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我要殺了你個老不要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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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秀和明韓氏往雞公山方向走著,還沒走出三裏路,便看見路邊就有一簇自己要找的東西,欣喜的道:“奶,那個就是鬼針草,這麽大一簇,夠你用好幾次了呢。”

    說著,她從明韓氏的手中抽出手來,奔過去一邊拔著鬼針草一邊道:“奶,你拿回去把葉子搗爛後,用布包住患處就行了。”

    明秀動作麻利,一會就將那些鬼針草全拔了,抖掉根部的泥巴交給了明韓氏。

    明韓氏哪裏想到這鬼針草這麽好找?草藥找好了,勢必得回去,可是那邊的事還沒辦好,怎麽能回去呢?

    “秀兒,這些不夠呢。”明韓氏找著借口道:“奶好多地方都疼呢,再給奶找一些吧。”

    “奶,這些葉子搗爛後至少可以包十幾處了,怎麽會不夠呢?”明秀疑惑的問道。

    明韓氏一向就不喜歡別人質疑她的話,聞言麵色一哂,慍怒的道:“你這孩子,奶說不夠就不夠,你操心那麽多做什麽?隻管給奶找就是了,嗯,至少還要找這麽多才夠。”

    “哦。”明秀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質疑,小聲道:“我給你找就是了。”

    明韓氏這才滿意的將手中的草藥交給明桃拿著,又繼續向前走著。

    沒走多遠,明秀又發現前麵的田埂上有一大叢鬼針草,當即便跑了過去采了回來,“奶,這把比剛剛的還多呢,這下夠了,咱們回吧。”

    明韓氏心裏恨得牙癢癢的,耐著性子扯著一抹笑,“秀,奶這肚子也兩天也有些拉,你再給奶找找能治拉肚子的草藥吧。”

    明秀無語極了,“奶,我不是大夫,不知道哪些草藥能治拉肚子呢,再說這藥可不能亂吃,不如咱們回去找村裏的張大夫給你好生瞧瞧,再讓他給你開幾服藥吧。”

    “我老婆子可沒那個閑錢看大夫吃藥。”明韓氏說自己有病不過是推諉之詞,目的就是拖延時間而已。聽到明秀說起找大夫,便想到阮氏天天吃著補藥,頓時心裏就不舒服了,陰陽怪氣的道:“我這把老骨頭不值錢,可沒你娘那麽嬌貴,整日裏補藥的吃著,我啊,也就配喝這些不值錢的草草花花,喝好了就活,喝不好就兩腿一蹬,哪裏來哪裏去。”

    明秀聽著她尖銳的聲音,隻覺得頭皮發麻,她真的不想和她呆在一起啊。

    “奶,我娘那是生小弟的時候落下的病根,你也知道我娘她時常會覺得氣短胸悶,嚴重的時候根本連喘氣都困難,別提有多難過了,大姐心疼她,才給她買了補藥補補身子。”明秀壓製著心裏對明韓氏的畏懼,一隻手穿過她的胳臂,狀似親昵的道:“再說了,奶你看病哪裏能要你出錢呢?昨兒孫女做的鞋子掙了一兩銀子,大姐都給了我,呆會回屋我就拿給你去看病去。”

    明秀後麵一句話讓明韓氏心裏稍稍有些寬慰,到底是親孫女,比楚雁回那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小踐人貼心多了。但是她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回去的!“奶不要去看大夫,奶就要自個兒挖草藥。”

    明秀傻眼,她奶這啥意思嘛?都不讓她出錢了,咋滴還這麽執拗呢?

    “可是奶,我根本不認得治拉肚子的草藥啊。”明秀想了想,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不如我回去問問張大夫,然後再來給你挖草藥。”

    說著,她抽回手就要走。

    “明秀你個死丫頭,你不能回去!”明韓氏一把抓住明秀的手,脫口而出的話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持,連聲音也大了幾分。

    明秀愣住,怔怔的看著明韓氏,“奶,為什麽?”

