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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親愛的孩子，感謝你將威爾士皇子從血族手中拯救出來。”教皇頭發花白，一笑眼角的魚尾紋像開了花一般。

    他微馱著背輕拍雅菲索爾的肩膀，慈祥道：“按照之前的約定，你就是下一屆的首席紅衣大主教，同時，你還可以去我的書房學習大光明術。”

    “隻是……”教皇說到這裏微微一頓，話鋒一轉道，“你當這個首席紅衣大主教雖然無可厚非，但卻又無法服眾。孩子，你如今隻是一名初階神官。”

    雅菲索爾沒有回話，隻是用淡定、波瀾不驚的表情回望著教皇。

    教皇見狀欣慰地點點頭，“不錯，有處事不驚的氣度。為了服眾，從今天開始，你便是首席紅衣大主教卡爾梅隆的義子，亦是他的徒弟，你看如何？”

    雅菲索爾微微一愣，順著教皇的手看向卡爾梅隆。

    卡爾梅隆站在教皇身後，略顯蒼老的臉上不同於教皇的慈祥和藹，而是一派的嚴肅。

    卡爾梅隆將手放在教皇肩膀上，冷聲道，“你現在能力太差，若是當了我的義子，就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會從今天開始對你進行魔鬼訓練。”

    雅菲索爾依舊沒有說話，倒是教皇嗬嗬一笑，反手溫柔地拍了拍卡爾梅隆的手背，“卡爾梅隆，不要嚇壞了這個孩子。”

    “孩子，時光如河水，信仰如水中磐石，河水不斷流逝，磐石堅定不移。隻要你堅定自己的信仰，一定可以達到我們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雅菲索爾看到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令人震驚的念頭。

    這個念頭一閃即逝，雅菲索爾隨即恢複他沉著冷靜的表情。

    他站起身，莊重地向卡爾梅隆行了一個最隆重的禮儀，恭恭敬敬道：“父親。”

    卡爾梅隆收了個義子，教皇的表情卻像自己收了個兒子一般，高興地合不攏嘴。他雙手摸索著笑道：“雅菲索爾，卡爾梅隆一直是我看著長大的，親如兄弟。你如今當了他的兒子，便也稱呼我一聲‘教父’吧。”

    雅菲索爾心中突然不純潔了一把，叫那位“父親”，稱呼這位“教父”，這兩人的關係他怎麽覺得沒有兄弟那麽純潔啊。

    雅菲索爾是個孤兒，從小被養在教會中，也沒有父母。

    如今突然多了兩個父親，而且是教會中最有權勢的父親，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損失。

    而且他自信自己的第六感，這兩個人心思單純，並沒有什麽害人的念頭，是可以相交的人。

    他點點頭，溫柔一笑，半跪在教皇麵前輕輕親吻他因為時光打磨而變得蒼老的手背，尊敬道：“教父！”

    ……

    庫西站在人群中，仰頭望著在台階之上的雅菲索爾。

    他如今雖然還是身穿普通的初階神官袍，可卻成為了首席紅衣大主教的義子！

    就連鮮少出現的教皇都難得出現在台階之上，可見對雅菲索爾的重視程度。

    雅菲索爾不是變成血族了嗎？他為什麽又成了人？一定是哪裏出錯了！

    他想起自己在血族中受到的屈辱，想起自己全身□□站在無數血族麵前，毫無尊嚴被他們當做物品指指點點。

    原本快要忘記的事情，突然之間又浮現在了腦海中，以一種異常凶猛的衝擊力度。

    雅菲索爾這個笨蛋，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將威爾士皇子救出來的？

    他之前明明隻是自己的跑腿，連最簡單的光明咒都念不熟練，又是怎麽欺騙了所有血族，讓他們誤以為他是血族的？

    陰謀，這一定是個陰謀。

    那次相見之後，如果不是雅菲索爾偷偷留下了“奧爾韋斯是血族”的訊息，他也不會跟蹤奧爾韋斯，不跟蹤奧爾韋斯就不會被抓緊血族之中，更不會受到那種屈辱的對待。

    幸好奧爾韋斯心中有他，寧可違背血皇也要將自己救出來。

    庫西的眼睛驀地一睜，奧爾韋斯！

    不，雅菲索爾見到奧爾韋德容貌了！雅菲索爾知道奧爾韋斯是血族！他甚至還知道自己和奧爾韋斯的關係匪淺！

    庫西咬著唇角，這裏麵一種有陰謀。

    雅菲索爾不可能有這個能力將威爾士皇子從血族手裏救出來，除非是……

    除非是雅菲索爾已經變成血族，這是他們打入人族的陰謀。

    奧爾韋斯可以借用藥物變成人類形態，雅菲索爾為什麽不可以？

    仿佛是撥開雲霧，看到了事情的本質和內在的陰謀，庫西的眼眸一下子堅定起來，他猛地站起身，高聲道：“教皇大人，紅衣大主教大人，我有異議！”

    他的一聲高喊成功拉住了將要離開的三個人的腳步，教皇轉過頭，看了看庫西後微微蹙眉，“孩子，你有何異議？”

    “尊敬的教皇大人，我想請問雅菲索爾神官。根據他的描述，是從數名血族手中將威爾士皇子救出來的，我對此持有懷有態度。雅菲索爾隻是一名初階神官，又是如何戰勝數名血族圍攻的？我懷疑其中有陰謀。”

