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難得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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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明白這些又有什麽用,他們什麽都不能做,難不成像剛剛那位他們的同僚一樣當眾質疑齊王殿下的決定不成?那他們也會一樣成為昭王殿下的‘同謀’,成為名副其實的階下囚。

    “一切但憑王爺做主。”他們隻能給出這樣的回答,其實誰做這個皇帝對他們來說有什麽不同呢?隻是可惜了昭王殿下,竟然一夕之間成為了殺害皇上的逆犯。

    所有官員都離開以後,翟靖輝把禁衛軍統領給找了過來,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斬草除根,絕對不能讓司空詹白他們活著離開太甫國,尤其是翟辰離,他更是不能活著離開。

    “見過齊王殿下。”大統領向著翟靖輝抱拳行禮。心中卻是暗道:現在還是齊王殿下,不久之後,大概就要稱呼他為‘皇上’了。

    “搜捕逆犯的事情進行得如何了?”此刻的翟靖輝開口已經滿是皇帝的氣勢。

    “回王爺的話,禁衛軍和正在跟兵部配合起來,在整個京城搜捕逆犯,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收獲,卑職在想,逆犯會不會已經逃出了京城?”那禁衛軍首領抬眸看和坐在那裏的翟靖輝沉聲道。

    翟靖輝輕輕搖頭,“不,他們一定還在京城!”說著,便是皺眉沉思起來。

    這件事是自己跟葛太傅策劃好的事情,他們就是為了要給司空詹白他們來個措不及手,這件事除了自己和葛太傅,其他任何人事先都不知情,而事發之後,自己立刻就讓人封鎖了城門,就算司空詹白他們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也不可能順利逃出城門,所以他們一定還在京城!

    可是在哪裏呢?禁衛軍和兵部的人已經搜尋了一天一夜了,可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他們究竟能躲到哪裏去呢?還有什麽地方是禁衛軍們沒有搜道的呢?

    翟靖輝腦海中有個畫麵一閃而過,對了,自己怎麽會忽略了這個!那天自己去看小安兒的時候,分明在司空詹白他們住的宅子裏見到了新柔郡主!

    “嘉文候府搜過了嗎?”翟靖輝目光陡然一亮,盯著麵前禁衛軍統領的眼睛拔高了聲音問道。

    禁衛軍統領麵上一怔,嘉文候府?跟嘉文候有什麽關係?難道昭王殿下他們會躲在嘉文候府中?

    “回王爺的話,嘉文候府還沒有搜過。那畢竟是侯府,如果想要搜侯府的話……按照太甫國的禮製,需要皇上的親筆聖旨。”大統領沉聲道。

    翟靖輝聞言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那大統領的身邊,聲音很輕地問道:“你認為是昭王殿下害死了皇上嗎?”

    貌似輕聲細語的一句話,在這位禁衛軍統領聽來卻是心中一緊,他在心中暗自斟酌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卑職不敢妄加斷言。”

    “你這個禁衛軍統領的也做了好幾年了吧?有很多事情你心裏應該也很清楚,識時務者為俊傑,大統領,你應該不想這麽快就回家種田是吧?”

    他現在需要的是完全忠於自己的人,而禁衛軍統領是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他不能交到一個自己不能信任的人手上,如果這個禁衛軍首領不能為自己所用的話,那自己就隻能再還一個人了。但是,目前他手上還沒有合適的人選來接替這個位置,如果這位大統領能想通站在自己這一邊那是再好不過了。

    這無異於是威脅的話讓這位禁衛軍統領額上微微冒出冷汗,如果說之前他還隻是懷疑齊王殿下殺了皇上,然後把這一切都推給昭王殿下的話,那他現在就不止是懷疑,而是確定了。齊王殿下這是篤定要坐上皇位了,他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如果自己不對他忠誠的話,他立刻就會換一個人來做這個禁衛軍統領,而自己隻能回家種田。

    權衡一番之後,這位大統領終於看向翟靖輝,屈膝跪在地上沉聲開口道:“卑職一定會盡快抓到逆犯,並且恭候王爺早日登上皇位。”