    明韓氏臉上略顯尷尬,囁嚅著嘴道:“奶的意思是你再陪奶走走,奶這些時間的確做了些不好的事傷了你們的心,奶給你們道歉。”

    明秀傻眼。

    道歉?她奶居然跟她們道歉?在她記憶中,她奶一向說一不二,便是以前住在她們鎮上的家裏,人在屋簷下,做了過分的事說了過分的話也不曾道過謙,今兒這般又是為什麽?鐵樹開花?公雞生蛋?馬頭長角?太陽從西邊出?且不說她奶道歉讓她意外,就是她今兒主動找上她已經很讓人意外!她揪著她不讓回去又是為了什麽?

    事出反常必有妖。

    嗯,她出來了,家裏就剩娘一個人,難道她奶這樣做是想拖住她,要對她娘做什麽?

    明秀腦子飛快的轉動著,想到這個可能,心裏對她奶的懼意竟是淡了好幾分,定定的望著她道:“奶,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明韓氏眼神閃爍,罵道:“你這死丫子,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

    明秀沒有忽略明韓氏閃爍的眼神,聲音盡量平和的道:“奶你放開我。”

    明韓氏非但不放,反而抓得更緊了,怒道:“你這死丫子,咋這麽強呢?奶已經給你道歉了,讓你多陪陪奶一會也不行?”

    “奶,我尿急,你放開我。”

    “前麵那邊有一個垛口,咱們去前麵尿。”明韓氏哪裏會相信?死命的抓著明秀不肯放。

    由此,明秀越發肯定家裏有事情發生,看著明韓氏,心裏拔涼拔涼的,索性心一橫,將手中的鬼針草往明韓氏的臉上一丟,然後趁她愣怔的當口,猛地低下頭對著她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明韓氏吃痛,條件反射的鬆了手,明秀倏地拔腿就跑。

    艾瑪,三姐好厲害,連奶都敢咬!

    明桃剛剛分明就看見了明秀嘴角有血跡,小小年紀的她,心裏對明秀竟升起一絲佩服之意,再看向自己奶奶那陰沉的臉,縮了縮脖子,怯怯的問道:“奶,你沒事吧?”

    “哎喲,疼死我了,怎麽會沒事?”明韓氏哎喲的叫著,一臉狼狽的撫開頭上的草藥葉子,看了看自己冒著血珠的手腕,再看向明秀絕塵而去的身影,咒罵道:“明秀你個死丫子,下手可真狠,也不怕遭天譴!”

    明秀雖然不知道明韓氏怎麽算計她娘,但是想到她反常的舉動,就猜到特定沒好事。也不管身後她的叫囂聲,自顧自的往回跑去,嘴裏念叨著,“娘,你千萬不要出事啊,否則女兒也不要活了。”

    楚雁回昨兒訓她的話都被丟到九霄雲外,此時她的心裏滿滿的都是自責,狠狠的罵著自己愚蠢,為何要聽她奶的話找什麽鬼針草?想著她是她奶,還誠心實意的想拿銀子給她看大夫,哪裏知道她竟然……

    心裏的失望無以言表,更是衍生出一個邪惡的想法,那個可惡的老太婆,疼死才好呢!

    明秀甩也不甩她,明韓氏氣不打一處來,便轉向明桃,狠狠戳著她的額頭,“你個臭東西,看見奶受了欺負也不出手幫幫奶,你一天幾碗飯是白吃的嗎?老娘拿去喂豬還能多長幾兩肉,多買幾個錢呢!簡直是白瞎了老娘的糧食。”

    明桃委屈的咬著嘴,感到額頭都被她尖利的指甲戳破了,也不敢喊疼。

    “蠢貨,老娘就沒見過你這麽蠢的娃!”明桃悶不吭聲,明韓氏罵罵咧咧的罵了幾句覺得沒意思,扯過她手中的鬼針草往地上,許是覺得不解氣,還狠狠的在上麵踩了兩腳,扭了兩扭才作數。

