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傾樽酒 人難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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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給肖蓮一個驚喜的蓉蓉,此刻沒有想到的是,當她輕悄悄地繞到了書房後門,卻發現本該有個入口的地方已經被一堵石牆堵死了,而當她滿腹狐疑地往回走時,竟然無意發現了一個摳在地的窗洞。手機端 vw
幾撮雜草遮在窗口,裏頭黑黑的看不清什麽,不管隱隱傳來一些聲響。
帶著好和緊張,蓉蓉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那個方向走去,裏頭傳來的聲響越來越清晰,朦朦朧朧之間她感覺這聲響甚是耳熟,不自覺地蹲下身子湊近了去看。
啊裏頭突然傳出一聲淒厲而短促的慘叫,嚇得蓉蓉一驚跌坐在地。
那驚叫的人像是被什麽瞬間堵住了嘴,裏頭黑咕隆咚得什麽也看不清楚,但還是有重重喘息聲傳來,蓉蓉心騰升起不祥的預感,豎著耳朵仔細聽著。
可是裏頭好像一下子什麽都沒有了一般,靜得像是墳地,正當蓉蓉揪著心全神貫注地留意著裏頭的動靜,突然腦後被人重重地一擊,頹頹然地倒在了地。
而她的身後此刻站著的那一個人,正是舉著木棍一臉驚愕著大喘氣的肖蓮。
她瞪大了眼,渾身顫抖,握著木棍的雙手更是震顫得厲害,頭還沾了斑斑駁駁的黑紅血跡,但慶幸的是,那並非蓉蓉的血。
對不起蓉蓉對不起她愣了好半晌,才丟開了手的棍子,木棍落地的悶響,伴隨著她的呢喃自言,她真是怕極了。
你們家郡主在嗎皇喚她過去。突然,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陣響亮的詢問聲。
郡主在書房裏,我這替貴妃去傳話。
腳步聲越來越近,肖蓮也瞬間醒悟了過來。
糟了是伊賀
她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辦
初夏的夜晚同春秋一般,尚還有些清涼,但不至於讓人覺得骨肌俱寒。
贇兒靜靜地坐在屋裏,合的醫書擱在手邊,秦子赫不在,剛才同她有些小不愉快,他悶悶地說要去軍營看看,便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她心此刻已經堅定了要離開他的決心,像他說的,如果注定不能永遠白頭到老,還不如從一開始斷了他的希望。
是的,離開。
贇兒的腦海不斷回憶著自己一個下午來,從那本一書研究到的字,那些密密麻麻的西域字,已經化成了讓她好生消化的信息被存進了她的腦海。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此生應從一,此生應善終。若有二心者,雙詛合雙咒。
不論自己能不能解開這個詛咒,不論自己能不能阻止肖蓮和裘裕的陰謀,這場詛咒在自己失身於夏萬言又嫁給了秦子赫的那晚開始,便已經注定要降臨在自己的女兒身了。
老天爺,為什麽你要這樣捉弄我呢
贇兒垂著頭,將臉埋在臂彎,如夜般清涼的淚水,這樣汩汩地湧了出來,潤濕了她的衣袖,變成冰涼的濕意,滲進她的肌理,侵蝕她的骨骼。
可是,可是,她究竟又該怎麽告訴秦子赫這一切呢又該怎麽讓他接受彼此不能在一起的事實呢如果自己提出離開,想必他絕不會同意,可是這件事不是他們可以改變的他接受自己這個殘肢敗軀已經十分不易,又怎麽讓他的親生骨肉也因為自己背一輩子被詛咒的命運
她沒有辦法改變啊,像她的母妃一樣,這一切,她都沒有辦法改變了啊
咕咕突然,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贇兒回頭,淚眼一凝,看見一隻灰色的信鴿停在窗沿。究竟會有誰在這種時候往自己這兒飛信鴿呢贇兒不解地走前,抱起那隻信鴿往屋裏走,低頭一看,綁在它腳踝的小紙條,好生眼熟。
一展開,目光剛碰到了紙的字跡,贇兒便瞬間明白了,這是小棋給自己送的信。
贇兒沒有思量,連忙讀了起來
深夜,秦子赫還是抵擋不住思念之苦,悄悄地回到了贇兒的屋子裏,想要看看這自己既愛又恨的容顏,以解自己的煎熬之苦。
沒想到,當他輕手輕腳地踏進這昏暗的屋子裏,正轉身要關門之時,身後一道明亮的燭光閃了起來。
贇兒秦子赫有些詫異地回過臉,看到秉著燭站在那裏的衝著自己淺淺笑著的贇兒,你怎麽還沒睡
