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發現的襲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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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萊妮絲
我百無聊賴地看著這兩個迷之合得來的男人。
“——原來如此,沾有某個幻想種的血的咒體嗎。這樣的話多餘的選項就大大減少了,但相對應地黃金姬的術式也與這個秘寶地關係越來越遠了。”
“也不一定吧,雖然不知道你們的幻想種的範圍,但和太陽有關的生物光是【黃道十二宮】和【十二生肖】就足足有二十四個。月亮的話——代表獵戶座的熊也不是與希臘的月神有關嗎。”
“但不管哪個都與時間對不上!黃道十二宮代表的周期和十二生肖代表的時刻,獵戶座更是代表冬天!就算陰差陽錯找到了關係也很難改變根幹。陽之塔和月之塔作為因子來說太大了,小聰明的手段根本沒有意義。”
這樣類似的談論已經過了幾個小時。
太陽已經西斜,陽之塔的影子也相應地劃過一道弧線。
遺憾的是,結果很難說讓人滿意。要說為什麽的話,看看兄長手邊的筆記本,上麵用鋼筆羅列著一條又一條推論和假說,但也都被巨大的x剔除了,而兄長本人也在不斷地發出呻吟。
“——不行。太陽和月亮怎麽著都湊不齊。……難道真的和那秘寶沒關係嗎。”
兄長終於認清了事實。這張狼狽的臉簡直讓人懷疑他和正午時分那個颯爽地闖入,並和三大貴族中的一人對峙的男人是不是一個人。
“或許……應該反過來?不是因為秘寶和太陽與月亮有關才早就了黃金姬,而是黃金姬因為秘寶才那麽……”
“喂喂,我說啊。你們還在糾結這個嗎。這樣下去還能趕得上拜隆卿設下的期限嗎?”
說到底,就算解決了事件,那也不過是一張牌而已。為了洗清我的嫌疑,解放被扣押的特裏姆瑪烏,還需要更強力的一手才行。也是因此,拜隆卿才隻是設下了期限,而沒有限製我們的行動。
在這種地方受挫,就別提什麽逆轉了。
“沒問題,女士。其實我們也是順便打發一下等待的時間……”
“等待?”
“是啊……”
兄長含糊不清地說道。掠過濕潤地麵的聲音,聽上去非常陰鬱。這是兄長在抱有極其私人的煩惱時才會發出的聲音。
“嗯?”
這時,少年突然看向旁邊。
“啊。”
與此同時,我的眼睛也感到了微微的疼痛。
不遠處的樹木伸出了影子。就算時間已近黃昏,那明顯與陽之塔的影子角度不同的黑影,也還是長到不自然的程度。而且,這影子明明正落在隨風搖動的草叢上,卻紋絲不動。
“……”
兄長一言不發地舉起剛才抽著的雪茄。
他小聲地念出咒文,雪茄上的火焰瞬間膨脹起來。火焰朝著那個極度不自然的影子和草叢噴射過去——
“好燙燙燙燙!?”
影子發出了悲鳴。
一個金發碧眼的少年就這樣跳了起來。他拚命拍打屁股上的火焰,咿咿地慘叫著,然後腦袋一轉,看向我們。
“哇啊,被發現了!”
“……你是來幹嘛的,弗拉特?”
“我來了教授!用日語說就是夜露死苦喲!日本就連打招呼都有種佛教的感覺,真是深遠的深淵啊!”
金發少年用他那天真無邪的聲音滔滔不絕。
接著。
“——弗拉特!”
責難的聲音從馬路那邊傳來。
另一個少年現在正在衝向這邊,他吊起漂亮的眼角,向弗拉特大聲抗議道。
“不是讓你替我說一下我會晚點到嗎!”
“哇,路·希安君!”
“都說了別叫我路·希安(狗)!啊,老師,讓您久等了!”
雖然和弗拉特一樣是金發碧眼,但那精悍而英俊的臉龐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鮮明對比。就像獵犬一樣。銳利的雙眼中能看到被謹慎抑製住的野性,他那恭敬的行禮簡直爐火純青。
斯芬·古拉雪特。現代魔術科(諾利吉)現任學生中資曆最長。和弗拉特·埃斯卡爾德斯並稱為雙璧,是最優秀的學生。
……然而,這些都在一瞬間崩塌了。
“格蕾親親!”
斯芬在發現我身邊那個少女的瞬間,大叫道。
格蕾嚇得一抖,一把將身旁的少年拉到前麵。
“……哈?”
少年還沒反應過來,對麵的金發犬係美少年就用飛一般的勢頭衝了過來。
“啊啊格蕾親親格蕾親親格蕾親親!那種l香甜的灰色的正方形的,好像能掛在體內的香味!”
“我去,格蕾你快放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這個人比想象中的還要變態啊!都撲過來了!你快放手啊!像這種被帥哥倒貼的福利應該少女優先才對……”
“男士、搶先。”
“你妹的!!”
眼看對麵的理性蒸發快要撲上來。少年一咬牙,掄起拳頭就往斯芬臉上砸去。
“啊噗啊!!”
金發變態直接倒飛十米。
“這,這股血腥味和有些不同的橙色味道是……?”