    “走了,回家去。”明韓氏看著急急往回跑的明秀,心裏恨死她了。也不管明桃年紀小腿短步子小,惡狠狠的扯起明桃的手就往回趕。

    明韓氏腿腳沒有明秀一個小姑娘利索,心知去追也追不上,索性就不追了。想到這會時間,明江一個壯男子對付阮氏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應該得手了,就算沒得手也脫了衣裳睡一起了,她隻要趕回去把阮氏和明江給堵在一間屋裏就行。

    是以也不是很急切,畢竟急也急不來。

    ……

    因為來人那一拳的力道太大,明老頭的左眼被打得眼冒金星,身體晃了幾晃才穩住,捂著被打的眼睛看清來人,頓時怒不可遏,“明江你個王八羔子,打你老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爹,那是你的兒媳婦,你居然……”明江偷偷睃了一眼炕上的阮氏,瞥見他眼前惷光,頓時覺得腦子衝血,她即將是他的媳婦啊,他爹怎麽能做出這樣畜生的事來?

    阮氏暗暗吐了口氣,想要翻身從炕上坐起來,卻發現剛剛身體被摔後疼得要命,臉上更是火辣辣的,想必都腫了。又在這時,感覺到明江的視線有些異樣,阮氏才發現自己的胸前泄了光,趕忙將衣裳給攏好,隻是剛剛被明老頭撕了個口子,不能很好的遮掩。

    明江收回視線,凶神惡煞的看向明老頭道:“爹,你說你做出這樣的事來,是我該被雷劈還是你該被雷劈?瞅瞅你那臉,你自個兒想想一會怎麽和娘交代吧!”

    明老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頓時齜了齜牙,頂著一隻熊貓眼,狠狠的掃了阮氏一眼,這女人,下手真狠。頓時意有所指的道:“老子不過是被野貓撓了一下,有什麽好交代的?”

    “你……”明江氣結,眼睛睜得如銅鈴,“你快給我滾出去,否則別怪我不認你這個爹!”

    明老頭心知自己今兒是不可能偷到腥了,而明韓氏和他兒子的計劃他也是知道的,斷然沒有破壞的道理。沒好氣的瞪了明江一眼,便訕訕的往外走去。

    明江走到外頭,看著他將門給帶上出去了才又折了回來,見阮氏正掙紮著爬起來,趕忙上去將她扶著靠在牆上,急切的問道:“二嫂,你沒事吧?”

    剛剛的事被明江給瞧見了,阮氏覺得有些尷尬,目光不自然的閃了閃,“小叔你咋沒走呢?你快回去吧,我沒事兒。今兒的事謝謝你了,隻是二嫂求你,不要說出去,否則二嫂沒法做人了。”

    明江突然半蹲在炕旁,一把握住阮氏的手,雙眼灼熱得似火一般,“二……青兒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今兒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做傻事。”

    “小叔你叫我啥?”明江叫得那麽親熱,阮氏嚇得不輕,想要抽回手,哪知明江死死的握著,“你快放開我。”

    “不,我不放!”明江執拗的道:“青兒我是真心喜歡你,我這輩子都不要放手,我要娶你為妻。”

    “小叔,我是你二嫂!”阮氏隻覺得屁股疼背疼腦子疼,全身上下都在疼。先是她的公公,現在又是她的小叔,這都什麽事啊?

    “青兒,古往今來,小叔子娶寡嫂的多的是,有什麽關係?”明江在炕沿坐下來,卻沒有放開阮氏的手,原來女人的手竟是這般柔若無骨,他一隻手便能握住,“你還這麽年輕,難道也要為二哥守節嗎?如果是這樣,你當初又何以會帶著雁回那丫頭嫁給我二哥?”

    言下之意,你都嫁過兩次了,他都不在意,她又何必在意多嫁一次?

    阮氏神情一滯,嚅著嘴道:“嫁給你二哥是為了報恩,而回兒正好需要一個爹。”

    “報恩,報什麽恩?”明江不解的問。

    “這是我和他的事,你無權知道。”阮氏冷冷的道。

    明江被噎住,點點頭道:“好,我不問這個,雁回那會需要爹,現在他們便不需要爹了嗎?明玉也還那麽小呢。青兒,給我個機會照顧你們娘幾個好不好?”