    “好,大統領果然是懂得實務之人,本王讓你現在就帶人去嘉文候府搜捕逆犯,一定要搜查仔細,任何一個小角落都不能放過,明白嗎?”翟靖輝眼睛盯著麵前的人,沉聲道。

    如果司空詹白他們還在京城的話,那嘉文候府就是他們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翟靖輝想到這裏微微眯起了眼睛。

    大統領很快就帶著一眾禁衛軍去了嘉文候府,但是侯府的大門卻不是那麽好進的。

    堂堂一個侯府自然是不能讓人隨便搜的,一眾禁衛軍剛到達侯府的大門,就已經被侯府的府兵給攔住了,他們一定要看到皇上的親筆聖旨才肯讓禁衛軍進去搜查。

    但是皇上已經死了,太甫國還未立新君,他們如何能拿得出皇帝的親筆聖旨,於是一群人在侯府外麵僵持不下。

    大統領也很是頭疼,自己答應是答應下來了,可是該怎麽進去搜啊,這裏畢竟是侯府,若是自己強行闖進去搜捕,必然會引來更大的衝突,可是齊王殿下他……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齊王翟靖輝和兵部尚書帶著一群士兵騎馬奔至。

    禁衛軍統領看著馬背上一臉沉著的翟靖輝,心中卻是緊了一下,齊王殿下這明顯是信不過自己啊。

    翟靖輝的確是信不過這位大統領,事實上,他信不過任何人,在他心中確認嘉文候府是司空詹白他們最有可能的藏匿地之後,任何人來搜他都信不過,所以他自己親自來搜,他心中認定自己一定能在嘉文候府搜到司空詹白他們。

    躍下馬背,翟靖輝徑直走到那嘉文候府的管家麵前,“本王有事要見侯爺,你進去通報一下。”

    那管家見到是齊王殿下來了,自然不敢怠慢,連忙把翟靖輝給請了進去,一邊吩咐人去請了嘉文候。

    嘉文候出現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不出絲毫的緊張,翟靖輝見他不動如山的模樣,心中不禁暗道: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司空詹白和翟辰離他們根本就不在這裏?

    但,這也很有可能是嘉文候的障眼法。

    “王爺這麽大的陣仗,不知是想要幹什麽?”嘉文候麵帶笑意地開口問道。

    “侯爺不要介意,本王也是為了搜捕逆犯,我那九皇弟大逆不道毒害了父皇,如今父皇已經西去,本王也隻有抓住這個逆犯才能告慰父皇的在天之靈了,還請侯爺能夠行個方便。”翟靖輝看著嘉文候,神色中是不容錯辨的堅決。

    嘉文候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笑道:“王爺以為……昭王殿下躲藏在我府上?”嘉文候的表情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看向翟靖輝的眼神也像是看一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白癡一樣。

    這眼神搞得翟靖輝心頭火起,這個嘉文候是在鄙視自己嗎?他也敢!

    “侯爺的府上究竟有沒有躲藏逆犯,我們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嗎?侯爺該不會是心虛,不敢讓我們搜吧?”

    等自己在他的府上搜到司空詹白他們之後,看他還笑得出來?到時候自己一定要按照同謀罪來處置這個嘉文候。

    嘉文候麵上卻是依舊保持著笑意,“本來呢,按照太甫國的規矩,你要是想搜我這侯府,就一定要有當朝皇帝的親筆聖旨。但是既然齊王殿下你剛剛都這樣說了,我不讓你搜的話,我倒真要被人懷疑是昭王殿下的同謀了。王爺想搜的話盡管搜吧,反正我府上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可是嘉文候越是這般坦然,翟靖輝的心裏就越是忐忑,他竟就這麽輕易地讓自己進府搜了?而且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緊張,難道說司空詹白和翟辰離他們真的不在這裏?

