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最近是不是造孽了？

    少年不由得這麽想道。

    現在是午餐時間，這裏是第七學區的某大眾餐廳。

    少年正在被一群美女包圍著。

    雖然這是任何死宅做夢都夢不著的福利，但少年現在實在高興不起來。

    “那個……我能回到我的位子上嗎？我點的菜快到了……”

    “身體想被開個洞嗎？”

    “如果不把和阿純的關係說清楚就給我待在這裏吧。”

    “信號……好多……：”

    “你對b級電影有興趣嗎？”

    ——她們是「道具」。

    學園都市的非公開組織，主要業務是阻止包含統括理事會在內的「高層」失控。光是這幾個人，就是能夠左右這城市——應該說是科學勢力的人物。她們與「集團」或「學校」，是同等機密程度的集團。同時也是少年在大霸星祭結下梁子的組織。

    在餐廳正光明正大地吃著超商便當的麥野沈利。將本應該用來撬開門的的炸彈當開罐器的芙蘭達。目不轉睛盯著手上的電影宣傳單的絹旗最愛。一副「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的表情躺在沙發的瀧壺理後。

    每個都是怪人。

    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嗎？少年帶著求救的眼神望向四周。

    然後與不停來回遞送飲料一臉苦逼相的濱麵仕上對上了眼神。

    一股奇妙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

    （……兄弟！）

    （摯友！）

    堅不可摧的友誼就這樣形成了。

    “呃……”

    吃完鮭魚便當後的麥野沉利發話。

    “上午，統括理事會的成員之一親船最中遭到狙擊。有關這件事，我們這裏也該行動了。”

    少年動了下耳朵。親船最中遭到狙擊了？！

    “不過，結果我沒收到情報耶。”

    金發美少女芙蘭達簡單說完後，「唔？」麥野的動作有點僵住，然後將視線轉向濱麵。

    “濱麵，把事件的詳細資料傳到大家的手機。”

    「是，是。」濱麵隨口答應。

    濱麵仕上並非「道具」的正規成員。

    他隸屬於其下層組織，專門擔任雜役與司機。

    之前他曾短暫地擔任過暗巷裏的等級0無能力者，所形成的武裝組織「skillout」領袖，因為作戰失敗，組織受到毀滅性的損害，不得已隻好結束站在人上的生活。現在他每天都在學園都市的暗部，從事打雜的低等工作。

    即使受到指使他也沒有抱怨。這就是他現在的工作。濱麵拿出自己的手機，將儲存在裏麵的資料，傳給包含麥野在內的四人。

    「道具」的所有成員，用自己的手機確認情報。

    “嗯嗯……”

    少年將腦袋伸向旁邊（相對正常的）絹旗最愛的手機屏幕上。

    畫麵出現網路下載的色情動畫。

    在這個瞬間，「道具」的四人啪的一聲折上手機。在對濱麵投以輕蔑眼神的同時，她們用力關上內心的門扉，確實上鎖後，搭著地下電梯，躲避到內心的核子庇護所。

    “不對，等一下！這一定是出了什麽錯啦！”

    過去曾率領百人以上skillout的不良少年首領，以丹田用力發聲提出辯解。

    然而，「道具」四人組的反應是——

    “濱麵……”

    “結果，濱麵你還真是惡心。”

    “原來你喜歡兔女郎啊。”

    “沒關係，濱麵。我支持這樣的你。”

    “嗯？男人喜歡這個有什麽不對嗎？”

    聽到溫暖的言詞感動得微微發抖的濱麵，這次總算將親船最中狙擊未遂事件的情報傳送給所有人。

    什麽嘛隻是狙擊未遂啊。就在少年鬆了口氣的時候。

    “唉？”

    自稱和相川是朋友（以那家夥的人際關係很有可能）的芙蘭達漏出了聲音。

    怎麽了？少年再次看向（還是絹旗最愛的）手機。然後發現了——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有一張附帶的現場照片。而在那個照片中的一角，可以清晰的看見一個渾身是紅色的人對著鏡頭擺pose。看上去就像察覺到這裏有人拍照一樣。

    （（……））

    少年少女的思想在這一刻統一了。

    這家夥又要幹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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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川正位於第四學區。

    這裏是學園都市內餐廳最多的場所，食品相關設施非常多。他就在其中之一的食用肉冷凍倉庫內。

    “……差不多快來了吧……”