    “現在他們都大了,不需要爹了!”阮氏冷冷的拒絕道:“而且我家回兒能幹得很,有她在,可以很好的幫我照顧玉兒跟秀兒。”

    “她終究要嫁人的。”

    “我招上門女婿。”

    “青兒……”

    “好了,我家的事情就不勞你們操心了,小叔你快回去吧,今後最好別再隨便來我家了。”阮氏冷冷的下著逐客令。

    “青兒你當真不給我這個機會?”明江眯著眼,目光陰鷙的問道。

    阮氏被他那過於陰冷的眼神嚇到,放軟聲音哀求道:“小叔,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一個半老徐娘,你何必呢?再說我們又是叔嫂,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道坎的。”

    “我看你根本就是瞧不起我吧!”明江雙目衝血,忽然甩掉腳上的布鞋,將阮氏放平在炕上,翻身便壓到她的身上,“原本我不想硬來,是你逼我的!”

    阮氏雙手被抓住身體被壓住,根本不能動彈,雙眸含淚道:“小叔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二嫂啊,求求你看著你二哥的份上,放過我吧。”

    “我不要你做我二嫂,我要你做我媳婦!”明江單手將阮氏的手固定在她的頭頂,一手撕扯著她的衣裳。

    夏日衣衫本就薄,阮氏在家裏不出門,身上便穿著一件舒適的舊衣裳,再加上剛剛被明老頭撕爛一道口子,這會子哪裏承受得住明江的撕扯?嘶啦一聲,半片衣襟被撤了下來,露出裏麵的肚兜以及肩膀和肚腹處大片雪白的肌膚。

    “轟。”明江隻覺得腦子都無法運轉了,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上阮氏肚腹處細膩的肌膚。

    屈辱的淚水從阮氏的眼中奪眶而出,抽噎著道:“我阮青到底做錯了什麽?得你們明家父子這麽對待?”

    明江像是沒聽見,手慢慢上移,覆上她胸前的柔軟,雙眼似狼眸,喉結滑動,一口口水不自覺的咽下,“青……青兒,你好美……”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那處起了反應,似乎要爆了一般的難受,明江騎坐在阮氏身上,開始脫著自己的衣裳。

    “明江你住手,你快住手!”阮氏的手得了解放,掙紮著去撓明江的身體,哪知他就算身體被撓得一道道的血痕也根本不當回事。

    “明江你個畜生,回兒她不會放過你的,一定不會放過你的!”阮氏無計可施,隻得這般威脅道。

    一個血氣方剛又精蟲上腦的人,哪裏聽得進她那無力的威脅?明江很快便脫了自己的衣裳,赤著身子獰笑著抓住阮氏的手,以衣裳將她的手給捆了起來置於頭頂處,這才脫著褲子。

    阮氏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掉,回兒不在,秀兒也不在,今兒,似乎就是她的災難,她的末日,她知道自己逃不掉被毀的命運,許是因為太絕望,竟是停止了掙紮,也無力再掙紮。閉上眼睛,滿心淒苦的道:“你們是在逼我死啊,是在逼我死啊……”

    罷了,荊南,我為了咱們的回兒已經苟活了十四年,等會我便來找你,便來找你啊……

    香飄樓,後廚。

    楚雁回正在賣力的揮動著鍋鏟,一邊操作一邊講解,且隨時接受著幾位廚師的提問,好讓他們盡快的掌握每道菜的注意事項和精髓。

    此時,她正準備炒的就是回鍋肉。

    “哎呀,那鹹香鹹香的味道聞著好香哦。”旺財望著旁邊的爐灶上冒著蒸汽的蒸籠,吞咽著口水道:“楚姑娘,這道叫做燒白的東西是不是好了?”

