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說。”王田富抬起頭來，看著苗仁鳳。

    那你說吧。”苗仁鳳拖過來一個小凳子，在王田富對麵坐下。

    我的確是來殺張秀英的。”話剛出口王田富就連連擺手，“但是並不是我想要殺死她，而是其他人，有人威脅我這麽做。”

    哦？”聽見王田富說有人威脅，苗仁鳳立馬就推測這個人必然就是幕後黑手。

    我不知道。”王田富邊說邊搖頭，“我並沒有見到人，那個人在我家中留下了一張紙條，要我今晚到王鐵柱家來殺了張秀英，不然就讓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一張紙條而已，你就照著做了？”苗仁鳳繼續問道。

    不僅僅是一張紙條，在紙條上還放著兩把殺豬刀！”王田富咧著嘴，“就是我之前丟的那兩把殺豬刀，這個我跟這位警察同誌講過的。”說著王田富就看著武競。

    苗仁鳳轉過身來，武競點了點頭，表示王田富說的是真的。

    看到兩把殺豬刀，也不至於就把你嚇到吧。”苗仁鳳轉過身來盯著王田富，“是不是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

    沉默一陣，王田富才開口道:“那兩把殺豬刀和紙條，是一大早我起床時發現的。看見兩把刀的時候，上邊全都是血。那張紙條上除了要我去殺掉張秀英，還寫到刀上邊已經消除了之前的指紋，現在隻有我的指紋，如果我敢告訴警察，也必然會被當成凶手。而且，他還會在警察之前殺死我。”王田富咽了一口口水，接著說道:“看了紙條和兩把帶血的刀之後，我害怕極了，但是又不敢和誰說，左思右想，決定立刻把刀處理一下，把上邊的血跡那些都清理掉，這位警察同誌也是看見了的呀，他來我家時我正好在磨刀的。”

    那，那個時候你磨的刀就是……”武競上前一步問道。

    不等王田富回話，苗仁鳳插話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刀和紙條的。”

    起床之後，我記得我是八點過起來的，因為前晚看電視睡得有點晚。起來之後打開門就看見了，就在門外邊放著。哦，對了，在我起來之前，好像聽見了敲門聲。反正響了一下就沒了，記不太清了。”

    八點過……”苗仁鳳低下頭來細細思索，自己和何苗苗武競三人都是一大早就起來了，估計不到七點，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和何苗苗去了張秀英家，武競則去了胡寡婦家。而王大發家處在村子中間，距離村頭還是有點距離，凶手就是在這短短了幾十分鍾時間裏完成犯案。

    那紙條呢？”苗仁鳳接著問。

    就在我褲兜裏。”王田富側了下身子，武競上前伸手到王田富褲兜裏，果然掏出來一張紙條。將紙條遞給苗仁鳳，第一眼苗仁鳳就看出來，紙條上的字跡和從王小天屍骸中發現的紙條，字跡是一樣的。展開紙條，上邊寫了好幾行字，大概意思和王田富說的差不多，反正就是以誣陷和殺死王田富，威脅他去殺了張秀英。

    現在看起來，王田富確實和王大發一家的案件並無明顯的直接聯係。但是既然沒有成功殺死張秀英，那凶手肯定也能料到王田富會說出這些事情來，如果將王田富放回去，恐有生命危險。思來想去，苗仁鳳計上心來，附在武競耳邊低言幾句，武競便轉身離開。然後苗仁鳳也出去，將外邊院子裏的圍觀群眾聚集起來，沉下臉來對眾人宣布:“張秀英被人殺了！”

    一聽苗仁鳳的話，這些村民一下就炸開了鍋，紛紛議論起來，苗仁鳳細細看著眾人的表情，其中有一個人，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各種討論，隻是在一旁聽著別人說。苗仁鳳思緒回溯，又回到王大發家的院子裏，同樣是一群村民聚集在外，對王大發夫妻的死悄聲談論，其中好像也有一個人，並不是很好奇，仿佛知道內情似的。將腦海中模糊的影像不斷記憶，那時之人和現在之人，好似一樣。

    見眾人還在議論，苗仁鳳突然咳了一聲，讓眾人目光聚集到他身上，然後又開口道:“但是張秀英並沒有死！”

    此言一出，院子裏的村民就有些愕然了，都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表情，不知道苗仁鳳說的話到底什麽意思。然而先前之人，卻是截然不同的表情，意外中透著憤怒。還不等其他人有所反應，這人便開口道:“既然沒事，那大家都回去吧！”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張秀英家，在黑暗中不知往何處而去。此人心中生怒，腳下生風，走得飛快，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個黑影高低起伏地跟著自己。

    其他圍觀群眾也紛紛離去，張秀英家的院子很快就空無一人。苗仁鳳回到暫押王田富的屋子，把王田富綁著手的繩子解開。王田富見狀，以為苗仁鳳要放了自己，連連道謝，準備離開。

    你想去哪？”苗仁鳳在凳子上坐下來，盯著想要離去的王田富。

    這不沒事了嘛，我想回家去了。”

    沒事了？誰告訴你沒事了？”苗仁鳳詰問道:“即便你是被人威脅，但是故意傷害張秀英是事實，已經構成了犯罪。而且，你現在說出了那人的一些事情，你覺得你回去，就不會像王大發夫妻那樣？”

    這？”王田富剛剛急於離去並未多想，現在苗仁鳳一番話點出利害關係，弄得王田富完全不知所措，“那我該怎麽辦？”

    現在，你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取得張秀英的諒解，然後配合我們調查，減輕自己的罪行！”苗仁鳳義正言辭，每個字都震撼著王田富。

    自己實在也想不出其他的辦法，就目前的狀況來說，苗仁鳳所言也許就是最好的選擇。張秀英諒不諒解並不重要，關鍵是要保住自己的命，萬一真如苗仁鳳所說，那個殺人狂來找自己，自己是否可以保障安全，不被殺死？思慮一陣，王田富立刻臉上堆笑，走到苗仁鳳身邊，“我聽你的，警察同誌，你要我幹啥我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