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軒的府邸坐落在皇宮外的清風庭院，這是權貴人家所住的高檔住宅區，但方文軒似乎並不在意這些，他的宅邸沒有過多的裝潢，反而有幾分簡陋，倒與此處顯得格格不入。

    府裏除了幾個下人就再沒別的人，方文軒告訴兩人自己平時很少在家，朝中事務繁忙，也就近日能閑兩天。

    “這茶挺不錯。”慕小二品了口茶不禁稱讚一聲，方文軒笑道：“我也就這點小愛好，這茶是我朝中一位朋友送我的。”

    “沒想到宰相大人泡得一手好茶。”

    “嗬嗬，慕公子不必拘禮，這兒沒有外人，何況您是恩公的朋友，叫我文軒就行。”方文軒顯得很謙虛。

    “哈哈，文軒，你還挺隨和嘛。”李若冰打趣道，“剛才那些百姓討論你的時候都特別尊敬的樣子呢，你很受百姓愛戴？”

    “恩公莫要取笑了，我不過做了分內之事。”麵對李若冰，方文軒倒有些恭敬起來，前者不禁汗顏，“方文軒，你就別一口一個恩公了，叫我名字就行，否則我就得叫你宰相大人了。”

    “啊！對不住，那，李姑娘？”方文軒連忙改口，“唔，這也行。”李若冰大大咧咧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隨後問道：“這麽久沒見，你都有些什麽有趣的經曆，跟我說說唄。”

    方文軒苦澀一笑，“有什麽有趣的，都過去了，既然李姑娘想聽，我就講講吧。”

    “與你分別後，我為了省錢在廟裏苦讀數月後鄉試中了解元，之後在會試中了會元……”

    “問說方大人乃十年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在科舉kǎo shì中連中三元，直接選作宰相。”慕小二搖著扇子笑道，方文軒謙虛地搖頭：“慕公子言重了，方某隻是僥幸。”

    “連中三元？”李若冰疑惑地看著他，“那是什麽？”

    “唉，你要是能有方大人一半學識，那就是老天開眼了！”慕小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連中三元是指在鄉試，會試，殿試三門kǎo shì中都考取第一，嘖嘖嘖，像方大人這種才華的人，你三輩子都趕不上。”

    “嗬嗬，話不能這麽說。”見李若冰沉下臉，方文軒立馬笑著圓場，“李姑娘年紀輕輕就練得一身好劍法，若沒有她，哪能有我今日。”

    李若冰猶豫一下，開口道：“那，方文軒，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你想進皇宮？”方文軒聽了李若冰的話不禁皺起眉頭，“皇宮那種是非之地，人心叵測，進去難保不出些樁子。”

    “我需要去見一個人，我很擔心她。”李若冰歎了口氣。

    “方大人這麽說，看來有辦法帶我們進去？”

    方文軒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明日我借著納諫將你倆帶進去，不過，你要見誰？”

    “嗯……不知道方大人知不知道她，她名叫月惜霜。”

    “月惜霜？”方文軒一愣，“月才人？你們認識她？”

    “月才人？她，她果真進了皇宮嗎？”李若冰也有些詫異，“我本隻是猜測一番……”

    “唉，若要見她的話……”方文軒神色複雜，“我倒不能保證能讓你見到她，暫且一試罷。”

    這還是李若冰第一次進宮，正門打開，皆是恢宏大氣的宮殿，一條白玉石鋪做的大道直達正殿，兩旁玉柱佇立其上雕龍畫鳳大放光彩，勤政殿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似欲騰空飛去，殿內又是何等光景李若冰也不敢猜測。

    方文軒將二人帶到一處宅邸，一名身著官袍的男子已在此等候。

    “這位是趙公公，我已囑咐他一些必要的事，兩位跟著他便可。”方文軒解釋道。

    趙公公向兩人行了宮禮，李若冰也禮貌回禮，“見過趙公公。”

    “李姑娘，實在抱歉，我隻能帶你們到這兒，我便先去找皇上。”

    “沒關係，在朝廷做事，自然得小心些。”慕小二倒十分理解，方文軒笑了笑，又囑咐道：“李姑娘，這皇宮不比在江湖上，您可得注意自己的舉止，有事便請教趙公公。”

    “嗯。”李若冰不是傻子，自然有分寸。“那便告辭了。”方文軒作揖道別。

    待他離去後，趙公公才開口道：“二位就跟我來吧。”這聲音細聲細氣令人頭皮發麻，李若冰想到他的身份也隻得表示理解便忍了下來，“勞煩趙公公了。”

    趙公公帶著二人在皇宮內穿行，一邊給二人說些需要注意的事，“李姑娘，你雖和方宰相有交情，但宮內不比外麵，凡事都得留個心眼，若有人搭話，可別透露你和方大人的關係，以免節外生枝。”

    “嗯，我記下了。”

    趙公公繼續道：“月才人現今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尋常的下人是見不著的，不過正好她那裏差了個丫鬟。”

    “丫鬟？難不成……”李若冰似乎會意了，不禁皺起眉頭。

    “眼下也沒別的辦法，原本安插過去的丫鬟讓我調到了別處，你若反悔倒也來得及。”

    李若冰看了眼慕小二，又問道：“那他怎麽辦？”

    “方大人說了，他事情解決後會來接應這位公子。”

    “哦，我還以為我也會被派去當下人呢。”慕小二故意對李若冰挑了挑眉，令後者不禁咬牙切齒。

    “那便是月才人住的攬月閣。”不遠處一座樓閣佇立池中，飛簷青瓦，脊上琉璃群獸，棟柱油漆彩畫，倒有幾分氣派。

    “別的才人閣樓一般無二，倒隻有月才人的恢宏大雅，可見皇上對她寵愛有加。”趙公公這麽說著，臉上卻帶著不屑之意，“姑娘，我就隻能帶你到這兒了，待會兒會有人給你送侍女的衣服來，希望姑娘謹言慎行，可別給方大人添麻煩。”

    事已至此，李若冰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我就在這兒住幾天。”

    “這位公子請跟我來吧。”趙公公又對一旁的慕小二道，“嗯，那我就先走了。”慕小二微微一笑，臨走前又囑咐道：“萬事小心，切記不要與她起爭執，我會想辦法留意你的。”

    “我知道。”李若冰點點頭，目送他遠去。

    微風吹過，將她的發絲輕輕托起。

    “月惜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