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此生罔顧美人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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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陛下曲大人受傷了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切的通傳,驚得正在贇兒床榻邊焦急等待的裘裕連忙回身往外廳走去。小說

    一到外廳,便看到腹部染著一大灘紅黑色血跡的曲澤被人扛了進來,整個人臉色蒼白,已經陷入了半昏迷之。

    怎麽回事裘裕急忙前,攙過曲澤虛弱的身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秦子赫人呢

    回陛下,秦,秦將軍他他刺傷了曲大人後,從小樹林逃走了那個侍衛也是懼怕極了,說話都不自主地打起了哆嗦。

    怎麽會這樣你們怎麽辦事的

    不怪他們裕兒,不是他們的錯,曲澤半睜開眼,動了動蒼白的唇,有些費勁地說著,是我是我低估了他們,我以為我以為他了迷針一定不是我的對手沒想到,贇兒居然已經已經發現了藥引子的秘密

    你是說秦子赫已經服下了用戚贇兒血做的藥裘裕在心大呼不妙。

    對不起裕兒,曲澤渾身無力地癱倒在椅子,捂著受傷的左腹,是我是我無能,沒有把秦子赫捉回來

    別說了,這不怪你,如此明擺著的事實麵前,裘裕沒有多疑,柔聲安慰道,是她太狡猾了,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去取些藥來,你很快會好的。

    恩

    很快,裘裕取來了一個小藥瓶,拔出瓶塞,倒出一小粒棕色的藥丸,放到曲澤半張開的嘴裏,又拿起一旁桌的茶杯,遞到他嘴邊,讓他酒水將藥丸咽下。

    好了,你很快會沒事的,裘裕將他扶到一旁的榻,替他蓋好了薄被,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言罷,裘裕便轉身要走,她此刻更關心的是贇兒的性命安危。

    等等,曲澤知道她要去幹什麽,但他此刻的目的是幹擾她想做的一切事,等等裕兒。

    怎麽了突然被他拉住的裘裕沒有生氣,但聲音也沒有很溫柔。

    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藥箱和醫書拿過來還有你次存起來的血我想趁現在趕緊研製下一批解藥曲澤的聲音氣若遊絲,聽起來這個要求也再正常不過,秦子赫逃了回去一定很快會再次攻城的,多備一些總是好的

    裘裕看著他,看了好半晌都沒有出聲也沒有動,這一刻,曲澤心的那份忐忑,或許隻有他自己清楚裘裕是個如何多疑又心思縝密的人,他實在太了解了,自己這麽做,無疑是在刀尖舔血。

    好,你等著。裘裕思量了半晌,實在找不出眼前這個看起來如此老實巴交忠心耿耿的男人有什麽問題,他分析得很有道理,這一點她的確該著手準備起來,況且隻是要研製下一批新解藥,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曲澤鬆開了裘裕的手,安心地躺在了在床,聽到裘裕遠去的腳步聲,這才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三天很快過去了。又是一個雨天。

    淅淅瀝瀝的小雨讓這座南方城市裏本潮濕得令人心煩的道路,變得更為泥濘不堪。

    同樣潮濕的,還有地牢這間黑暗髒亂的石室,像是個被拖進了湖塘裏浸泡三天三夜之後撈起來般,牆角有些水漬,空氣更是仿若能被輕輕一擰滴出水來。

    贇兒被關在了這兒,手腕和腳踝都被鐵鐐銬圈住,不過整個人並非被懸空吊在空,反而被好好地安置在了石床,裘裕是個精明的女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最終目的服務的,像現在,哪怕這石室的禁錮已經足矣,她也絕不會冒著失去自己這麽重要的藥引的風險讓她手足自由得有機會自殘。

    但她隻需要讓自己活著好,活得如何,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

    但願秦子赫逃出去了才好。

    贇兒感覺自己簡直瘋了,自己已經淪落至此,居然還在關心秦子赫的安危。或許,她早已經不恨他了,隻不過心裏的那個疙瘩讓她不敢承認。

    或許,她該給彼此一個機會吧如果天給自己機會的話。

    咯噔。突然外頭沉重的石門被人打開了一條縫。

    一束白色的光透進來,讓這潮濕陰冷的屋子裏略微有了些活氣。贇兒有些艱難地轉動脖子,一個人影從半開的石門裏走了進來。

    是個陌生人。她不認得。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守門的侍衛。

    你是誰有什麽事嗎贇兒警惕地眯起了眼,卻還是因為迎著光看不清那人的臉,但這個身影輪廓也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這不由得讓她感覺怪,畢竟這不是飯點,不該有人進來的才對。

