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冷血齊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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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承裏看到葛英真這般驚慌失措的眼神,心中便是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這裏一定是死了人,而且葛英真並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

    “到底有沒有出過人命,我們很快就能知道了,此刻估計世子殿下已經把屍體挖出來了。”洛承裏看著那葛英真,聲音略微低沉。

    一聽到‘屍體’這兩個字,葛英真的眼睛裏猛地閃現出驚色,臉上更是煞白,顧不得其它,葛英真頓時就衝了出去。

    雨薇和綺雲麵麵相覷,兩人都是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繼而隻見雨薇轉過頭看向洛承裏,麵帶驚色地問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這個園子裏有一具……屍體?”

    洛承裏看著雨薇,目光中帶著凝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過去看看吧。”

    翟辰離他們亦是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走過花枝低垂的長廊,他們來到剛剛路過的小花園,隻見小花園的涼亭旁,司空詹白和葉舒楠正站在那裏,而在他們的腳下,有一個剛剛挖開的大坑,至於那坑裏有什麽,洛承裏他們暫時還看不到。

    不過,此時已經走到土坑旁站定的葛英真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仿佛被定了身一樣,待洛承裏他們走近,便是看清楚了葛英真麵上驚恐的神色。

    洛承裏跟站在那裏的司空詹白對視了一眼,然後快步地走上前來,在看到那土坑裏埋著的東西時,眉頭頓時一皺,接著轉身對身後的雨薇他們沉聲道:“你們先別過來。”

    雨薇他們皆是不解其意,但見洛承裏說得認真,於是便是站在原地,沒有再動。

    溫塔銳卻是開口問道:“是屍體嗎?”

    洛承裏沉悶地應了一聲,便兀自蹲下去,仔細查看那具屍體,其實準確來說,現在這具屍體,幾乎就隻剩下白骨了,但是那白骨上還有一些未*完全的血肉,所以看起來很是可怖,而且那些還未完全*的血肉上還有一些惡心的……蟲子,他不認為雨薇她們這些女子能承受得眼前這具屍體給她們帶來的衝擊。

    雖然洛承裏沒有說,但翟辰離看到司空詹白站在葉舒楠的麵前,擋住她視線的行為,他心裏已經很明白,這屍體的狀況隻怕是不那麽樂觀。

    想到這裏,翟辰離便是邁開了腳步往那土坑的方向而去,在看到那土坑裏藏著的那具屍體時,翟辰離的麵色亦是變了變,這屍體的狀況實在是……慘不忍睹。

    就在洛承裏欲伸手把那屍骨取出來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葛英真仿佛是如夢初醒一般,大喊道:“誰都別碰!”

    葛英真的這聲大喊,立刻引來了宅子裏的那些護衛,一看到眼前的狀況,他們就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這些護衛的到來讓葛英真頓時信心倍增,他向來仗著人多勢眾慣了,此時看到自己身邊聚集了那多自己的手下,一時間便是有恃無恐起來。

    隻見葛英真對自己的那些手下沉聲道:“男的都殺了,一個活口都別留。”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睛已經瞟向葉舒楠,他那眼睛裏的貪婪*,讓站在葉舒楠旁邊的司空詹白眸中越發冷凝。

    而葉舒楠已經感受到了司空詹白身上散發出的強烈的殺氣,這個愚蠢的葛英真已經惹怒了司空詹白,卻還不自知,葉舒楠已經可以預料到這個葛英真的下場一定不是一般的慘。

    隻聽得一旁的翟辰離淡淡一笑,開口道:“葛英真,你膽子可真夠肥的,我們這裏不僅有昊澤國的世子殿下,還有風禦國的毓小王爺,你以為你殺了我們之後,你會一點兒事情都沒有嗎?剛剛在那酒樓的門前,可是有不少人都聽到他們要到你這宅子裏來。如果我們都失蹤了,你說你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翟辰離的話果然讓葛英真的神情有所鬆動,他知道翟辰離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如果他們這些人一起不見了,所有人都會懷疑到自己的頭上。現在他們隻不過是發現了一個屍體而已,他們也沒有辦法證明這屍體就是那個失蹤的梅兒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真的能證明這具屍體就是那個梅兒,他們又能把自己怎麽樣,有自己的父親和姐姐在,他們能耐自己如何?