    “嗬,這不過才半個時辰而已,還早著呢。”楚雁回一邊翻動著鍋鏟,一邊道:“這道菜至少要蒸上兩個時辰才好吃,等到午時就差不多能端出去賣了。”

    “啊,要那麽久啊?”旺財嘟囔道。

    他剛剛嚐了十來道新菜,每道菜的味道都好極了,讓人食指大動,且全是他沒吃過的。隻是後廚門口站著的那兩位大爺以及這屋裏的幾個廚師,個個都如狼似虎,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他才夾了一筷子便沒了。特別是那位黑袍男子,這會兒應該才吃了早餐沒多久吧?居然還那麽能吃,簡直就是個飯桶啊!

    他這會之所以看上這道燒白,是因為它的份量多,足足有兩籠屜,三四十碗呢。他就不相信他們能把三四十碗肉給吃光嘍!

    想到這個,旺財不由看向門口的黑袍大爺,然後扭回頭悄悄吐了吐舌頭,他應該不知道他在心裏罵他是飯桶吧?

    那位黑袍大爺不是別人,乃是賀連決,在他旁邊還站著上官譽,正抱臂欣賞著楚雁回炒菜。

    “是呀,你想想那肉油脂被全部蒸掉,鹹菜以及佐料的味道都蒸進了肉裏,肥而不膩,入口即化,那滋味簡直回味無窮!”楚雁回自信的道:“還有回鍋肉、粉蒸肉、粉蒸排骨、火爆肥腸、酸菜魚等,都是很好吃很有特色的菜色,我能保證這些菜道道都會成為我們香飄樓的招牌菜!而且呀,做法特別,外人想偷師都不行!”

    此時的她就像是一個指揮著千軍萬馬的將軍。而她手中的鍋鏟就是她的武器,身前的灶台就是她的戰場,所過之處,所向披靡!

    賀連決和上官譽看著她臉上飛揚的神采,一雙黝黑的眸子裏閃爍著自信的華彩,小臉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可愛極了。

    “楚姑娘,酸菜可就是你第一次來咱們香飄樓的時候說起的那樣東西?”旺財問道。

    “沒錯,想不到你還記得呢。”

    “嘿嘿,我別的不好,可記憶力那是沒話說,但凡到咱們香飄樓用過膳的人,我十有七八都能認出來。”旺財臉上鋪滿了自豪。

    “唉喲,你不錯啊。”楚雁回讚道。

    “嘿嘿,還行吧。”旺財毫不謙虛的樣子,看在他心中想的某位“飯桶”眼裏,那叫一個刺眼。

    賀連決深深的蹙眉,他賀連決的女人,怎麽能誇別的男人呢?

    “可是楚姑娘,咱們都沒聽說過酸菜呢。”

    “沒有聽說不代表沒有。”楚雁回道:“大約再過十來天,我燒製的缸子就好了,有了缸子我就能做出酸菜來,嗬嗬,到時候,隻怕咱們清河鎮的魚啊,價錢要翻倍了。”

    “那咱們是不是要囤……”

    “小子,你的話很多誒!”旺財很想說到時候是不是要囤些魚,冷不丁一道聲音從後廚的門口傳來,嚇得他立即噤口,捂著嘴生怕自己不小心漏出一絲聲音來。

    扭頭怯怯的看了賀連決一眼,卻正好觸及到他冷冽的視線,旺財趕忙回轉頭,表示他是真的有些怕……

    不,不是有些,而是真的很怕他啊喂!嗯,他相信這屋裏沒幾個不怕的。瞧那氣勢凜然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孤傲清絕的王,讓人不敢褻瀆。

    不敢褻瀆嗎?他似乎忘了剛剛在心裏罵人家飯桶的事了。

    楚雁回一個眼刀飛過去,“不願聽就別守在這裏啊。”

    某人身上的冷意頓時收斂起來,直看得他身邊的白衣公子上官譽滿頭黑線。誰來告訴他,這還是他認識的以清冷著稱的賀連決嗎?

    “我等著吃肉呢。”賀連決有些委屈的道。

    “吃吃吃,剛剛十幾道菜有七道葷菜,近一半都是你吃的。”楚雁回道。

    “那是因為你做得好吃。”賀連決心道,瞧瞧我多捧你的場。

    “好吃也不能無節製的吃啊。”楚雁回翻個白銀道:“你說你是豬嗎?咋能吃那麽多呢?也不怕撐死了。”

    豬隻吃葷菜嗎?

