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回 懸未決(翩雪生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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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筠隻道武承肅掛念她的身體,因放心不下才勉強自己不去別處,心中不免感念,便由著他在八鳳殿混了月餘。

    與宿在別處不同,饒是知道陽筠既有孕又不穩,根本無法侍寢,武承肅還是時常生出火來,非得強壓著才行。若非中秋夜宴陽筠受了累,加上那勞什子牡丹餅,他倒也有法子與她行房。

    如今卻真的隻能忍耐了。

    想起這事,武承肅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時陽筠病得太急,他心中慌亂,竟沒想明白,待找到了李春奎的屍首後,武承肅才漸漸平複了心情,把事情的前後想了個清楚。

    牡丹餅的作用雖然不能輕視,但主要的原因卻不在於此,而在於中秋夜宴上陽筠三四個時辰的徒步和端坐。

    錢皇後先是搶在前頭讓武嶽安排乘輿,武嶽怕她買通了力士做什麽手腳,自然不敢讓陽筠坐,便隻派了一個。武承肅心思與武嶽一樣,都寧願讓陽筠走那麽長的路,因此返回時也隻能走著,對陽筠來說確是十分辛勞。

    蕊珠殿也是如此,若陽筠中途露出疲乏之色,定有人開口讓她去蕊珠殿歇息,錢皇後索性搶在前頭,既在人前做了好人,又讓陽筠等人心下惴惴,隻覺蕊珠殿有古怪,更不敢過去了。

    如今想來,恐怕乘輿不過是虛張聲勢,與蕊珠殿的隔間一般,都是用來唬人的,未必會在那上頭做什麽手腳。

    果然如錢皇後所料,陽筠強撐了幾個時辰,身子愈發疲累虛弱,牡丹花的效用便凸顯出來了。陽筠堪堪堅持到出了宮門,便再也支撐不住。此番能保住腹中骨肉,全多虧了孫醫官,實是頗為僥幸。

    可萬一陽筠出了事,衛良娣上位豈非順理成章?武承肅覺得錢皇後不會如此草率,隻因為沉不住氣,便要趕在這會兒害陽筠。

    而沒人能指使錢皇後幫著做戲,她必是自己有了計劃,才會故意要害陽筠。武承肅易位細想,按錢氏的謀劃,一旦東窗事發,想必衛氏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如此說來,那牡丹餅多半是衛氏搞鬼。

    錢皇後仗著自己位高,不過利用了眾人防範她的心思,白累了陽筠一晚,若真要計較,她可從來都是為了陽筠考慮,不過是東宮眾人不領情罷了,錢皇後表現得那般周到體貼,當真揪不出她的錯處來。衛氏就不一樣了。一旦武承肅動怒,將此事查了個清楚,那牡丹餅可是說不過去的。

    然而武承肅卻沒有立即認定李春奎受的是衛氏指使。

    李春奎已死,武承肅雖命人連夜去查,也查不出個端倪,甚至連李春奎做牡丹餅給陽筠究竟是出於自願,還是有人勸誘,也均未可知。

    他之所以保留了猜疑,乃是有另外兩則原因:一來錢皇後可以嫁禍衛氏,或許正因如此,她才更要殺李春奎滅口,來個死無對證、一箭雙雕;二來那李春奎的性子有些奇怪,對太子堪稱死忠,他未必能就聽命於衛氏,反而更容易相信錢氏所言,以為自己所為皆是為太子著想。

    但如此一想,又與之前的矛盾。

    武承肅思來想去,能確定的卻少之又少,似乎隻有兩件事可以定論。其一,錢皇後知曉牡丹餅一事,並趁機坑害陽筠;其二,李春奎是為人所害,否則不會恰巧服了毒,更難弄到毒藥。

    餘下的竟全成了謎團。

    陽筠病中免了各宮問安,過了三五日,待她的身子略好了些,武承肅才允許旁人來探望。

    李刻元聽說能進八鳳殿,便急忙請罪去了。

    陽筠懶得見他,想到武承肅還留著他,此事當與李刻元無關,於是讓珠兒去傳話,說讓李刻元好好做事,不要杞人憂天。

    李刻元卻在外頭磕了好幾個頭,替侄兒請罪不止,卻不敢高聲,生怕吵得陽筠心煩。

    左右他的聲音也傳不進內室,侍女們也不好硬趕他走,權當外頭鳥叫,由著他在外麵絮叨。

    陽筠聽說李刻元還在外頭,倒也不攔著,以為他不過圖個心安,便任他跪在那裏叩頭請罪。

    半晌後珠兒進來,說李刻元已經被她打發走了。陽筠不以為意,滿心裏想的都是保住腹中胎兒,至於其他,完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

    珠兒卻欲言又止。

    陽筠見她神色異樣,便問是何事。

    珠兒見問,不敢稍有隱瞞,忙將自己心中疑慮說了。

    “才剛李刻元說了好些話,聽著都發空,奴婢起先並未在意,隻當他心慌,便索性讓他磕幾個頭,省得以後還要折騰。”珠兒輕聲道,“誰知道他後來嘀嘀咕咕,說起李春奎曬牡丹花的事來。”

    陽筠聞言挑了挑眉:“李刻元可是知道什麽?”

    “就方才聽的那些,他知道的似乎不多,不過這李春奎似乎真是被人騙了。”珠兒說著,把方才李刻元說的話刪減一番,撿了有用的說給陽筠聽。

    也不知是誰跟李春奎說,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十分上心,伺候好太子妃便是忠於東宮了。這話雖然不合規矩,但私下裏說說倒也沒大問題,奇怪的是李春奎並沒發覺不妥,反而當即信了,幾乎當成了金科玉律,果然對陽筠的情況十分上心。

    見陽筠愛吃牡丹餅,李春奎本也做得高興,眼見著牡丹花期將過,他便特意摘了不少,曬成幹花備用。

    曬花之前,李春奎還跟李刻元提過此事,李刻元也不懂牡丹花不能用,還以為是件露臉的好事,便鼓勵侄子去做。然而牡丹花畢竟不多,都教他摘走了倒也不好,雖說是為了陽筠,別人不敢說些什麽,心裏卻難免別扭。

    “李刻元還告訴他,說花未必足夠,讓他別太過了,能有這個心思就足夠。”珠兒說著咬了下嘴唇,眉頭皺得緊緊,“據說後來有一日,李刻元偶然遇到李春奎問及此事,李春奎還興衝衝的,說娘娘吃得好,獎了他兩個金瓜子。李刻元就問牡丹還夠多久,李春奎卻說有人也想孝敬娘娘,從外頭淘弄了兩大包給他,夠吃到明年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