    所以,自己也犯不著因為一個賤民的屍體跟他們這些人結下梁子,但是……葛英真的目光在看見被司空詹白擋在身後的葉舒楠時,眸中卻有一種近乎瘋狂的渴望,那隨著清風微微飄動的衣袖,就像是一根輕羽拂在他心上的感覺,癢癢的,讓他無比渴望想要去抓住。

    而且這裏還不止葉舒楠一個女子,綺雲、雨薇、房漆菱、雨竹和笑笑,她們容顏雖然各不相同,但都可算得上是美貌了,而且各有各的特色。一想到這裏,那葛英真的色心便是劇烈地燃燒起來,心裏的那股渴望怎麽都遏製不了。

    色心一起,葛英真便是惡從膽邊聲,就算他們這些人都死了又怎麽樣,就算別人都懷疑自己那又怎麽樣,他們沒有證據,隻有要自己的父親在,他們就動不了自己。最重要的是,這些女子,是他的,他一定要得到!

    心中主意已定,葛英真麵上露出喜色,很快,這幾個女子就都是自己的了,自己想怎麽樣都可以。

    “動手,把他們幾個男的都殺了,不許傷了這幾位姑娘。”葛英真篤定了自己人多勢眾,司空詹白他們根本就束手無策,所以心中甚是得意。

    他手下的那些打手平日裏也是仗勢欺人慣了,盡管知道翟辰離就是他們太甫國的昭王殿下,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朝他們砍過來。

    但是就在他們準備動手之際,司空詹白的那些暗衛們卻是突然從暗處現身,個個都是帶著淩厲的殺氣。他們這些訓練有素的暗衛一經出場,便是把葛英真的那些打手們嚇得不輕,平日裏都是他們一身惡氣地去找別人的麻煩,哪裏見過這等壓迫氣息十足的暗衛,一時間心中便是抖起來,沒有人敢上前去動手。

    葛英真也是被眼前的這狀況給驚住了,這些人究竟是從哪裏來的?他們是怎麽進到自己宅子裏的?難道自己宅子裏的這些下人都沒有一個人發覺嗎?

    但是在目前這狀況下,自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如果今天讓他們這些人活著走出了自己的宅子,那自己隻怕就會遭殃了,雖然自己之前沒有見過這位昊澤國的澹王世子,但是有關於他的事情,自己還是聽說過一些的。他可不認為,這位世子殿下活著出去的話,會放過自己。

    “還愣著幹什麽?給我殺了他們,殺死一個人,我給百兩黃金。”葛英真看著自己那些不敢動彈的手下,沉聲道。

    百兩黃金!這對於這些生活在底層的打手來說,實在是一個無法想象的誘惑,是他們幾輩子也掙不來的錢財。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聽了葛英真承諾的百兩黃金嗎,那些打手們眼睛裏亦是發出貪婪的光芒,一個個都是緊緊地盯著司空詹白他們,感覺身體裏有無限的力量。

    在金錢的驅使下,葛英真的一個打手率先朝著看起來最是文弱的洛承裏攻去,洛承裏隻是淡淡一笑,便是閃身躲開了那打手的攻勢,他的武功在司空詹白、翟辰離還有溫塔銳的麵前算不上好,但是對付起這樣的小嘍嘍也是綽綽有餘了。

    看到其中的一個同伴開始動手,其他的打手們也是按捺不住,他們可不想那百兩黃金都被被人給拿走了,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便是接連動起手來。

    結果是可以預料到的,他們這些不入流的打手,自然不是司空詹白他們的對手,甚至不用司空詹白他們動手,那些暗衛們就已經能把這些打手給打得落花流水了。

    看到形勢不對,那葛英真腳下抹油,就要溜走,卻是被翟辰離閃身攔住,“葛少爺這是要去哪兒啊?”