    “王爺怎麽愣住了,快搜吧,早點搜完,我們也早點清淨。”嘉文候冷淡著聲音道。

    不管這嘉文候是不是真的在耍詐,翟靖輝都一定要在這侯府裏好好搜一搜的,得到了嘉文候的允許,等在門外的那些禁衛軍和士兵皆是湧進了侯府。

    為了能不錯過一絲一毫的地方,翟靖輝找來了不少的士兵,再加上禁衛軍,幾乎瞬間把整個侯府都給擠滿了,每一個人都開始密集地搜索。正如翟靖輝吩咐的那樣,每一個角落,他們都沒有放過。

    侯爺一家三口卻是安然地在花廳裏喝茶聊天,一派其樂融融的模樣,看得翟靖輝麵色更加地陰沉。

    這麽多人很快就把整個侯府給搜了一遍,別說是搜到人了,就連一點可疑的線索都沒有。

    “王爺,整個侯府我們都已經仔細地搜過一遍了,什麽都沒有找到。”就連每個房間的箱子他們都掀開看了,可是真的什麽都沒有。

    翟靖輝聞言麵色沉得似乎要滴出水兒來,難道司空詹白他們真的不在這裏?但是,他怎麽想都覺得那嘉文候的表現似乎太刻意了,好像是在故意迷惑自己的,而且那母女兩個看到這麽多士兵搜她們的東西,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是有些奇怪。

    難道這侯爺一家在故意給自己製造什麽假象不成?越是這樣想,翟靖輝心中就越是堅定,司空詹白他們一定是藏著這侯府裏!

    “繼續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逆犯翟辰離給本王找出來!”他就不信司空詹白他們真的藏得天衣無縫。

    “多注意一下是不是有密道什麽的,到處都找找看。”

    不多時,翟靖輝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侯府的花廳中,看到正在說笑的這一家三口,翟靖輝的眸色沉了沉,繼而看向嘉文候開口道:“不知道侯爺府上是不是有暗道什麽的,如果有的話還請侯爺提前告知。”

    嘉文候聞言卻是淡淡一笑,吩咐一旁的侍女給翟靖輝上了茶,“王爺的手下在我府上搜了這麽久,應該是什麽都沒有搜到吧?王爺問我這侯府上有沒有暗道?我可以明確地告訴王爺,我府上什麽暗道密室都沒有,如果王爺不甘心的話,可以繼續搜,但我也可以告訴王爺,昭王殿下真的沒有藏在我的府上,王爺再怎麽搜也隻是徒勞無功而已。”

    看到侍女把茶水放在自己的手邊,翟靖輝卻是沒有動,而是看著嘉文候沉聲道:“是不是徒勞無功,這一點不用侯爺操心。”

    “當然,這都是王爺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想問一句,王爺你究竟要搜到什麽時候?我的夫人身子不太好,你們這樣搜下去的話,她根本沒有辦法休息。”說到這裏,侯爺唇畔的笑意已經慢慢收回。

    翟靖輝卻是冷淡一笑,“那本王就先跟侯爺夫人說一聲抱歉了,隻怕還有一陣要打擾了。”

    結果,翟靖輝帶著人在嘉文候府整整搜了兩天兩夜,幾乎把整個嘉文候府給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有找到翟辰離他們的影子。

    而此時外麵已經把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了,不少跟嘉文候一樣頗有些地位的王侯也開始指責翟靖輝的這種行為,本來沒有聖旨擅自帶兵進侯府搜捕已經是一種逾矩的行為了。而翟靖輝竟然還在嘉文候府搜查了整整兩天兩夜!明顯是什麽都沒有搜到,卻仍是賴著不走,這也太過分了,這齊王殿下到底還有沒有把他們這些王侯放在眼裏?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這麽多,更何況他現在還不是皇上呢。

    迫於外麵的壓力,再加上的確沒有在嘉文候府裏搜出任何東西,翟靖輝隻好帶著自己的那些手下撤出了嘉文候府。

    直到這時候,嘉文候才總算是恢複了平靜,看著忙著收拾殘局的那些下人,侯爺夫人輕輕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承裏他們此刻究竟在哪裏,看齊王殿下這架勢是非要找到他們不可了。

    韓以夢見狀便是把自己的娘親給扶回了房間,一邊輕聲安慰道:“娘親放心吧,哥哥他們幾個都不是普通人,一定會沒事的。”