    賀連決原本聽她嫌棄他吃得多,還說他是豬,心裏不開心,很不開心,結果腦子一轉,頓時眉開眼笑。她要是不密切的注視著他,哪能那麽清楚的知道他吃得這麽多呢?是以咧嘴問道:“小回你是在關心我嗎?”

    楚雁回白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是關心上官公子家的酒樓會不會被你吃垮了。”

    “……”吃垮?他賀連決會把自己給吃垮嗎?

    哼,他才不要告訴她,香飄萬裏除了京城上京那家和新河村這處起源店以外,其他五十三家都有他的投資!隻不過這事除了馮掌櫃和上官譽那小子外,再無人知曉而已。

    說實話,當初他還真沒想到她居然能找到上官譽,與他談合作的事。不過現在想來,他的女人也算是在為了他打拚,這樣叫不叫夫唱婦隨?

    哈,這感覺似乎還真不錯。

    往鍋裏放入蒜苗和鹽,再翻炒幾下,回鍋肉就能出鍋了。

    “旺財,盤子。”

    楚雁回接過旺財遞來的盤子,剛往盤子裏盛了一鏟子回鍋肉,忽然心裏一陣刺痛,感到心緒不寧,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手中的盤子往下掉去,忙亂中她伸手去抓盤子,結果盤子沒能抓到,反而左手的食指在滾燙的鐵鍋上燙了一下。

    盤子直接掉進了鍋裏,發出的哐當聲與她被燙後吸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旺財與一眾廚師頓時懵住了,那鍋連著燒了一個時辰了,下頭的柴火有多大,他們可是清清楚楚的,她那嬌嫩的手被燙了還不得起泡啊?

    賀連決沒有細想,立即朝楚雁回衝過去,同時衝過去的還有一道白色的身影。

    “小回,你沒事吧?”

    “雁回,你沒事吧?”

    繼而,兩道聲音異口同聲響起,且都透著緊張。

    賀連決側頭,眯縫著眼看向身側的白色身影——上官譽,眼中寫滿了不滿和疑惑。

    上官譽在他的注視下放慢了腳步,以至於最後停了下來,反應過來,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行為給怔得愣住了。他怎麽會在看見她可能受傷的情況下,會不經思考的就奔過去呢?

    為什麽會這樣?

    賀連決沒有糾結上官譽的行為,兩大步跨到楚雁回的麵前,捉起她的左手,看見她的食指指腹紅彤彤的,都不及思考,旁若無人的將她的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裏吮起來。

    楚雁回震愕的瞠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瞪著賀連決。

    這……這是什麽情況?他們關係很好嗎?這樣子會不會太親密了點?

    “哎呀,景公子,你應該將楚姑娘的手放涼水裏。”馮掌櫃似乎是聽到了聲響趕過來,正好就看到賀連決抓起楚雁回的手放進了嘴裏,看了眼自家主子,見他沒有動,也不知道他那個身份要不要讓楚雁回知道,是以出聲道。

    “是嗎?”賀連決停止吸手指的動作,輕輕的將楚雁回的手指從自己的嘴裏拿出來,狐疑的問了一句,然後看了馮掌櫃一眼,便拉著她往水缸邊走。

    楚雁回臉頰紅得像是煮熟的蝦子,就那樣木呆呆的跟著賀連決走了過去,像隻牽線木偶似的。

    旺財很有眼力價的趕在賀連決之前拿了瓢和盆,打了半盆水端著站在那裏,方便楚雁回泡手,沒想到卻換得某人一個冷眼。害得他端著半盆水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謝謝。”雖是看不得旺財這麽對自己女人獻殷勤,可是某隻還是知道這會不是計較的時候,生澀的道了聲謝,便握著楚雁回的手放進了冰涼的水裏。

    許是受到涼水的刺激,楚雁回回過神來,隻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著,偷偷覷了賀連決一眼,為什麽突然覺得他更帥了呢?

