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葉雪白天真的問。

    “等你長大了看自然會知道。”陸沉敷衍道。

    “你明明可以告訴我的啊！”葉雪白皺起眉頭。

    “就是就是一個大人喜歡一個小女孩，瘋狂的熱愛。”陸沉流著熱汗想著怎麽說才合適。

    “嗯？這樣嗎？那我要看看。”她說著就要翻開來。

    “這樣吧，有一天你可以看，但是現在還不適合。”陸沉伸手蓋在封麵上，嚴肅的說。

    “那你告訴我，是多少歲的一個大人，喜歡上多少歲的一個小孩的？”葉雪白狡黠的問。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陸沉想了想，吐口道。

    “哦？跟我一樣大？”那她也不是小孩呀！”葉雪白癟癟嘴，不以為然的把書放回去了。

    “你這麽認為？”陸沉徹底被打敗了，他流著熱汗驚恐萬分的，冒著被眼前這個驕傲的、犀利的小女孩數落和批判的危險說出來的，居然隻是這麽不足為奇的態度打發了？

    “本來就是嘛，我還以為六七歲呢？”葉雪白看了他一眼，像看著土包子一樣的眼神，像是覺得他無比陳舊和古老一樣。

    陸沉搖搖頭，心想：你究竟是天使還是小魔鬼呢？

    葉雪白又開始低頭找書，她看到了《飄》的上下集坐落在那裏，就瞬間停住了動作。她呆呆的怔了幾秒鍾，伸手抽了出來，她翻開了，翻的很快：“都是《飄》，她可以把紙條從那邊傳到這邊來嗎？”她心想。

    “這是本好書，你好好看。”陸沉插嘴。

    “還用你說？我看了差不多十遍了。”

    “你就是活脫脫的“斯嘉麗”。”陸沉又說。

    葉雪白的手突然停住了，她突然感覺這個話很熟悉，她又想起程天來，然後她覺得很絕望：為什麽程天無處不在呢？

    “哪裏像？”葉雪白問。

    “她的綠眼睛會跳舞。”陸沉簡單扼要。

    “我又沒有綠眼睛”葉雪白揉揉鼻尖，兩頰緋紅。

    “你的眸子很黑，可是瞳孔邊緣卻淡出藍色，知道貂嗎？”陸沉完全忘記了她是個十四歲的小女孩，他輕輕說。

    “知道，很可愛，而且她的皮很貴”葉雪白變的很乖，她確實是個好學生，而且天生能分辨好壞，隻要可以對她有所啟發的，她都會虛心起來。

    “可是很凶殘，一點都不好惹。”陸沉直視她，透過她的眼睛，想看到更深處。

    “跟我有關嗎？”

    “當然有關，你和她一個屬性。”陸沉說。

    “那她和斯嘉麗有關嗎？要知道，斯嘉麗的屬性是頑強。貂的屬性，是凶殘吧？”葉雪白輕蔑起來，乖巧的樣子一下子不見了，她盯著他，良久看看，又彎起眼睛：“知道嗎？我的屬性是自由。遺傳的，所以，不凶殘也不頑強。”說完，她就又把注意力放挑書上麵了。

    “你的腳踩在泥濘裏，為什麽脫掉鞋子？”陸沉問。

    “你為什麽這麽多問題？”葉雪白尖利的凝視他。

    “你看，亮爪子了。”陸沉不緊不慢的說。

    “什麽爪子？什麽意思？”葉雪白瞪他。

    “貂看起來很可愛，但是凶殘，攻擊性強。貓看起來也可愛，但是藏著爪子。你自己想。”陸沉說完，就走到窗戶去了，不再看她。

    “你什麽意思呀？是說我實際上一點都不可愛嗎？”葉雪白跟上前去。

    “嘖嘖，看看你，張牙舞爪！”陸沉轉過身，他看看葉雪白氣鼓鼓的樣子，突然蹙起眉頭：我在逗一個小姑娘做什麽？

    “你我才沒有！”葉雪白下意識掄起拳頭，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他麵前變成這樣，還是她本身就是這樣。為什麽在程天麵前不會，在別人麵前都不會。她感覺心裏有個小魔鬼在搗亂，要衝出來。

    “你頭發亂了。”陸沉看到葉雪白耳邊有一小綹頭發掉出來。

    “管你什麽事！”葉雪白一手把橡皮筋扯掉了，一頭瀑布一樣的頭發就這麽傾泄下來，最後淩亂的落在肩膀上，胸前，後背上。

    陸沉倒吸一口氣，他驚呆了，眼睛裏的光瞬間點亮了。

    “你就應該把頭發放下來。”陸沉囔囔的。

    “哼！”葉雪白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去，把頭發攏了攏又紮好了。然後抱起書出去了。

    “發什麽呆呀，我抱著書哪裏還有第三隻手開門？”葉雪白站在門口朝窗戶前的陸沉喊。

    “哦。”陸沉連忙走過來，把門打開了。

    “陸伯伯，看，我挑了這麽多書。”她一跨出去，就換了一副可愛的笑臉，還沒見人，聲音已經響徹了屋子。

    陸沉尾隨跟上。

    “你怎麽拿這麽多？”艾娟吃驚的問。

    “還想拿更多的，拿不了。”葉雪白笑笑。

    “小雪喜歡看書可是好事，應該支持。”陸海成帶著笑意，正在往煙鬥裏填煙絲。

    葉雪白在艾娟旁邊坐下了，把一摞的書擱在膝蓋上。

    “嗬嗬~陸沉也二十四五歲了，該處對象了，遇著合適的沒有？”艾娟把話題轉到陸沉身上，表示關心的問。

    “沒有，不急。嗬嗬~”陸沉拘謹起來。

    “他呀，整天就是看書，上網，準備複試。考了三年了，一到複試就掉鏈子。你說考什麽不行？非考編劇~”陸海成半是擔憂半是驕傲的說。

    “我看挺好，有理想，有誌向。再說了，編劇哪有那麽容易？那可是很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陸沉的眼界高，注定了不平凡。”艾娟稱讚。

    “艾阿姨喝茶。”陸沉感覺些許不自在，忙給艾娟的茶杯加滿了。

    “嗬嗬~謝謝。”艾娟喝了一口，說：“我也看看花園去。”然後就起身了。

    “我帶你去看看。”陸海成說完就起身陪著過去了。

    “我媽媽誇獎你，你好像不願意聽？”葉雪白聽著他們打開了陽台的門出去，就低聲問陸沉。

    “沒有。”陸沉脖子耳朵一下子紅了，他想著這個小女孩尖銳的程度嚇死人，觀察能力也真是驚人，不免心虛起來，不敢看她。

    “別以為我不知道。”葉雪白充滿自信的盯著他。

    “真沒有，我隻是不怎麽會應酬。”陸沉抿了抿頭發。然後他們爭論起來，仿佛陸沉變小了，仿佛葉雪白變大了。

    “花種的真好！看看都舒服。”艾娟的聲音傳進來。然後他們就一前一後進來了。

    “這不，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艾娟對葉雪白說道。

    “嗯，好的。”葉雪白道，抱著書站起身來。

    “就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吧？”陸海成挽留。

    “不了，下次。畢竟才回來，很多東西要整理收拾。”艾娟說。

    “那行吧，我開車送送。”陸海成堅持。

    然後他們就浩浩蕩蕩出門了，留下陸沉寒暄了一下就留在了那裏。葉雪白站在門外看陸沉，他的眼睛停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