    葛英真心中頓時沒了主意,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昭王殿下,我剛剛隻是一時心急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擔心你們會吧屍體的事情說出去……”

    “我們當然會把屍體的事情說出去,還有你想要以下犯上,妄圖殺人的事情,很快也會被全天下的人知道。”翟辰離俯身看向跪在地上的葛英真,嘴角緩緩浮現出一絲笑意,“這一次,你就別指望你的父親能救你了,如果你沒有對我們動手的話,你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屍,但是經過剛剛那一幕……昊澤國的澹王世子,還有……風禦國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你以為他們會讓你舒舒服服地死去嗎?葛英真,本王不得不說,你這顆腦袋真是白長了。”

    翟辰離說完這番話之後,便是一腳把那葛英真給踢倒在了地上,這個人真讓他覺得惡心。

    司空詹白吩咐自己的一個暗衛把那葛英真給綁上,然後便是帶著葛英真離開了他的宅子,而那些打手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主子被帶走,他們在這些人的麵前仿佛隻是弱小不堪的螻蟻一樣,根本什麽都阻止不了。

    出了宅子之後,司空詹白便是和翟辰離還有毓小王爺一起往皇宮的方向而去,而葉舒楠他們則是回到了住的地方。

    “雨竹,你吩咐人去把剛剛那個婦人找來,我擔心葛家的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對她不利。”葉舒楠對著雨竹沉聲道。

    “姑娘放心吧,我這就去。”雨竹說著便是飛身而去。

    回到住的地方,雨薇猶自愣愣地在花廳裏坐下,片刻之後看向洛承裏道:“你怎麽知道那裏有屍體?”

    “我在那裏看到了一種銅綠色的蟲子,通常那種蟲子隻會出現在屍體周圍。”當時在花園看到那蟲子的時候,洛承裏心裏就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他擔心葛英真會使出什麽花招來,阻止他們挖出屍體,所以他才會等到他們都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再跟葉舒楠說。

    雨薇輕歎了一口氣,想起剛剛在酒樓遇到的那個哭聲淒慘的婦人,心中亦是微微一酸,“那個屍體會是……那個叫梅兒的女子嗎?”她不敢想象,如果那個婦人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死了,她心裏該有多麽悲痛。

    洛承裏卻是點了點頭,“我已經仔細查看過那具屍體了,就算隻剩一副骨架,也可以看出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如果京城沒有其他年輕女子失蹤的話,那個屍體十有*就是那位婦人的女兒。”

    雨薇想起剛剛那個葛英真色眯眯的樣子,心中就是湧起一陣怒火,“那個葛英真實在是太可惡了!公然強搶民女,最後還把人給殺了,這樣的人如果不死的話,真是天理難容了。”

    一旁的溫塔銳聞言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繼而開口道:“他做這樣的事情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因為有他的父親和姐姐幫他做掩蓋,他的身後還有那麽強大的家族撐腰,也沒有人敢拿他怎麽樣就是了。”

    就算告到衙門又怎麽樣?衙門裏的那些官員敢得罪葛家嗎?狀子到了他們那裏,大概都會被壓下來,就算他們太甫國的皇帝知道了這些事情,他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那也隻不過是說說而已。如果是一般普通的百姓做了這樣的事情,隻怕早就死了幾百次了,但是葛英真不還是完好無損地肆意享樂?

