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公子要走？”林月書見李若冰跟自己道別，不禁愣神。

    “嗯，明早就走。”李若冰點點頭，見齊落霞從樓下上來，她小聲道，“可不要跟齊姑娘說，否則她鬧著報恩要跟我走就麻煩了。”

    林月書噗嗤一笑，會意地點點頭。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李若冰睡得正香，隱隱聽見耳邊有人輕喚她的名字，有些困倦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慕小二那張帶著邪魅的臉。

    “啪！”

    馬車慢悠悠地行駛在路上，清晨林間的微風透過窗戶扶起李若冰的發絲，沒有扮男裝的她在這一刻竟有幾分出塵之意，慕小二盯著她嘴角還掛著微笑。

    “盯著我做什麽？右邊臉也想來個紅手印嗎？”李若冰回過神見他那副表情又忍不住想抽他一巴掌。

    “唉，你啊……”慕小二無奈地撇撇嘴，他看了眼窗外說道：“明天傍晚就能到大江，之後沿江行至嶽州，到那裏休息一晚再去找你師傅吧。”

    “還是不要了，我們不在嶽州停留，直接回青蓮仙居。”李若冰搖了搖頭，慕小二見此也沒有異議，兩人陷入沉默，隻有霜霜枕在李若冰膝上睡得香甜。

    “這個孩子……你還沒跟我好好介紹過呢。”慕小二伸出小指輕點了下霜霜的鼻尖，霜霜皺了皺眉輕拱了下鼻子，李若冰瞪了他一眼似是責怪他差點驚醒霜霜的瞌睡。

    “她是我冬天的時候，在一個小鎮子收養的孤兒。”李若冰緩緩說著，臉上流露出傷感，“這孩子全名叫沈霜霜，家住出雲縣，那做官的混賬借宋遼戰事搜刮百姓以中飽私囊，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霜霜的父母……”

    歎了口氣，李若冰輕輕地撫摸著霜霜的後背，繼續道：“她現在成了孤兒，無依無靠，我若不帶她走，那她估計也熬不過那個冬天了……”說著她自嘲一笑，“可惜我太沒用了，霜霜跟我這麽久，我不僅沒能讓她享受孩童應有的歡樂，還讓她跟著我四處奔波，為溫飽掙紮。”

    “冰兒……”慕小二想伸手摸她的頭發卻又縮了回來，他苦澀一笑說道：“你也隻是個孩子而已，何必那麽累？”

    “您這種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富家子弟自然體會不到底層百姓的艱苦，我可不行，出門在外，想吃飽穿暖，就得靠自己，我餓點累點沒關係，霜霜正在長身體，絕對不能讓她餓著。”

    李若冰說著，忽地垂下了頭，“小二，你不知道那陣子，我沒錢隻能帶著她住破廟，啃幹饅頭有多難受……那些百姓受的苦，你不親自經曆的話是想象不到的……”

    慕小二麵帶笑意地看著她，良久開口道：“這麽些日子不見，你，的確是成長了不少。”

    “對了……蘇大哥近日如何？”

    “嗯……他日子過得還不錯，隻是……”慕小二露出一副邪魅的表情。

    “怎麽？別賣關子，不然抽你！”李若冰作勢要打，慕小二連忙擺擺手，笑道：“隻是他家中母親整日催問何時能讓她抱孫子……”

    “噗……”李若冰剛想放聲大笑一看到懷裏的沈霜霜又連忙忍住，肩膀一聳一聳地看起來實在滑稽。

    “蘇大哥今年多大了？”“過了重陽，就二十六了。”“哈哈哈，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沒娶妻，難怪伯母慌了。”說罷兩人又笑了起來。

    “不過……”李若冰突然想到什麽，“慕小二，你多大了？”

    “二十三，問這個幹嘛？”

    “喔，看來你家那位老母親也該催你了。”李若冰笑道。“哈哈，那倒不會，家母向來支持我所行之事，倒少於管教。”“那，慕公子還不打算成家？慕家家大業大，找個大家閨秀不在話下吧？”李若冰倒有些好奇了，難道有錢人都不喜歡成婚？

    “再等陣子吧，我現在還沒那打算。”慕小二收起笑容喝了口茶，絮絮叨叨這麽久李若冰倒也有些渴了，便也端起茶杯。

    “噢，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放下茶杯，李若冰再次開口，“江湖三公子中的最後一位，我已經見過了。”

    “楊雲煥？你見過他了？”慕小二一愣。

    “是啊，幾個月前我在開封時經常和他來往。”

    “楊雲煥回開封一事我也聽說了，宋遼戰事持續數十年，可算是談和收場，楊雲煥難得空閑皇帝便讓他回開封修養了陣子。”頓了頓，慕小二忽然一笑，“你覺得他人怎麽樣？”

    “怎麽樣？”李若冰回想一番，不禁搖了搖頭，“他啊，性子直來直去，雖然剛認識的時候鬧了些誤會，不過後麵解開誤會就好些了……”忽地，李若冰歎了口氣，“楊雲煥哪兒都好，就是……太閑了？反正他隔三差五就來找我切磋，那家夥打起架來像要人命似的，楊家槍法又霸道無雙，天天震得我手臂發麻！”

    “哈哈哈！楊三弟的槍法連蘇大哥都有些頭疼，更何況你這初出茅廬的小丫頭片子，不過，原來他信中提到的人就是你啊！”

    “嗯？”李若冰疑惑地看著他，“信？”

    “嗯。”慕小二微微一笑，說道：“他曾給我寄過幾次信，說在開封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家夥，劍法超絕，頗有膽氣，便天天找他切磋，哈哈哈，我到真沒想到那人會是你！”

    “唉！”李若冰無奈地搖了搖頭。良久，李若冰緩緩開口：“小二。”

    “嗯？”

    “方才你說，不打算成家，是不是在等一個人？”

    慕小二微微愣神，又笑道：“噢？你為何這麽說？”

    “曲憶婉……你不是喜歡她嗎？”

    “曲姑娘……”

    慕小二突然沉默了。

    “唉，其實，你誤會了。”

    “嗯？誤會？”李若冰有些疑惑。

    “我跟曲姑娘不過是朋友之誼，頂多算知己罷了。”

    “你不是，都送她定情信物了嗎？”“嗯？”這下輪到慕小二疑惑了，“就是那張琴啊！你可是花了十萬兩銀子啊！”

    “哈哈哈哈，誰告訴你那是定情信物了。”慕小二嬉笑道，“若真是定情信物，曲姑娘是不會收的，那張琴，我別有用意。”

    “是什麽？”李若冰好奇問道，“以後再告訴你，噢……”慕小二看到沈霜霜睜開了眼睛，“你的霜霜醒了，想必是餓了。”

    沈霜霜：“吵死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