我在等你呀。贇兒眉眼之間流轉著從未有過的柔情。
等我秦子赫臉滿是受寵若驚的詫異,他記得今天下午他們剛剛鬧過一場不愉快,她怎麽
來,過來。贇兒將手的燭燈擱在一旁的矮櫃,笑顏盈盈地前拉過他的手臂,將他帶著走進了裏屋。
秦子赫踏入這裏屋的一瞬間,真是被這裏頭的景象嚇得不輕。像是來到了另一個靈異的境地,整間屋子被裝飾得頗為華美,纏繞的珠簾,輕紗的床帳,散發著馨香的燭台,怎麽說呢,很有情調。
這,這是秦子赫愣在那裏,有些怔怔地環視著這不算很大的屋子,目光呆滯地飄到贇兒的身。
這是我給你的驚喜呀,怎麽樣,滿意嗎子赫贇兒還是笑著蹭到他的身邊,柔軟的嬌軀輕輕依偎在他身,秦子赫自然而然地攬住了她的腰,聽她溫柔的嗓音仿若天籟,算是我對你的抱歉,抱歉下午對你的隱瞞。
恩真的秦子赫牢牢地將她抱住,挑眉垂眸,這會兒他才看清了贇兒身穿著的衣裳,是件淡粉鑲花綢裙,一頭青絲用一枚小小的銀簪挽起盤在腦後,臉帶著粲然而羞澀的笑容,讓他的思緒不由地飄飛到了半年前陽城的那晚極相似的那一幕。
你不相信嗎贇兒抬起頭看著他,眼神有些殷切有些緊張,小手也不由地緊緊揪著他胸前的衣裳。
除非你告訴我,你究竟在那本醫書看到了什麽。秦子赫握著她的雙手,鐵臂橫在她的纖腰,讓她毫無縫隙地貼緊自己,俊臉佯裝著怒氣,我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你。
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們或許需要換一個地方
贇兒還是淺笑著,同時緩緩抬起手,將腦後的那根纖巧的銀簪取了下,一頭青絲散落在嬌小的脊背,她解開了係在胸口的粉色綢衣外套的細帶,然後再度抬眼,剪水眸子裏,滿是化了人心的柔意和甜美。
看著這樣的她,秦子赫終於忍不住心頭的笑意,克製不住地前一把將她猝不及防地橫抱了起來,邁開穩健的步子,往床邊走去。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能怪我噢
這麽說,那本醫書說了你母妃的事秦子赫漫不經心地繞著贇兒的一縷青絲,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裏,感覺她的小腦袋枕在自己的胸膛,這份滋味真是好極了。
恩。贇兒有些疲乏地躺在他的懷裏,微微閉著眼,輕輕嗯了一聲。
那你為何要瞞著我呢秦子赫貼心地替她拉好了薄被,不是因為冷四月末的天氣已經凍不著人了而是他怕麵對贇兒馨香的胴體,自己會再度失控。
我當時瞞著你,是因為,贇兒對他如此體貼的動作有些感動,抬起眼看著他,臉還有因為剛才的親密而泛起的些許紅暈,我不想讓你知道關於我母妃過去的事。
什麽秦子赫見她突然低頭,有些急迫地拉住她的柔夷,你說過不瞞我的。
贇兒垂眸沉默了片刻,梳理了一下心的語言,才緩緩開口。
我的母妃被詛咒的原因,是她的出生,贇兒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去沒有破綻,照理來說於她,這應該不會特別吃力,但或許因為對象是秦子赫,所以說謊讓她負罪感深重,她是西域十六國最老祖先的嫡係與西域死敵歐巴羅人的後代。
那又如何
當年,她的父母為了在一起,不惜一切代價,最終經曆了三世輪回,誕下了她,因為她的誕生,西域十六國不得不向歐巴羅人發動戰爭,可是因為歐巴羅人有他們的巫師保護,所以是不敗之國,西域傷亡慘重,後來,他們去神山烏拉爾,召喚了象征力量的太陽神,終於打敗了歐巴羅人,可是,太陽神還是將詛咒封印在了母妃的體內,為了防止她再犯下這樣滔天的大錯。
贇兒的聲音很輕柔,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恍惚間讓秦子赫覺得這樣的贇兒有些陌生,不過對於贇兒來說這些話她並沒有說謊,畢竟母妃的出生她不敢亂編造,不過這並不是最大的玄機。
可是她還是犯下了,對嗎秦子赫攬住她的肩頭,輕聲問道,這個故事可真的如一個神話般,簡直令人難以相信。
對,她不該嫁給我的父皇的,或者說,不該移情別戀地愛我的父皇,贇兒漠然地點了點頭,當她生下了我之後,這個詛咒,被徹徹底底地激活了。
贇兒
秦子赫心疼她語氣的這份無奈心酸,那是她的母妃啊,她怎麽可能不愛,可是如今的這一切都因為她的私心,她又怎麽可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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