    洛承裏聞言,輕聲道:“不過,這一次可就不同了,他得罪的可不止一個人,就算太甫國的皇帝想要包庇他也是不可能了,澹王世子,再加上沒事也要攪三分的毓小王爺,這一次,那葛英真是必死無疑了。”按照毓小王爺那個小魔王的性子,就算是死,他也不會讓那葛英真好好把地死,不好好折磨一番那個葛英真,哪裏還對得起他混世小魔王的‘美名’。

    沒過多久的功夫,雨竹就把他們在酒樓遇到的那位婦人給帶過來了,那婦人知道他們這些人身份不簡單,於是一進來就是朝著他們下跪,聲音中帶著祈求,“各位貴人,你們發發慈悲救救我女兒吧,她的確是被葛家的那個少爺給帶走了,我可憐的女兒,現在都不知道怎樣了,我求求你們了,救救她吧。”

    雨薇最是受不了這樣的場麵,連忙上前扶起了那個婦人,“大娘,你別這樣,先起來吧,我們坐下再說。”

    坐下再說,說什麽呢?在場的人都沒有勇氣開這個口,告訴他們麵前坐著的這個婦人,她的女兒已經死了,屍體都腐爛了,幾乎變成一具白骨了?他們誰能開口告訴這個婦人這樣殘忍的事實?

    耳邊聽著這婦人不斷地祈求他們,要他們幫忙救出自己的女兒,葉舒楠他們都是心有不忍,終於還是洛承裏開了口,隻見他走到那婦人的麵前,把自己的一隻手擱在那婦人的肩膀上。

    那婦人頓時停住了哭泣,抬頭怔怔地看著麵前的洛承裏,不知道他這舉動到底是什麽意思。

    而洛承裏隻是這樣看著那婦人欲言又止,很快,那婦人看著洛承裏這樣的眼神,心中便是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心中頓時糾緊在一起,連大氣都不敢出。

    洛承裏終於開口道:“我們剛剛去了葛英真的宅子,在他的宅子裏我們發現一具年輕女子的屍體,你的女兒很可能已經……”

    接下來的話,洛承裏沒有繼續下去,但是那婦人已經聽懂了,那也就意味著她的女兒很可能已經死了。雖然她很不願意相信,但是心裏也很清楚,那屍體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女兒。

    這婦人頓時落下淚來,很快就已經泣不成聲,“我的女兒……她現在在哪裏?我要去……要去看看她。”

    雨薇心中酸澀,忙是上前安慰那個婦人道:“大娘你放心,昭王殿下他們已經抓了葛英真進宮麵聖了,一定會還你女兒一個公道的。”

    “我可憐的女兒……她在哪兒?我要去見她。”

    而此時的葛府已經被官府的士兵給包圍起來了,那小花園裏的屍體旁邊亦是站著司空詹白的暗衛,他們是奉司空詹白的命令守在這裏的,如今看到太甫國的士兵已經來了,便是飛身退了出去。

    而太甫國的士兵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暗衛在他們麵前消失不見,在他們來之前,他們的大人就已經吩咐過他們了,那些人是昊澤國澹王世子的人,不必跟他們起衝突。

    這樣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整個京城百姓的注意,不知道為什麽有這麽多的官兵把那位葛少爺的宅子給團團圍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有什麽緣由,但是絕大多數的百姓心中都暗暗期望著,這葛英真最好是能被官兵抓走,判個斬刑什麽的,這些年這位葛家的少爺可沒少欺負人,京城的百姓們哪個見了他不是躲著?尤其是他最好色,稍微有一點姿色的女子都不敢出門,生怕被他給強搶了去。

    雖然心中這樣期盼著,但是這些百姓的心中卻是不抱希望的,這個葛英真以前沒少做壞事,但是不也一直毫發無損嗎?在那樣一個根深勢大的家族在後麵撐著,有誰敢動他,能動他呢?

    但是很快他們就聽到葛英真已經被關進了天牢的消息,這個消息一經傳開,京城的百姓們在高興的同時,不由有些納悶,怎麽這一次誰這麽大膽,竟然真的動了葛家的少爺?!

