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回 聞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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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跟承訓說過,許他入朝謀個官職,你說什麽官職好些?”武承肅隨口問道。

    陽筠聞言略變了臉色,強笑道:

    “這事原不該妾身多嘴,太子殿下怎麽倒拿此事相問?”

    武承肅暗暗懊惱,恨不得狠狠拍拍自己的腦袋,光顧著找話說,竟忘了如今是在人前。他關心承訓入朝雖因陽筠之故,卻總是前朝的事,兩人私底下計議一番也就罷了,不好拿出來議論,讓這麽些人看見陽筠僭越。

    更何況前幾月的“天裂”仍有餘威,“陰氣隆,陽道微”,若說後宮幹政,未必就是皇後一人,如日中天的太子妃也是一種可能。

    皇帝多疑,不知此時是否有人已盯上了八鳳殿。

    可話已出口,武承肅倒不好咽回去,隻得硬著頭皮往下問。

    “倒不是問謀什麽具體的職位給他,不過想知道承訓私下說過什麽沒有,”武承肅若無其事地笑道,“譬如偏文還是好武,可有沒有什麽抱負。承訓不好跟我開口,看看筱兒是否知情,有沒有對你說過罷了——都是自家的事情,也不是給他個挑梁的大官,礙著什麽的?”

    陽筠心中感念,卻也還是不好說話,隻能胡亂搪塞。

    “筱兒也是不便參與這些的,又或者承訓說過,筱兒不懂罷了,竟也是一無所知的。”陽筠微微一笑,親手給武承肅奉了茶,“要說還是殿下自己拿主意罷?前朝如何,承訓如何,殿下總比我們看得清楚明白,要真依妾身的意思,便不理會承訓自己什麽主意,把人放在適合的地方最好。”

    武承肅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

    “不過是顧及父皇與寧王叔的手足情分,給承訓多些方便,也免得不合他的意,回頭再要折騰,我嫌麻煩。”

    陽筠笑著接過他飲過的茶,又催人去看午膳,把此事揭過不提。

    待用過午膳後,二人先逗著兒子笑了一回,武承肅又看了陽筠近日畫的仕女圖,待腹中消化得差不多了,才說要歇中覺。

    內室無人,陽筠主動開了口。

    “承訓自然最想做武官,隻是他性情不穩,又有些急躁,官職大了難以服眾不說,他自己也應付不來。若給的職位小了,那他與承思相比就差得更多,想來承訓也是不願。不如從個能磨性子,又能學到東西的文職做起罷?”

    武承肅躺在床上,兩眼發呆,略遲了幾息工夫才記得“嗯”一聲。

    陽筠的話他聽見了,奈何方才正想著如何講陽曦自盡一事,一時沒反應過來,忘了答話罷了。【愛去△小↓說△網w  qu 】

    “這倒與我想的一樣。”武承肅低聲道,“可見婦人不過是不臨朝理政罷了,見識未必比男子少。”

    “罷了,罷了!”陽筠輕聲笑道,“臨朝理政可是不敢的,若不是太子殿下誠心相問,此事又與筱兒有關,就是有十把刀架在我頸子上,我也不敢說一個字。”

    見陽筠還有心玩笑,武承肅愈發不安了。

    恐怕他一旦開了口,陽筠便不會再如現在一般與他說笑,不知又要悶悶不樂多久。

    可該說的總是要說。

    武承肅斟酌著用詞,緩緩地把陽曦薨逝的事說了。他隻先說了陽曦已死、陽楌繼位,並沒說陽曦因何而死——沒提高氏,也沒說是自盡身亡。

    若一口氣說出太多,陽筠必然反應不過來,待回過神,怕她更承受不住。

    武承肅覺得,如此噩耗總要徐徐告之才最妥當。

    陽筠聞言果然怔愣了半天。

    “消息可真?別是訛傳罷?”陽筠試探問道。

    她勉強扯了扯嘴角,想用笑容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傷痛和不安,可任她如何努力,也隻是揚了揚嘴角罷了,臉上、眼中均一絲笑意也無,反而教人明顯看出淒然和惶恐。

    武承肅嘴唇翕動,不知如何回答,隻微微點了點頭,陽筠的淚就奪眶而出。

    淚水霎時流了滿麵,陽筠這才“哇”地一聲,伏在床上痛哭起來。

    武承肅不會拿這當玩笑,他既然說了,必是真的。

    她方才那一問,不過是不敢相信罷了,並非不信他的話,更不是有意自欺。

    武承肅看著心疼,卻不知如何相勸。明明午膳前就想好了如何勸說,事到眼前,竟連一句也都用不上。他輕歎了口氣,伸手撫上陽筠的背,眼中不覺也是微濕。

    陽筠背上起伏劇烈,顯然是哭得厲害。看她如此傷心,武承肅倒不知要不要把後頭的話都告訴她了。

    未必就會有人把事情經過說給陽筠,或許講到這裏也便罷了。

    武承肅想了又想,不知是否該瞞她陽曦自盡的事,隻默默看著她,半晌也不說話。

    陽筠伏在床上嚎啕大哭,外頭的侍女聽得清楚,心中不免都是焦急,可礙於武承肅也在內室,沒人傳喚倒不好直接進來。珠兒幾人麵麵相覷,低聲議論了半晌,仍理不出個頭緒,不知陽筠為何忽然就哭了起來。

    良久,哭聲才漸漸停了。

    陽筠大哭過後,心緒漸漸平複。

    她有心回憶陽曦的音容,卻發現隻能想起叔父的聲音,至於那張麵龐,早變成了個模糊的影子。若不細想,仿佛那人就在眼前,看得倒也分明;但若要細想五官,卻發現無一處想得起來。

    發現自己連叔父的模樣也記不清,陽筠心中惱恨,才剛止住的淚又流了下來,終還是又哭了一場才罷。

    武承肅看她哭個不停,愈發覺得心疼了。

    若她就這麽迷迷糊糊,哭過一陣子也就罷了,累了自然會歇下,不必將真相告知最好。

    奈何陽筠並不好騙。

    陽筠想著叔父,心中雖然哀痛,卻忽然覺出不對來。

    叔父說走就走,全無半點征兆,顯然不是病死的——要麽意外身亡,要麽便是同她母親一樣,忽然自盡了。

    也不知怎麽,陽筠竟想起之前陽筱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接著想到自己勸說筱兒莫要再查時,陽筱隻輕笑著答應,並未與她爭論,也不像平常那樣固執己見。

    她以為筱兒不過查查便了,如今看來,必是陽筱查著了什麽,高陽那邊得了消息,才累了叔父性命。

    若叔父果然是自盡,又是因為何事?

    莫非真是他害死了自己父母麽?(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