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古玩抵押這塊業務是衛聯合親自製定的戰略，還是因為這個月迎來蓬勃發展，總之一次很普通的絕當品清點事情，竟然令通瑞的大bss衛聯合親自到場。

    衛聯合依舊像往常一般，臉上掛笑，職位再低的職員跟他打招呼他都會回敬以微笑，看起來很是和藹。

    此時的他站在房間的一角，給人一種路人甲的感覺。剛剛他也說了，他就是過來看看，不負責具體業務，所以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他話是這麽說，然而誰真的敢當他不存在啊？所以因為隨意而顯得亂哄哄的場麵都安靜了不少。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莫川總覺得衛聯合看他的眼神中似乎蘊含著一次異色。莫川暗中觀察好一會兒也沒察覺出異樣，心中搖頭估計是昨晚熬夜熬大勁出現錯覺了。

    這次過來看貨的有不少行內代表，比如拍賣行的寶祥拍賣、古玩店的紅豆屋、甚至還有一個展會組織者帶來兩名鑒寶師，說是要尋幾件過去增添展會種類。

    說是清點看貨，其實還算不上正式交易。按照擔保法，典當行價值超過三萬的絕當品是必須要拍賣的，隻有低於三萬的商品，由典當行自行處理，盈虧自負。

    所以這批古玩多半會有一部分流入拍賣行；還有一部分被其他古玩店收購之類的，這部分才有可能現場交易。

    “回頭我看就莫老師來介紹吧，他是雜項評估師，這裏麵一大半東西他都看過，由他介紹最好不過。”在通瑞幾名評估師討論由誰介紹的時候，高逸文忽然開口道。

    莫川聽到這話就是一愣，高逸文貌似一直看他不對眼，怎麽突然會舉薦他露臉？

    徐傑忠厚老實，聞言點了點頭：“我讚同！”

    其他三人都是後來者，在通瑞資曆還不如莫川呢，聞言便是有心爭，也不好意思開口，隻能點頭讚同。

    被大家一致推薦出來，莫川也不客氣，這可是在行裏露臉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於是乎，那邊打好招呼的接待員工，開始向這些人介紹起莫川來：“這位是咱們通瑞典當古玩雜項的評估師莫川莫老師！回頭由他來介紹一下絕當品。”

    很中規中矩的一句話，然而這話一出口，卻聽得一幫人皆是驚訝的表情。甚至還有人往莫川身旁看了看，懷疑是不是介紹人指的太模糊了。

    “這是通瑞的評估師？這也太年輕了吧？”

    “會不會介紹錯了？我剛剛還一直以為是跑腿員工呢！”這些行裏人一臉驚詫的小聲議論。

    便在這時，寶祥拍賣的負責人調侃道：“早就聽說通瑞請了一名特年輕的鑒寶師，沒想到這可真夠年輕的啊！不怕打眼麽？”

    寶祥拍賣和通瑞是多年的合作夥伴，關係硬著呢，所以膽子很肥，隨意開起了玩笑。再說了，寶祥拍賣體量同樣不小，也不怕通瑞典當。

    豈料他這話頓時起了領頭羊作用，其他本來不願意得罪人的一聽這話，立馬皺起了眉頭：

    “我也聽說這事了，當時我還尋思著再年輕估計也得有三十來歲吧，還正想著是誰的弟子呢？沒想到這也太年輕了吧？就這還是雜項鑒寶師，這也太把古玩當兒戲了吧！”

    “是啊，我做這行幾十年，還從沒見過這麽年輕的鑒寶師。這行可不是努力有天賦就能玩得轉的，經驗積累很重要啊。”

    “不會是實習的評估師吧？說不定是哪位大師的弟子送過來學習呢！”

    “有這個可能，人家說是評估師，不一定就是正式工作的那種啊？或許是跟在師傅後麵的學習的，提拔新人呢！”

    這些人見狀幾乎全部暗自搖頭苦笑，有些仗著資曆夠深，直接議論起來。當然也有人給出善意的推測，不過這種人終究還是很少。

    他們這些人可不是那些賣個高仿工藝品就敢自稱古玩的不入流古玩店。

    能被通瑞邀請過來，並且帶上業內小有名氣的鑒寶師，本身就證明其實力。他們的客戶多半都是固定的那些中上流人物，所以對東西品質要求極高。

    現在信息大爆炸，再加上那些v鑒寶節目一炒，什麽人都覺得自家上點年頭的老物件都是七八百萬的寶貝。貨源已經很難像以前跑個鄉下就能收到，所以這些人聽說通瑞收古玩抵押，心中還高興呢，這咋滴也意味著多了一個貨源。

    豈料聞名不如見麵，通瑞竟然啟用這麽年輕的鑒寶師，這能收到好東西嗎？別整一堆贗品坑他們！

    就在這時，高逸文忽然開口道：“諸位不要小瞧咱們的莫老師，莫老師看著年輕，實際上厲害著呢！這塊古玩抵押業務，莫老師接手近乎七成的業務評估，可謂頂起半邊天……”

    高逸文這看似誇獎力挺莫川的話還沒說完，這些行裏人徹底炸了。

    莫川是古玩評估師就已經令他們吃驚了，沒想到竟然還是通瑞主力評估師，更是一個人撐起七成的業務，這豈不是說這裏麵的絕當品絕大多數都是他評估的？那這裏還有真品嗎？這特麽的也太坑爹了吧？

    “這簡直就是胡鬧！這麽年輕竟然頂起七成業務，你們難道就他一個評估師？”

    “就是啊，這不是坑爹嗎！”

    “可不是，這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這些人被這個消息震驚的再也不顧及衛聯合還站在一邊的事實，一個個嚷嚷起來，一副法不責眾的姿態。

    甚至已經有人心生離開的心思，這次他們被通瑞這塊招牌給忽悠了，誰知道這個古玩抵押竟然這麽垃圾！

    站在一旁的衛聯合，笑容頓時垮了。他對古玩這塊本來就不太懂，所以才會以眼見為實的兩次考驗莫川。而莫川也都順利通過考驗，所以他便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招攬莫川，豈知莫川這張臉一擺出來，甭管有錯沒錯那都是錯！

    這些人嘲諷莫川，不等於也在質疑他的眼光？再想想莫川疑似有刷業務量隨意評估的嫌疑，這似乎真的證實他的眼光有問題，這下他哪裏還能維持微笑？

    此時被討論的莫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窩日，不就是一次普通看貨的商業行為麽？你們看你們的貨，看中就簽訂意向合同，看不中轉身就走，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以後還有合作機會。怎麽莫名其妙的火就燒到老子身上了？

    就因為老子年輕？難道年輕也是個錯？！

    這一刻，莫川忽然有些能理解之前被網絡瘋狂挖苦嘲諷的鳳姐。鳳姐本身言論沒什麽錯，比她還物質的綠茶婊比比皆是，然而人們為什麽隻噴鳳姐？就因為鳳姐那張臉！

    長了那張臉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這遭遇和他此時相比多麽相似？

    這些人毫不在意他麵子的議論，令莫川心裏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因為臉嫩，莫川也不是一次兩次被人質疑。但是每次莫川聽到這些就憑著自己一把年紀，就隨便質疑年輕人，心中還是十分不爽。

    莫川瞥了一眼衛聯合，衛聯合站在一旁黑著臉沒說話，貫徹一開始的言行：隻過來看看，不插手具體事務。

    衛聯合可以不說話，莫川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