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帝都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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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鳳長安睡到下午才起來,直到要出門,才知爹爹命人將大門關了,聽說,很多世家公子要去參軍,他們不敢去羲王府,就統統跑來鳳府找哥哥,爹爹嫌煩,就讓人把大門給關,謝絕見客。
她正要出門,樂樂瘋瘋癲癲的跑過來,非要跟她一起去。她今日出門自然是有正事,不想帶他出去,但無奈爹爹剛剛好回來,一聽如此,便說,“樂樂來了京城,凡事總要自己去闖闖。他本就是個不受管束的性子,隻有自己摸爬滾打,吃了一塹,才能長這一智。你就帶吧!”。
無奈,她隻能帶著樂樂從後門離開。樂樂第一次來青龍國的京城,一臉激動的掀開車簾,這邊望望,那邊看看,完全安靜不下來,長安無奈的扶額,她一直覺得樂樂有少兒多動症,改天得試試治一治這毛病。
他們剛剛走了沒多久,路就被堵了,隻好下了馬車步行,走過去,就見一群紈絝在欺負幾個乞丐,長安還沒來得及出聲,樂樂就衝了去,對此她也很是頭疼,樂樂一直信奉,路見不平,定要將其踩平,他一路從朱雀國打架打到龍都,龍都這地界,天掉下根鳥毛都能沾到幾個皇親國戚,她還沒來得及同他講,這就已經出事了。
她望去就看到一個紅衣綠褲、二十來歲的二世祖正指揮一群下人,打兩個乞丐,旁邊兩個小乞丐的快沒氣了,樂樂見阻止沒用,便已經打和那些下人打了起來,她再阻止也沒用。
“你你們你這是找死,敢打傷小爺我,你知道小爺我是誰嗎?。哎吆”,那二世祖還沒說完,又被樂樂踢了一腳。
“我管你是誰?欺負人就是該打!”,樂樂邊打邊說。
“我爹爹可是國舅,我要讓他滅你們九族。”,那男子被樂樂打的已經嘴角流血。
“我管你爹是誰呢?”,樂樂停下來站在躺在地的人麵前說。
“你們等著,看小爺不滅了你們九族。”,那二世祖被兩個小廝撫起來,捂著臉邊逃跑說。
“滅九族,我在相府等你來滅,我還挖你家祖墳呢?哼哼!”,樂樂一臉得意的說,心想
別讓我知道你們家祖墳在那裏,要不然我就去挖了。
“你們沒事吧?”,樂樂跑過去扶那兩個乞丐。
“謝謝,這位小公子相救,可是你今日惹了國舅府的四公子,這可怎麽辦?”,那兩個跪下道謝說。
“沒事!沒事!國舅府又怎樣?又不會殺到丞相府!”,樂樂一臉無所謂,
“哎呀,你傷的好嚴重啊?娘親,娘親,你快來啊!他們都流血啦。”,樂樂緊張的開始大喊。
“傷的是挺嚴重的,你去叫車夫過來,送去找大夫看看。”,鳳長安過去看了下那兩個乞丐說。
“哦!”,樂樂一陣風一樣的跑了出去。
“是她,羲王爺前幾日帶回來的那姑娘。”,這不過去還好,這下,人群中很快有人認出了鳳長安。
“這位姑娘,不用麻煩了!謝謝你們救命之恩。”,那乞丐感激的說。
“娘親,娘親,馬車來了!”,樂樂跳下來說。
“罷了,李叔,你直接送他們去相府吧?我看那孩子也傷的不輕,讓府裏的大夫看看。”,鳳長安扶起他們,他們定然也沒錢看病,這秋天的感冒不容易好,怕是凶多吉少?
