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祭星台殺伐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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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間傳聞,天牢內關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少年。那少年名曰李長白,是隕星臨凡。坊間的傳言終究是平民傳開的,而修士們更多的隻知道得到銀狐能修為倍增,得到隕星的力量便能稱霸九州。稱霸九州雖為天下之人最高的**,可又有誰敢分庭對抗那李天下?
關押李長白的地方,位於皇城西南處的京兆府衙。在這亂世,根本用不到囚牢,看不慣殺了就好,浮沉時代,多一人又如何?少一人又如何?法雖為法,卻定不了時代。所謂天牢,不過一處密不透風,四麵高牆的囚牢,是京兆府尹用來囚禁狂徒的地方。
天牢內四麵鐵牆,外頭的光常年也滲不進進來。鐵牢內陰冷潮濕,黴味夾雜著汗味,又酸又臭。甭說囚犯受不了,就連獄卒和守衛也懶得進來。
天牢盡頭的一處不起眼的牢房內,少年身著白袍,沉浸在回憶之中,悲傷氣息渲染的江南夜色下,無心增添了幾分涼意。雙手負立,咬著薄唇,唇角流下微微赤色。牆角之下的如茵綠草與這悲涼似乎不太融洽又似乎已經融合。若是重新來過,他定會選擇每日陪著那老乞丐閑聊,過著有吃有喝,粗茶淡飯的日子。
天牢的鐵牆外,一黑袍男子低頭喑啞。他看得到鐵牆另一邊的心,也看得到三十裏外南柯的心。他的天啟能力便是洞察三界,諦聽六道。大巫說他是諦聽轉世,他垂眸暗笑,他相信。因為在這個動蕩的時代,大巫的名聲威懾天下,總是有由頭的。他叫忘川,是九州唐主的貼身侍衛,也是大巫的親傳弟子。他堅信這世道虛假,人心更假。不過,他遇到過一個人,那人眼中清澈,笑容無邪,。
驛站裏,一壺竹葉碧水,一張清影屏扇。南柯站在軟榻前,碧色月影透過開窗投下少年欣長的影子,影中少年擺弄著茶盞,不知自己何時也有了李長白的習慣。他將束發玉冠拿下,黑發如墨,似要水墨這江南煙雨。一雙秋水桃花,虛無景象盡在眼前,冷聲道:“小子,這次你欠我的。下一次,哼。”
時值初三,雨露沾衣,偌大高聳的祭台,兩邊鎏金華蓋的中央擺著豬馬牛羊。頭戴冠冕,身穿華服,形態尊貴的大巫師正在祭台下閉目養神。
良久,大巫起身披上一身黑袍,黑袍上鑲珠寶,是以星辰,繡日月生肖,輔以蒼生。
“應天子敕令。九州分裂,禮樂崩壞,道德淪喪,非能逆睹。今吾王如滄海之梧,憐取九州,上事天,下事地,應鬼神,順王德。遂,以隕星之名奉祭天之尊神,紫白太微宸君。祈蒼生洪福,九州浮華。”
大巫手持印決,念著祭詞,身旁數十巫眾,跳著那不為人知的古怪舞蹈。祭台下,百米內盡是戍甲鐵衣,莊嚴肅穆。在這個日子裏,誰也不敢出現半點差錯。
不遠處,一聲馬鳴,陳西寧冷漠道:“奉陛下誥命,大巫以隕星之名貢祭天地人神。助星辰歸位,此乃曠世功德。若有妨礙功德者,百步開外,格殺勿論!”
馬上之人會意,迅速調集兩禁軍將祭台圍繞的像鐵桶一樣,密不透風。這些人都是天樞府的精英,全身黑甲。手持黑鋼刀。唯李存勖一人號令,其實力足以滅國,若是禁軍全部出動,縱使李存勖也沒把握能全身而退。
不到一刻鍾,祭壇周邊就被鐵蹄聲和盔甲聲覆蓋,黑壓壓的軍隊環繞著祭壇。
“傳皇命,若有賊人踏入祭壇範圍,格殺勿論!”同時,李存勖的命令也在禁軍中傳開了。
良久,大巫轉過身,示意禁軍統領將李長白帶上來。不多時,一顆石上被抬了上來,石柱上綁著的正是那素衣長白。
他無奈的看著天空,人的天性便是如此涼薄。他不懂李存勖為何兔死狗烹?難道僅僅為了心中不存在的天下?可這和自己有什麽關係?難道有的人生下來就有錯?未免也太不公平了罷。即使處地再怎樣險惡,長白也絕不擔心。今日初三,爾等鼠輩能奈我何?
不知何時,伶官景進走向大巫。
“難得,難得大巫如此淡定,心中的喜悅倒怕是隱藏不住了吧?”景進不經意的說。
大巫冷哼一聲,罵道:“狗奴才,來這幹嘛?耽誤了祭天儀式,你擔當得起嗎?”
“不敢不敢,不過大巫今日之後怕是要處於萬人之上了?”景進似笑非笑,漫不經心的說。
大巫疑惑問道:“你什麽意思?”
