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策馬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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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親鄰裏,熟識眾芸,能與心者寥寥無幾。
沈百萬就是這般,身為富賈商貴,依附之下的親朋好友不知凡幾,卻大多豔羨、敬畏他者居多,如若真找個人說著心裏話,聽的時候倒是會恭耳傾聽,可之後就不知道怎麽宣傳,說沈老爺富賈天下,卻苦訴衷腸,這讓我等如何自處?總之太多太多的無奈,太多太多的不理解。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其實就沈百萬自己而言,他現在富賈萬貫,卻並非他想要,他更希望是,自己夫人還在,孩子也在,一家人快快樂樂過完這一生,如果這世間真有神靈,可以助他達成這個願望,就算付出所有家產亦會毫不猶豫的去交換。
嘮叨好一會,沈百萬才發現自己似乎又失態了,好在麵前這個少俠不驕不躁的聽著他說了半天,“林少俠,沈某又失態了,實在對不起。”
“沈老爺也是性情中人,不必拘泥這些,小子反正也是閑著無事,聽沈老爺述衷腸榮幸之至,多少人想求還求不來。”林三郎爽朗道。
“沈某果然沒看錯人,林少俠真乃人中翹楚,武功高絕不說,這份定性在你這般年紀的人身上也是少有。哎!不知令尊是何等人物,竟能培養出你這般人物。”沈百萬感慨道。
聞言,林三郎神色一暗,不過馬上就恢複正常,強笑道“小子沒有見過父母,倒是有一個師傅,隻是也不知名號。”
“哦……對不起,林少俠,都怪沈某多嘴,勾起了少俠的傷心之事,不過聽少俠所言有一師傅,想你師傅定是高絕之人。”沈百萬道。
“嘿,我從沒見師傅耍過武功,他扔了幾本書給我,就每天就種種菜,喝喝茶,別的什麽都不幹。”林三郎談起師傅一臉溫馨。
“高人隱士,自有獨特風格,像你師傅這般倒是會享受生活。”沈百萬笑道。
“嗨,不說他了,聽說沈老爺找小子有點事,不知何事,小子力能所及嗎?”林三郎不願談及太多,轉移話題問道。
沈百萬聞言神氣一鬆,似泄氣的皮球,道“哎!還不是小女任性出走的事,大概是聽說書先生的故事聽多了,竟想著去闖蕩江湖,你說這江湖刀光劍影,人心險惡,是她一個女兒家家能隨便去闖的嗎?”
林三郎略微驚異道“哦?沈小姐居然去闖蕩江湖了?”
“可不是,不讓人省心的丫頭。”沈百萬道。
“想不到沈小姐倒是有些江湖味道,想做就做啊,隻是不知沈老爺找小子來與沈小姐何關?”林三郎問道。
沈百萬此時神色一正,認真道“林少俠,沈某早年喪妻,隻有這一寶貝閨女,現在她又獨自離家去了那險惡江湖,怎麽能叫我不憂心?所以這次請少俠過來自有一事相求,還望少俠答應。”
林三郎略微沉吟,道“沈老爺請說。”
“那好,那沈某就說了,小女在外,一無家丁守護,二沒丫鬟陪侍,三就是曆來嬌生慣養,不說手無寸勁,但也是個嬌弱女子,我擔心她在外受難,倒時候心疼的還不是我這做爹的嗎?所以我想請少俠出門幫我尋得閨女下落,以及陪護在她身旁,以防不測。至於這一路開銷,事後報酬少俠盡管開口,哪怕要我項上人頭,也便任取。隻求保的我閨女周全。”沈百萬表情嚴肅,擲地有聲,完全不像在誇大其詞,可見在這件事上的決心,當然,沈百萬在商海縱橫數十載,決計不是那種莽撞輕佻之人,能說出這種話,表明他的眼光毒辣,對自己看人的手段十分自信,不然也不敢說如此大話,要是遇上一個趁火打劫的可就麻煩了。
林三郎自詫異非常,初時見沈百萬給人的是和善、穩重、老練,可現在居然說出這種衝動的話,可見對那個他素未謀麵的沈佳樊感情之真、之深,這讓他羨慕於心,心中苦澀,卻難以明言。
林三郎沒有貿然答應,而是倒了一杯茶,問道。“沈老爺就那麽肯定小子會幫你?或者說有足夠的能力幫你?”
沈百萬道“我沈百萬活了大半輩子,閱人無數,不說看人十拿九穩,但這七七八八還是能看出來的,我觀你心善意純,不是那作惡之人,且心軟無主,更不會拒絕我這老頭子的請求,不過此事事關我寶貝閨女身家性命,沈某自不敢馬虎。第一,於今日午時,沈某便令人購買下沈府南側方圓十三畝地麵,給你建宅,所有費用沈府一力承擔,以及府上所有裝潢維修費用,還有傭人開銷所有用錢的地方都包括。第二,都說修行苦難,功法、兵器、藥材、住宅缺一不可,先不說這些東西沈某能不能弄到,但是沈某自問世間用錢買不到的東西十分之少,隻要少俠有需要,沈某自當盡力網羅,或者少俠看上哪樣兵器,哪種功法,或者哪些藥材隻要開口,我自當傾力而為。”
這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不似作偽。至於沈百萬說的那些修行需要的功法器具藥材等,林三郎倒是一個都沒覺得有多重要,從來沒需求過這些東西,倒是對於他突然買了塊那麽大的地給自己建宅子頗有期待,還有點小興奮。
沈百萬接著道“至於我如何能斷定少俠有能力助我,實在是那天擂台神威大顯,別人實力如何我不清楚,我也不是武林中人,看不出你們武功高低,但是我識得李逵安,乃蘇杭城數一數二的形意門少公子,一身實力在城內青年一輩也是數一數二的,他尚且不敵那幾個黑袍老鬼其中一二,更遑論**個人一齊圍攻,可少俠那手棍法耍的威風堂堂,打的他們落慌而逃,就我猜測,江湖中有這般身手的人不多吧?”
林三郎暗讚沈百萬心思縝密,同時也在思索利弊,發現沈百萬給出的東西他對其需求不大,本想拒絕,可又不忍一個慈愛老父走投無路,傷心難過,又念自己遭遇,反正閑著無事,倒不如應了這趟差事,即可慰安沈百萬擔憂之心,又可見識一下江湖風采,順路打聽自己師傅蹤跡,可謂兩全其美。
“老天都有伶人之心,小子豈敢惡為?那我就應下此事,希望能給沈老爺一個滿意的答複。”林三郎道。
沈百萬聞言欣喜道“少俠善人善心,必有善報,沈某在這先謝謝少俠助力之情。”
岸邊,傳來先前離去小翠的聲音“老爺,林公子,酒菜已經備好,可以開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