    仔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位葛少爺是得罪了九王爺昭王殿下,不止是昭王殿下,還有昊澤國的澹王世子和風禦國的毓小王爺。

    這兩個人的名頭,太甫國京城的百姓們也是聽說過一些的,心中便是暗高興,得罪了他們,就算那位葛少爺的背後有他那強大的家族撐著,他也不能安然無恙了,就算皇上想要包庇他都包庇不成,難道皇上還真的會為了區區一個葛家少爺而同時得罪了昊澤和風禦不成?

    這整件事頓時成為太甫國京城百姓熱議的談資,更多的消息也被傳了出來,整件事情的真相也越來越清晰。

    原來是昭王殿下他們在葛英真的宅子裏發現了一個女子的屍體,那葛英真害怕他們把事情泄露出去想要殺人滅口,但是他的那些手下不敵昭王殿下他們,葛英真直接被昭王殿下他們抓去皇宮,麵見了皇上。

    同時,亦有不少當時在酒樓看到那一幕的百姓回想起了他們當時的對話,心中暗想原來那個被葛家少爺擄走的女子已經死了……

    而此時的葛府亦是一片兵荒馬亂,出了這樣的事情,葛雲芙和翟靖輝自然是要回去葛府一起商量的。

    葛英真是葛雲芙唯一的親弟弟,她雖然惱恨自己這個弟弟的不成材,但是對他也是嗬護有加,以往葛英真每次闖了禍,葛雲芙都會替他善後。

    但是這一次,她卻沒有這個能力了,如果他隻是弄死了一個女子倒還好,不會有什麽麻煩,但是現在的問題是,葛英真竟然試圖要殺司空詹白他們滅口,這一下子就把昊澤國和風禦國牽扯進來了,葛雲芙也是頭疼得厲害。

    不止是她,就連她那根深勢大的父親此時都沒有辦法了,從這件事開始到現在,皇上都沒有召他進宮,說明皇上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也說明皇上不想聽他替自己的兒子申辯什麽,這對於葛英真來說,無疑是宣布死刑的前兆。

    他們一家人商量了半天都沒有什麽結果,這件事根本就是沒有辦法。

    最後隻聽得翟靖輝道:“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是英真殺了一個女子,若他隻是殺了一個普通女子,這件事倒是好辦了。現在的問題是他試圖想要殺了昊澤國的澹王世子和風禦國的毓小王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司空詹白和那位風禦國的毓小王爺放棄追究英真的罪責,但這是不可能的。”

    以司空詹白的性子,是不可能會放過想要殺了他的人了,還有那個毓小王爺,這個小魔王折磨人的招數可是比司空詹白還要多的,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會放過葛英真的。

    可是坐在主位上的葛太傅聽了翟靖輝的話,眼睛裏卻是閃過一絲亮光,如果要那澹王世子和毓小王爺放棄追求英真的罪責,他有一個方法,但是這個方法卻絕對不能讓翟靖輝知道。

    找借口支開翟靖輝之後,葛太傅把自己的女兒給叫到了書房。

    “父親……?”看到坐在那裏的葛太傅一直沒有說話,葛雲芙疑惑地開口道。

    她看得出來父親是故意把翟靖輝支開,他是想要單獨跟自己說些什麽。

    “雲兒,我剛剛想到一個可以救你弟弟的方法。”葛太傅看著自己的女兒,沉聲開口道。

    葛雲芙聞言愣了一下,繼而問道:“什麽辦法?”

    “齊王殿下說得對,如果我們想要救英真,就必須讓澹王世子和毓小王爺他們自己放棄追究英真的罪責,這樣皇上也不會說什麽,英真就能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葛雲芙微微皺眉,“可是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讓他們放棄追究英真的罪責啊,司空詹白那個人,父親你又不是不清楚,他怎麽可能會放過想要殺了他的人呢?”