    “怎麽那麽不小心?”賀連決聲音有些冷,心有些疼,“你瞧瞧,都起水泡了。”

    這丫頭,怎地能在做菜的時候走神呢?剛剛真是嚇到他了,所以想都沒想就奔了過去。

    想到這個他就有氣,不悅的掃向上官譽,發現他還傻傻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一臉苦惱無措的樣子。哼,臭小子,莫不是對爺的女人動了心思?

    晚些找你算賬!

    楚雁回這才想起自己失手的原因,有些不安的道:“景大哥,我心裏突然慌得很,莫不是小弟或是我娘她們出事了?”

    賀連決蹙眉道:“你小弟乖巧懂事,又是在學堂裏,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再說咱們不是給他們留了香飄樓的地址,讓他們有事找馮掌櫃轉告咱們嗎?”

    “那就是我娘和小妹她們有事了?”楚雁回想到那蠻橫不講理的明韓氏,越發的不安起來,“該不會是明老太趁著我不在,找我娘和小妹的麻煩吧?”

    賀連決想了想道:“這樣吧,如果你不放心,我這便回家一趟,用輕功很快的。”得到楚雁回的認同,又柔聲叮囑道:“那你乖乖的,手放冷水裏多泡一會,要是很疼,就去大夫那裏看看有沒有膏藥擦了可以止疼。”

    說著還拿眼去睃上官譽,那小子肯定有藥,他這樣說是讓他自己拿出來,他若開口就會露陷了。

    楚雁回心裏跳得更厲害了,這丫是不是吃錯藥了,怎麽對她那麽溫柔呢?莫非……

    想到什麽,楚雁回不敢置信的看向賀連決,隻是那廝已經望向上官譽了。

    他是想泡她嗎?有那個可能嗎?

    哎呀媽呀,前世她太忙了,雖然有很多人追,可是卻騰不出時間去談戀愛,這世如果可以,她是想好好談個戀愛彌補一下前世的虧欠。

    對象若是景瀾似乎也不錯,那麽帥那麽高冷,帶出去多有麵子啊,最主要正好是她欣賞的類型。可是,他可曾娶過親?或者說有沒有喜歡的女人?

    嗯,她是堅決不會做第三者或者小三的。

    臭小子,他都這樣看著他了,居然還沒反應!賀連決甕聲甕氣的喚道:“上官公子,我看你閑得很,不如幫咱們跑一趟學堂?”

    “呃,好。”上官譽回看向賀連決,目光有些閃躲。

    臭小子,都不敢正眼看他了,果真有問題!

    嗯,上官譽是個強勁的對手,萬萬不能掉以輕心。看來他得加快步伐把楚雁回那個笨女人弄到手,否則被人搶走了,後悔都沒地方哭去!

    賀連決心裏憤憤的,聲音也跟著有些冷,“走吧。”

    剛剛的話肯定沒聽進去,可是又不能明顯的跟他要藥膏,隻得一會兒跟他要了將藥膏帶給她了。

    “等等。”上官譽喚住賀連決,從袖袋裏掏出一隻小巧的白色瓶子來,走向楚雁回,“這裏有一瓶膏藥,可以治燙傷、燒傷、擦傷等,不會留半點疤痕。”

    賀連決這才釋然了些,臭小子,算你識相!

    “謝謝。”楚雁回也不矯情,接過藥膏便打開瓶塞,一陣幽香撲鼻而來,讓人心曠神怡。裏麵,碧綠的膏體如玉一般晶瑩剔透,一看就是好東西。

    楚雁回直接伸出被燙的食指在藥瓶裏剜了一下,當即便感覺到被燙的灼熱敢在緩緩的消散,整個手指涼絲絲的。

    好藥!