    侯爺夫人輕拍可一下自己女兒的手,輕應了一聲,雖然是這樣說,但是她怎麽能不擔心呢?這個齊王殿下若是找到了他們,隻怕命都要保不住了,但是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情形,也不知道他們那些人是不是還在京城裏。她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在危難的時候,承裏卻沒有想過要求助自己,自己這個娘親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雖然翟靖輝篤定司空詹白他們就藏在嘉文候府,可是這一次他的確是猜錯了,嘉文候他們一家三口也根本不知道司空詹白和翟辰離他們在哪裏。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此時司空詹白他們仍舊在他們原來住的那座宅子,那座當初翟靖輝給他們找的宅子。

    燭光搖曳下,雨薇拿起了一個雞腿在手裏,津津有味地啃著,一邊道:“還能再嚐到舒楠的手藝,這感覺真好。”

    葉舒楠一邊夾了菜到一旁司空詹白的碗裏,一邊含笑道:“這裏東西不全,如果材料齊備的話,會做得比現在的好吃。”

    四周點滿了蠟燭,卻仍是有些暗暗的,不過在這樣的氣氛中圍在一起吃飯,似乎還有另外一種不一樣的氛圍。

    葉舒楠輕笑道:“還真有些燭光晚餐的味道呢。”雖然現在應該是……白天。

    “燭光晚餐?那是什麽?”一旁隻顧扒飯的毓小王爺忍不住抬頭問道。

    葉舒楠笑道:“就是在桌上點著蠟燭吃晚餐。”這麽一解釋,完全就沒有那種浪漫的氛圍了,葉舒楠心中暗自輕歎,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毓小王爺皺眉道:“這有什麽的?還燭光晚餐?”語氣中滿是不屑。

    葉舒楠聞言暗瞪了他一眼,道:“吃你的飯吧。”

    這時候翟辰離笑著開口道:“我們這樣算不算是患難與共了?真沒想到我還有被當成罪犯通緝的一天,而且罪名還是我毒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提到自己父親的死,翟辰離的麵上似乎沒有一絲的傷心,但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但也止於有一點難受而已,畢竟他還沒有忘記之前自己的父皇都做了些什麽,他對於自己的這個親生父親已經沒有多少感情了,如果說還有什麽感情的話,那就隻剩下厭惡了。但畢竟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就這麽被人給害死了,翟辰離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怎麽舒服的。

    司空詹白一邊抬手把葉舒楠耳邊散落的發絲撩到她的耳後,一邊輕聲開口道:“如果你不出現的話,翟靖輝很快就會登上帝位的,他現在最迫切的就是這件事,他不會等的。翟辰離,如果你想登上帝位的話要比翟靖輝容易得多,畢竟之前已經有過冊立的聖旨了,這就說明你父皇是屬意你的,隻要有這一點,你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太甫國皇帝,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事實上,隻要稍微有一點腦子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太甫國皇帝的死很是蹊蹺,也會自然而然地懷疑道翟靖輝的身上去,但是目前的情況下翟辰離已經被翟靖輝給弄成了逃犯,而翟辰離又一直不現身,就算那些想要支持他的人也無從去支持。

    但是如果翟辰離此時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的話,那就又不一樣了,他大可以名正言順地搶回本就屬於他的皇位。

    翟辰離聽了司空詹白的話卻是搖了搖頭,“我早就說過了,我對那個皇位已經沒有一點興趣了,翟靖輝他想要就拿去吧。”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他不僅想要皇位,還想要我們這些人的性命。”溫塔銳說完,用手邊的素巾擦了擦自己的嘴。

    “現在暗衛們已經出了城,有他們在外麵接應,隻要我們等到城門守衛鬆懈的時候,喬裝打扮,易容之後混出去就行了。”

    其實早在宮宴上發生那刺殺的事件之後,司空詹白就已經防備著會有這麽一天,所以他才提前準備了這個密道,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那天從暗衛那裏接到太甫國皇帝駕崩的消息之後,他就立刻帶著眾人躲進了密道中,之所以沒有立刻往城門的方向去,就是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翟靖輝以前計劃好的,那麽防止他們逃出去就是翟靖輝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他不可能不在城門那裏安排人手,如果他們那個時候就趕往城門的話,一定會白翟靖輝布置下的士兵當場拿下。

