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回 悔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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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侍女們都退了出去,廳中隻有她們姐妹兩人,陽筱也不拘泥於規矩,笑著就要起身。【愛去△小↓說△網w  qu 】

    “筱兒跪下!”

    還沒等她完全站起身來,陽筠便厲聲喝道。

    陽筱聞言不禁一怔,順從地又跪了下去,心念飛速轉了起來。

    她抬頭往陽筠臉上一望,隻見陽筠紅著眼圈,嘴唇抿得緊緊,眼神十分複雜,依稀可以分辨出幾分哀傷。

    自己姐姐這般嚴厲,方才太子殿下又欲言又止,莫不是自己犯了什麽錯不成?

    她先是從寧王府裏的事情想起,仔細回憶著進來發生的事。

    寧王府不過那麽點規矩,陽筱如今已十分熟悉,自問沒出什麽紕漏,早晚問安做得比武承訓還好,對待下人也沒有苛責打罵,料馬氏與武承訓都不會跑出來告狀。

    至於從前謀劃的那些,如今也還是在謀劃中罷了,武承訓還悶在府中讀書,又難得與她說話,便是陽筱有心圖謀,想要助陽筠一臂之力,眼下也無法施展。

    如此說來,當不是為了寧王府中的事。

    莫不是方才自己未經允準,便要站起身,惹得姐姐不快了麽?

    陽筱想了想,覺得應當不是這事她們姐妹二人私下裏原是隨意慣了的。如今她在人前處處收斂,姐姐當不會如此疾言厲色,隻為了她擅自起身,便要罰她在這跪著。

    那便是再往前一些……

    陽筱猛地想起寫信回高陽的事。

    並非陽筱忘事,或不以為意,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她以為叔父會幫忙瞞著。便是他認定了高氏不妥,有意重罰高氏,甚至於廢了高氏抑或要休妻,叔父也不會讓姐姐知道她寫過書信告密。

    況且明明是自己書信過去,叔父便是要回信,也該寫信去寧王府才是,斷不會讓人送到東宮來的。哪怕是也給姐姐回了信,自己也該收到了,沒道理像如今這樣摸不著頭腦。

    莫不是叔父責罰了高氏,高氏心中不服氣?

    高氏得知是她告密,索性惡人先告狀,私下裏給姐姐回了一封信,說自己故意挑撥,惹得高氏與叔父不合,家無寧日麽?

    陽筱覺得多半就是這事,不過寫信告狀的既可能是高氏,也可能是陽槿。

    反正陽槿與她不合,曾經還鬧得厲害,如今自己一封書信害得高氏被罰,陽槿趁機出頭,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雖然想起是哪裏有錯,陽筱卻不敢直接認下——萬一不是這事,自己卻先招了,姐姐怕要更生氣了。【愛去△小↓說△網w  qu 】

    見陽筱眼珠轉來轉去,陽筠愈發認定她有事隱瞞,心也灰了幾分。

    “你可知錯麽?”

    陽筱咬了咬牙,跪地俯首說了聲“不知”。

    陽筠顫聲問道:

    “你可是不聽我勸阻,依舊在查當年父母身亡的舊事麽?”

    陽筱一聽,心道果然便是此事,愈發有了主意。她索性都認了,反正是高氏有錯在先,便是自己行為不當,太過小肚雞腸,諒姐姐知道了當年的事與高氏有關,便不會再怪罪於她。

    “筱兒隻想知道真相罷了。”陽筱眼神哀怨,直視著陽筠雙眼,停頓了半晌才恨恨問道,“筱兒查到了什麽,姐姐真的不想知道麽——父親之死,與那高氏脫不了幹係!”

    陽筠早知道伏夫人之死與高氏有關,卻不料父親之死也扯上了高氏。

    她腦子裏愈發亂了,陽筱卻在一旁喋喋不休,細說自己如何查到了高氏頭上。

    “雖不知父親是如何落水的,但父親落水,高氏分明知道卻見死不救,卻是事實。高氏嫉妒母親,父親死後屢次逼迫母親,也是事實,”陽筱跪在地上,義正辭嚴,“她如此狠心薄情,連救人也不肯,難道我就不能說得?我隻寫信跟叔父說了這事,拜托他查個清楚罷了。”

    聽了陽筱的話,陽筠這才理清思緒。

    原來父親落水,高氏見死不救,又在父親亡故後奚落母親,致使母親無顏獨活,為了她們姐妹清淨,不得不求死,以圖堵住高氏的口。

    而叔父收到了書信,怕是猜到了當年之事,讓人探查了一番。高氏不是聰明人,做事勢必留下痕跡,叔父要查到什麽倒也不難。又或許是叔父直接拿著書信去質問高氏,高氏心虛,不知為何就都說了。

    叔父知道真相後,自然會覺得愧對兄嫂,偏又顧及幾個子女,不好公然責罰高氏,左右為難之際,這才一死了之。

    陽筠已猜到了大半真相,隻是自己仍不確定,且她尚不知高氏那般惡毒,竟故意逼死伏蘭亭。

    想到陽曦慘死,陽筠心中一算,不覺又落下淚來。

    她定定看著陽筱,哭著反問:

    “你想得輕鬆,可知若真扯上了高氏,叔父哪有顏麵再麵對你我姐妹?”

    陽筱見姐姐落淚,以為隻是恨她不懂事,便還強自撐著,嘴硬道:

    “重重罰那高氏一頓也就罷了,又不是叔父做下的,有何見不得的呢?”

    陽筠搖了搖頭,苦笑道:

    “若要重罰,勢必要說緣由,到時高氏所為無人不知,陽楌幾個又要如何做人?”

    陽筱聞言低頭,抿著嘴不肯出聲。

    她以為陽楌厚道,陽杺公道,必不會偏袒高氏,而陽槿和陽枍會如何,她其實並不在乎。陽筱覺得自己占理,隻是這想法太過自私,如今姐姐正在氣頭上,她不敢火上澆油,因此才沒頂嘴。

    陽筠見她臉上有毅然之色,知道是不肯悔改,愈發氣得不行,一麵流著淚,一麵冷笑著問陽筱:

    “你怎麽不問問,你私下裏查了這些,還到叔父那裏告狀,我是如何得知的?”

    提到“叔父”二字,陽筠一度哽咽難言,可她原本就在哭,陽筱竟沒聽出來。

    見姐姐問她,陽筱咬牙切齒,低聲道:

    “叔父定不會如此!隻能是那高氏卑鄙,寫了書信給姐姐,反來說我挑唆;又或許是陽槿,假裝好意出頭,實際故意害我。”

    陽筠心緒不寧,隻聽出陽筱仍在推脫搪塞,並未留心其言語間對陽槿頗為不滿。

    見妹妹如此自私,陽筠不禁深恨。若不是自己不會教養,隻知道丟了書給陽筱抄,處事的道理一概不講,也不至於將陽筱養成如今這幅模樣。

    “叔父自盡了!”

    隻說了這一句,陽筠又泣不成聲。(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