    教皇深深看了庫西一眼，那一眼仿佛可以透過庫西的眼睛看到他漸漸腐爛的靈魂，“孩子，那你的意思是？”

    “我懷疑雅菲索爾神官已經得到了血族的初擁，變成了一名血族！”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場上的一場軒然大波。

    紅衣大主教向前兩步，厲聲道：“神教我們要真言善心，你若是不說出個原因出來，我一定饒不了你！”

    庫西很滿意他的話引起的場上效果，聽到紅衣大主教的話，他自信一笑道：“血族有一種藥物，服用後可以讓血族變成人類的模樣，並且沒有血族的氣息。血族依靠這種藥可以混跡在人類之中。雅菲索爾神官平時連初級光明咒都無法熟練念誦出來，又怎麽可能一下子擊敗數個血族，這本身就是個問題。幾個血族，就連已經成為中級神官的我擊殺起來都有些困難。所以我懷疑他是被同化成血族了。這還不算，因為他人類的身份是神官，血族陰險狡猾，所以派他混跡在我們教會之中。其中安的什麽心，我想不用我說，各位也是心知肚明。”

    庫西的一席話再次引起了在場各位神官的嘩然聲，如果真如庫西神官所言，那這件事就可怕了。

    所有神官都知道，隻要能救出威爾士皇子，就可以成為下一屆首席紅衣大主教。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處在了教會權利的中心，教會所有的動向都掌控在他的手裏！

    本來一眾人便對雅菲索爾這個年輕的初階神官成為下一代首席紅衣大主教存在諸多質疑，現在庫西爆出這種猜想，他們怎麽可能不害怕。

    另外還有一件事也是讓他們不能忽視的，庫西神官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有一種藥物，可以讓血族完全變成人類？

    那簡直太恐怖了，那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是邪惡的血族還是自己的同族人類？

    “你就是用粗糙的猜想懷疑我的嗎？庫西神官。你可以懷疑我能力低下，但是你不能懷疑我對教會的忠心和對神的信仰！我是人類，也永遠隻會是人類，你說的那個什麽藥我聞所未聞，庫西神官，您能告訴我們，您是從哪聽說的這種藥物嗎？如果你說的那種藥是真的，人類世界不是太可怕了嗎？我們會永遠生活在猜忌之中，我們不管質疑身邊的友人到底是人類還是血族。”

    “到那時，人類不再交心，血族見縫插針。庫西神官，您比血族更可怕啊，您僅僅用言語，就將人類世界土崩瓦解了。”

    “另外，庫西神官。就因為我是初級神官，你懷疑我無法戰勝血族？”雅菲索爾揚起頭，高高在上地俯視著庫西神官，“庫西神官，你有多久沒有跟我比試光明咒了？自從一年前你成為中級神官之後，你就不再與我比試光明咒。”

    “一年的時間裏，可以發生很多事情，有的人用這一年的時間一直忙著和煉金術師戀愛，有的人卻在這一年的時間裏拚命學習光明術法。庫西神官，如果你對我有懷疑，我們可以當著眾人的麵，互相比試一番光明咒，就像一年前我們經常做的那樣。或者是請教皇大人施展真言咒，真言咒一用，所有的謊言立刻無所遁形，就算我是血族，也不能說謊吧？”

    “生命如流水，不進則退。你在閑暇時間，如果能抽出時間看看我的努力，就不會說出今天這種話來了。”

    庫西聽了雅菲索爾的一番指責，臉頓時漲紅一片。

    說出怎麽知道的這種藥？那不就相當於牽扯出了奧爾韋斯？

    牽扯出了奧爾韋斯，不就相當於承認自己和血族的關係？

    那自己在教會中還如何立足？

    他一直是教會同期裏的佼佼者，是最有希望成為主教的神官，隻要他再努力十年，一定可以成為一方教堂的主教。

    如果這種事被揭發出來，那自己的未來怎麽辦？

    用真言咒？更不可以。一旦用了真言咒，自己所有的秘密就都不是秘密了。

    包括自己的雄心壯誌、包括自己和奧爾韋斯的關係、包括奧爾韋斯的身份，這不僅危害自己的利益，更是會連累奧爾韋斯！

    庫西緊抿雙唇，微微皺眉。

    他後悔了，他後悔剛才不經大腦的言論。

    他剛才隻想著如何揭穿雅菲索爾的陰謀來立功，卻忘了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兩人各執一詞，教皇看了看雅菲索爾，又瞅瞅庫西神官。

    突然他咳嗽一聲，道：“既然庫西神官懷疑雅菲索爾神官的能力，那就讓他們比試一番。如果兩人旗鼓相當，那就說明雅菲索爾神官的能力的確已經到了中級神官的水平。如果雅菲索爾神官完全不是庫西神官的對手，我會再對雅菲索爾神官是用真言咒。這樣雖然對雅菲索爾神官不公平，但是卻能打消各位心中的疑慮了吧？”

    眾神官點點頭，既然教皇已經發話了，那就按照教皇的意思來。

    庫西心中一鬆，幸好教皇隻是讓他們兩個人比賽而沒有用真言咒。

    瞪了台階上的雅菲索爾一眼，庫西一字一句堅定道：“我願接受這個提議。”

    雅菲索爾轉身對著教皇笑了笑，“我也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