    “還好,這裏的東西還算是齊備,能堅持上一陣子,不過這天氣已經熱起來了,吃的東西隻怕存不住。”雨薇語帶擔憂道。

    “這個沒關係,城裏還留有幾個暗衛,他們會負責采買吃的東西,再悄悄送進來的。”這個司空詹白也早就已經想到了。

    翟辰離聞言笑道:“看來我是借了世子殿下的光了,世子殿下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若是隻有我一個人,我隻怕也是做不到這樣的。”他不得不佩服司空詹白的考慮周全,說起來如果司空詹白願意的話,他要想坐上昊澤國皇帝的位置,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葉舒楠這時轉而看向自己身側的司空詹白,輕聲開口道:“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可以讓你的暗衛們往昊澤國遞去消息,讓司空千融派幾個使臣來交涉,這樣我們幾個想出去就容易些了,到時候有我們的接應,翟辰離平安離開這裏也更容易。”

    如果司空千融以昊澤的名義派使臣過來接人的話,就算那翟靖輝再怎麽囂張,也不敢再輕易動他們了,到時候想要把翟辰離暗中帶走也不是什麽難事。

    片刻之後葉舒楠又道:“隻不過這要一些時間。”從把消息傳回昊澤,再道司空千融派使臣過來,應該需要不少的時間。

    司空詹白卻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夾了菜來吃。

    葉舒楠想了片刻,眼睛裏卻是閃現出喜色,“不對,說不定這個時候司空千融已經知道太甫國皇帝已經去世的消息了,這樣的話他就能想到翟靖輝會對我們不利,也許,他已經派了使臣過來。”司空千融並不是一個愚笨的人,這些他應該都想得到。

    坐在她身旁的司空詹白仍舊沒有說話,睫毛遮住的那雙眼睛裏眸光卻是微微變了變。

    圍在一旁的其他人都是注意到了司空詹白臉色的不正常,便是給葉舒楠遞了眼色,這世子殿下臉上的表情明顯是不爽啊。

    一旁的翟辰離見狀,嘴角浮起一絲笑意,聽說昊澤國的皇帝對這位葉姑娘一直是念念不忘啊,還迎了一個跟葉舒楠很是相似的公主進宮為妃,也難怪剛剛聽到葉舒楠提起昊澤國皇帝的時候,世子殿下的臉色不怎麽好了,這是被醋算的啊。

    葉舒楠這時才明白過來,司空詹白為什麽會一言不發了,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都這麽長時間過去了,詹白的心裏還是介意司空千融……

    “那個……我們吃飽了,你們繼續吃啊。”溫塔銳拉著笑笑小姑娘率先離開,而其他人也是隨後起身。

    很快,這裏就隻剩下司空詹白和葉舒楠兩個人了。

    葉舒楠轉過身看向司空詹白,嘴角噙著一絲輕笑,“怎麽?又吃醋了?”

    司空詹白仍是隻顧著吃菜,閉口不言,甚至不看一眼葉舒楠。

    葉舒楠含笑道:“你今天的胃口似乎特別好啊,比平常吃得都多。”

    ……

    仍是沉默不語。

    “司空詹白,你不能這樣不講理,我隻是提出了一個合理的建議而已。就因為我提起司空千融,你就不高興?司空詹白,你不能這樣。”葉舒楠的語氣有些無奈。

    聽到葉舒楠這樣說,司空詹白心裏更加不爽了,“你在這個時候應該依賴我,而不是期待著司空千融來救你。”

    葉舒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看,我們也要想到多種可能性不是嗎?而且我隻是在做一個合理的猜測而已。還有……”葉舒楠說著頓了一下,聲音也變得低沉了幾分,“司空千融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可能一輩子也不提到他,如果一提到他,你就吃醋、生氣的話,我真的……你就不能用平常心來看待嗎?”

    司空詹白終於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微微皺眉道:“要我用平常心來看待?舒兒,難道你心裏不清楚,我已經很努力地在用平常心來看待你跟司空千融的關係了。可是你跟他之間有獨屬於你們兩個的過往,還有,他的後宮裏還有一個跟你十分肖像的宮妃,你說我能用平常心來看待嗎?換了任何一個男人,他能用平常心來看待嗎?舒兒,為了在你麵前表現大度,我之前已經很努力地讓自己忽視這一切了,可是……在這種時候,你能別提起他嗎?”

