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謫仙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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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免引人注意,葉舒楠他們是三三兩兩分開往城門而去的,而他們最大的問題就是小安兒。

    翟靖輝一定下了命令讓守城的侍衛多注意一下帶著孩子的人,而孩子又是最不容易偽裝的,所以在出來之前,綺雲和葉舒楠已經反複叮囑過小安兒,一定不能露餡兒。

    司空詹白和葉舒楠扮成一對年輕夫婦,而葉舒楠懷中抱著的就是小安兒,眼看著就要到他們接受盤查了,葉舒楠輕輕拍了一下小安兒的後背。

    小安兒倒也很乖,一直都安安靜靜地窩在葉舒楠的懷裏。

    很快便有守衛上前來查看,看到葉舒楠的懷裏抱著一個孩子,那個侍衛便是開口問道:“這是你的孩子嗎?”

    葉舒楠點了點頭,應聲道:“是。”

    因為之前齊王殿下已經吩咐過,那逃犯身邊帶著個孩子,所以隻要是帶孩子一定都要仔仔細細查看。

    隻見那守衛取出畫像來對著葉舒楠懷裏的小安兒仔細看了看,看了半晌也沒看出有任何的相同之處,再加上他們這樣仔細盤查了好幾日了,也是有些疲倦,所以那守衛見他們三人跟畫像上的一點都不相像,便是抬手道:“行了,走吧。”

    葉舒楠聞言心中一喜,麵上卻是絲毫的變化都沒有,便是抱著小安兒跟司空詹白一起往城門外走,隻要出了城門,就一切都好辦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司空詹白聽到了疾馳而來的馬蹄聲,下意識地回過身一看,眸中神色稍變,那不正是翟靖輝嗎?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司空詹白向葉舒楠使了一個眼色,葉舒楠會意便是稍稍加快了腳步,但是很快就聽到翟靖輝一聲厲喝,“把城門關起來,不許任何人出入!”

    葉舒楠聽到翟靖輝的這句話,頓時心中一緊,難道說翟靖輝知道他們在這裏?

    司空詹白的麵色也微微變了變,低頭之間已經悄悄凝聚上了內力。

    翟靖輝躍身下馬,把等在城門口的那些人都掃視了一遍,他的目光在小孩子的身上停留得最多。

    而此時小安兒探出頭來看了一眼翟靖輝,而正是這一眼,讓翟靖輝眸光微凝,立時就朝著葉舒楠和司空詹白走了過去。

    司空詹白看到翟靖輝這般神色,心中已經明白翟靖輝一定是認出了小安兒,便是對著葉舒楠輕聲道:“小心,他認出小安兒了。”

    葉舒楠聞言心中一緊,一隻手已經悄悄覆上了自己的玉笛。

    而在不遠處的翟辰離他們也是察覺到了翟靖輝的行動,於是一個個都是凝了內力,蓄勢待發。

    “把他們拿下!”翟靖輝也是看出了司空詹白眼睛裏了然的神色,便是對周圍的守衛下命令道。

    片刻的愣怔之後,所有守城的侍衛都開始向司空詹白和葉舒楠攻去,而司空詹白也不再隱藏,用足了內力朝著那些湧過來的守衛打去,翟辰離和洛承裏他們也是上前幫忙,今日他們想要出城去隻怕是不可能的了。這邊一打起來,京城中的禁軍便會很快趕過來,就算他們武功再高,這種以寡敵眾的打法,他們也是敵不過的。

    翟靖輝隻冷冷地站在一旁看著,此時綺雲已經從葉舒楠的懷中接過了小安兒,而葉舒楠正在用自己的玉笛使出那音攻之術。

    綺雲頓時怨恨地看向冷冷站在一旁的翟靖輝,“你連自己兒子的死活都不在乎了嗎?”

    翟靖輝這才衝著那些不停進攻的守衛開口道:“不許傷了那個孩子,至於其他人……就地處決!”