    把她的鎖鏈解開。那個陌生人指著自己對身後的兩人命令道。

    廖大人,這恐怕不大合適吧原來他姓廖贇兒在心裏默默回憶著自己認識的人有沒有這號人物,很遺憾,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怎麽那位廖大人語氣不是很好,難道你們要本大人親自動手

    不,屬下沒有這個意思,隻是陛下交代過,除非有她的口諭,不然不能解開

    那本大人這麽取藥引了,那位廖大人說著邁步前,從腰帶解下一個葫蘆形的壺,到時候出了什麽差池,本大人可不負這個責任。

    這那兩個草包侍衛意料之的膽小怕事,猶豫地對視了一會,還是老老實實地前打開了贇兒手腕腳踝的鐵鐐銬。

    大人,請。

    恩。那位廖大人滿意地點了下頭,衝後頭揮了揮手,那兩個侍衛做了個揖便退開往門外走去,正當贇兒揉著僵硬的身子從石床坐起,突然聽到兩聲悶響,那兩人已經仿佛被人抽去骨頭般瞬間倒在了自己的不遠處。

    這贇兒詫異地抬頭看向那位廖大人,他,他不是奉命來取自己的血回去複命的嗎怎麽會

    來人快來人呐還沒等贇兒回過神,那位廖大人便倒在地捂著胸口驚呼起來,把仍在外頭守著的那些侍衛全數吸引了進來。

    怎麽了大人這是怎麽回事混亂的腳步聲,湧進了好些人,將倒在地的廖大人扶了起來。

    快快去稟告陛下他居然用顫抖的聲音在那兒呼救,指著愣在那裏不知所措的贇兒,麵露驚恐的神色,藥引子出事了快去,快去稟告陛下

    言罷,他居然從嘴裏咳出了血。

    他在胡說什麽贇兒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

    什麽廖大人,廖大人

    快去稟告陛下那位廖大人自編自演的功力確實不凡,連贇兒也看迷糊了,快去啊,還愣著幹什麽

    是是那些侍衛被嚇得不輕,連忙起身往外頭跑去。

    你們倆馬去找曲大人快去

    可是這裏

    這裏有我看著怕什麽要是藥引子出了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是,是最後剩下的兩人也被他成功地趕了出去。

    這間石屋裏終於隻剩下了他們倆,那位廖大人這時也低頭抹去了嘴邊的血,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

    你究竟是誰贇兒隱隱感覺這個人不簡單,她或許在哪見過他,但,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隻見他沉默著走到贇兒身旁,看了她片刻,突然單膝跪下,恭敬地行禮,給公主請安。

    三個晝夜不停歇的快馬加鞭,秦穆終於風塵仆仆地出現在了褚南邊境的褚軍之。

    雖然他並未帶來一兵一卒,一槍一炮,但是他的出現,無疑是一記強有力的安慰劑注入了秦子赫的心,尤其是在這樣特殊的情形之下,他實在太需要一個可靠的人,說說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切了。

    什麽大哥你是說見秦子赫衝著自己做小聲的手勢,秦穆才壓低了嗓子,南國現在的女皇裘裕,在利用戚贇兒的血做解藥的藥引

    恩,沒錯,或許也不僅僅是這樣秦子赫點了點頭,他們此刻在顛簸的馬車裏,馬不停蹄地往三日前與曲澤約定好的地方趕去。

    還有什麽秦穆連聲問,自己才剛到軍營,便被大哥拉了馬車,聽完秦子赫那段匪夷所思的解釋之後,他更糊塗了,對了,你剛說的那個人,叫曲澤的,真的可靠嗎他和戚贇兒什麽關係

    應該可靠,秦子赫看了他一眼,將視線移開,心不甘情不願地補充了句,他們是青梅竹馬。

    噢秦穆點了點頭,雖然他還是不怎麽明白這一切,但既然大哥決定這麽做,那自由他的道理,他也不用再多言什麽了。

    待會到了之後,我們在一旁的草叢裏等著,你幫我一起找一輛係著白花的馬車,贇兒在那輛馬車,我不確定她是不是清醒的,也不知道她究竟會穿怎樣的衣服,所以你如果找到了,把她帶馬車,明白麽秦子赫掀開馬車簾子的一個角,一邊仔細地留意著窗外,一邊叮囑道。

    恩,我知道了。

    將軍,到了。隨著車外卓爵的聲音響起,馬蹄聲也停了下來。車裏的他倆掀開簾子,快步走下了馬車,連人帶車隱蔽到了一旁的灌木叢裏。

    不一會兒的工夫,不遠處便奔來了一輛平板馬車,隨著漸響的馬蹄聲,秦子赫清楚地看到了馬的頭,係著一個巨大的白色綢花。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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