“這怎麽好?姑娘,你不用管我們了!”,乞丐一看這金童玉女的兩個人,如此不嫌棄他們這乞丐,不僅為他們惹了國舅府,還如此費心,很是不好意思。
“沒事,你們先跟著回去治傷,相府本身就是為民而生,應該的,快車吧?治傷要緊!”,鳳長安最怕應付的就是這些平民百姓。
“原來是相府的小姐啊,真不虧是羲王爺未來的王妃……”,人群中人們開始高呼。
“李叔,你先帶他們回去,晚點來繁蒼樓接我們就好!”,鳳長安對車夫說。
“是!小姐!那你多加小心!”,車夫說。
“你知不知道剛剛你打的是誰?”,待車夫走了之後,鳳長安問。
“壞蛋啊!”,樂樂說的一臉驕傲。
“樂樂,在龍都,很多壞蛋是不能隨便打的。”,鳳長安十分頭疼的說。
“娘親你不是說路見不平一聲吼,該踩平時就出腳嗎?”,樂樂茫然的問,在他的意識裏,隻要是壞人,就沒有不能打的人。
“是!可是……”,鳳長安不知道該怎麽告訴樂樂。
“罷了,隨你吧。”,鳳長安無奈的說,那些人最終還是會成為敵人,她不想因此讓樂樂失了狹義之心。
很快他們就到了繁蒼樓門口,一過去,就見一女子蠻不講理的說:“憑什麽不讓我進去?”。
“抱歉穆小姐,這是繁蒼樓的規矩,抽不到有座位的簽,就不能進去!”,小斯站在門口賠罪道。
“我今天就要進去,皇宮我都能進去,我就不信青龍國還有我去不了的地方。”,那女子十分囂張的說。
“國舅府的人一向如此囂張!”,繁蒼樓外麵圍了很多人,人群中很多人在竊竊私語。
鳳長安站在人群外中,看了一會兒,看來這女子是穆國忠的小女兒穆汐月,應該是樂樂今天打的那二世祖的妹妹。
“小姐!”,子吟撥開人群站到她麵前見禮。
“子吟叔叔!”,樂樂一看來人,就開心的抱了去。
“小姐裏麵請!”,子吟領著鳳長安往門口走去。
“汐月姐姐,你看,那是鳳長安。”,那女子旁邊的一個女孩子說。
“你給我站住!”,穆汐月對著鳳長安厲聲說道。
“穆小姐,有何貴幹?”,鳳長安停下來說。
“憑什麽她就能進,我不能進?”,穆汐月指著鳳長安問子吟。
“穆小姐,鳳小姐是有抽到簽的!”,子吟道。
“我都沒有看到她抽簽,哪裏有簽的?”,穆汐月繼續趾高氣昂的問。
“小乙,將鳳小姐的簽拿過來!”,子吟說。
“穆小姐,您看清了嗎?這是鳳小姐的簽!”,子吟將簽對著穆汐月說。
“憑什麽?憑什麽她就是一號簽!”,穆汐月一看,更加不高興,她來了幾次都沒抽到,今天特地來聽,就是想聽羲王掛帥,可是,卻沒想到運氣這麽差。憑什麽她鳳長安一來,就抽到從未被人抽到過的一號簽?
“鳳小姐抽到的確實是一號簽!”,子衿彬彬有禮的回答。
“憑她?一個矮子?羲王娶了,真丟我們青龍國的臉。”,穆汐月高傲的像隻孔雀。
“是呀,羲王要娶也應該小姐姐這樣傾國傾城、才藝無雙的人。”,剛剛提醒穆汐月的那女子附和著說。
“莊先生,讓人將他們送走,從此,狗和穆汐月不得入繁蒼樓。”,鳳長安起步入內,冷冷的丟下這句話。
“你!鳳長安,你給我等著!”,穆汐月被人攔在門口,對著鳳長安說。
鳳長安也不想如此,但她知道,這些女子,不管她忍或者不忍,她們都會如此,因為世隻有一個風羲和。
鳳長安坐下後,時間也剛剛好,莊周開始說書,今日講的是:武鬆打虎。
樂樂對武鬆打虎每次都是聽的津津有味,長安無事,也就陪他聽著。
長安和樂樂聽完說書,看天以黑,就打算回府,事情改日再談也不遲,卻不想,一出門,便見一蒙麵女子持劍刺來。
子君立刻持鞭擋了去。