    安兒很有可能是自己這一輩子唯一的一個兒子了,他絕對不能出事,至於其他人,自己已經沒有必要讓他們活著了。

    葉舒楠暗自懊惱,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手裏有一把琴的話就好了,這樣音攻的威力也能大一些,就目前這些守衛,他們應付起來已經有些困難了,如果等會兒還有別的士兵趕來的話,那他們就真的應付不了了。

    一旁站著冷眼旁觀的翟靖輝嘴角卻是勾起一絲笑意,還好自己想起來去那座宅子看看,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在那座宅子裏挖了密道。這麽多天,他們就一直藏著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而自己卻始終沒有發覺。不過,現在發現還不晚。幸虧自己及時趕到,雖然他們都易了容,但是他認得自己兒子的那雙眼睛,剛剛隻看了一眼,他就認出了那個孩子就是自己的安兒。

    真是夠驚險的,若是自己再晚來那麽一點點,就被他們這些人給逃走了。看來就連上天都在幫自己啊,讓自己在這緊要的關頭趕到,今日自己一定要把這些人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而看到這些的太甫國百姓卻一時不解,這是怎麽了?齊王殿下為什麽要殺掉這些人?司空詹白他們都是易了容的,所以看不大出,但是一看到葉舒楠吹笛的模樣,他們便是猜測出了葉舒楠的身份,對於葉舒楠身邊這些人的身份,他們心裏也有些大致的了解。

    怪不得齊王殿下要下這樣的命令了,這其中還有昭王殿下啊,卻不知是哪一個。

    眼看著洛承裏他們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因為他們還要顧著完全不會武功的綺雲、雨薇、笑笑、和房漆菱,一旦束手束腳起來,想要發揮自己的全力已經是不可能了。

    而那些守衛看出他們這些人的弱點,一招招全都朝著綺雲和雨薇她們幾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而去。

    翟辰離擋開一個攻向房漆菱的守衛,一時不察,沒有注意到背後的一抹寒芒,而就在那長劍刺進翟辰離的身體之前,雨竹已經一劍封喉殺了那守衛。

    翟辰離這時才回身看向雨竹,愣了片刻之後,含笑道:“怎麽好像每次都是你救我,太讓我沒麵子了。”

    雨竹卻是不理翟辰離的話,她現在隻擔心他們該怎麽逃脫,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對他們很是不利,如果再找不到脫身之法的話,他們這些人不是被殺死,就是被抓住。

    城門處一片刀光劍影,司空詹白他們已經聚攏成一團,抵抗著不斷攻上來的守衛。

    這個守衛雖然已經看到不少自己的同伴倒下,但是仍舊紅著眼不斷地攻向司空詹白他們,因為翟靖輝已經承諾他們,若是刺傷一人,賞黃金百兩,刺死一人賞黃金千兩!

    在這樣的重賞之下,也難怪這是守衛不拚命了,他們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麽多的金子啊,隻要刺傷他們就可以得百兩黃金啊,還有什麽比這更有誘惑力的。

    所以這些守衛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活力百倍地朝著司空詹白他們不斷地進攻。

    而不多時,又是一大批的士兵朝著城門的方向湧了過來,而司空詹白他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抵擋了,葉舒楠也漸漸體力不支,笛聲緩緩弱了下來。

    那些士兵們卻是精神百倍,看著被圍在中間的司空詹白他們就像是一群狼看著自己的獵物,一個個眼睛裏都是發出綠幽幽的光。

    “看來我們今天是非死在這裏不可了。”一旁的翟辰離淡笑著道。

    毓小王爺迅速接口道:“你願意死,我還不想死呢。”說著就是衝著那翟靖輝嚷道:“喂,我若是死在這裏,會有什麽後果你清楚嗎?你以為我父皇和皇帝伯伯會放過你嗎?”

    翟靖輝聞言卻是冷冷一笑,道:“毓小王爺,誰讓你跟謀害了太甫國皇帝的逃犯混在一起呢?本王隻是在抓捕逃犯的時候,誤殺了小王爺你而已。你以為風禦國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你,而跟太甫國交惡嗎?”

    毓小王爺聞言一滯,臉色難看得很,的確,為了一個自己,還不至於讓皇帝伯伯跟太甫國翻臉的程度。

    一旁卻是傳來司空詹白冷然的聲音,“那太甫國和昊澤國聯合起來呢?齊王殿下,你在做什麽事情為什麽都不想想後果呢?你這個時候殺了我們,正是給了昊澤和風禦聯合出兵滅掉你太甫的機會,你以為你把我們都殺了以後,你這個皇位能坐多久?”