    “雲兒,有一個辦法,一定能讓他們放棄追究英真的罪責的。”葛太傅的聲音越發地深沉。

    葛雲芙陡然間就明白了自己父親的意思,卻是脫口而出道:“不行,那個孩子得用來威脅翟辰離交出那兩枚麒麟玉佩,我們不能現在就打草驚蛇。”

    葛太傅聞言亦是皺眉,“可是現在出事的是你的親弟弟,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或者……”葛太傅亦是舍不得放棄那兩枚玉佩,“或者我們可以用那個孩子要挾他們兩件事,放過英真,還有讓翟辰離交出玉佩。”

    葛雲芙卻是搖了搖頭,“司空詹白他們那些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我們想要利用那個孩子,必須得出其不意,才不至於讓他們有所行動。如果我們現在用那個孩子威脅了司空詹白他們,以他們的能力想要在短時間能救出那個孩子應該不難,這樣的話,我們還怎麽能從翟辰離的手中拿到那兩枚玉佩。而且,現在的問題不僅僅是他們,翟靖輝越來越重視自己的那個私生子了,如果我利用那孩子要挾司空詹白他們,翟靖輝一定會知道是我的,我不確定他會不會為了這個孩子,跟我們決裂。”

    “雲兒,有關於翟靖輝的事情你大可以不用擔心,他最想要的就是那個皇位,為了皇位,他是絕對不可能跟我們決裂的。”

    “不,父親,你不知道,翟靖輝以後很有可能不會再有兒子了,所以這個孩子對於翟靖輝來說很重要。如果失去了這個孩子,就算他登上皇位,以後隻怕也是後繼無人,所以……父親,我們還是不要冒險得好。”

    用安兒威脅他們的招數隻能用一次,在自己的弟弟和那兩枚麒麟玉佩之間,葛雲芙選擇了那兩枚麒麟玉佩,這是她這麽多年一直以來的希望,如今眼看著就要到手了,她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父親,這多年以來,我們為的不就是得到那兩枚玉佩嗎?用孩子威脅他們這一招隻能用一次,父親你想要兩全其美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司空詹白的本事,我們是絕對不能給他們時間的,至於怎麽選擇,父親你自己斟酌吧。”

    葛雲芙以為自己的父親一定會選擇那兩枚玉佩,所以隻是麵色平靜地微微低著頭,等待著自己父親口中最後的選擇。

    但是結局卻是出乎葛雲芙的預料之外,她聽到自己父親低沉的聲音傳來,“我選擇救英真,你回去準備一下,今天我們就把那孩子綁起來找司空詹白他們交易。”

    葛雲芙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父親,脫口而出道:“不,不行,那孩子是用來讓翟辰離交出那兩枚玉佩的。”機會隻有一次,如果這中間出了任何的閃失,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現在自己想要得到玉佩的方法隻有這一個了,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葛太傅聽聞自己女兒的話,麵上湧起了明顯的怒氣,“雲兒,你這是什麽話?難道那兩枚玉佩還比不上你弟弟重要嗎?”

    葛雲芙也是不甘示弱,道:“那在父親你的心中,葛英真要比我重要得多是嗎?當初是父親你為了那兩枚玉佩讓我接近翟辰離的,也是父親你讓我嫁給翟靖輝的,這些我都答應你了,我在翟辰離身邊呆了那麽多年,就是為了那兩枚玉佩,現在終於可以拿到了,父親你卻要為了葛英真讓我放棄?不行,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這麽多年了,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終究要得到了,無論是誰都不能阻礙自己,就算是自己的弟弟、自己的父親,那也不行!

    葛太傅看著麵前一臉堅決的女兒,臉都氣得漲紅,“英真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真的就忍心看著他去死?司空詹白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弟弟的啊,你為什麽不救你弟弟?”