“姑娘,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長安看著那雙眼睛,覺得很是熟悉,卻不認識是誰?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敢輕薄我師兄,我殺了你!”,那女子再次持劍想要殺過來。
鳳長安根本不知何時惹了眼前這位?她除了親近的人,從不接觸外人,也就昨日見了不少人,今日惹了穆家姑娘和公子,從未惹到過別人,何時有此一說。
“靜文,不得胡鬧!”,突然,有人低聲一喝。
鳳長安見來人,正是風羲和。
“師兄!”,楚靜文,一把拉下臉的麵紗。
鳳長安這才看清那女子,難怪她覺得那雙眼睛很熟悉,那張臉她昨日剛剛見過,楚文靜,楚家嫡女。不對,剛剛風羲和叫她“靜文”,而楚文靜的性格,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那她定然是楚文靜的孿生妹妹楚靜文。
“師兄,你讓開,我要殺了這不要臉的女人!”,楚靜文一臉的激動的說。
鳳長安不解她為何說自己是“不要臉的女人”?她還不知樂樂早就將她賣了個徹底。當然,她也沒問,就這樣看著他們。
“咻咻”,就在這時,兩支箭朝鳳長安和楚靜文射過來。
鳳長安站在那裏,清晰的看著風羲和瞬間飛向楚靜文,看著他去救楚靜文,一時忘記了反應。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在她和別人之間,他會選擇去救別的女人。
“桀!”,突然從鳳長安身後衝出一隻烏星,奮力的撞歪了飛來的箭頭,那箭錯開一絲,從鳳長安的耳畔飛過,鋒利的箭風帶下幾根鳳長安的青絲,落在長安的肩膀。
那烏星飛回落在長安的肩膀,鳳吹起那幾根青絲,飛向風羲和,鳳長安抬頭望過去,不知道是在看風羲和,還是在看那幾根青絲。
她奔波了近十年,到頭來,卻是這樣?楚靜文看向風羲和那柔情似水的眼神,刺的她眼睛生疼。
以前,她看到網那個段子說前女友和現女友先救誰的問題,她從來就沒質疑過,因為她知道他會救她,她覺得隻要有他在,她就很安全。
如今,在他眼裏最重要的竟然是別人,她第一次知道,那種被背叛的感覺,竟然是那麽疼,像是靈魂生生被撕成兩半那麽疼,撕心裂肺的疼,比受過的任何傷都疼。
鳳長安回神,轉頭,看著肩膀的七彩,低聲歎氣道:“這世,怕是隻有你會對我不離不棄了吧?”,眼神忽明忽暗。
“桀桀桀。”,烏星站在鳳長安肩膀叫。
“七彩,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鳳長安伸出手,摸了摸七彩的腳說。
“桀桀桀。”。
“放心,沒事的。”,鳳長安轉頭對七彩說。
“又是天機閣嗎?”,鳳長安看著夜空問了句。
“那支箭,竟然兩次射向我,不會再有第三次機會了。”,鳳長安轉身,進了繁滄樓。
“慕楓,你有沒有看到,剛剛救小王妃的那隻烏星有三隻腳?”,慕影問。
“怎麽可能?世哪有三隻腳的鳥?肯定是夜黑,你看花眼了。”,慕楓不信的說。
“應該不是!”,慕影肯定的說,他看的很清楚,小王妃站的那位置,樓裏的光線照在她身,那隻烏星的腳是赤金色,它是兩隻腳站在小王妃肩膀,而小王妃伸手的時候,它中間那隻腳握住了小王妃的手指,那隻赤金色的腳黑色中很明顯。
“不會吧?肯定是那烏星閃著金光,你看花眼了。不過那烏星長的真好看,從未見過烏星羽毛帶金色,赤喙赤足,還有金色的眼睛。”,慕楓一臉讚歎的說。
“沒有,我確定是三隻足!”,慕影很肯定,當時他還在想,它真的聽的懂小王妃的話?
