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教會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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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仙落慢騰騰走出召喚門,雙手攏在袖子裏,緩緩走城牆,帝國有數強者,全都齊集於此。

    帝國窮,窮在最強者,史詩階一人,傳說階沒有,傳階一人,其他全都是黃金階及以下,這樣的勢力結構,哪怕坐擁千萬大軍,也無法彌補先天弱勢。

    “情況怎麽樣?”

    手下人搬來凳子,雲仙落坐下,對一臉凝重的威吉利問道。

    “一名黑暗係高手,看架勢,很可能是地獄來客,實力介乎史詩和神階之間,我懷疑是從神階跌落,”

    威吉利雖未斷言,但語氣裏,卻蘊含著強烈的自信。

    要說眼力,帝國他說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花婉柔都不行。

    前者實實在在經曆過地獄入侵,諸多大戰,花婉柔則不過是看過紙頁記載,哪裏得真實經曆。

    不說其他,當時記書的人,筆不夠到位,說是龍,寫出來的東西,蛇都不如。

    難道龍真的會不蛇?

    所以,地獄有神階潛入蒼,這個事實,雲仙落得認。

    這次的渾水,起源自然是他通過召喚門,監察天下時觸動那名神階,當然,扛鍋的人,自然是離得並不遠的精靈族。

    “擊斃一名偽神,對如今的精靈族來說,怕要傷筋動骨,怕他們沒這個膽量。”

    威吉利眯起眼睛,對精靈族並不看好。

    真和一名神階拚命,那才是傻子,雲仙落大抵認可這個觀點,“看他們不處理,有沒有熱心人站出來,和那地獄生物,拚個死活了。”

    雲仙落懶洋洋坐在凳子,回頭看到城牆獵獵飄揚的軍旗,感慨道:“一晃眼,過去這些年,當年用這個旗幟,覺得多賺些金幣,是大事,如今想來,偏離了道理,也不夠微風,要不我們繡個龍頭,在頂把刀去?”

    修改帝國旗幟,這種事情,也雲仙落敢提。

    威吉利無不可,眼皮子都沒有眨一下:“您高興好。”

    雲仙落也沒有在這芝麻綠豆的事,花費太多心思,轉念一想,有些唏噓:“這些王八羔子,打起自己人來,狠得要命,對地獄來的人,慫得要死,真有人要出手,早出手了,不會忍這麽久,看來,這家夥大搖大擺的出現,也可以大搖大擺離開。”

    那名地獄強者,大概本來以為,被蒼世界的高手們聯合圍剿,驚嚇出一身冷汗,待在半空,全力擺出戰鬥姿勢。

    等了半響,也不見動靜,大概覺得沒事了,膽子也不由大起來。

    “我乃地獄無神,殺精靈王,屠百萬眾,擁無神位,願歸順者,我虛席以待,共分天下精魄。”

    黑霧翻騰,小半個蒼世界,都被黑暗氣息籠罩,體魄稍弱者,當場慘死,被汲魂取魄,供養那位地獄強者急速恢複。

    若放在一刻鍾前,打死神階也不敢,意識到蒼隻有一群慫包,再也不是千萬年前的殞神位麵後,神階自然願意選擇最簡單便捷的恢複方式。

    甚至,對整個蒼世界,都起了心思。

    一個世界的精氣,對地獄強者來說,具有強大吸引力。

    黑暗強者為何對各大世界念念不忘,時時留意,卻又不肯一次取絕?還不是圖個長久。

    若是哪位史詩巔峰黑暗強者有能力,有實力,屠了一整個蒼這樣的世界,板釘釘可以晉級神階,還不去,要麽天資太差,要麽是真的不懂修行,全靠蠻力,不會吸納。

    想通這麽一回事,雲仙落倒是存了幾分看熱鬧的心思。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帝國他一個史詩,黃金城好好呆在異空間,他說不定早衝去搏命,對他這種擁有無限生命的家夥來說,拚個痛快,也算是件好事。

