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阿姨您好！”陸沉走近了打招呼，把栗子放在桌麵上，他看了看葉雪白，突然變的很拘謹，他覺得葉雪白很美，尤其是那雙不安分的眼睛，一會兒看左，一會兒看右，讓人心裏癢癢的。

    “陸沉回來了！還真帶了栗子？”艾娟表現的很自然。

    “艾阿姨多吃點。”陸沉越緊張就越殷勤，葉雪白忍著笑。

    陸海成把沙拉醬端來了，然後開始剝栗子，並且把剝好的栗子放到碟子裏，在澆上沙拉醬，然後推到葉雪白麵前。

    “謝謝陸伯伯。”葉雪白甜甜的說。然後用勺子舀了一個放到了嘴裏，她特意看了陸沉一眼，眼睛裏很得意。

    “娟，你也吃。“陸海成說。艾娟用牙簽紮了半天，栗子很滑，最後還是葉雪白用勺子舀起來放進艾娟嘴裏的。

    “陸伯伯，你一個人剝，我們兩個人吃，供不應求。而且你不吃我多不好意思呀。”葉雪白又放一個到嘴裏嚼起來。

    “嗬嗬，你把我那份也吃了，多吃點。”陸海成笑。

    陸沉不說話，也拿起栗子剝起來，剝好了自動放進碟子裏，偷偷看葉雪白臉色。葉雪白眯著眼睛，用成熟少女的深沉若有所思的審視他，看得的他心裏毛毛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氛圍很好。

    “書看完了？”陸沉忍不住開口找話題。

    “嗯。全部看完了。”葉雪白收起犀利的眼神，老實回答道。

    “最喜歡哪一本？”陸沉問。

    “顧城和薩福。”葉雪白驕傲的揚起下巴，她自信的神情和早熟的銳利跟她的樣子非常不符。

    陸沉蹙眉，他敏銳的發現葉雪白驕傲的近乎虛榮。

    “哪一首？或者，哪一句？”陸沉考她。

    “——我隔著玻璃和你道別。”葉雪白吐氣如蘭。

    “嗯，很好。顧城的。”陸沉點頭：“繼續。”

    “——指責我的人，願你在毒風中，顛沛流離！”葉雪白念詩的神情像個狡猾的小鹿，她的眼睛凝望他，帶著勾魂奪魄的味道。

    “好極了！薩福的詩！”陸沉毫不隱晦的讚美起來，他簡直激動的像是得到了共鳴，他的臉上開始洋溢著非凡的光彩。

    “嗯，好！哈哈~薩福~~娟，你可知道薩福？”陸海成問。

    艾娟想起葉雪白看書的時候，有在她耳邊多少說起過。就清清嗓子：“是個古希臘的女詩人？兩千多年前的詩了吧？”艾娟小心翼翼的試探說。

    “是的，兩千七百年前，哈哈~最早的女詩人！”陸沉興奮起來：“艾阿姨，你也喜歡詩？”

    “這你不知道了吧？你艾阿姨做爸爸學生的時候，對詩歌的熱愛和領悟，絕對不亞於你們！”陸海成擲地有聲的說。

    葉雪白朝艾娟看過去，湧出了自豪的神情，她突然覺得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簡直是無知。

    “哪裏，我都要鑽地縫了。”艾娟是真的心虛起來，不敢看他們。陸沉用異樣的眼神看艾娟，仿佛有了新的認識一樣內心親切起來。

    “不過，小雪必須重點培養！這孩子簡直聰明的厲害！陸海成稱讚，陸沉沉默的看著葉雪白。

    葉雪白察覺到了，她隻用眼角的餘光，也知道陸沉在看她。但她就是不和他交匯，她實在是生氣陸沉小瞧她，小看她，尤其生氣陸沉把她當成小孩子。

    “謝謝陸伯伯誇獎，隻是，你這麽誇獎我，我會驕傲的。”葉雪白的聲音像百靈鳥。

    “為什麽不呢？我們小雪就應該驕傲！聽陸伯伯的，驕傲是好事。我們不僅可以驕傲，還可以張揚！”陸海成又加了一勺沙拉醬到碟子裏，有力的說。

    “這陸沉幸好是男孩子，要是女孩兒，得被你慣的無法無天了吧？”艾娟說。

    “嗬嗬~小雪不同，這孩子雪頂聰明，不是誰都可以驕傲張揚的理直氣壯！”陸海成像是在讚揚自己的孩子一樣。

    “就你有理~”艾娟輕顰。

    “哈哈，小雪，以後你可以隨時到家裏找書看。你媽不方便，你自己過來看。”陸海成一直掛著笑說。

    “謝謝陸伯伯，您真是太好了！”葉雪白致謝，然後挑釁的看陸沉。

    “張愛玲和三毛的書，你喜歡看嗎？”陸沉問。

    “喜歡，更喜歡三毛。”葉雪白答。

    “為什麽？”陸沉追問。

    “因為她更自由，而且我喜歡她跟荷西的故事。”

    “張愛玲的喜歡哪一部？”陸沉又考她。

    “《半生緣》。”葉雪白眼皮也不抬，她挑了一個形象奇特的栗子觀察起來。

    “看得懂嗎？”陸沉深沉的問。

    “也許看不懂。但我可以看筆調。”葉雪白不甘示弱。

    陸海成點頭，陸沉不再說什麽。

    “我把看完的書帶來了。”葉雪白說道，然後從艾娟大大的蛇皮包裏麵掏了出來

    “這次想看點什麽書？”陸沉盯著疊在葉雪白膝蓋上的書看了一眼。

    “還不知道，要看看。我可以進去挑嗎？”葉雪白看看陸沉，看看陸海成說。

    “當然可以！”陸海成道。

    葉雪白表示感謝，然後就起身進了陸沉的房間。陸沉也起了身，把台上葉雪白看完的拿起來：“我幫著推薦一下吧，有些書她看還太早了。”陸沉半解釋半交代的說。

    “嗯，去吧。這孩子看書太沒禁忌，隻要有文字就想看究竟。你給她推薦可以學習和思考的。”艾娟點頭，溫柔的說。

    “嗯，知道了。”

    陸沉進房間的時候，葉雪白已經挑了幾本書放在床上。陸沉走過去看，是《挪威的森林》、《醜陋的中國人》、《不要你的玫瑰》、《小婦人》。他皺皺眉，把《小婦人》留下，剩餘的都拿了起來，放回書架裏。

    “你幹什麽？”葉雪白生氣的看他。

    “除了小婦人，是美國的少女。其它都還不適合你看。”陸沉說著，邊挑了幾本書放到葉雪白懷裏，說：“你可以看這幾本。”

    葉雪白下意識的接住了，她仔細看了看，原來給她挑的是《少年維特的煩惱》、《茶花女》和《愛麗絲幻遊仙境》。她怒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嗎？拿我小學三四年級看的書來糊弄我！！”

    “啊？行行，你厲害！”陸沉簡直要求饒了。他無奈的抽了《第41個》《這裏的黎明靜悄悄》，然後又猶豫了一下，抽了一本《粘稠的玫瑰》，她放在她手上，深吸一口氣說：“看完了再來拿，先看這幾本吧。”陸沉說。

    “那些全部是韓文的，也是嗎？”葉雪白拿了一本韓文印刷的，有著精美封麵的書問。

    “對。”陸沉點頭。

    “如果我也懂韓文就好了。”葉雪白萎靡的說。

    “也許以後有機會，我會教你。”陸沉深邃的看她。

    “是嗎？”葉雪白質疑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