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此生罔顧美人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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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為什麽要救我你要帶我去哪裏雨雖然停了,但飛馳的馬車還是顛簸起了許多水漬,贇兒縮著身子躺在這平板馬車的一個角落裏,遠離那些被火燒焦的屍體,心有餘悸地回憶著剛才驚險而戲劇性的一幕幕。 vw

    飛快轉動的車輪不規則地撞擊著布滿大小水坑的地麵,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但駕車人卻沒有減速的意思,揚起馬鞭一下下揮在拉著車的馬屁股這個駕車人,便是剛才那位似曾相識的廖大人。

    這裏是亂葬崗公主您當真不認得小的了嗎在越國皇宮裏,太醫署裏,小的是廖常友。剛才在地牢裏,因為時間緊迫,所以他沒來得及解釋太多,簡單行禮後便讓贇兒換了宮人的衣服,奪過了那一關關的檢查,心驚肉跳地有驚無險之後,現在才有空隙讓他說明自己的身份。

    廖常友贇兒努力地在記憶搜索著這號人物,但怎麽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身份跟這張臉相對應,我們以前見過麵嗎

    那個名為廖常友的怪的男人,回頭看了一眼,無奈地發現贇兒還是滿臉的迷茫,在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您不記得小的了也很正常,不過現在也沒辦法跟您解釋那麽多了。

    他抬眼看了看前方,曲澤交代給自己的目的地已經到了,視線掃到站在灌木叢後的那個男人,看來接應的人也已經出現了他拉住了韁繩,馬車開始減速,直至最後停了下來。

    公主到了,您準備下車吧,廖常友從車跳了下來,扶起一臉茫然的贇兒,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子赫的方向,一邊扶她走下來,一邊說道,那邊,接您的人已經到了。

    秦子赫天呐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

    贇兒還沒有回過神來,隻感覺雙腳觸地的刹那,又被人抱了起來,一扭頭,發現自己撞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裏,熟悉的味道讓她有了安全感,是他,是秦子赫。

    贇兒你沒事吧秦子赫一看到她便飛奔過來,沒等她站穩,把她摟到了自己的懷抱,關切地問著,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

    我沒事,這贇兒從他懷裏掙紮著抬起了頭,怪地問道,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是曲澤告訴我的,噢老天保佑,他這回終於沒有食言秦子赫在心裏感激著老天爺,他這次的信任總算沒有一場空,還能見到她實在是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等等等等,你說什麽贇兒一瞬間愣住了,連聲問道,你說曲澤是曲澤

    對,是他說三天之後讓我到這裏來等你的,怎麽秦子赫環顧了下四周,這才發現,為什麽該出現的那個人沒有出現呢他沒有告訴你難道不是他救你出來的

    是曲澤,是曲澤讓你送我到這裏來的對嗎你贇兒突然意識到了一點,回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廖常友,突然舒展眉頭恍然大悟地指著他叫道,我想起來了你是當初,曲澤身邊的那個藥仆對嗎

    是的公主,廖常友點了點頭,慶幸公主終於想起了自己,正是小的,是曲大人讓小的送您來這裏的。

    那他人呢贇兒一下子衝前,抓住他的手臂,他怎麽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曲大人交代我做的,隻有這些而已。

    廖常友麵露難色,他也是替曲大人辦事罷了,雖然昨晚曲大人告知自己這個計劃的時候他也被嚇了一跳,曲大人也讓他自己選擇要不要冒這個險,但當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救大越的贇兒公主時,他便沒有再猶豫。

    噢對了,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對折過的信封遞到了贇兒的手,這是曲大人讓我交給您的,他說他還有些事情沒有調查清楚,還說您看了這個之後,會明白的。

    贇兒聞言幾乎是用搶的從他手奪過了信,飛快地掃視著頭清秀的筆跡,握著信紙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天呐他居然看完後贇兒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倒向秦子赫的懷,流下了眼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子赫一把抱住她後滿腹疑問地從她手拿過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後,也陷入了不小的震驚之,有些難以置信地摟緊了贇兒,不由地也沉默了。

    大哥,我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裏吧,這時一旁的秦穆警惕地環顧了一下空曠的四周,出聲提醒,若是南國皇宮發現贇兒不見了,一定會派人出來找的。

