了啊，莫非是遇上了什麽意外？”

    詩樂質並不知道除了凰垣衣還有其他各界的天驕到來，思索片刻後冷哼一聲，“罷了，等你到來便是了，隻說要讓你完成任務便讓我傾全力相助，甚至說回去之後可以助我元嬰，看來赤凰族還真是拿你當寶啊。”

    詩樂質再次獰笑冷哼一聲，“強行跌境之後還能更上一層樓，當我是不懂事的孩童嗎？就算可以你們會幫我進階？”詩樂質手指如勾，在身前的玉石橫欄上狠狠一抓，留下深深的印記，這一把發泄過後他像是陷入了沉思，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橫欄，隨後沉然一笑，閉上雙目，抬頭朝向天空，目雖不睜卻氣勢淩人。

    陰沉的天空中濃雲轉動，不多時便下起了大雪。

    ……

    ……

    夢雪北城，這幾日都沒有下雪，天光明亮，由於這座巨城建造的極為高，所以站在高處很就能看到大好的美景。天光遼闊，穿過濃厚的雲層，眼下是雪山蒼茫，白雪如雲，覆蓋大地。

    程昔吸納了一口雪山的清涼氣息，感受著那股清冷的力量順著鼻腔進入肺部，然後融入血脈，流通全身，感到安寧舒服了不少。

    這時，一個聲音在耳畔響起，“神識受的傷一時實在難以完全痊愈，隻有到皇城去找詩樂質，然後找一些靈物服下或是找到蘊含火之力的寶物才能加快療效，走吧。”

    程昔轉過頭，大概是覺得程昔的衣服實在太難看，此刻兩人都換上了白色的輕袍，隻見凰垣衣看著眼前神色平靜而清澈，經過幾日的休整，她的麵色已經不再蒼白，從外在是感知不到她神識曾受過重傷的。

    程昔不知凰垣衣為何要在醒來之後執意在夢雪城中多待這幾日，或許，比起雪國皇城那些未曾相識的人，她更相信的還是身邊這個人吧。

    凰垣衣的側臉很好看，想到這句話的時候程昔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愣了兩秒，趕緊收回視線，故作鎮靜地問道：“那詩樂質是誰？”

    凰垣衣看了一眼程昔，道：“他是我們族群的一個附屬族群的人，在滄瀾星已經經營一百多年了，說是整個雪國的‘太上皇’也不為過，此次去荒神山脈完成任務還要和諸多來自各界的天驕爭奪機緣，必須得依仗他的力量。”

    程昔猶豫了一下，問道：“你先前不願直接去皇城是？”

    凰垣衣看著程昔沉默了片刻，然後莫名地點了點頭，“想必以你的頭腦也能猜到了，我並不是很相信他，而且，族中過的長老和前輩們經常對我說，修道路上不要相信任何人。”

    程昔搖搖頭，麵帶微笑，神色卻很堅定，凰垣衣撇撇嘴，“走吧。”說著率先朝前走去。

    凰垣衣和程昔進入雪國皇城的時候並未刻意掩藏身份，在將一個身份牌給守城的士兵看了之後，程昔眼看著一群雪國士兵瞬間跪下，像迎接他們的皇一般對這凰垣衣行禮，而周圍的人潮也一陣喧鬧，隨後圍了過來。程昔微微側過頭看了一下這個女子的側臉，隻見她神色淡然又恰到好處地顯出冰冷之色，與冰雪之國的氣息倒是很相符。

    從夢雪城離開之後，程昔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這個女子心情和神態的變化，若是說之前她還是一個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的剛出閣的大小姐，那她現在就已經變成了一名真正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

    程昔在心裏默默歎息了一聲，世間諸靈化作人形都看似無多大差異，但就如蒼穹兩大神鳥的火凰和一隻普通的火桑樹的差距，天上地下，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在被一隊士兵迎接的時候，程昔自然地站到了路邊，和那些旁觀者一樣注視著如神女一樣的凰垣衣。

    而凰垣衣也未多看他一眼，直到走的時候才暗中傳音，淡淡說了一句：“你先待在這皇城之中吧，之後我會再聯係你。”

    “嗯。”程昔回應了一下，看著凰垣衣離去的身影，他忽然好像覺得自己忘了什麽東西。一陣恍然，程昔被身邊一個滿臉胡茬男子的打酒嗝聲震醒，隻見高大的城門道路下人群擁擠，其中大多就是人形生靈，這一瞬間竟像是回到了某個人類世界之中。

    不知是不是許久沒有吃東西的緣故，程昔竟是被這一個酒嗝勾起了食欲。他轉過身，消失在人群之中，雪國的皇城很大，也有很多大的酒樓，程昔隨便找到了一家，發現這裏各種美食都無比齊全。

    “杏花酒，竹葉青…烤雷蛙…荷葉雞……”食材自然不是普通的食材，由於對雷蛙還抱有著愧疚，程昔實在沒好意思吃雷蛙，就叫了一壺杏花酒和一隻荷葉雞。

    酒是百年杏樹花清釀的，雞是具有了一定修為的山雞靈，程昔撕下一大塊雞肉，狠狠咬了一口，又拿起酒壺，大口大口喝著。

    坐在程昔旁邊的兩人麵容奇怪地看著這個餓死鬼一樣的家夥，隻聽的其邊吃邊嘀咕著什麽，模模糊糊，好像是什麽“天大地大，美食最大，修道修道，弱小還不是被人吃掉”之類的話，莫名其妙。

    吃飽喝足，程昔看著兩百三十塊靈石的賬單不由愕然地張大嘴，久久沒有閉上，當他一臉惆悵地走出酒樓的時候，程昔這才想起來自己忘掉的重要的事，他低頭查探了一下時空袋，隻見其中可憐巴巴地躺著二十一塊下品靈石，經過先前那些天靈石已經所剩無幾了啊！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與其他的巨城不同，雪國皇城生靈明顯要多許多，大道各種建築之上也都亮起了燈火之光，街上人流湧動，給了程昔一種久違的溫情感，但他現在卻很鬱悶。

    程昔沒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