    翟靖輝聞言,果然是沉下了臉色。他不得不承認司空詹白說的是有道理的,現在越照國已經不複存在了。剩下的太甫、昊澤、風禦,都是在防衛的同時,尋找時機向對方發起進攻,而這件事很有可能會給了昊澤和風禦一個契機,讓他們兩國聯合起來向太甫發起進攻。

    但是自己放過司空詹白他們,就能改變這個局麵了嗎?不,隻會更遭,到時候昊澤不僅會和風禦聯合起來攻打太甫,而且還會多了司空詹白這樣一個將軍。反正無論自己放不放過司空詹白他們,昊澤都會和風禦聯合起來攻打太甫,那自己為什麽還要放過他們呢,如果不趁這個機會把他們一舉殺掉的話,那以後就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司空詹白,你們不用再浪費唇舌了,今天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活著走出去的。”翟靖輝說著便是看向被綺雲抱在懷裏的小安兒,聲音陡然放輕了不少,“安兒,過來父王這裏。”

    小安兒看著翟靖輝,眼神裏有著驚恐之色,一雙手臂更加摟緊了綺雲的脖子。

    “安兒……”翟靖輝的語氣裏已經有了些惱意,但是安兒卻依舊抱著綺雲的脖子不撒手。

    翟靖輝見狀,心中越發地惱怒,對著那些士兵沉聲道:“還不快給本王殺了他們!”

    那些士兵聽聞翟靖輝的命令,想著那自己一輩子都不可企及的財富,一個個都是盯著司空詹白他們目露凶光。

    葉舒楠的心中也漸漸有些絕望起來,在目前這種狀況下,他們根本是逃不出去的。

    不出多時,洛承裏他們幾個漸漸體力不止,那些惡從膽邊生的士兵趁機攻上前去,他們幾人身上漸漸都有了傷痕,而這更加激起了那些士兵的鬥誌,為了銀子,他們真的是做出了拚命的架勢。

    眼看著葉舒楠他們已經被那些士兵圍成了一團,翟靖輝的臉上露出笑意,好,就是這樣,今天這些人都要下去見閻王,自己的心頭大患終於要除掉了。

    “殺!”翟靖輝隻說了這一個字。

    但是下一刻,一個清淡如薄霧的聲音卻是從不遠處一個茶樓的屋頂上傳來。

    “世間如此美好,為什麽要在這裏喊打喊殺的呢?”

    眾人聞言皆是循著那聲音看過去,卻見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男子禦風而來,雖看不清容貌,但是那衣袂在空中翩然翻飛的樣子讓人陡然覺得一陣恍然,那俊逸的身影仿若是九天之上的仙人降臨。

    待眾人看清那男子的容貌之後,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輕歎,仙人之姿!

    人都說昊澤國的澹王世子殿下乃是人間絕色,天人之資,但是比起麵前這位男子,卻是少了那麽幾分……仙氣。要仔細論起五官來,也難以說清他們二人到底是誰更勝一籌,但是司空詹白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偏冷一些,而麵前這個白衣勝雪的男子,看起來卻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仿佛是由天上的瓊漿玉露養出來的人一般,不染一絲塵埃。

    就連那些一心隻想拿到黃金的士兵都看得呆了,這是人間能有的男子嗎?

    白衣男子足尖點過那些士兵的頭頂,在葉舒楠的麵前輕然落地,一雙淡漠的眼睛這才染上了些許凡人的情緒,一開口,聲音如清露泣竹,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被人逼到這個地步,真是夠狼狽的。”那男子說著便是取過葉舒楠手中的玉笛,修長潔淨的手指執起雪白衣袖的一角輕輕擦拭著那支玉笛,繼續道:“說出去都不怕給你的師父丟人嗎?”

    葉舒楠淡淡一笑,“隻要師父不怕丟人就行了。”

    那男子抬頭看著葉舒楠輕然一笑,旁邊的眾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氣,這笑容……也太好看了。

    一旁的綺雲和雨薇他們都是愣怔在了那裏,怔怔的看著麵前這個仙人一般的男子,全然忘記了他們還身處危險之中。

    而此時,司空詹白已經猜出了這男子的身份,原來舒兒一直不願意跟自己說的那個教她音馭之術的人就是這個男人。這實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舒兒的師父會是這樣一個男人……而且他看著舒兒時,臉上露出的那一抹笑,自己是越看越覺得礙眼。

    “原來,你就是舒兒的師父。”司空詹白出聲打斷了他們二人的對視。

    那男子的目光在移到司空詹白身上的時候,眸光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打量,這讓司空詹白的心裏更加的不爽,他這是在……估量自己?

    此時愣神中的翟靖輝終於回過神來,對著那些靜止不動的士兵,沉聲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殺了他們!”

