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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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九日。

    今天是學園都市的獨立紀念日,僅限於這城市內部的例假日。

    (好閑啊……)

    第七學區演奏廳前廣場,相川純百無聊賴的坐在長椅上仰望天空。

    (明明前幾天宛若人生高潮那般跌宕起伏,現在卻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平鋪直敘。人生真是不可思議啊……話說回來上條失憶那件事一不小心告訴第三位了呢,是時候改一下這張嘴漏嘴的毛病了。)

    “不過……沒想到那邊的亞瑟王是女的啊……看來從英國跳到日本是賺到了……”

    一邊嘀咕著,相川將頭轉向後麵。

    雖說今天是假日,廣場卻有許多學生。統括理事會的戶外演講雖然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放眼望去大約有兩、二百人集合。

    廣場中央有座文化祭用的簡單舞台,講台上站著一位老年女性。她的周圍有四名黑衣護衛。

    是親船最中。

    她正在主張給學園都市的孩子們選舉權。這城市的居民有大半都是未成年,所以沒有選舉權。他們無法插嘴大人們從上頭決定的政策。即使被告知明天要增加三十%的消費稅,也沒有讓他們提出反對意見的場合。所以她說想賦予孩子們這些權利。

    ——如果承認孩子們有選舉權,說不定連『戰爭』也可以阻止。

    聽起來是不切實際的空論,但要解決這些問題,並非是靠特別有力的人物獨自搞定一切。當然,能領導群眾的人功績固然大,但最重要的,是改變那些自認為『自己沒有力量』的人的意識,讓更多人動起來,曆史才能真正改變。

    “親船婆婆已經沒事了呢。槍傷比想象中的要輕,早知道就對土禦門下手輕點了。”

    一邊對著如果沒有「肉體再生」現在絕對躺病床的某人道歉一秒鍾,「那麽」相川看向周圍。

    距離廣場稍遠的地方,停著特殊的車輛。起重機般的車上,裝有類似巨大電風扇的機器。

    那是為了消除狙擊手的『妨礙氣流』。

    狙擊容易受到風的影響。那是在親船最中周遭特意製造出風的漩渦,讓瞄準偏移的裝置。大概使用了四台,製造出包圍整個會場的風之漩渦。因為那是第三世代的機器,所以能產生隨機氣流。

    一般來講是除了rpg外完美防狙措施——

    啪鏗。

    奇怪聲響,混雜在周圍的雜音裏。

    仿佛是金屬製鍋子凹陷的聲音。

    相川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其他場所也停有名叫「妨礙氣流」的特殊車輛。那邊的巨大電風扇也沒有動作。然後,包圍電風扇的筒狀外壁,開了一個拇指大小的洞。

    「妨礙氣流」就此停止。

    啪鏗啪鏗的金屬穿透聲連續傳來。

    人工的突風防衛就這樣不存在了。

    “……哈。”

    相川笑了。

    學園都市的高層裏,有兩種人。

    一種是最該先死的混蛋,另一種是明明認真工作,卻被同樣當成混蛋的善人。大多數的狀況下,這種人非常不擅於處世,卻總是會抽到最爛的差事。

    親船最中無疑是後者。

    “雖然沒有直接委托,但那個活像在喊著叫敵人趕快打穿自己的內髒的保護簡直讓人看不下去。就讓我當做打發時間隨隨便便當一次擋箭牌吧。”

    這麽說著,相川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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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走了喵。”

    “啊?”

    “親船最中已經沒事了喵。”

    一方通行與土禦門兩人,位於距離親船最中所在的講台約一百公尺左右之處。

    “有點可憐那個狙擊手了呢,被阿純盯上算他倒黴。”

    “那個混蛋怎麽也過來混這趟水?”

    “誰知道?類似的一時興起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把事情搞得更糟也沒什麽意外。但阿純想保護親船最中是貨真價實的。”

    土禦門的語調相當輕鬆。

    “現在,親船最中擁有最硬的擋箭牌。”

    一方通行默默地瞪著土禦門。

    “……一直想問,你這頭上的傷是從哪來的?”

    “…………我不會說的喵。”

    “喂。”

    “絕對不會說的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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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狙擊手砂皿致密架好磁力狙擊炮。

    他現在位於飯店的房間裏。並沒有辦入住手續,而是隨意解除電子鎖侵入。他解除保全,在玻璃窗上開了一個四方形的洞,將磁力狙擊炮的槍口從那裏伸出。

    磁力狙擊炮——外型跟既有槍械截然不同,人類的腳踝大小的金屬筒上,裝上了鋼鐵製的箱子。使用三腳架支撐的槍身,是強力的螺線管線圈。

    砂皿的身旁有兩個小型旅行提箱。一個是用來收藏分解的磁力狙擊炮,另一個是磁力狙擊炮用的巨大電池。

    “……”

    距離大約七百公尺左右。構成障礙的「妨礙氣流」裝置已經完全破壞。

    透過望遠鏡看去,位於遠方講台上的親船最中,看起來幾乎觸手可及。

    打得中。

    砂皿致密自然地想著,以鬆弛的動作扣下扳機。

    就在此時。

    “hi~~”

    一張赤色的臉擋在了槍口上。

    因為沒有火藥,無聲無息的子彈擊中了那張臉。

    喀。子彈正好被牙齒咬住了。

    “什麽……?”

    這個詞包含和了多種意思。

    首先,這裏是四樓,外麵的牆壁沒有攀爬點。除非對方是蜘蛛俠是不可能徒手爬到這裏的。

    第二,磁力狙擊炮是使用電磁石打出鐵製子彈的狙擊用來福槍。雖然沒達到音速,但初速為秒速兩百九十公尺的子彈還沒慢到被近乎零距離的牙齒咬住。

    第三,臉不可能是赤色的。但這張臉確實有太多紅色——紅發,紅眼,然後再起之上的紅色的太陽鏡。讓人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隻知道紅色這一種顏色。

    第四,他認識這張臉。

    喀嚓喀嚓的聲音響起,砂皿致密毫不猶豫的進行磁力狙擊炮的分解。然後將零件粗魯的散在地上,慢慢舉起雙手——

    “投降。”

    這麽說道。

    “切。”

    赤色的人臉擺出了無聊至極的表情。

    “真無聊,把雇傭你的人的名字報上來然後給我消失!真是的,一個個的都這麽膽小……”

    還是那麽天真。心裏說了這麽一句,砂皿致密將雇傭者的名字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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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禦門元春踏入飯店房間時,對方已經不見人影。

    隻看到窗戶的一角,不自然地開了一個四方形的洞。

    “嘖。”

    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對某人嘀咕了一句,土禦門取出手機與一方通行連絡。

    “回收失敗。不過,從地上散落的零件看來,繼續進行狙擊的可能性就很低。總之先讓親船中止演講,重新整頓好警備狀態後再移送吧。”

    「我這邊有結標的留言。」

    電話那端的一方通行說道:

    「原本無法判讀的第四張紙鈔ic晶片可以讀取了。內容正如預測,那是狙擊手砂皿致密的雇用者名冊。」

    “是誰?”

    對土禦門的發問,一方通行陰沉地回答:

    「——『學校(school)』。」

    “你說什麽?”

    「跟我們『集團(group)』一樣……也是潛藏在學園都市暗部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