    司空千融比自己先認識舒兒,他們兩個有一段自己沒有參與的過往,舒兒對他的信任,這一切的一切,司空詹白一直都壓在心裏,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剛剛在舒兒提起司空千融的時候,他突然就無法再裝下去了。

    也許是因為之前在俞安城,司空千融的貼身侍衛陸元的突然出現讓他有了些戒備吧,司空詹白警覺司空千融似乎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葉舒楠。

    司空詹白從未有這樣冷淡疏離的語氣跟葉舒楠說過話,此時的葉舒楠亦是滿心的不爽,隻是看了司空詹白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便是起身走開了。

    一向最是和睦的一對有"qing ren"終於吵架了,這可是激動壞了一旁看熱鬧的眾人。

    溫塔銳忍不住感歎道:“難得啊,以司空詹白寵著葉舒楠的程度,竟然會跟她吵架,實在是千古奇聞也。”

    雨薇、綺雲和房漆菱也是滿心的訝異,她們跟司空詹白和葉舒楠相處的時間最長,也最清楚他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她們還以為這兩個人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吵架呢,原來這兩個人也是食人間煙火,也會鬧別扭的。

    雨薇看了一眼綺雲道:“我們這算不算是見證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旁觀者的興趣高昂讓葉舒楠苦笑不得,自己還真是交了一群損友啊,不說關心關心自己為什麽跟司空詹白吵架,其實……應該……也算不上是吵架,但是他們也不該用這樣看熱鬧的心態來看待這件事情吧?

    葉舒楠放下手中的書,轉而看向一旁淡笑的雨竹,無奈地開口道:“雨竹,你這臉上的笑……該不會也是因為我跟你家世子吵架了吧?”

    雨竹這才收斂了笑意,但是忍不住道:“雨薇姑娘他們說,這件事應該寫進史書,這隻怕是姑娘和世子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吵架了。”

    葉舒楠聞言亦是忍不住笑道:“有那麽誇張嗎?”這些人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當然有,自從自己被世子殿下指派到姑娘的身邊以後,自己還從未見過世子殿下對姑娘沉過臉,什麽時候不是哄著、寵著的,這一次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吵起來了……實在是太難得一見了。

    “我們那算吵架嗎?應該不算吧,隻是一點小小的分歧而已。”

    說到這裏,卻是聽聞一旁的雨竹輕咳一聲,葉舒楠疑惑地看著她,卻見雨竹用唇語無聲地道:“世子殿下。”

    葉舒楠輕笑著點了點頭,示意雨竹不要出聲,然後就拿起一旁的書繼續看了起來。

    果然,不出片刻,司空詹白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葉舒楠的眼前,隻見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雨竹,雨竹便是緩步走開了,嘴角卻是噙著一抹笑意,看世子這神態大概是來負荊請罪了。

    “舒兒……”

    見葉舒楠並不搭理他,司空詹白忍不住喚了一聲。

    葉舒楠的目光仍舊放在手裏的書房,似乎沒有聽到司空詹白的聲音一樣。

    司空詹白湊到葉舒楠的身邊,又是輕喚了一聲,“舒兒……”聲音裏竟是帶著些委屈的意味的。

    葉舒楠忍著笑意,這次側過頭目光冷然地看著司空詹白,“叫我幹什麽?”

    “剛剛的事情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是我太小心眼了。”司空詹白輕聲道,一邊在仔細觀察著葉舒楠的神色。

    “就這樣?”葉舒楠故意板著臉道。

    “不然呢?”司空詹白不解道。

    “你錯哪裏了?”葉舒楠盯著司空詹白的眼睛沉聲道。

    “我……”司空詹白卻是停住了。

    這時候,葉舒楠終於忍不住笑,伸手捏上司空詹白的臉,“你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啊,這剛完吵架還沒過一個時辰,你就來找我道歉,怎麽著也得把時間給拖長一些啊,這樣才對得起圍觀群眾不是嗎?你這樣的話,他們不就沒有熱鬧可看了嗎?”

