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臉什麽的真tm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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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力:打臉】

    【效果:能讓對方強製陷入冷靜狀態,以正確的視角看待眼前的事物。】

    【發動條件:打某人的臉,力道沒有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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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可波羅國際機場被稱為北意大利,特別是威納托省(vento)的玄關,相當知名。

    這座機場位於亞德裏亞海上的「水都」威尼斯對岸意大利本土的沿岸,用途大多是運送觀光客。觀光客們從這裏,分為搭乘巴士或鐵道經由全長四公裏左右的利托裏奧橋(ponte-littorio)進入威尼斯本島的陸路派,或是從對岸搭船進入的海路派。

    除了威尼斯本島以外,還有前往維琴察(vicenza)、帕多瓦(padova)、巴薩諾格拉帕

    (bassano-del-grappa)、貝魯諾(belluno)等觀光城市的路線。總之,從海外來到意大利東北的觀光客首先得在這座機場下機,乘載上條跟茵蒂克絲的客機也在這裏著陸。這個機場基本上不接受rb的直航班機,但學園都市似乎是例外。

    “沒來呢。”

    集合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鍾。別說是導遊,其他團員連半個人影都沒看到。吹來的暖風帶有海潮的味道,跟不斷往來的巴士所排放的廢氣混合成一體吹在相川身上。要是一般人長時間處在這樣的狀況下,就像岩石被波浪一點一滴削蝕般,心理也會逐漸變得無力。但少年不是一般人更不是岩石,所以根本不會出現以上情況——他想都不想地走了。

    跟他比耐心?抱歉,隻要不是在工作,你贏定了。

    “意大利啊……總之先去看看黑手黨吧!”

    從常識而言拜訪黑手黨這種行程絕對不會出現在旅遊列表裏的。但少年並不在意,不如說他原本就是這樣打算的,從這個角度講他的離隊行為無疑拯救了數條生命。這是可喜可賀。

    隨便坐上了一輛巴士,在威尼斯南方直線距離約二十公裏左右(實際上必須經由弧形的海岸線,所以距離更遠)的小鎮基奧賈(chioggia)下車,少年在時而狹窄時而寬廣的街道上隨意的溜達。現在所在的路是寬廣的路。路寬約可容納三條車道,但道路上沒畫白線。路上充滿人潮,完全沒有車道跟步道的區別。感覺就像是步行者天國。當然路上的行人不是學園都市常看到的東方臉孔,而是電影中看到的西方臉孔。

    道路的左右是紅褐色跟黃色的建築物。三至五層樓高的建築物,似乎是咖啡廳或餐廳,從店家二樓延伸出來的帳棚狀遮陽棚,增加了建築物的幅度,完全覆蓋了露天咖啡座的空間。由於麵對馬路的店家全都使用遮陽傘或遮陽棚,道路的兩側看來就像布料形成的拱廊或隧道。

    (嗯?)

    相川注意到前麵有輛馬車從這裏駛來。不,雖說是馬車,但拉著馬車的是驢子。這是從前被稱為愚者坐騎的可憐動物。

    以紅色為基調的馬車上麵施以金色裝飾。為了能夠在公路上行走,車上不僅掛有牌照,大小也經過細部調整。這種馬車以觀光用來說並不稀奇。就跟威尼斯的鳳尾船一樣,隻要是顧客需要,就算是幾百年前的交通工具也能做生意。

    但是。

    “喂,那邊那個馬車!給我停一下。”

    不是日語更不是意大利語,少年用拉丁語說道。雖然在意大利聽過拉丁語的大概不少,但能聽懂的絕對不算多。況且這是羅馬天主教傳統上作為正式會議的語言和禮拜儀式用的語言。少數基督宗教神職人員及學者才可以流利使用。周圍的人絕對不會聽懂半個字。除了駕駛馬車的那個人。

    雙頭馬車頓時停在石板街道上。隨後仿佛要指引少年一樣,驢子的尾巴饒了三圈,隨後再次緩緩前進。

    然而少年根本不吃這套。

    “我叫你停下來你聽見沒有——!”

    不到130克的手機以匹敵第三宇宙速度的駭人勢頭激撞在馬車上。脆弱的馬車隨著轟鳴與灰塵被掀飛而起,卷起的狂風將馬車裏的慘叫聲掩蓋,可見的衝擊波波及了街道的每個角落。由於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周圍的平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又或者是大腦本能地拒絕將眼前發生的景象記憶也說不定。

    總之,馬車飛了。並且飛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將它掀飛的是相川純。僅此而已。

    “好,接下來——”

    在離現場較遠的一個樓頂,相川看向手裏提著的兩位修女,露出了諷刺的冷笑。

    “事情終於變得有看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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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們把鏡頭轉向少年這邊,以某個少女的視角來闡述。

    “這些都已經超過【崇拜】的界限了吧。宗教狂熱?”