“斯芬。”
“……在、在。”
聽到兄長冰冷的聲音,斯芬立刻站起來立正敬禮。
“實、實在太抱歉了。因為難得進入格蕾親親半徑二十米內,一不小心理性就蒸發了。”
“你們啊……。”
兄長用一隻手捂住臉,發出了這次事件中最沉重的歎息。
突然,我想起了什麽,轉過頭去。
“我說你這人,不是說過不使喚學生的嗎。”
“這就是他們的自主性帶來的結果。我在時鍾塔做準備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不過,我應該叮囑過你們不要過來,調查結果發郵件就行的。”
“可是教授!萊妮不是遇上大麻煩了嗎!這麽有趣的事我怎麽能放著不管呢!”
……剛才這貨說了有趣是吧。好,宰了他。等他幫完忙就宰了他。
“我必須要監視弗拉特。”
而斯芬則做出模範生一樣的回答。
算了,剛才他對格蕾做的事就先忘了吧。雖然她現在還心驚膽戰地緊抓著少年的後背。
真是一點緊張感的碎片都沒有。
在暫時安頓下來以後,兄長突然切入正題,對斯芬說道。
“拜托你的調查怎麽樣了?”
“在這裏。”
斯芬又瞟了瞟格蕾,遞出一張紙條。
“……原來如此。”
兄長看著紙條點了點頭。
“怎麽了?這是能逆轉的法寶嗎?”
“差不多吧。不過碎片(piece)還差不少呢。也隻能到時候再見機行事了。”
兄長敲了敲太陽穴,慢慢站了起來。
漆黑的外套晃動著。
他一甩紅色的圍巾,率領著徒弟們,挺胸抬頭地邁出步伐。
“來吧。先做好出陣的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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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己第一次來到外麵(世界)的事情。
燃燒一切的火焰,凍結所有的冰霜,貫穿萬物的光束。
宛若星辰之多,又如沙粒之繁。人類能達到的,未達到的,名為『技』的概念在一個少年對自由的渴求下再現了。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機械。白色的人。
究竟什麽時候才會結束呢?
不管到哪裏,「絕望(白色)」都會出現自己的眼前。大概是用了數之不盡的機關和陷阱吧,我當時就像走進了一輩子都出不來的迷宮。明明是在前進,卻又像是在原地踏步。
“誰管——這些玩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我用咆哮將這一切吹飛了。將一切理性、冷靜丟到無盡的海洋,讓沸騰的感情將人類的『智』摧毀殆盡。
自己在幹什麽。這份感情是什麽。現在的所作所為的正確性。都不在我的腦海裏了。
那時的我大概是最接近『最強』的時候吧。
拋棄枷鎖,粉碎束縛。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真正解放了自己的力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發泄著,宣泄著。直到眼前的顏色(世界)改變為止。
我就連這個都要忘記一般咆哮著。
然後。
不知過了多久。將一切,自己在裏麵(研究所)得到的一切全部釋放後。
——我來到了外麵。
然後。
“——”
【我看見了世上最美麗的事物】
“………………啊。”
視野被什麽浸濕了。
——那是絕對的美。
從未被侵蝕過,從未被威脅過。
存在於人類無法企及的高處,卻隻有人類能夠想象的概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哭了。那份景色就是這樣衝擊著我的靈魂。身後的喊聲已經無關緊要,射進身體的彈丸也不管不問。白色(地獄)盡頭的那份顏色令所有的語言在一瞬間變成了嚎啕大哭。
大概當初和我看到一樣景色的人會感到莫名其妙吧。
因為。
那不過是司空見慣的【黃昏】而已。
——被夕陽照耀的,『橙色』的天空。
太過於平常,理所當然的景色。
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高興地哭了出來。
——世界啊,你是多麽的美麗。
我一邊哭著,一邊發自內心地讚美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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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角——少年
(…………嘛……雖然之後還是忙著逃跑就是了……)
我因為這突然浮現在腦中的記憶,微微眯起了眼睛。
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原因,隻是因為在夕陽的背景下,被渲染成橙色的天空和當初如出一轍,我才回憶起了那時的事。
因為自身的莫須有而憤怒,因為世界的美麗而喜極而泣。
比起前者,後者給你帶來的影響更加深遠——至少我是這麽想的。
(不知道拜隆他們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如此追求『美』呢?)
我胡思亂想著,然後看向四周。
我們站在山丘上。
這裏和我們剛才眺望伊澤路瑪家陽之塔·月之塔的地方遙遙相對。青草散發著熱氣,好像就要嗆進鼻子裏一樣。土地和草叢的縫隙間,可以隱約看見幾個兔子洞,讓人不由得感慨這裏不愧是作為名作舞台的地方。
從這裏看過去,這一帶的草原被夕陽和濃霧染成了血一般的顏色,世界仿佛被置換為了遙遠的幻想鄉。
(——雖然知道有著迫不得已的成分,但突然以『擊打』為媒介強行轉換還是有些吃不消啊……還有該說不愧是前本尊嗎,控製這幅身體比我還溜。)
就在我繼續想著有的沒的時?
(嗯?有人來了……)
在用拳頭打飛斯芬後醒過來的我,像是感覺到什麽轉頭看向從這裏可以看到的森林——比那還遠,這雙眼直接透過森林看見了本應該看不見的彼方。
(人數……有三四十個吧。而且大部分都來者不善,就著裝而言。)
我扭了扭脖子。
“呐,我去那邊的森林看看。”
丟下這麽一句,我徑直走向森林。
(……那麽,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