景進指了指遠處的金鑾殿,無征兆的離去,留下的隻是一陣長笑和楞在原地的大巫師。
“難道?他也知曉天府令妖聖的傳說?他到底是什麽人?”大巫握緊拳頭,緊蹙眉頭。他感覺這個陰儈背影沒那麽尋常。
景進出了祭祀場地,正碰到陳西寧坐在石獅上。不禁腳下生風,這個陰狠的惡魔,怕是與其說上兩句話也會折壽吧?
“我說景大人,您這是去哪啊?著急忙慌的,莫非你老娘死了?”陳西寧笑道。
景進雖然心中不滿,但還是陪著笑臉,轉身說到:“這不,陛下叫我來看看,現已看過。趕著回去複命。”
陳西寧言語緩慢,譏諷:“哦?赴命?景大人,你不想活了?怎麽還緊趕著送死呢?”
景進氣的五官揉在一起,一臉陰狠決絕。道:“陳大人,我看你真當自己天下無敵了吧?”
“嗬哈哈哈。大人說笑了,不打擾你辦正事,景大人慢走,改日在下請你喝酒。。”陳西寧嘲諷道。他不清楚景進的實力,卻也聽說過天樞府總管的名聲。這景進為人陰險狡詐,但能做到天樞府總管,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景進打心裏就不想惹上陳西寧,見陳西寧改變語氣,陪笑道:“好說好說,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那景進轉身正要離去。迎麵走過一頭戴草帽,身著藍袍的蒙麵男子,腰背挺直。雖看不清臉,但陳西寧卻感覺到一絲熟悉。
景進道:“喂,小子。你不要命了?再往前走可就死了?”
藍袍男子木訥的轉過身,壓低帽簷,看了看景進,又瞧了瞧陳西寧,冷哼一聲:“烏合之眾。”
陳西寧夠狂,普天之下比他還狂的人都已經死了。如今被眼前之人嘲諷,頓時心中燒起一把無名業火。
“娘的,你還真沒聽過邪魔的名聲!”陳西寧怒吼一聲,雙手血筋暴露,一股猩風,便瞬間出現在南柯麵前。
“你很快,不過,我見過和你一樣快的。也見過比你更快的。”南柯冷漠道。
陳西寧詫異,論天下武功,他屈服於李存勖手下,但並不佩服。他的速度,應該快過李存勖。而南柯口中之人讓他感覺到詫異,在陳西寧的印象中,似乎沒有功法比血靈術速度快。
“誰?”
南柯笑道:“我忘了,不過好像姓秦。”
陳西寧想了片刻,忽然心中一驚,身形也略微顫抖。普天之下,唯有魔帝秦楓能與李存勖抗衡,可不知為何,魔道墮落,秦楓隱修邪靈涯不知多少年。自從陳西寧進入邪靈涯便一直未曾見過老魔頭顯露過本領。被鞭打十餘年卻從未想過反抗,準確的說是,想也不敢想。可眼前男子的話語中,明顯是見過老魔頭的功力的。能逼得魔頭出手的人,還是不要惹為好。但,萬一他說的不是秦楓呢?陳西寧冷笑一聲,祭起血靈術,以他的功力打不過還可以跑,根本無需擔心。
南柯冷笑一聲,自背後把出一把青鋒,刹時間,一聲龍吟,貫徹長虹。那劍名曰“離鳶。”
南柯手中劍花飛舞,凜凜青光環繞著南柯,劍氣所在,勢不可擋。
“哈哈哈哈。”陳西寧大笑。許久沒遇到有著如此修為的劍客了,不禁心中大喜。
陳西寧果真邪魔。此時,他開始對南柯感興趣了。畢竟,普天之下能和自己打的人太少。他迫不及待的祭起血靈術,一身血氣纏身,掠過得地方,也都變作焦土。
南柯嗤之以鼻,似有不屑道:“呦,見不得人的招術還拿出來丟人現眼?”
陳西寧對他的話卻豪不生氣,反倒越來越欣賞這個劍客。感覺也愈發俞熟悉。
景進不過凡人身軀,想著他二人對打難免傷到自己,便加快腳步,跑回金鑾殿。而南柯卻仿佛看到了那閹人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哈哈哈哈,你師從何處?”陳西寧問道。
“關你何事?”
“我欣賞你。以後跟著我吧?”
“你?不過一隻狗而已。”
陳西寧不怒反笑,他堅信,這人他見過。而現在,他更感興趣的是南柯蒙麵下的臉。
金鑾殿頂,李存勖望著遠處的祭台,他不怕被天下人唾棄,也不怕被後世謾罵。他的實力想奪取天下很容易,但他不會像千年前的始皇帝一樣殺戮天下。若是以一人之命換得天下安寧,這昏君,倒也做得!
這幾章主要描寫其他人物,為將來做鋪墊。其實就是挖坑,坑已挖好,接下來主角的出場率會居高不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