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開族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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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夫叫張不言,早已經被李氏收買,之前風鈞妍身體一直不好,是因為他開的方子沒有對症下藥,相反,還因為用了狼虎之藥傷了根本,按照常理推斷,如此下去幾月,風鈞妍隻怕算不被毒死,也會沉屙不起。

    他的手剛要搭風鈞妍的手腕,風鈞妍卻忽然一陣咳嗽,菡舒在一旁,急忙過來扶著她,一麵為她掃後背,一麵伸手遞過去一條手絹。

    風鈞妍咳嗽著,顫手接過手絹,用手絹捂住嘴巴,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直咳得她眼淚直冒。

    秦沝妤急忙前扶著,吩咐菡舒去倒水。

    終於,風鈞妍停了下來,蒼白的臉因為咳嗽而潮紅起來,她移開手絹,歉意地看著大夫道:真是失禮了

    大夫正要說話,卻聽得菡舒驚叫一聲,夫人,這手絹的是血您吐血了

    眾人一瞧,果然見那雪白的手絹有一處殷紅的血跡,風鈞妍臉色蒼白,顫聲道:我隻怕,是命不久矣了

    秦沝妤一下子哭了出來,抱住風鈞妍道:不會的,大娘會沒事的,大夫在這裏呢。

    說罷,她盈盈起身,對苟不言道:張大夫,求您快給我大娘看看,給她開藥

    張不言把手搭在風鈞妍的手腕,仔細聽脈。

    如何李氏見張不言許久沒說話,便出言問道。

    張不言收斂神情,放開手,沉重地對李氏道:秦大夫人的脈象極為紊亂,時而沉,時而浮,沉時燥,浮而無力,夫人身體長期惡疾纏身,以傷了根本,要調理隻怕是極難的

    李氏駭然,這麽嚴重了

    幸好發現得早,否則隻怕藥石無靈了。張不言話鋒一轉,又道:隻是,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老朽盡管開藥,但是要康複,還得夫人少怒少嗔,切莫大喜大悲,否則,隻怕老朽也無能為力

    李氏急了,問道:那你說這病到底是有治還是沒治這病因是什麽

    張不言其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知道風鈞妍的脈象很亂,但是按照他所下的分量,短時間內不該是這樣的脈象,除非是她用過量,當然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隻怕秦大夫人強弩之末,每日塗脂抹粉求秦相爺回心轉意,一時不慎,便過量了。

    當然,他也不會說風鈞妍是因為毒所致,所以,謹慎地回道:大夫人在月子裏已經落下了血虛的毛病,加這些年一直調養不當,而她自己鬱結難舒,導致病情越發嚴重,身體已經耗盡,再受風寒一吹,這病發了起來。

    如此便有勞大夫了李氏盈盈一拜,顯得她大度有禮。

    大夫一走,李氏整個人冷淡了起來,緩緩起身,對風鈞妍道:姐姐好好休息,我告辭了

    等一下風鈞妍出言喚住她,道:前日宮送來了一些補品,你取些回去,送些過去給婆婆,再分給三妹和四妹吧,你自己也留些服用若隻單單給她,以李氏多疑的性子,未必會要,但是若說是給老夫人和其他兩名姨娘,她則不會留心。因為,她也知道,算風鈞妍膽子再大,也不敢對老夫人下手。

    菊香捧著幾個錦盒過來,走到李氏麵前,道:二夫人,這是給老夫人和您以及三夫人四夫人的。說罷,有意無意地摸了一下第二個錦盒的邊沿。

    李氏頓時會意了,對身邊的侍女紅花道:還不趕緊謝謝大夫人

    紅花接過錦盒,對風鈞妍福福身子,風鈞妍擺擺手,倦怠地道:得了,你們都下去吧,我一句話沒說完,又是一陣咳嗽。

    秦沝妤隻得道:大娘,不要說話了,咳得這麽辛苦她回頭對李氏道:娘,你先回去吧,我留在這裏照顧大娘行了。

    李氏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諷刺道:你倒是個有孝心的人

    秦沝妤微微一笑,一切,隻是秉承娘親的教誨

    李氏不欲與她多費唇舌,對風鈞妍道:那姐姐好好養病,我走了說罷,不等風鈞妍說話,便揚長而去。

    回到屋裏,她命紅花打開錦盒,每一盒裏都有一支人參和一些名貴的補品,她取下第二盒,然後命人各房分派。

    風鈞妍這一病,病了數日,秦震天也知道她病了,但是並未前去相見。深夜,他徘徊在書房裏,想起今日族長跟他說的話。

    震天啊,你有今日的成,和你夫人娘家分不開,你別介意我這樣說,但是咱們男子漢大丈夫,是事實認事實,絕不回避搪塞。這些年你如何對家嫂,我這多少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因著生下死胎,後又無子,你心裏也不好受,所以,以往我也不說你。如今外麵傳偷龍轉鳳傳得是塵囂直,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你該好生調查一下。這景堯若是嫡出的長子,那日後婚配,當可配高門大戶,身後,有風家護著,更有懿德太後當後盾,加剛立功歸來,深得皇看重,前程無可限量,你自個琢磨吧