    旁邊的少年發出了十分貼切的感慨,但我現在注意力並不在這上。

    (…………)

    看著看著,就感到喉嚨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

    因為我實在不認為這些收集來的天使,隻是單純的收藏品。不,就算隻是藝術收藏品,具有足夠的年月和強度的【這些東西】,裏麵也會隱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力。走進傾注了某個特定人物極盡奢侈與嗜好的驚異房間(mer)裏,可以等同於是走進了那個人的大腦。

    這樣說的話,那這裏——

    (就好像是……腦漿。)

    室內粘稠的空氣讓我這樣想道。

    我不由得腳下一軟,但就連雙手所撐的地板上,都雕刻著天使。

    我感到,無法呼吸。在看見這座城時感到的惡寒越來越嚴重了,就像陷入了濕冷的沼澤裏一樣。那沼澤裏漂浮著無數的眼球,好像在觀察著被淹沒的我們。我無法逃離它們的觀察。在與永遠等同的時間裏,我一個勁地在天使的大腦裏墜落。

    “喂,你怎麽了?沒事吧?”

    聽到了,聲音。

    我分辨不出聲音傳來的方向。

    “有哪裏不舒服嗎?但身體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大礙啊。我看看。”

    臉頰傳來了略微冰涼的觸感,我能感受到自己臉被人抬了起來。如果要是平常我肯定會反射性的拒絕吧,但扭曲的視野已經讓我無暇顧及這個了。

    “原來如此,感受性在和這裏的「色」相呼應,從而壓迫自身機能嗎……還真是惡趣味的城主呢。”

    啪。一個清脆的響聲在耳邊回鳴。臉頰傳來了火辣的刺痛,隨後就像退潮的海水一樣,不適感迅速退散,腳下漸漸變回了石板。空氣隻是有些粘稠,當然也沒有漂浮著什麽眼球。我感到自己急促地喘息著,十分吵耳,身上滲出的冷汗也讓我難受。

    而橙色的少年正捧著我的臉和我對視,均勻的呼吸連我都能感覺到。在看到我沒有大礙後鬆了一口氣,將手從臉頰放下。而我則後知後覺的將兜帽往下拉了拉,來掩飾自己略微發燙的臉。

    這時,一旁的師父俯視我,說道。

    “看見什麽了?”

    “……啊、那個……看著我的眼球,還有腦漿的沼澤……”

    “原來如此。應該一早讓你做下預防性冥想訓練的,回去以後就加在你作業裏吧。”

    “嗚、”

    不甘心,但是我完全無法反駁。

    在前方不遠處的少年則像什麽都沒做一樣,好奇地望著四周。看樣子似乎對這樣近乎癲狂的追求感到新奇。但並沒有持續多久,在看了一陣後便去找不知為何躲在柱子後麵的弗利烏說悄悄話。

    “喂,大叔,你是哪裏人啊?嘴好幹啊,剛從沙漠裏出來嗎?我這裏有水,不用客氣哦。”

    “……啊,不、不用。”

    “那你會做意大利麵嗎?”

    “啊?”

    雖然這種音量已經不算是悄悄話了,但從對話可以得知少年貌似對意大利麵有著迷一樣的執著。

    這時,從門廳的螺旋樓梯附近有個人影正在走近。

    金發碧眼。

    那是名有著清澈眼神的青年,他的眼神比他那英俊的容貌更讓人印象深刻。

    年齡大約是二十五歲上下吧。但是從他那莊重的儀態裏,可以看出與他的年輕不相符的自信和經驗。潔白無垢的西裝和鑲嵌著貴重寶石的領帶夾之間搭配,與那沉著的儀態相結合,讓人感到他的君子氣度更上幾層樓。

    青年走到師父麵前,行了一禮。

    “好久不見了,君主·埃爾梅羅先生。”

    “請加上2世吧。就這樣直接背負的話,這個名字對我來說還是太沉重了。”

    “您太謙虛了。您在時鍾塔的活躍,我一直有所耳聞。”

    這絕非是場麵話,他包含著誠意的聲音聽上去十分悅耳。

    這聲音就好像展現了青年所經曆過的歲月一樣。無論何時何地,他大概都會像這樣耿直地,直麵人生路上的障礙吧。

    “那個,對不起。能打擾一下嗎?”

    橙色少年不知為何走上前去,對著青年說道。

    “嗯?好,如果在我所及範圍的話。”

    “你是意大利人嗎?”

    “…………嗯?”

    訂正。看來這位少年所執著的並不是意大利麵,而是意大利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