    對,對,秦子赫理智很快回了籠,從震驚出來,摟住贇兒往自己的馬車快步走去,贇兒,不管曲澤做了什麽決定,我們現在必須馬離開這裏,明白嗎

    贇兒木訥地點了點頭任由他摟著自己,走出好遠才想起廖常友,連忙停下腳步回頭,你跟我們一起離開吧,皇宮你肯定是回不去了。

    不用了公主,廖常友淡淡笑了笑,坐了來時的那輛馬車,將那頭的白色綢花丟到了一旁,小的自有去處,您還是快些離開吧。

    聽他這麽說,贇兒也無力顧及那麽多,默許之後回頭,跟秦子赫一起,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一路馬不停蹄的顛簸,贇兒和秦子赫還有秦穆,終於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已經趕到距南國皇宮一百二十裏處的褚軍軍營。

    位於正央的白色的將軍營帳裏。隻有三個人。

    秦子赫沉默不語,贇兒傷心垂淚,秦穆則有些二丈子摸不著頭腦地站在一側。

    子赫,我們,我們去救曲澤出來好不好贇兒哭得有些氣不接下氣,最後拉著秦子赫的手臂用從未有過的謙卑語氣乞求著,如果我們不去的話他會死的啊

    贇兒,你冷靜下來,秦子赫拍了拍她的背,歎了口氣,避開她的眼神,天知道此刻他的心裏也一樣受著良心的折磨,但還是鎮定地用帕子替她拭淚,心疼地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別哭了,別哭了。

    我冷靜不了,我真的,真的冷靜不了,原來,原來我一直以來都誤會他了贇兒拿過一旁秦穆遞來的另一塊帕子,胡亂抹著臉的淚痕,哽咽地說著,原來這一切都是,都是他演的一出戲,他從來沒有背叛過我子赫,我真的我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我懂,我都懂,贇兒,你不用說我理解的。秦子赫攬過她,把她抱在懷裏,柔聲安慰著。

    雖然曲澤那封單薄的信裏沒有說太多,但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便足以說明一切無意知道了裘裕的計劃,所以不惜娶她做個最危險的臥底,這次救她恐怕要賠的,是他的性命。那是一封絕筆信。

    於是他沉默那個男人確實很愛贇兒,他想象的,更愛。

    我們去救他,去救他好不好贇兒現在心裏隻有這麽一個念頭,抬起淚水漣漣的小臉,近乎哀求地說著。

    贇兒,贇兒你的心情我都懂,我真的,我跟你一樣很想救他出來,但是,不得不說,旁觀者永遠都可以無冷靜地去看待任何問題,秦子赫也一樣,縱然他也愧疚也驚愕,但永遠不可能像贇兒這般失去理智,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究竟有沒有隱瞞過去,若是貿然去救他等於暴露了一切,既然他是讓別人送你出來,而且這三天來你都沒有見過他,那麽他肯定還有別的打算。

    可是萬一他沒有騙過裘裕呢她可沒有那麽好騙,贇兒的聲音終於正常了一些,但眼淚還是止不住,難道讓曲澤這麽死掉嗎我欠他太多了不想再虧欠下去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贇兒,你別忘了,裘裕的手裏,還有一張王牌,我們的人,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是進不去城的,算進去了,也隻是送死而已,秦子赫看了一眼秦穆,示意他先離開,見他走出營帳之後才繼續說,你也不希望那三萬弟兄的命白白犧牲對嗎

    贇兒聽完他的話,終於冷靜了下來,哭泣聲漸漸停下,轉為無聲的哽咽,把臉埋在掌心,閉眼歎了口氣,你說的,都對,可是我真的,真的好擔心他

    秦子赫心疼地把她摟到了懷,將長出青色胡茬的下巴輕輕抵住她的發心,順著她的脊背,我懂,但相信我,善人自有善報,放心吧,我會想到辦法攻城的別擔心了

    贇兒無聲地點了點頭,隔著淚霧看著抱住自己的這個男人,感受著他胸腔裏心髒有力的跳動,突然覺得自己心頭的滋味簡直難以形容為什麽,她永遠都在傷害愛著關心著自己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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