    族長的話他很明白,確實,假若景堯是風鈞妍的兒子,也是風太傅的外孫,當朝太後更會把他視若子侄,前程確實是無可限量。景堯是他的兒子,父母愛子之心,人皆有之,秦震天雖然霸權,但是也有慈父之心,尤其他把所有的心血都傾注在秦景堯身,自當不希望他的前程受阻。

    而且,他心實在有太多的疑問急不可待地要知道答案,他想查個水落石出。之前,他還會覺得是風家故意放流言出來傷他,但是那日見到景堯手臂的胎記,他知道事情未必是他所想的那樣單純。若無血緣關係,怎可能有一模一樣的印記

    風鈞妍的病一日一日嚴重,過了幾日,臉出現了痘瘡模樣的水泡,咳嗽也一日一日厲害,吐了好幾次的血,連起身都起不了。

    隻是,以此同時,李氏身也出現了水泡,不止她,連她身邊的侍女身手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水泡。李氏找了大夫,大夫懷疑可能是痘瘡。

    痘瘡,也是天花,在這個朝代,得了天花的人,是要被驅趕出去隔離的。

    李氏想起那日曾經接觸過風鈞妍,懷疑風鈞妍先得了痘瘡,然後傳染了給她和身邊的侍女。

    驚怒之下,她命人告知老夫人,老夫人勃然大怒,這相府出了痘瘡,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而且病因是風鈞妍,她患了惡疾,還傳染府人,此等晦氣的女人,豈能不休

    當下命人喊了秦震天回府,再命人去風府通知風太傅。當然,若是要休妻,必須得請族長過府。

    相府從未試過像現在這般齊人,所有人都知道今晚必定有一場好戲,事不關己的,都抱著看戲的心態。涉及自身的,例如李氏,她除了痛快,也有擔憂。雖然張不言說她身的不像是痘瘡,但是以他的醫術,也無法確診是什麽病,她擔心自己的病情。

    不過,擔心掩蓋不住興奮,等了這麽多年,終於等來了這一日。隻要休了風鈞妍,她是秦家的女主人了,再沒有人說她是妾侍,她終於可以真正意義地當家做主了。

    木靈閣也許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嬰兒手臂粗的蠟燭點了兩排,映照得黑夜如同白晝一般光亮。

    秦老夫人沉著臉坐在椅子,身後圍著一群人,柳青眉和朱秀琴也來了,兩人都在坐在老太太身側。

    李氏也被抬了過來,她其實除了起水泡之外,身體並無不適,這樣抬過來顯得有些大陣仗,但是,她是要故意營造這種氣氛,讓人覺得她是受害者。她輕紗蒙麵,但是手背清晰可見淡白色的水泡,她被放在房間的側角,身邊有兩名侍女在伺候。

    而風鈞妍則被屏風隔開,不許她出來半步。秦沝妤和清溪菡舒則站在屏風旁邊。

    風家今晚來的是宋太君和風子俊。

    宋太君一進門沉著臉道:好大的陣仗啊,不知道唱哪台戲呢

    族長本是坐在正座,見老太君進門,他急忙起身相迎,老夫見過宋太君

    宋太君回禮,族長也來了

    族長含笑道,是的,臨時被請了過來,剛好,老夫也想來看看家嫂的情況。

    族長有心了宋太君坐了下來,環視了一圈,不見風鈞妍,便問道:我那苦命的孫女呢

    秦老太太哼了一聲,道:苦命,確實是苦命,隻是她的命苦,卻害了旁人,這種禍害,我們秦家要不去,還是請宋太君領人回去吧。

    宋太君挑眉,冷峻地道;言下之意,今日請我們來,敢情是要休妻的這真是老生常談了,之前不是說過嗎你有七出之條,我也有三不去,這三不去,乃是當朝律法準許的,你卻堅持要休,真是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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