    大不了魂飛魄散,再來一世。

    可惜現在不行,不說黃金城需要他鎮壓,是再修到史詩,估計地獄把蒼都捅出個天大的窟窿,剩下一群玩家,眼淚汪汪了。

    存了這個心思,雲心落也穩坐釣魚台,若蒼有人出手,他不介意幫襯一把,如果沒人出頭,他至多把人都撤走,再來想辦法。

    當家做主,一家子百萬千萬人看他吃飯,有沒有這個史詩坐鎮,非常重要。

    不知不覺,當年那個在地底摸爬滾打的小勢力,走到今天這一步。

    “等他吃飽了,大概真打不過,陛下,要不我們先行出手?”威吉利雖然性情陰涼,眼光卻不差,既然沒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帝國不妨出一份力,不用多,三分好,自然是起個帶頭作用,這件事,得到祝福的威吉利,相信自己能夠辦好。

    “再等等。”雲仙落不知為何,沒有讓他逞英雄,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麽。

    威吉利一向對這位主子言聽計從,算最開始雲仙落還不夠成熟時,也往往對那些建議奉若天聽,很多事情,他不是看不出其厲害,但寧願最後自己默默收尾,也絕不去違逆。

    這樣,雲仙落一步步成長,帝國也在風雨逐漸毅力,成為章法,規製齊備的大帝國。

    除了強者,帝國規製,任何王國都要完善。

    所以當雲仙落吩咐不要幹預時,威吉利沒有詢問半分,袖手以待。

    帝國其餘人等,連插手的資格都沒有。

    說起階位,不能不提一個人,古紀元的通天盜君莫笑。

    地獄入侵時期,他一個人鎮壓了一個大時代。

    按理來說,地獄隨便派出幾個小卒,都是屍山火海裏爬出來的,不同於蒼世界這樣安穩的物質世界,地獄是種吃人不吐股的地方,每個地獄生物,自出生起,在為生存拚搏。

    最典型的例子,大天魔曾經跟雲仙落提過,有些神階高手,孩子一出生,丟到地獄底層去,自己掙第一口吃的,自己搶第一座領地,自己慢慢修煉。

    “他們本身具備神脈,成長速度尋常生物快得多,如果這樣都不能立足,和死了何異?”這句話有些無情,但大部分地獄生物,確實信奉這種法則。

    地獄有個不成的規矩,凡是高手,發現這些神靈幼兒,絕對不能下手,暗下黑手都不行,若是被知曉,天下共敵。

    誰也護不住。

    正是憑借這種鐵血規矩,浴血拚殺,所以任何一隻地獄生物,都具備其他物質界生物所不具有的嗜血。

    殺戮是他們的本能,這和身具何種能量無關,純粹是成長環境造成。

    黃金城下,有無數零零散散的攤子。

    黃金城宛然成為一個觀光景點。

    不少好事者,擺出大型遠望境,掙得盆滿缽滿,其有多少探子,不得而知。

    一處麵攤前,三個青年停下馬。

    他們和尋常觀光者無異,找了個擺著大型遠望鏡的攤子,詢問價格後,稍長些的青年有些不願意:“一個銀幣,半分鍾。”

    這活計,搶錢還來的快些。

    猶猶豫豫剛點下三碗最便宜清湯麵的兩個青年,頓時啞然,紛紛擺手示意不要了。

    “拿眼睛看,那麽大個金疙瘩,還看不清楚不成?”年紀看去最小的青年瞪起眼睛,非常搞笑。

    麵館攤主都被逗笑了,打趣道:“嘿,三位,沒來過吧,那玩意可清晰了,城頭的金幣旗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幾個紋路跟腳,嘿,真不賴。”

    三個青年對視一眼,摸摸錢囊,還是有些不舍。

    清湯麵很快來,拿麵到沸水裏撈一撈,煮熟後配點粗鹽,是最簡單的清湯麵,攤主見他們三怪可憐,發善心滴了幾滴香油。

    吱溜吱溜吃得香甜的三人,眼睛始終不離黃金城,好似瞪著它,能掉下金疙瘩來。

    攤主左右沒有生意,和他們攀談起來:“三位,從哪裏趕來看這跡,應該是附近人家吧?”

    黃金城出現的日子還短,遠處的人家,看得見金光,也沒那腳程趕到這裏,攤主家在吉布裏北部,算是最近的一批人。

    這些日子,總有些相信這是神跡的信徒,趕到此處,有些人看到黃金城,更是當場跪倒,大概是拜謝財神爺給見著這萬年難得一見的跡。

    “那是,趕了好些日子。”年紀最輕的青年,吃完自己碗裏的麵,去年長那青年碗裏又撈了好幾條,對方也不敢反抗,任由他撈去,在攤主眼,這大概是年長的照顧年幼的。

    “家裏人呢?婆娘孩子不帶來看看?”