“肯定是你看錯了!小王妃果然不是一般人,竟然養隻烏星,那可是災鳥。”。
“不管那烏星是幾隻腳,這次王爺怕是傷了小王妃的心!”,慕影看了眼長安黯然離開的背影,再看看風羲和和楚靜文,歎息一聲說。
“什麽?”,慕楓問。
“沒什麽?走吧!”,慕影知道今夜要是抓不到陳弦,他們死罪可免,活罪缺難逃。
鳳長安進了繁蒼樓,“子君你帶樂樂回去!”,邊樓邊對身後的子君說。
“娘親!”,樂樂剛剛也被嚇壞了,此刻抱著長安,怎麽也不肯放手。
“乖!聽話!和子君姐姐回去,娘親過一會兒就回去!記住,今天的事情,不要讓爺爺和叔叔知道。”,鳳長安捏了捏樂樂的臉說。
“哦!”,樂樂擔憂的看了一眼長安,他知道娘親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那娘親,你小心點!”,樂樂這才放開長安,隨子君離開。
“我們的人都到龍都了嗎?”。
“到了!”,子吟說。
“你召集火鳳凰、玉麒麟過來,是時候讓他們出來了。”,長安輕聲說。
子吟他們看到剛剛那驚險的一幕,也是嚇出一身冷汗,如果今天小姐出事,天下怕真的是要大亂了,這天機閣還是不要存在的好。
“如墨,你想入朝為官嗎?”,鳳長安突然問。
“罷了,如你,也不太適合官場。”,長安看了眼他那神情,便知他不願意。他身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氣息,確實不適合入朝為官。第一次見到他時,她目光掃視了很久,竟然沒發現他,他就是如此獨特的存在。
有詩詞曰:“有淡泊之人,如陶子者,一塵不染,一片冰心。”,說的就是陶如墨這樣溫潤如玉的人,這個男人不動聲色卻有經天緯地之才,這幾年一直在背後默默的支持她,卻不為名不為利,把落月宮經營成一個帝國。
“如墨,你先說下目前的局勢吧。”,沉默半響之後,鳳長安開口說。
“是,青龍國這邊最新得到的消息,楚家在江南的勢力在不斷的擴張而羲王的勢力和其他三脈勢均力敵。
朱雀國安國候宗政玉的勢力突增,最近得到的消息,宗政玉和楚家和穆家都有接觸,包括鳳公子,但鳳公子不知道他的身份。
玄武國皇帝最近病重,玄武國奪嫡之勢加劇,自從太子被廢之後,太子的勢力大部分歸順了二皇子和五皇子,其中二皇子的勢力增長,墨家自從您去過之後,就一直按兵不動。
白虎國的情況仍舊未變,耶律風仍四處遊曆,很少回白虎國,白虎國的事都是耶律闕和耶律齊做主,大皇子耶律齊很好戰。”
“梅達耶那邊什麽情況?”,鳳長安想起,梅達耶回去也有半年了。
“梅達耶順利繼位,蠻族內大部分部落已經歸順了梅達耶,其他的消息還沒傳來。整體,各國都處在平衡的局麵,一旦這種平衡被打破,局麵就會變得不可預測。”
“如墨,我覺得有一個人在和我對弈,他下的那一局,可能是天下一統。”,鳳長安沉思片刻之後說,“楚家、穆家、宗政玉、玄武冥,如果他們同時篡位,那局勢可就一發不可收拾……”。
陶如墨心想,不管那人是誰?都不及小姐。在青龍國,隻要龍淵不動鳳相和鳳將軍,她就保證各勢力的平衡,一旦龍淵要動鳳家,她就讓楚家和穆家鬧起來,而此時相府必不可少。萬一真的要動相府,落月宮的勢力、加準備收複的江湖的勢力,顛覆這龍朝改朝換代。
至於羲王,小姐對他的態度,他始終沒看懂,要說幫他吧,她不曾參與一分,不幫他吧?她又不得傷他一分。
對於朱雀國、玄武國和蠻族的兵力要怎麽用?他此前一直不明白,小姐為何要奇門遁甲宗、神魯班門和唐門,現在算是明白了,這三門如果聯合起來,可不比二十萬大軍差多少?如果
難道?
“如今各國都隻是表麵的平靜,這種平靜很難維持。”,陶如墨點頭說。
“即刻傳令無風,讓他想辦法換出玄武國的玉璽。”,鳳長安食指邊敲桌麵邊說,“玄成誌何時繼位的?”。
“三十九年前!”,如墨說道,那年父親因先帝慘死,死裏逃生,帶著娘親逃到朱雀國,才保住了一家人的性命,從此不再入官場場,在什刹海邊種了一輩子竹子,他怎會不知?
“找一塊三十八年前的玉,刻個玉璽,將真的玉璽換出來。”,鳳長安說。
“是。”。
“你可知仙雅樓是誰的?”,如墨正要退下,鳳長安突然問他。
“穆家。”。
“讓人傳消息出去,就說羲王想要買仙雅樓!”,鳳長安半響之後說。
陶如墨退下後,屋子裏隻剩下鳳長安,她輕歎一聲,“你可知,我覺得天下大事與我無關?可是關乎你,所以我便去下了這局天下之棋。”。
半個時辰後,火鳳凰、玉麒麟的二十四人,齊齊站在鳳影麵前。眾人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等醜時的到來。
“天機閣。”,鳳長安靠在椅背,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桌麵,輕笑一聲,聲音低沉的可怕,讓人背脊發寒,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此刻,就是鎮定如陶如墨也會覺得害怕。他們都知道,每當她露出這樣的笑,就會有人要倒黴。