    楚雁回蓋上瓶塞,欲將玉瓶還給上官譽。

    上官譽道:“你留著吧,這段時ri你少不得往廚房裏跑,放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好了。”

    “既然這樣,謝謝上官公子。”

    一聲“上官公子”讓上官譽神情一哂,卻是讓賀連決心裏舒服多了,畢竟一個是景大哥,一個是上官公子,這區別還是有點大的。是以在上官譽欲開口說什麽前催促道:“走了。”

    上官譽將到了喉嚨口的話給咽了下去,深深看了楚雁回一眼,跟在賀連決的身後離開了。

    旺財和一眾廚師看見他們的東家——若離公子,居然被一個外人牽著鼻子走,無不是傻了眼。

    那男人太霸道了!

    出了香飄樓,賀連決喚出輕弦,“你去一趟書院,看看明玉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好的事,若是有,回來告知馮掌櫃,他會知道怎麽處理。”

    他不能確定明玉是不是出事,所以還是需要人跑一趟確認一下。

    “是。”輕弦沒有說什麽,閃身便不見了身影。

    “阿決,不用我去嗎?”上官譽呐呐的問道。

    “你跟我去新河村。”賀連決話落,便施了輕功離開了,上官譽苦澀一笑,隨即跟上。

    明秀回到家裏,看見明老頭鬼鬼祟祟的將耳朵貼在她家的窗下偷聽著什麽,冷聲喊道:“爺,你在做什麽?”

    明老頭嚇了一跳,回頭訕訕的對明秀笑道:“沒,沒什麽。”

    說完,他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明秀疑惑不已,回頭看了一眼便往自家的灶房走去。

    而此時屋裏的明江的衣裳脫了隻剩一條褲衩,正在解著阮氏的褲帶,聽到明秀的聲音,嚇得不輕。正不知所措間,阮氏猛地睜開眼來,大聲喊道:“秀兒,救救娘……”

    慌亂中,明江扯起阮氏破碎的半片衣裳堵上她的嘴,然後急匆匆的下了炕,正想找衣裳穿上,恍然記起衣裳正綁在阮氏的手上。

    因為打的是死結,要解開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也顧不得找衣裳,胡亂的穿著褲子就往外跑去,連鞋子都忘記了穿。

    與此同時,屋外的明秀聽到自己娘幾近撕裂的聲音在喊著救她,心中驀地一驚,“嘭”地撞開屋門,操起灶台上的刀便往內室衝去,恰與從裏麵出來的明江撞了個正著。

    明秀被撞得有些暈,待她回過神來時,明江已然提著褲子往外跑去。

    顧不得追明江,明秀掀開簾子一看,炕上自家娘的衣裳被撕破,身上的肚兜也是皺巴巴的,雙手被捆著置於頭頂。

    明秀頓時氣血上湧,發瘋似的大叫道:“畜生,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秀兒,回來,別做傻事。”阮氏想到自己雖然被輕薄了,卻是沒有真的出事,已然是不幸中的萬幸,她不想自己的女兒有事,畢竟一個小姑娘哪裏是一個壯男子的對手?

    明秀腦中想到昨兒自己險些遭了那群人渣的毒手,今兒她娘又是這般的遭遇,哪裏聽得進去?當即揮著菜刀便跑了出去。

    到了老屋,先去明江的屋裏找了一遍,沒人。又將李氏等人的屋子都找了一便也沒能找到明江,最後到明韓氏和明老頭的屋裏也沒找到人,連明老頭也不知所蹤。

    找不到出氣的,明秀索性揮著刀在明韓氏的屋裏滿屋子亂砍,把屋裏的被子家具什麽的砍得千瘡百孔。似乎不解氣,還想出來找人,正好看見明韓氏帶著明桃回來了。

    明韓氏發現明秀手中握著一邊明晃晃的菜刀,身子猛地抖了一下,立即喝止道:“明秀你個傻妮子,發的什麽瘋呢?”

    當初明秀家被分出去的時候,她家什麽都沒分到,菜刀什麽的都是新的,而且這把還是剁骨用的,又厚又笨重又鋒利,那要是砍上一刀,骨頭都會被砍斷!

    見到明韓氏,再聯係到今兒的種種反常舉動,明秀還有什麽想不透的?也不找明江了,揮著刀就向明韓氏撲去,“明老太你個殺千刀的混賬老妖婆,我要殺了你個不要臉的老混蛋!”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