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可憐?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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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學區】
第十五學區既是學園都市最繁華的學區,也是各種流行元素的發源地。電視台和各種媒體機構林立在這個學區,也是整個學園都市地價最昂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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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並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至少不是相川和上條那種爛好人。
有不會原諒的人,有不會饒恕的事物。
黑暗麵什麽的,早就看到過無數次了。
甚至幾乎到了要殺人的地步。
當然,少年也是理解自己的某些觀點十分荒唐。而且理解得非常透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來提醒。
但如果真的能做到那種事的話,世間早就天下太平了。
歸根結底,一個出生不到三個月的小屁孩能理解自己到什麽地步啊,別笑死人了。
殺人是錯的,救人是對的。
能理解這些就給我謝天謝地吧!
所以少年疑惑了,對眼前的景象,除了不理解之外沒有任何想法。
地點位於第十五學區車站大樓前的廣場上半段。
在台階旁邊的長椅上,初春飾利安詳的睡著,大概是工作太忙碌了所以在這裏打個盹吧——前提是她沒有被一把軍用匕首抵著脖子的話。刀尖上凜冽的光芒準確的告訴少年這把刀再往前伸一厘米就可以將一個生命輕而易舉地奪去。而對方看樣子也是能輕而易舉幹出這種事的人。
但正因為如此少年才會感到困惑——這樣做到底有什麽意義?
“…………啊,想起來了。這就是類似於最近看的漫畫那樣吧——隨便威脅一個與主角才認識不久的人,然後使主角陷入被動,不能輕舉妄動,然後你就開始說這些說那些,直到主角的同伴過來為止,最後被暴打一頓的情節。雖然那個家夥對這個情節樂此不疲但反倒是我有點審美疲勞了,所以你這種伎倆對我而言是並沒有太大用處。”
“哦?”披著雨衣,隻能分辯出是女性的人笑道“哈哈……嘛,我也知道這種事情很老套,不過出奇的是絕大部分人都有用,所以就一直用了,所以小橙你不驚訝也在情理之中”一邊說著,一邊將匕首微微挪動“但是啊……小橙真的會丟下這個人不管嗎?”
“不會。”
少年斷然地說道。
說與做是兩碼事。人終究還是得救的。
他還沒有笨到分不清主次。
不過……
少年用手指著另一個方向。
“那個人是誰?”
朝著手指方向望去,一位漂亮的成熟女性和初春一樣,在睡著時被人用匕首抵著。拿著匕首的人同樣是披著雨衣隻能看出來是女性的人。
“嗯?那個人啊,是小美琴的媽媽哦。”
“………………哈?”
美琴。禦阪美琴。第三位的家人。
少年迷茫了,更加迷茫了。並不是人質出現了兩名,也不是多出來的人質自己根本不認識。
而是為什麽自己會在這裏。為什麽眼前的這些人是在威脅自己而不是禦阪美琴?
一個是才認識不到一天,一個是剛剛才知道身份。
近乎的陌生人。
不合格的人質。
眼前的這個人威脅自己的意義,少年完全搞不懂。
人質是『籌碼』,雙方是『交易者』,『價值』在自己這裏。那麽對方想要的『價值』是什麽?
“嗬嗬,看起來很疑惑呢。”對方看著自己的表情,笑容更加燦爛“沒錯,這些人原本是為了讓小美琴說出『妹妹們』的藏身地的,但因為某些原因她是不可能來這裏呢。”
崩壞的競技場在少年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相川純……”
“對,我也是剛剛知道呢,真不愧是最強~”少女轉著匕首,緩緩說道。“正因為如此,小美琴被老師們帶走了呢,害得人家的計劃全部泡湯。那時我真是好傷心好傷心,傷心到想要將這兩個人殺掉然後丟在街上在暗處欣賞著小美琴那絕妙的表情呢!”
充滿扭曲與惡意的話語滲透在周圍的每一個角落。
“………………”
少年依舊——麵無表情。既沒有厭惡,也沒有憤怒。
反而,一股難以言表的心情從心底浮現出來。
可憐?應該不是那麽寂寞的詞匯。
啪!刀身拍在手上,少女再次看向自己。
“……但就在我要下手時,小橙出現了哦。『唯一的代替品』在這種絕妙的時機出現了!那時我就覺得這個世界或許真的有神在呢,開心地跳起來了呢。”
“你到底想說什麽?”
“很簡單。”
唰!鋒利的刀刃再次抵在少女的脖子上,這次是認真的,動脈。
“跟我走一趟吧『苦橙之種』,否則這個丫頭的性命就不保了哦。”
這不是虛張聲勢。
少年擅自這麽認為道。
“…………在那之前,我能問個問題嗎?”
“可以哦,隻要不讓我認為你在拖延時間的話。”
“為什麽看我不爽呢?”
“……………………”
“雖然你沒察覺到,但你剛才話語包含的感情太多了;多到我根本不知道你到底是高興還是憤怒——但是,你對我不爽。這點我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我們是剛見麵不久吧,還是說昨天的那個熱是你?但都沒什麽差別,為什麽?我做了什麽讓你生氣的事了嗎?”
要問的事有很多,其中比這個重要的問題要多少有多少。
但少年還是認為這個問題要在這裏問,隻能在這裏問。
“………………”
少女沉默了,是驚愕?還是思考?對方在這樣的氣氛中打破了沉默。
“……哎呀哎呀,到了這地步還說這些?”
和剛才一樣,看似輕快實際複雜的語調。
“小橙啊……你難道不對你這樣在街上無憂無慮地活著感到異常嗎?”
“什麽意思?”
“畢竟你自己都親身體會那麽多次了吧,為了創造出『超越最強的強』而進行的各種慘無人道的實驗,最後因為隻能做到『僅次於最強的強』而被那些人如同垃圾一樣丟在一旁……”
“我現在更好奇的是為什麽你會知道這些?難道你的上司是『木原』?”
少年的疑問並沒有阻礙少女的話。頓了一會,繼續說道。
“就算是現在,那些人也會毫無愧疚地進行著類似的實驗。這座城市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實驗場你是再清楚不過了。”
少女話語裏的感情漸漸稀少,逐漸單一。
“但是你卻把目光從現實移開,過著虛假的日常——”
少女抬起頭,綠色的火焰侵染著她的雙眸。
“——你還真能若無其事地這麽做呢。”
將人活活刨開的嫉妒燃燒在少女的眼裏。
對此,少年沒有任何理由反駁。
隻是,單純地說了這麽做的『理由』
“因為,如果連按照自己的意願活下去這件事都做不到的話,那我們豈不是太可憐了嗎?”
所以,少年才會對少女,懷有憐憫。
對連自己都選擇不了的人,施加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