    說這話的同時,翟靖輝已經拔出自己的長劍往司空詹白的方向刺去,他不管這個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聖,他隻知道自己今天一定要殺了這些人,否則,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被翟靖輝這麽一吼,那些士兵也迅速回過神來,什麽仙人之資的男子,跟他們有什麽關係,他們要的是黃金,一輩子吃穿不愁的黃金!

    新的一輪攻擊開始,司空詹白他們也沒有功夫去計較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打起精神來應付那些即將要攻過來的士兵。

    但是就在這同時,輕靈的笛聲響起,就像是溫柔的春風拂過大地的每一個角落,奇怪的是,那些士兵聽到這笛聲之後,動作竟是慢慢緩了下來,眼神也開始變得呆滯。

    根本無需司空詹白他們動手,那些士兵很快就靜止不動,有得甚至已經開始在地上緩緩坐了下來,而司空詹白他們卻一點變化都沒有。

    翟辰離和洛承裏、溫塔銳麵麵相覷,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那些士兵聽了這男子的笛聲都停下了動作,而他們卻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就連一旁的翟靖輝還仍是神色清明的,這男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他們不禁都是看向筆直站在那裏,一身白衣飄逸似仙的男子,心中滿是不可置信。

    而此時翟靖輝臉上的表情就像是見鬼了一樣,這是什麽妖術?竟然讓這些士兵全都是像被什麽迷惑了一樣,雙眼無神,昏昏欲睡,別說是殺人了,現在的他們就連手裏的武器都舉不起來了。

    “你們都在幹什麽?給本王醒過來!”翟靖輝照著其中一個士兵就是一腳,但是那士兵隻是順勢倒在了地上,仍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司空詹白這時才沉聲道:“我們走。”說著就是攬起葉舒楠的腰,運了內力,乘著輕功往城門外飛掠而去。

    翟辰離他們也是如夢初醒,看了一眼靜止不動的那些士兵,再看一眼孑然而立的白衣男子,便是跟在司空詹白身後,朝城門外而去。

    翟靖輝哪裏肯就此放過他們,但是他自己一個人又沒有辦法對付得了司空詹白他們這些人,於是眸中厲色閃過,手腕一動,那鋒利的長劍便是向那白衣男子刺去。

    白衣男子足尖一點,輕鬆躲過翟靖輝的攻勢,繼而那笛聲陡然變得淩冽,那肉眼看不見的利刃攜著淩厲之勢朝著翟靖輝攻去,翟靖輝隻感覺到一陣殺氣向自己襲來,在他還沒搞清楚的時候,胸前一痛,衣衫已經被無形的利刃割裂,皮肉綻開,鮮血滲出。

    之前,翟靖輝已經見識過葉舒楠的音攻之術,這個人的音攻之術要比葉舒楠的厲害得多,他的一雙眼睛含著厲色看向那白衣男子,而那白衣男子亦是眸色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人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一樣,不是不屑,不是輕蔑,而是不在乎。

    那白衣男子終於停了笛聲,最後淡淡看了一眼翟靖輝,便是收了手中的玉笛,飛身離開了這裏,朝著司空詹白他們離開的方向而去。

    再看那些立在原地的士兵仍舊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翟靖輝沒有追上去,隻是悄悄握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手。就算他現在追上去也沒用,他打不過那些人的,尤其是那個不知來曆的白衣人。

    這個人應該就是教葉舒楠音馭之術的男人吧?但是他這樣的年紀,怎麽會有這般功力呢?

    看著洞開的城門,翟靖輝滿心的遺憾,如果不是那個白衣男子突然出現的話,這個時候司空詹白和翟辰離已經橫屍當場了,真是太可惜了,失去這個機會之後,隻怕自己再也不能拿司空詹白和翟辰離怎麽樣了。

    不甘心啊,隻差一步,就差那最後的一步了,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而此時已經逃出城門的司空詹白他們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但是現在還不是他們放鬆的時候,因為翟靖輝可能會很快追上來,一行人很快跟早就候在城外的暗衛碰頭,換了衣服,坐上馬車,朝著昊澤國的方向奔馳而去。

    直到這時,雨薇和綺雲他們才能靜下心來好好看一下那個突然從天而降的男人。

    雨薇掀開車窗上的紗簾,看了一眼騎在馬上一身出塵的男子,然後很快轉過頭對綺雲道:“太不可思議了,我竟然覺得連看他一眼,都是一種褻瀆,那個男人他真的太……太……”雨薇半天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這個男人。