    相川用手機確認著時間，一邊嘀咕著。

    啪嚓，銳利的金屬聲響徹冷凍倉庫。

    相川往聲音的方向看去，冷凍倉庫厚厚的牆壁被切出一個四角形。正午的耀眼光線，從朝內側倒下的牆壁那頭射入。

    外麵沒有任何人。

    但襲擊無疑是瞄準這裏發出的。

    野獸般的直覺令相川直接向後跳了十米。

    有什麽東西飛了過去。

    垣根微微皺眉。

    「赤色製裁？為什麽會在「學校」預定到達的地點？。」

    無法判定方向的聲音，在相川耳邊響起。

    “……是『學校』嗎，還是『道具』？”

    「很可惜，我是『人員』。承包人，你抽過煙嗎？」

    來源不明的中年男子聲音，聽起來相當悠閑。

    「從盒子裏拿出香煙時，不是會用手指砰砰地敲煙盒嗎？我小時候一直搞不懂那動作的意義。不過看起來很帥就是了。所以我吃零食時也會敲零食盒子。」

    “啊？”

    「你現在所做的，就是那種行為。」

    “真無聊，想著還以為是第二位過來了結果卻是個路人甲嗎，掃興。而且剛剛那個比喻是啥？裝模作樣？小心跟你決鬥哦，最好別這麽幹。話說剛剛的是啥？納米技術已經發展到可以把鐵牆切開了？”

    「不，我的沒那麽了不起。既沒有回路也沒有動力。隻是因應特定頻率，表示特定反應的單純反射合金粒子。我稱之為『合歡』。」

    不知人在哪裏的中年男子，用意興闌珊的聲音說道。

    「不過，如果利用複數頻率，就能像使用電視遙控器來玩遙控飛機那樣操作。通常是讓它附著在空氣中的雜菌，使它產生相乘效果散布。」

    沙！聲音包圍相川的周圍。

    往四周一看，「合歡」已經朝他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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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機械獸的「人員」的博士，在冷凍倉庫外悠閑佇立著。手上的小型終端機上顯示「合歡」操縱程式的運作狀態。

    博士位於沿著人行道建立的商店街。這個區域允許業務上的路邊停車，載著許多水果，如可麗餅攤販般的商用小貨車在路旁展開成一排。

    一旁的機械獸說：

    「怎麽回事，沒什麽和計劃完全沒關係的人會在我們的待機地點裏？」

    “那就是他的力量。就算和我們沒有關聯，巨大的漩渦也會將我們卷進去。不管怎麽掙紮，終究無法逃脫。你就是小看了這個的本質才會連他的克隆體都打不過。”

    吃著色澤鮮豔的南國水果，博士靜靜地說道：

    “不過這次就不一樣了。”

    機械獸默默聽著博士的話。

    “不管擁有多麽規格外的力量，那終究隻是個人類。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衰老至死，在真空環境下也會窒息而亡——人類最強不過是個人類而已。即使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威脅，但依舊可以被殺死。”

    「所以，才會用納米武器嗎。」

    博士點頭。

    「究其根底說，如果不擇手段，這世界上不存在暗殺不了的個體人類——在以超高速的頻率震動的合金微粒麵前，任何東西都會化為構成物質的基礎單位。」

    博士望向手表。

    「合歡」差不多該完成對方的排除了。雖然沒有了承包人這張鬼牌這邊的秩序會陷入一定的混亂，但這種小事隻要花時間就可以慢慢修補過來。所以沒問題。

    “走吧。回收承包人的衣服後，隻要繼續待機解決『學校』的正規要員，工作就算結束了。”

    博士說道。

    機械獸並沒有回答。

    轟！爆音響起。

    冷凍倉庫從內部被轟飛了。

    因為形成的衝擊波威力過大，周圍大樓的玻璃也連帶地碎裂了。人們發出驚呼四處逃竄，麵對人行道的商店街的商用小貨車，也引起輕微的騷動。

    灰濛濛的粉塵揚起。

    赤色的承包人突破粉塵緩緩走近。

    他的身體上全無傷痕。

    毫發無傷。

    ”我說過吧——不要太裝模作樣。不然我在激起鬥誌之後裝起樣子來，可不會隨便了事的。”

    博士連忙向「合歡」下達指示，卻沒有任何回應。滯空在附近的「合歡」，全都被空氣中微粒子爆炸所造成的衝擊波趕到遠方去。

    看到博士手忙腳亂的樣子，相川露出微笑。

    他笑道：

    “把你們在這裏的目的全給我吐出來，給我好好說話，臭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