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夜劫白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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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子墨使勁地晃著腦袋,確認這歌聲的確隻是出現在他的記憶裏。
淩晨零點零六分,電話一陣震動,尹二孃來電話了:“老墨子……”
一聽她的聲音就有戲,顫顫巍巍的,很驚恐也很激動。閔子墨忍住驚喜,問:“怎麽?聽到歌聲了嗎?”
“不是……老墨子……”尹二孃有氣無力的說:“我看見了一個鬼的影子,我怕得很。”
什麽?鬼影?
“搞什麽鬼?這世界上哪來的鬼哦。”閔子墨一說完就後悔了:誰說這個世界就沒有鬼呢?
於是急忙改口:“別急,我馬上進來。”
說罷也不管會不會驚擾別人了,瞬間就騰空而起,還踩了幾處窩棚頂,直接就朝樹林裏飛奔而去。
因為有著隱約的月光,閔子墨很快就在一座低矮的“幹壘”小磚房背後找到了尹二孃。她正蜷縮在一棵小鬆樹下麵,半蹲著的雙腿還在打顫,雙手死死的抱著手臂粗細的樹杆。
“就是這座房子上麵,你看,那是不是很像一個鬼影子。”尹二孃抖抖索索的看著房頂說。
這座房子很矮,也很小,大概隻有兩個房間,頂上蓋著的是石棉瓦,比那些窩棚要好一些,但是又不如其它的房子。
閔子墨蹲下身子,努力保持和尹二孃一樣的位置,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就大吃一驚。
房頂上,果然有一團綠瑩瑩的光影不停地變幻著,是不是鬼的影子他不知道,但的確很古怪。
這樣的光影,他似乎在地宮裏見過。
閔子墨扶著尹二孃的肩膀,努力讓她鎮定下來。過了幾分鍾,歌聲倒是一直沒有出現,而那團綠色光影卻輪番變幻了幾個花樣,一會兒像張牙舞爪的厲鬼,一會兒像幽幽怨怨的魅影。
零點二十分,光影瞬間消失。
“小尹。”閔子墨咬著尹二孃的耳朵說:“那個罐子,肯定就在這個房間裏。”
尹二孃的身子還在抖索著,聲音也在抖索:“這東西太邪乎,要不就算了吧。”
“有可能要值好幾百萬哦。”閔子墨故意逗著尹二孃玩:“一棟別墅就擺在麵前,要不要就你一句話。”
其實閔子墨心裏暗自慶幸:幸好罐子沒有被拾荒的人賣掉,否則真的就要大海撈針了。
不過,閔子墨這樣騙尹二孃還是不忍心。夜郎穀裏的東西,再怎麽值錢他也不會賣掉的。閔家屯在夜郎穀快兩千年了,要不是曆朝曆代都有男丁墜下出氣洞,這兩千年來,閔家人可能就繁衍到成百上千人了。夜郎穀,自然就是閔家的後花園。夜郎穀的裏一草一木,都應該屬於閔家的。
唉……都什麽年代了?我這是什麽思想?封建餘孽!閔子墨暗自歎息。
尹二孃似乎被閔子墨的話打動了,猶豫了幾秒鍾就不疊地點頭:“要,肯定是要。但是老墨子,你是要去偷呢還是去搶?”
閔子墨搖搖頭,說:“都不是,我不偷不搶,但可以……”
話未說完,尹二孃就接過話頭:“騙!”說完差點就笑出聲來。
“錯了錯了,我老墨子堂堂男子漢,怎麽會騙呢?”
