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李活道本就是港市古玩街，唱雙簧這種事情在古玩這一行可謂經常發生，大家對此自然並不陌生，此時看著蔣雙文連番報價，那豪邁的模樣自然引起別人的懷疑。

    畢竟古玩交易可不同於其他商品，很多人都是看了又看，找人再看，就是這般都猶猶豫豫買不買，哪有這種把錢不當錢往外砸的模樣。

    所以此時也無怪乎別人說莫川等人在唱雙簧。

    按照雙簧套路，這畫經過老者這一嚷嚷，再刺激一下店主，說不定就能讓店主反悔了。但是錢都已經交了，店主就是反悔了，人家也不可能原價退了，所以到時候店主隻能高價再買回來。正好轉一圈，空手套白狼。

    “哎，老先生我真不賣，您啊就別報價了，再報價人家還真以為咱倆是唱雙簧的。”莫川嘿嘿笑道，心中毫不在意外人的質疑。

    現在他依托通瑞典當這個大平台，可謂各路人脈都能找得到，便是轉手都能賣出一個好價錢！自然根本不在乎這個老頭子的報價。

    莫川不在意外人的質疑，申屠朗然卻火了。

    “什麽唱雙簧？誰說的，給我站出來？”申屠朗然怒道：“這位是蔣老蔣雙文，首都博物館的副研究員，石渠鑒定的金牌鑒寶師！會唱雙簧？”

    “呦呦呦，不就是說一句嘛，你心裏沒鬼，你咋呼什麽？”那人躲在人群後麵嘲諷道。

    “你……”申屠朗然一個斯文人，哪裏被這般堵過？愣是被堵得肺都要炸了，張口結舌愣是找不到反駁的語言。

    “你少說兩句，不懂別裝懂。這位是申屠朗然，詩涵齋的掌櫃。詩涵齋知道不，就是這條街的百年老店，人家會撒謊？往來無白丁聽說過沒？”申屠朗然在這條街口碑極佳。所以他還沒說話，立馬就有朋友幫忙回罵起來。

    這話一出口，那人頓時啞火了。還有一些不明緣故的遊客聽到這話，再看看周圍人反應，心中頓時也明白了幾分。

    倒是蔣雙文，被人如此質疑反倒神色平靜，毫不在乎。

    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人家這年齡在這擺著，什麽齷齪誤會沒見過？自然毫不在乎這點質疑。

    “你真的不考慮一下？”蔣雙文道：“小夥子，我看你也是行內人吧？古玩這東西可說不準，有時候看得再真，說不準一出門見太陽就不對勁了。”

    莫川聞言，心中嗤笑，還見太陽，不用見太陽我也不會看走眼的。這正要準備說話，不想西餐廳老板神色複雜插口道：“這位老先生，打擾一下，能跟我說說這畫到底是什麽？怎麽……怎麽讓你開這麽高價？”

    蔣雙文看著莫川篤定的表情，心知這小子怕是十拿九穩，拿不下來了，語氣略帶一絲可惜道：“這話你還是問這位小夥子吧，小夥子好智慧！”

    莫川聞言直翻白眼，“智慧”這詞聽著咋那麽別扭呢？你直接說我有心機不就好了，還非得繞一圈損我。難不成我非得以市價幾百萬買下才叫忠厚老實？那叫傻蛋好不好？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這畫原主人的份子上我就告訴你吧！不對，等等，我問你，這畫你是從哪搞來的？”莫川道。

    西餐廳老板聞言，臉色頓時一變，想到了什麽：“哎呦，我艸，我這腦子。早知道就該找人瞧瞧。唉……這畫就是我盤下這點倉庫的東西，老板說都不要了，我翻看幾張畫挺不錯的就裝裱掛了起來，誰知道這是古董啊！”

    莫川聞言一臉好笑：“原來是原老板就沒眼光啊，齊白石的畫竟然拿來壓倉庫，也是流弊！”

    “什麽，齊白石的畫？”

    眾人被莫川說漏嘴的話徹底驚住了。

    齊白石的名字別說行內人，就是古董小白都聽過，這位可絕對是宗師級人物，堪稱我國畫壇泰鬥！其作品在02年成交總額便高達5億人民幣，04年其作品市價位更是達14萬每平方尺，其收藏潛力可謂逐年遞升。

    即便價格連年暴漲，但是其收藏投資潛力依舊深厚。不同於張大千等畫家作品受到海內外歡迎，齊白石作品目前還是處於一個牆內開花牆內香的階段，國際藝術市場對其認知度還遠遠不夠，可以想象隨著國外對其的了解，作品收藏投資潛力將更大。

    有人會說了，這會不會是國人自己炒作，自己玩吧？

    非也，在世界藝術史上擁有不朽地位的畢加索，就曾高度評價齊白石是一位了不起的畫家。

    藝術家縱使風格各異，審美眼光還是共同的，連畢加索都如此盛讚，那齊白石的藝術地位毋庸置疑。

    所以當不少人聽到是齊白石的畫時，頓時徹底被驚住了。

    “真的假的？”

    “我聽說齊白石就是近代最值錢的那一批畫家啊！”

    “我艸，竟然是齊白石的畫，牛逼啊！這種地方怎麽可能會發現齊白石的畫？”

    “有什麽不可能的，這餐廳前身就是古玩店，經營不善才倒閉轉手給現在老板。這倉庫裏積壓一張齊白石的畫還是很有可能的。”

    “齊白石本身就是近代宗師好伐，作品保存世率較高沒什麽好稀奇的。我記得他的作品目前存世量好像就有數萬件吧，那在這裏發現一副，自然也就算不上什麽稀奇事了。”

    “原來如此啊！”

    “嘿嘿，難怪那古玩店倒閉，連齊白石的畫都沒看出來，活該倒閉。”

    “是啊，不知道原店主知道這事，會不會來鬧啊？”

    “還鬧個屁啊，店都轉讓了，還怎麽鬧？”

    “你說，這畫掛在這多長時間了，怎麽別人沒發現就他發現了呢？”

    “燈下黑沒聽說過啊？這就是燈下黑！這事擱在你身上，你能想到這麽普通餐廳牆上掛的畫是齊白石的畫？”

    “有道理！這眼力不得不服啊！”

    “牛逼啊！”

    “哎哎，還不一定是齊白石的呢！怎麽大家現在都肯定上了呢？”

    不愧是河李活道，在這裏就餐的食客，顯然有不少直接或間接從事古玩生意，對古玩認識度頗高，瞬間便明白這幅畫的價值！

    便是不懂古玩的董芷藍，也從周圍眾人的反應也明白了什麽，看向莫川的眼神頓時閃閃發亮。

    原先她還隻把他當做是一位很厲害的小鮮肉，誰想到竟然這麽博學有見識，眨眼間便發現旁人發現不了的寶貝！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此時被“知識”籠罩的莫川，更是迷人。

    “真的是齊白石的畫？”西餐廳老板看向蔣雙文，希望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這要是真的，他腸子都能悔青了，恐怕幾天都吃不下去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