    葛太傅的語氣已經相當嚴厲,他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的女兒說過話,葛雲芙向來沒有讓他失望過,但是這一次,他卻是第一次開始正視自己的女兒。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從小就是那種極有主見,而且明確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人,但凡是什麽東西,她都一定要最好的,她認為隻要她想要什麽東西,她就一定能得到,就連皇後的位置也是這樣,因為皇後代表著太甫國地位最高的女子,所以她想要得到。從以前到現在,葛太傅認為自己的女兒這樣想沒什麽不好,他就是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為皇後,這樣他們葛家的榮耀上就又添上了一筆。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跟自己是很像的,但是此刻,他卻開始醒悟,自己這個女兒的心是不是太硬了,她的心裏隻有她想要的東西,其他任何的事情都不重要,包括自己一母同胞親弟弟的性命,或者還包括自己這個父親……

    葛太傅忍不住在想,如果今天落難的是自己,而不是英真,自己這個女兒是不是也會放棄自己,選擇那兩枚玉佩,葛太傅甚至都不敢再往下去深想,隻覺得心中一陣冰冷。難道這就是上天對自己的報應嗎?它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一個冷血冷心的怪物。

    葛雲芙看著自己一臉氣惱的父親,神色卻是越發地沉靜,“為了得到那兩枚玉佩我付出了很多,都到了這種時候了,我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成為我的阻礙的,父親,你還是想想別的辦法救英真吧。我還有事,就先回齊王府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葛雲芙利落地轉身邁步走出書房,身後卻是傳來葛太傅帶著悲哀的聲音,“雲兒,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難道你真的沒有心的嗎?”

    葛雲芙的腳步頓時停住,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愣在了當場,但這也隻是片刻的功夫而已,葛雲芙的麵色很快就恢複如常,邁著優雅的步子,儀態萬方地走出了父親的書房。

    自己有心嗎?有的吧,否則自己在看到翟辰離對葉舒楠好的時候,心裏怎麽會那麽難受呢?也許自己是愛上翟辰離了,但是自己卻還是要得到他手裏的那兩枚玉佩,什麽人都不能阻止自己。

    看到葛雲芙從自己嶽父的書房裏走出來,而且看起來臉色不怎麽好的樣子,翟靖輝不禁心生疑竇,這父女兩個又說了什麽不能讓自己知道的事情?

    緊接著,葛太傅也從自己的書房裏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比葛雲芙的還要難看,翟靖輝心中暗道:難道這父女兩個剛剛在書房裏吵架了?能讓這父女兩個吵架的事情,會是什麽事情?

    “王爺,我們先回府吧,這裏的事情就交給父親來處理好了。”

    翟靖輝聞言心中一怔,葛雲芙這話裏的意思是她不管葛英真的事情了?

    卻見葛太傅隻是冷冷看了葛雲芙一眼,也沒有再說別的話,翟靖輝終究也沒有吧多嘴,便是跟著葛雲芙一起出府坐了馬車,回齊王府去了。

    馬車上,翟靖輝看著麵色平靜如往昔的葛雲芙,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不管你弟弟的事情了?”

    葛雲芙冷冷道:“我倒是想管,可是怎麽管啊?司空詹白他們怎麽可能會放過英真?我跟父親說,他還跟我吵,他也不想想,我已經幫他兒子收拾了多少爛攤子了,他心裏隻有他那個兒子。反正這一次,我是管不著了,他想管讓他自己想辦法去。”

    葛雲芙這半真半假的話,倒是沒有引起翟靖輝的懷疑,畢竟剛剛他看到葛太傅臉色那般難看,就已經猜到他們父女兩個是吵了架了,如今聽到葛雲芙這樣說,倒也沒什麽意外的。

    “對了,明天我想帶安兒去寺裏燒香去,正好也可以讓寺裏的大師給他卜一卦,看看他命數如何,畢竟他的命數也關係到我們的命數。”

    翟靖輝聞言卻是沉默了片刻,“這個……怕是不行。”

    葛雲芙卻是淡淡一笑,“難不成你還害怕我會傷害安兒不成?他是你唯一的兒子,也是我唯一的兒子,我怎麽可能會傷害他?安兒進府這麽長時間了,你可看見我動過他一個手指頭?我哪一天沒有去看他?再說了,進寺燒香,當天午後就可以回來,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不然你跟我們一起去好了。”

    翟靖輝沉聲道:“明天我朝中有事,不能離開。”