    攤主說完這話,見三人齊齊蹙起眉頭,頓時心一突。

    這世道,到處打仗,保不準是三個失了家人的孤男。

    “嗬嗬,放家裏沒帶,兵荒馬亂不安全,家裏還有個年長的哥哥,幫忙照看半個月農活,我們今天看看,明天回去。”

    那年長的青年眉飛色舞,陰霾刹那而逝,和坐在對麵的青年不知瞬間交手多少招,愣是打不過他,悻悻然收腳。

    一直沒說話的老二,慢騰騰吃完自己那份,說道:“走吧,過去看看。”

    剩下兩人都沒有異議,老大臉色陰沉,老三笑眯眯好似偷腥得逞的貓。

    攤主看著這古怪的三人組離去,突然醒悟過來,“哎呀,忘跟他們說,不能靠近城市。”

    等他急急追出去,發覺人煙渺渺,早已尋不到那三人身影。

    諸多做生意的,多是以城鎮紮堆,出來也好有個照應,這時他拉住鄰近一個同城老板,“剛剛從我這出去的三個年輕人,往哪走了?”

    對方一臉莫名其妙的盯著他,確定不是失心瘋後,慢騰騰道:“你剛剛自己一個人坐在那,喃喃自語,哪裏來哪裏去,我還以為……”

    攤主大驚,愣了愣,伸手入懷,一抓,幾塊圓滾滾的物事攥在掌心。

    依稀,透著金光。

    ……

    剛剛在小攤那吃了幾碗麵,三個年輕人不過片刻,到達幾十裏外的黃金城下。

    抬頭望著這座高高懸浮在天際的巨城,三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本以為,聖城已經是世間最宏偉的城市。”

    諸神教會傳說級頂峰高手,號稱刑房掌事的貝拉,緩緩扭下脖子,低頭望著黃土漫漫的土地,道出這句由衷感慨的話。

    “聖城一直都是最偉大的城市。”

    教會另一名傳說高手滿臉滄桑,眼神充滿疲憊,信仰堅定不移。

    “走吧。”唯一的史詩階高手輕輕開口,人已經懸空浮起。

    “不是應該先通知一聲嗎?”

    貝拉嘟囔一句,眼見兩位同伴都升至百米高空,不情不願的騰身而起:“也不備個吊籃,爬去,累死了。”

    話雖然這麽說,但離城池越近,他眼的光芒愈盛,最後化為兩道璀璨的白色光芒。

    “快出來看,有動靜了。”

    遊客們紛紛呐喊,頓時幾千人齊齊朝黃金城方向湧動。

    那裏,一道粗壯的光柱,裂地而起,仿佛驕陽自地麵升起,會不會自西方天際落下,還是個迷。

    如此巨大的動靜,城池的人好似沒有發現,軍士依舊站得筆直,沒人彎腰去看一眼自己腳底升騰的炙白光柱,雖然它很溫暖,具有神的力量,但依舊不足以令堅毅的帝國戰士出現任何三大教會高手意料的顏色。

    更過分的是,他們冒頭時,已經有幾百架魔晶巨炮對準這段城牆。

    “喂喂喂,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貝拉伸手護住自己英俊的臉龐,一手衝炮口伸去,像極被抓嫖的客人,麵對鏡頭,欲語還休。

    “我是教會的人,要見你們皇帝。”

    貝拉身後兩個人都不為所動,半大小子傻了眼,“提提裏亞,你的實力最弱,這不是你該做的事情嗎?”

    被稱為提提裏亞的年長青年翹起嘴角,對他露齒一笑:“誰是傻子誰幹。”

    貝拉氣得不輕,擼起袖子要幹架。

    “好了,貝拉,你去交涉,”一直沉默寡言的教會督察長卡貝爾隨意道。

    貝拉乖乖不敢抗議了。

    提提裏亞沒有得寸進尺,不過在貝拉轉身的時候,做了個鬼臉。

    貝拉恨得牙癢癢。

    “尊敬的帝國陛下,我們是來自諸神教會的使者,奉教皇的命令,前來與您商談合作事宜。”

    貝拉躬身,微微前傾,做了個無懈可擊的禮儀。

    “新教皇?”

    “愛吾拉斯冕下,在隕落前,命令我們,前來尋找您。”貝拉立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