    綺雲也是透過那紗簾看了一眼外麵,此時舒楠正騎馬行在那男子的身側,兩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不過看他們的表情,似乎都聽輕鬆自在的。

    他們兩個倒是聊得很投契,但是一旁的世子殿下恐怕就沒有那麽悠閑了。

    綺雲放下紗簾含笑道:“你看到世子殿下的臉色了嗎?估計又吃醋了。”而且這次的醋應該吃得還不少。

    雨薇點點頭,說真的,她這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個足以跟世子殿下匹敵的對手,而且看起來這個男人跟舒楠相處得很不錯。

    “他應該就是舒楠的師父吧?真是夠年輕的。”不過能力卻是令人驚歎,此時再回想剛剛在城門口發生的那一幕,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突然之間,那些士兵就不動了,一個個就像是被施了法一樣。

    “那上次送到清塵園的那些古玩珍寶也是他送來的了?”難怪世子殿下要吃醋了。

    因為他們這一行人太多,目標太大,為防著翟靖輝設下埋伏抓捕他們,所以司空詹白他們一行人就不能到客棧去投宿,隻能露宿野外。

    本來他們想過要分開走的,但是又擔心翟靖輝下了命令到處搜捕他們,如果分開走的話,就無法立即得知彼此的消息,所以最終還是決定一起走,這樣的話,路上還能彼此照應。

    不過,好在現在天氣漸漸熱起來,已近夏日了,就算露在野外也不會覺得冷。

    到了晚上,馬車停在一處小溪邊,火堆很快升起來,葉舒楠用司空詹白他們獵來的野味做出了幾道還算是可以入口的飯菜。

    對於司空詹白他們來說已經很滿足了,像是翟辰離和司空詹白他們都是有在野外過夜的經驗的,一般情況下都是啃一些幹糧裹腹就行了,在野外還能吃上這樣一頓飯菜已經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當然在吃飯的同時,葉舒楠也要向司空詹白他們解釋一下這位白衣男子的身份。

    “這位是我的……師父,顏霽。”葉舒楠每次說到‘師父’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是有些猶豫,因為稱呼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人為‘師父’,也是一件很需要勇氣的事情。

    “就這樣?”毓小王爺忍不住聳肩道。

    “不然呢?”葉舒楠疑惑地道。

    毓小王爺挑了挑眉頭,看了一眼那白衣男子,然後一臉輕笑地湊到他身邊,討好死地開口道:“顏霽哥哥,你收我為徒吧,我保證一定會好好學的。”在他見識過顏霽的音馭之術之後,突然發覺再高強的武功在這音馭之術的麵前似乎也算不上什麽了,如果自己會音馭之術的話,那該多威風啊。

    顏霽側過頭淡淡掃了一眼毓小王爺,“會吹笛子嗎?吹一曲來聽聽。”

    毓小王爺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這個他的確是不會。

    顏霽微微點了點頭,似乎並不介意他的這個回答,又是道:“會什麽曲子嗎?哼一段來聽聽。”

    見毓小王爺麵露難色,顏霽又是加了一句,“童謠也行。”

    “那……那我就獻醜了。”毓小王爺這才看著麵前這一身白衣的男子,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道。

    片刻之後,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這聲音緩緩在空曠的溪邊傳開……

    雨薇忍了忍,又忍了忍,終於忍不住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嘴角亦是忍不住抽了抽。

    而其他人的神色跟雨薇的差不多,臉色基本是灰敗。

    葉舒楠終於忍無可忍,開口叫停,“豫星啊,人家說獻醜都是謙虛之辭,而你真的是……實話實說啊。”果真是獻醜了。

    翟辰離亦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再這麽唱下去的話,方圓百裏之內,人畜皆無。”

    毓小王爺聞言頓時不服氣了,“我唱得有那麽差嗎?”

    眾人皆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有。”

    毓小王爺卻是挫敗地看向坐在那裏一臉平靜的顏霽,一雙眼睛裏滿是期待,“師父,怎麽樣?你覺得我唱得好嗎?”

    顏霽認真地看著麵前一臉期待的毓小王爺,輕聲開口道:“你這聲‘師父’,我卻是當不起的,我勸你以後還是不要沾任何跟樂曲有關的東西了,會對人造成致命傷害的。”

    顏霽這認真的表情,在配上他這句無比真誠的話,卻是逗笑了一旁的眾人。

    葉舒楠亦是看向顏霽開口道:“你可以不要這麽一本正經地說這樣的話嗎?”