    司空詹白聞言亦是笑道:“這個也是我的錯?”一邊說著,一邊便是把葉舒楠抱在自己的腿上坐著。

    他的下巴輕輕摩擦著葉舒楠柔軟的發絲,輕笑著道:“這種感覺還不錯。”

    “什麽?”葉舒楠含笑問道。

    “吵架的感覺,因為一點點事情計較,然後和好。”很平凡的幸福。

    葉舒楠伸手想要去捏司空詹白腰間的肉,可是太硬了,沒捏動,索性放棄,“感情你喜歡上吵架的感覺了?這個我可不想奉陪。”

    司空詹白卻是低下頭去輕吻了一下葉舒楠的耳朵,繼而抓住葉舒楠剛剛想要捏他肉的那隻手放在自己的腰側,“吵架的事情你不想奉陪的話,你還有別的事情可以奉陪。”

    葉舒楠正想要問什麽事情的時候,卻是感覺到指尖灼熱的溫度,雖然隔著衣服,但是此時畢竟已近夏日,司空詹白身上穿的衣服很薄,那種皮膚的熱度迅速傳到葉舒楠的指尖,而她也很快感覺到司空詹白的體溫似乎瞬間上升了不少。

    她已經不是純情小姑娘了,所以對司空詹白身體的反應她很明白,麵上不禁一紅,這個人也太經不起撩撥了吧,自己隻不過是想用手擰他的肉,沒有擰動而已,他就已經起反應了……

    司空詹白自己也有點臉紅,在舒兒的麵前,這副身子就是這麽經不起撩撥,縱然之前他被幾乎全身*的女人誘惑過,也被人下過媚藥、媚香、他全都沒有什麽反應,但是隻要換了是舒兒,她一個小小的動作,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個很大的刺激。

    當葉舒楠被司空詹白壓在床上的時候,葉舒楠心中卻是閃出一個讓她好笑的念頭:這算什麽?剛吵過架就上床?還有沒有一點邏輯了?

    而司空詹白和葉舒楠的這一次吵架,就這樣風平浪靜地過去了,葉舒楠想起事後,自己問司空詹白,是不是自己跟任何一個男人稍微親近一點,他心裏就會不舒服。

    當時司空詹白沉默了一下,然後微微點了點頭,片刻之後才猶豫著開口道:“其實我是怕你覺得我小心眼,所以忍著不說而已。”

    這句話惹得葉舒楠大笑不已,直到司空詹白惱羞之下封住了葉舒楠的嘴,葉舒楠這才止住了自己的笑意,在下一波熱氣來襲之前,葉舒楠伸手推開了司空詹白,含笑道:“我現在知道了,世子殿下,你一定是有心理疾病,看來,我得找時間給你治治了。”

    這件插曲過後的幾天,司空詹白他們終於決定要離開太甫國的京城。

    因為雨竹善於易容之術,所以翟辰離他們的臉都是經過了雨竹的易容,至於葉舒楠的嘛,自然世子殿下親自來了。

    翟辰離看著鏡中那張完全陌生的臉,不禁佩服地看向一旁正在毓小王爺臉上鼓搗的雨竹,“我現在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還有什麽是你不行的嗎?”

    毓小王爺聞言笑道:“雨竹,你這好像多了一個崇拜者啊。”

    雨竹捏著毓小王爺的下巴,淡淡道:“坐好別動。”

    毓小王爺卻是嘖嘖道:“雨竹啊,你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你怎麽好像對誰都很冷淡。”末了,又加上一句,“除了你家姑娘。”

    “你是不是愛上你家姑娘了啊?你要小心啊,你這樣很可能被你家世子殿下給弄死的,雖說情愛這種事情由不得自己,但明明是一段無望的感情,你也不必……”

    毓小王爺兀自吧啦吧啦地說著,雨竹卻不再理會他,過了一會兒之後,才淡淡道:“好了。”

    毓小王爺頓時興衝衝地去照鏡子,“讓我來看看本少爺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

    但是就在下一刻,毓小王爺確實是驚呼出聲:“雨竹,本少爺跟你什麽仇什麽怨啊?你怎麽把我的臉弄得這麽醜?”

    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葉舒楠他們終於往城門的方向走去,此時的城門守衛已經比前幾天鬆懈很多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