“那你打算……”
“買嘛,你硬是憨得很。”
閔子墨說,人家撿垃圾的也不容易,好歹也得開人家一天工資,三十五十、一百兩百總得有個意思吧。尹二孃眨巴著眼睛,在月色中定定地看著閔子墨,許久才說:你還真的算個男人。
閔子墨洋洋自得一番,就帶著尹二孃轉到房子麵前,伸手敲門。
“誰呀?”聽聲音是一個老人,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
既然是女人,還是讓女人來打交道好一點。於是閔子墨拍了一下尹二孃的肩膀,尹二孃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意思,輕言細語地回答:“我們是過路的,有點事情想打擾一下。”
屋子裏的等很快就亮了起來,是電燈。不過瓦數很低,昏黃得很。
柴扉一般的木門很快就打開了,裏麵是用門閂閂著的。主人果然是一個老婆婆,年紀和閔子墨的母親黃嬸差不多。
七十老幾的人了,還靠撿垃圾為生,也是夠可憐的了。就算人家把罐子白還回來,想必尹二孃也不忍心白要啊。
“婆婆。”尹二孃剛一開口,老人就說了:“進來說吧,這半夜三更的,外麵不幹淨。”
外麵的確不幹淨,垃圾場怎麽會幹淨呢?
不過閔子墨和尹二孃不知道老婆婆說的“不幹淨”是不是這個意思?因為她還刻意地強調了一個“半夜三更的”。
看著老婆婆很和善,兩人對視一眼,一閃身就鑽進了房門。的確是鑽進去的,因為那個房門實在太矮了。
屋子的確隻有兩間,而且很窄。外麵一間除了一個回風爐和一些鍋瓢碗盞之外,一個碩大的背籃和長長的鐵鉤,已經很鮮明地表明了屋子主人的身份。鋼條鐵塊塑料瓶子泡沫板板等撿來的廢品,塞滿了大半間屋子。估計這些東西就是老人最近幾天的“戰果”,還來不及運到附近的回收站賣掉。
老人把閔子墨們讓進裏屋的臥室。裏麵有兩張單人沙發,當然也是撿來的舊貨,很多地方都破了,連裏麵的海棉也都被掏掉了不少,坐起來都是凸凹不平的。
閔子墨倒是不講究,毫不猶豫就把身子陷進黑得發亮的沙發裏。而尹二孃卻皺著眉頭,將屁股勉強搭在沙發的扶手上。
不過老人的床鋪卻很幹淨,木架子床不知道是不是撿來的,上麵鋪著方格的床單。也許是老人剛剛起床的緣故,被子沒有折疊,不過可以看出是白布裏子和紅色緞子的麵子縫成的被套,閔子墨小時候家用的也是這種。
床裏麵的牆麵上,還掛這幾套幹淨的衣服,但都是布依族的老人服裝。而老人穿得也很幹淨,要不是外麵屋子裏堆積著一對垃圾廢品,還真看不出這個老人居然是撿垃圾的。
老人把兩人晾在所謂的沙發上,就開始忙裏忙外的,似乎兩人和她很熟悉的樣子,就像家裏來了親戚一樣。
兩分鍾後,老人端著一個大茶杯和兩個一次性的塑料杯子過來了。
“喝茶。”
天,這半夜三更的還張羅著給兩個陌生人找茶水,這個老人也太……
一時間閔子墨找不到詞匯來形容,但是很感動。站起身來接過老人的茶杯,一口就把茶水全部喝完。
尹二孃卻在一邊皺著眉頭看閔子墨。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會在這種環境中喝下這樣的茶水。其實,閔子墨之所以這麽隨隨便便就把老人的茶水喝完,有兩個原因。第一是表明自己不嫌棄老人;第二,即使這茶水有問題,對他來說也是沒有傷害的。21年前他吃過羅二公給的青果之後,可以說是百毒不侵。當然他沒有試過毒物,沒必要去開這種玩笑,但是從來就無病無災,連拉肚子的狀況都沒有出現過。記得幾年前去采訪“背篼旅社”的時候,他請一幫背背篼的農民工吃飯,菜肴全是發黴發臭的鹵豬肉和豆腐幹。回來後負責攝像的曉偉拉了幾天肚子,閔子墨卻半點事也沒有。
看著閔子墨把茶喝完,老人才說:“請問……你們有什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