    葛雲芙繼續道:“我這不也是想跟安兒單獨相處的機會嗎?我雖然把他當做我唯一的兒子,可是他跟我卻一點都不親近,我想著帶著他出去,我們兩個的關係也能近一點。”

    翟靖輝想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葛雲芙的提議,因為他知道葛雲芙根本沒有必要傷害安兒,正如她所說,她需要一個兒子,她隻有想要跟安兒親近,沒有要傷害安兒的理由。他不知道的是,葛雲芙還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沒有告訴他。

    葛英真的案子,太甫國的皇帝親自指派了一個官員去查,因為這件事涉及到司空詹白他們,所以太甫國的皇帝已經下了命令,要如實查辦,不能有所徇私,不然的話,很容易被司空詹白他們抓到把柄。

    經過仵作的認真核實,確定在葛英真院子裏挖出來的屍骨的確是那個婦人的女兒梅兒,這件案子不難查,但是難判,所以最終還是要交給皇帝來定罪。

    但是,葉舒楠還未等來葛英真被定罪的消息,就已經收到了葛雲芙的來信。

    信上已經說得很明確,她要用小安兒的性命來換翟辰離手裏的那兩枚玉佩。

    翟辰離看完信之後,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個葛雲芙為了得到我手裏的玉佩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他說著,卻是轉而看向葉舒楠和司空詹白,“怎麽樣?你們跟我一起去嗎?”

    司空詹白輕輕搖了搖頭,“我們就不去了,不過我的那些暗衛可以借給你。”

    翟辰離卻是輕笑著搖頭,“這個就不用了,葛雲芙以為自己劫持了小安兒,心中必然有十分的把握,一定不會像上次一樣暗中布下那麽多的殺手的,我一個人去也應付得了。”他一邊說著,眼睛一邊瞥向站在葉舒楠身邊的雨竹,“如果你實在想借我一個人的話,那就雨竹好了,我們上一次配合得可真是默契。”

    司空詹白轉過頭看向雨竹,雨竹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司空詹白這才回頭看向翟辰離,“你看到了,雨竹自己不願意。”

    翟辰離輕歎一聲,“看來,隻有我自己一個人去闖那龍潭虎穴了。”

    沒有多久的功夫,翟辰離就已經來到了葛雲芙信上指定的地點,京城郊外的河上有一隻不起眼的小船,葛雲芙就在那船上。

    翟辰離一身月白衣衫,踏水輕然飄去,遠處一看,仿佛九天之上的謫仙。

    站在船頭的葛雲芙一時也是看得呆住了,她知道翟辰離向來是有一股氣韻在的,此時看著俊朗如玉的他慢慢朝向自己,葛雲芙心中頓時一陣悸動。

    翟辰離在船頭落身,身姿輕然,船身竟然沒有絲毫的搖晃。

    清澈明淨的湖水、小巧精致的船兒、長身玉立的璧人,不知道的人看過去,還以為這是哪家情投意合的公子和小姐在相會呢,看起來真是登對極了。

    但是如果他們能看到這一對璧人臉上的表情的話,他們就一定不會認為這一對男女是情投意合的有"qing ren"了。

    “你們還真是夠狠的,竟然這麽對付我弟弟,你是非要置他於死地才甘心嗎?”葛雲芙一開口並沒有立刻就提及玉佩的事情,而是先說了葛英真的案子。

    翟辰離卻是冷冷一笑,目光放在碧波蕩漾的湖麵上,“你這次來是想跟我你說你弟弟的事情的嗎?你是要玉佩嗎?扯別的做什麽?”

    他現在是連看都不想看這個葛雲芙了,她自己的親弟弟馬上就要死了,她還有心思威脅自己交出玉佩,看來相對於她一直想要得到的玉佩,她弟弟的性命在她的心裏實在是沒什麽重要的。

    他真的不知道這個葛雲芙究竟是怎麽長成這樣的?她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嗎?(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