    顏霽淡淡一笑,微微低下頭去看向窩在自己腿上的小狐狸,似乎注意到他的目光,那小狐狸撒嬌似地蹭了蹭顏霽那雪白的衣服。

    葉舒楠見狀含笑道:“感情我現在是被這隻小狐狸給拋棄了是嗎?自從你出現之後,這小家夥連正眼看我一眼都沒有。”

    顏霽聞言輕輕揉了揉小狐狸毛茸茸的腦袋,那小狐狸很是受用地閉上了眼睛。

    “大約是太久沒見了,你忘記了,以前它跟我住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比較依賴你。”

    一旁的司空詹白聞言眸色微暗了幾分。

    葉舒楠卻是沒注意到,因為顏霽的到來太讓她驚喜了,所以心思還是有些轉不過來的。

    “你早就到了太甫國的京城了,是不是?”葉舒楠笑著看向顏霽,輕聲問道。不然當時他也不會出現在城內了。

    “其實,早在你被困在俞安城的時候,我就已經到了。”顏霽修長如玉的手指一邊逗弄著自己懷裏的小狐狸,一邊輕聲應著葉舒楠的話。

    “那你一直不現身?就等著我出糗是不是?”

    顏霽笑著抬起頭看向葉舒楠,“你倒還算是了解我這個師父。不過,這些日子你應該沒有練習音馭之術吧?被人圍攻成那樣,你倒是挺給我這個師父長麵子的。”

    一時間,其他人似乎都像被他們二人給隔絕開來了一樣,隻剩下葉舒楠和那如謫仙一般的男子輕笑著說話,其他人根本連一句都插不上,而司空詹白的眸光也越發地暗下去了。

    其他人見狀都是緩緩起身離開,他們可不想讓戰火蔓延到他們的身上。

    等到葉舒楠終於有些困意想要結束跟顏霽的談話,回去睡覺的時候才發現其他人都已經各自去休息了。

    看到葉舒楠臉上的表情,那顏霽淡笑著道:“你現在可能要去哄哄那位世子殿下了,我看他剛剛離開時的臉色不怎麽好看。”

    葉舒楠無奈地笑道:“他就是太在意我了,所以有些……”想起前不久自己剛剛因為亂吃醋的事情跟他吵過架,葉舒楠的心中便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顏霽了然地笑笑,“去吧。”

    葉舒楠這才起身,走到候在一旁的雨竹身邊,輕聲問道:“司空詹白呢?”

    雨竹指了指小溪邊那個黑乎乎的身影,“在那裏。”

    葉舒楠看著雨竹輕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道:“又該跟我鬧脾氣了。”

    司空詹白這個人在外人看來高不可攀、冷傲疏離,似乎任何時候都能保持冷靜理智,但是葉舒楠卻是清楚得很,這家夥一旦鬧起脾氣來,簡直跟個孩子沒兩樣。

    感覺到有人在自己的身旁站定,司空詹白淡淡掃了一眼那輕紗裙擺,卻隻低著頭不說話。

    片刻之後,耳邊傳來葉舒楠的聲音,“我的世子殿下,你又在鬧什麽別扭,我都跟你說了,他是我的師父。”

    “可是你的師父太年輕了。”

    “沒有你年輕。”

    “他長得很好看。”

    “沒有你好看。”

    “他……”

    “可是詹白,我隻愛你啊。”

    隻這一句話就足以安撫住司空詹白,心中暖意膨脹,司空詹白伸手握住葉舒楠的手腕,一個用力已經把葉舒楠拉進了自己的懷中,低頭就是吻住了那柔軟的紅唇。

    葉舒楠心中一跳,連忙伸手去推他,“會有人看到的。”而且翟辰離他們都是內力不弱的人,會聽到的。

    司空詹白這才停止了動作,伸手用拇指的指腹輕輕拂過葉舒楠的嘴唇,葉舒楠隻覺得自己的嘴唇發麻。

    耳邊卻是聽到司空詹白低沉的聲音,“對不起。”

    葉舒楠愣了片刻之後,輕笑道:“我原諒你。”

    司空詹白聞言卻是低頭咬了一下葉舒楠的唇,“你還真認為是我的錯啊?”

    “難不成還是我的錯嗎?感情你這聲‘對不起’是說著好玩啊。”葉舒楠感受到壓在自己肩窩處的重量,含笑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